衆人看着疾馳而來的陳駿德,心裡頭的石頭這纔算是落了地。
剛纔劍拔弩張的架勢,自己等人可是毫無法子。畢竟不是土匪了,顧慮反而變多了些。這要是依以前的脾氣,還能讓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給嚇住?
對於陳駿德突然殺到,章仁壽可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正相反,他就是等着陳駿德的到來。說白了他今天就是來找茬的,他在宮裡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還能怕一個毛頭小子不成?
“陳千總,你來的正好!咱家倒要問問你,你這手下還歸不歸朝廷管?似此等大逆不道,無君無父誹謗朝廷之輩,你要如何處置”?
章仁壽先聲奪人,對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陳駿德厲聲喝問道。目中無人,極其囂張的態度讓付天奇等人恨得牙根直癢癢。
“啪”!
脆生生的一個大巴掌,將之前還揚着頭,一臉狂妄的章仁壽打得摔倒在地,頓時鼻口竄血,白白嫩嫩的臉上血紅一片。
“你!陳駿德!你竟然敢打我”?
躺在地上的章仁壽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捱了打。他可是在腦子裡想過有無數個可能,但是沒一個是這般模樣,上來一句話都不說就開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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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他沒想到,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陳駿德的舉動驚呆了?誰也沒看出來,這麼文質彬彬的人,居然會毫無預兆的突然下手,可謂人不可貌相!
陳駿德拍了拍雙手,理都沒理躺在地上氣的發狂的章仁壽。轉過頭來面露殺氣對腳踩着齊大嘴的那幾個護衛說道:“滾!小爺的兄弟可不是你們能侮辱的”!
此時陳駿德殺氣騰騰的模樣,讓那幾個護衛心驚膽戰。看樣子如果自己要是不按照他的話來做,恐怕真的會有喪命於此的危險。
正待他們要退縮的時候,躺在地上的章仁壽終於是爬了起來。吃了這麼大虧的他豈能善罷甘休?一股腦跑到陳駿德面前,死死的盯着陳駿德的臉,頭也不回的對着那幾個明顯慫了的護衛喊道:“都別動!今天本官可是開了眼了,目無法紀竟然到了此番境地!你們這幫土匪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本官這次可是代表的聖上來監軍,如此的大逆不道,今天定要拿你們以正國法”!
本能的反應,這幾個護衛聞聽章仁壽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後,便站穩了腳步,眼神堅定的與站在氣得渾身發抖的章仁壽背後。
陳駿德無奈的揉了揉頭髮,對着面前的章仁壽十分遺憾的說道:“唉,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呢!你當我的面欺辱於我的兄弟啊”?
“本官可是聖上派遣而來的”!
“漫說是聖上了,天王老子也不行啊”!
此時陳駿德血灌瞳仁的模樣甚是駭人,可是讓一直是順風順水的章仁壽膽寒。可此時他卻不能退縮,都到這一步了,絕不能前功盡棄!
“你……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在說什麼!果真是上行下效,看來這不正之風的源頭就是你陳千總了!你要知道,若是這話要是在宮裡,本官一準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呵呵,章監軍!你別拿這個嚇唬小爺我!屍山血海的我們兄弟都趟過,還能讓你幾句話嚇住?再有這裡不是皇宮,而是殺虜軍的地盤!所以我還請你以後想教訓人的時候,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再動手”!
說道這裡的陳駿德對着身旁的袁寶貴大喊一聲:“還他孃的愣着幹什麼?把這些礙眼的玩意都給我拿下”!
袁寶貴早就看這個囂張的章仁壽不順眼,終於等到陳駿德的命令,招呼着手下便向他們那走去。
“你要幹什麼?我可是皇上的人,你不怕殺頭嗎?本官告訴你,你……哎呦”!
章仁壽話還沒說完呢,袁寶貴的拳頭可就到了。
“噼裡啪啦”一頓拳打腳踢,一袋煙的功夫不光是陳駿德眼前的那些人,就連被章仁壽安插在部隊裡的人都皆是拿了回來,此時都癱軟在地上。
而齊大嘴亦是被人扶了起來,陳駿德也是上前拍了拍齊大嘴身上的塵土。這讓齊大嘴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唯有虎目之中晶瑩閃爍。
這一幕看在付天奇等人的眼裡可是暢快之極,自己等人何時受過此等窩囊氣?痛快之餘又對陳駿德不顧一切,甚至是拼着官位不要,也誓死維護兄弟的情懷深感敬佩。俱是一臉激動的看着這個將兄弟之情擺在第一位的陳駿德。
吳雄威可是這裡面最瞭解其中道道的人,愁眉苦臉的拉了一下陳駿德的衣角,唉聲嘆氣的說道:“大大人!這好歹也是朝廷派來的監軍,你你這樣對他,萬一他告了你你的刁狀,後果可是不不堪設想”!
鼻青臉腫的章仁壽聞言是放聲大笑,掙扎得坐起身來,語氣囂張的說道:“陳駿德!你的所作所爲本官會如實稟告皇上,到時候雷霆震怒之下,別說你這官了,就是你這些手下俱是狗命難保!到那個時候,本官看你如何張狂”!
陳駿德對着滿臉擔憂之色的吳雄威揮了揮手,轉過頭來滿臉猙獰的對着不可一世的章仁壽說道:“我的下場不用你章大人操心了,相反的是,我能保證你絕對不會看到那個場景了”!
“你要幹什麼?你還敢謀害朝廷命官不成”?
章仁壽一臉恐懼的看着露出獠牙的陳駿德,便是被打死,他也不信陳駿德會如此膽大妄爲。
陳駿德卻是笑着伸出食指左右搖晃了幾下,略顯無奈的說道:“我當然不敢了,可是建奴敢!我只要奏報朝廷,說我部突遭建奴襲擊,章大人身先士卒,不幸爲國罹難,這樣你死得也算壯烈了”!
“老付,即刻集合隊伍,咱們馬上出征!而在這之前,咱們也要請章大人上路纔是,也算是爲咱們旗開得勝出了一把子力氣,亦不負這監軍之名”!
“遵命大人,末將這就去辦”!
付天奇得令帶着各百戶下去集合人馬,眼前這些齷蹉事早就讓他難以忍受。一聽到有仗要打,眼睛裡都冒光。帶着人匆匆離去,一刻也不想在這待下去了。
“你!你這是欺瞞朝廷!乃是殺頭的大罪!你就不怕誅九族嗎”?
陳駿德居高臨下的看着此時色厲內荏的章仁壽玩味的笑了笑,蹲下身子,在他的耳邊開口說道:“本來小爺就不待見你們這些狗東西,你要是規規矩矩的,我也不在乎多幾雙筷子。我給過你機會,可誰承想你自尋死路啊!要怪就怪你自己吧,還是那句話,這裡可不是皇宮,還輪不到你章大人在這裡指手畫腳!小爺既然選擇與建奴玩命,還能怕你說的什麼朝廷的懲罰嗎”?
“你……你不能殺我!本官是皇上派來的監軍,咱家要是死了,聖上肯定會派人來調查的,到時候你該如何交代?你要是識相馬上放了本官,也許本官會高擡貴手,放你們一條生路”!
章仁壽此刻還在威脅陳駿德,這樣的話讓站在一旁的袁寶貴都是連連搖頭。
這宮裡出來的人怎麼這麼沒有見識,死到臨頭了還在這大放厥詞,難道還天真以爲都到此等圖窮匕見的時候了,事情還能有緩和的餘地嗎?
真不知道他是哪來的自信,怪不得官軍總打不過建奴呢。有這些缺心眼的跟着攪合,便是關老爺在世也是無能爲力了。
陳駿德上前拍了拍章仁壽因恐懼而不斷躊躇的臉,語氣輕鬆的說道:“這個不勞章大人你費心了,我們馬上就要去打仗了。只要我們能取得勝利,相比之下,你的性命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你說呢,章大人”?
陳駿德說完站起身來,對着袁寶貴說道:“將他們都給我綁到殺虜軍的大旗之下,相信今天咱們就用鮮血祭旗,來日定能得勝而歸”!
“是,少爺”!
袁寶貴帶着人二話不說,便把這些人一個接着一個的綁了起來。也不管他們如何掙扎,皆是拖向殺虜軍大旗之下。
在死亡的邊緣,章仁壽終於是放下了維持已久的強勢姿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道:“陳千總,你可不能這樣啊!是我一時鬼迷心竅,這才幹下如此糊塗的事來!就饒了我一條命吧,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亂說話,以後事無鉅細,皆有陳千總全權負責”!
此時的付天奇也已經集合好了隊伍,鄙視的看了一眼被人拖下去,哭得滿臉眼淚的章仁壽。幾步來到陳駿德面前,低頭拱手說道:“大人!隊伍集合完畢,雖是等候你出征的命令”!
“好!來人啊,祭旗出征”!
章仁壽看着那些刀走向自己的劊子手心裡突然無比的後悔了起來,沒想到自己走錯一步,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場!
可陳駿德毫不理會自己的求饒,這樣章仁壽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閤眼之前,一柄刀向自己飛來,在初升太陽的照射下,是那樣的光彩奪目!
“噗呲”!
章仁壽和他帶過來的人便都死在了殺虜軍大旗的旗杆之下。
陳駿德趁機抽出自己腰間的寶劍,對着聚過來的所有士卒高聲的喊道:“以血祭旗,此戰必勝!此番出征,定要揚名天下”!
“此番出征,揚名天下”!
“……”!
“出發”!
隨着陳駿德大吼的這一聲,士卒們騎在馬上的目光滿是堅定,這次出征的帷幕便是正式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