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兵官朱萬良來的時候本是早上,陳駿德本想着接風宴過後在晚上的時候與他好好談談。可是他派去找朱萬良的士兵回來報告,由於朱總兵不勝酒力,此刻呼嚕打得震天響呢。
萬般無奈的陳駿德只能是仰天長嘆道:唉,這事都怪我考慮不周啊,今天這酒裡沒兌水!有時候做人太實誠,也有可能耽誤事!亦有心讓邊慧君給朱萬良熬上一碗那個醒酒湯來,可是一來郭黑林的警告還在耳邊,二來他也有點別樣的心思,只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本有美人在側”這句話在陳駿德的腦中不停的迴響,郭黑林的話他當然明白,這個是在指自己的姑姑白豔兒。陳駿德其實從來沒有過那樣的心思,他與白豔兒親近完全是出自於親情。每當與白豔兒做出些親暱的舉動後,陳駿德的心中都是十分的溫暖,不含有任何亂七八糟的想法。
“陳大人現在方便見人嗎”?
想孟德曹操到,正當陳駿德胡思亂想的時候,白豔兒倚着門,陰陽怪氣的問道。
陳駿德聞言連忙站起身來,急急的去迎突然來找自己的白豔兒,一臉討好的邊走邊說道:“哎呦呦,姑姑這是折煞侄兒了,我這的大門隨時爲你敞開的”!
白豔兒一把推開陳駿德伸過來的胳膊,大步走了進來,眼睛上下左右的一通亂瞄,就像是這屋子裡有賊似的。在發現沒有異常後,這才停下來開口道:“這我可不敢,萬一像昨天一樣,撞到什麼不該見的,我這還得好好洗洗眼睛呢”!
陳駿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隨即將白豔兒讓到桌子邊上,手拿起茶壺開口道:“姑姑說笑了,來坐,侄兒給你倒茶,最近忙得是不可開交,卻是有些怠慢姑姑你了”。
白豔兒毫不客氣的端起茶杯,面色不虞的說道:“確實是忙,都跟那個狐狸精忙到一被窩去了。還有聽說你去看袁寶貴去了,怎麼的?還揚言要給他報仇,那個袁寶貴是我讓黑子去教訓的!你這邊戰書一下,我這不來了嘛。來吧,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吧”!
陳駿德聽的出來,這話明顯是託詞,是怕自己找郭黑林的麻煩。即便是白豔兒要教訓人不是親自去,也得去找範疇。郭黑林當年只聽自己父親一人的,如今也只聽自己的,其他人根本就叫不動他。在殺虜軍中也只有郭黑林能出手教訓他人,而沒人敢反抗,不是因爲他的功夫高,而是來源於他的資格老。
“姑姑言重了,我這是給寶貴寬寬心而已,當不得真的!再說了自從父親走後,你和黑子叔是我在殺虜軍中的親人,我豈會責罰與他?正好姑姑也來了,關於那個邊姑娘的事侄兒也有話跟姑姑說”!
白豔兒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緊盯着陳駿德,臉上陰晴不定的問道:“什麼事啊”?
陳駿德猶豫了一下,隨後快速的說道:“我想要在結束這場大戰後迎娶邊姑娘”!
“什麼”?
白豔兒的眼睛差點瞪了出去,“啪”的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指着陳駿德破口大罵道:“你這是瘋了嗎?她是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你是被她迷的神魂顛倒了嗎?駿兒,聽姑姑的勸,即便你要納妾也不能是她!天下有姿色的姑娘不只是她一個,日後碰到好的你想納多少就納多少,這個姑姑絕對不管。可是她絕對不行!你殺了她的父親,最後連屍首都一把火給燒了。你現在跟我說要娶她?駿兒啊,你這到底要幹什麼啊?這個該死的狐狸精,我這就去砍了她”!
一連串的發問將陳駿德罵的狗血噴頭,可他卻是無法反駁,仍舊是不改剛纔的話,反而是語氣更爲堅定的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娶她”!
白豔兒“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怒視着陳駿德氣得渾身發抖。就是這個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的侄兒,居然因爲會爲了一個外人頂撞自己。
“好好好!陳駿德你厲害,現在是打了勝仗翅膀硬了是吧?好!既然這樣反正我也管不了你,我這就回家,這的事你就自己做主吧”!
白豔兒說走就走,驚得陳駿德急忙拉住她說道:“姑姑,你可不能走,現在出城太過危險了”!
“與其跟建奴拼命,也好過在這憋氣!這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你給我鬆開”!
白豔兒將滿腔的怒火全都發泄在陳駿德拉着的胳膊上,只聽得“噗通”一聲,隨後陳駿德便躺在地上“哎呦哎呦了起來”。
白豔兒見陳駿德摔倒在地急忙蹲下身小心的將他扶了起來,語氣心疼的說道:“都怪我用力太大了,駿兒看摔壞了沒有”?
“姑姑你別走行嗎”?
看着陳駿德祈求的眼神,白豔兒心中一軟,無奈的開口問道:“你跟我說說駿兒,你到底是爲什麼非要娶這個是非的邊慧君。你實話實說,說到底你也不是那好色之人啊”?
陳駿德在白豔兒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趁着白豔兒低頭給自己拍打塵土的功夫在其耳邊小聲的說道:“這個我也說不出什麼姑姑,但是我就是喜歡她。人生在世不能什麼事都要有所原因,我也想要任性它一回”!
白豔兒聞言不由得擡起頭譏諷道:“切,說得這麼好聽,不就是看那個狐狸精長得標誌嘛”!
陳駿德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被人一言戳穿心中所想,尤其還是此事,免不得要臉紅一二。
“姑姑,都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還是希望姑姑能夠應允。如今父親也不在了,而我的養母也是遠在關裡,眼下這事我也只能跟姑姑商量。若是姑姑在離我而去,我還能找誰呢”!
看着眼中淚花閃動的陳駿德,白豔兒無奈嘆了一口氣,滿臉的怒氣慢慢變爲了傷痛,隨即摟過身旁的陳駿德飽含深情的說道:“唉,也是姑姑太過沖動了。這個事還不急,待我好好想想再說。但是有一點,如果我發現她有一點不懷好意,可別怪我到時候心狠”!
“她不會的,她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白豔兒心中其實也不太好受,可她不願在陳駿德面前表露出絲毫。故而強自露出笑容開口道:“呦,還沒怎麼地呢就替人家說上話了,都說嫁出去的女兒胳膊往外拐,可我家駿兒有過之而無不及呢。好啦,這個事等回家再說,別這麼看着我了。還有這幾天讓範疇來給你當護衛,袁寶貴我先帶回去收拾收拾,省得日後做事不用心”!
雖然沒有得到白豔兒的同意,但是也算成功的邁出了第一步。初步達到目的陳駿德連忙扶着白豔兒向外走出去,還小心翼翼的說道:“姑姑慢點,小心臺階”!
而此時邊慧君正好與這姑侄走了一個對臉,看見白豔兒的邊慧提着食盒的手抖略顯顫抖。
“大人,白……白姑娘”。
剛要叫白姐姐的邊慧君一想到之前白豔兒的惡言惡語,這才突然改口。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其嬌弱的聲音也是惹人憐惜。
白豔兒剛要開口訓斥,可感覺到自己胳膊上陳駿德輕輕的晃動,白了一眼邊慧君後頭也不回的走了過去。
“邊姑娘你先進去,我去去就來”。
陳駿德連忙對邊慧君交代了一句,與其說扶着,不如說推着白豔兒趕快離開此地。
看着這姑侄兩個從自己身邊走過,邊慧君如釋重負般的嘆了口氣。獨自走進屋來的她小手也是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其模樣就像一個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一般。但是一想到剛纔陳駿德看向自己的眼神後,邊慧君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心中的恐懼只是一瞬間便被羞澀所取代。
獨自等待陳駿德歸來的邊慧君緊盯着房門,心裡如同有小鹿亂撞一樣,想到昨夜的事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嘎吱”一聲,門被人打開了,翹首以盼的邊慧君急忙站起身來驚呼道:“大人,你回來了”!
“你就是邊縣令之女”?
看着這個面色冰冷的男人,邊慧君不受控制的後退了幾步。“咣噹“一聲撞到了桌子上,驚慌失措的大喊道:“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你要幹什麼?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噓”來人伸出食指放在嘴巴前,站在原地毫不在乎的說道:“不要喊,把人招來可就不好辦了!我要是不平安回去,你的弟弟明天可就要被人扔在這大營門口了”!
聽到這句話的邊慧君急忙衝到來人面前,語氣悲涼的哀求道:“他到底在哪?你把他還給我”!
“好啦!我的時間不多,你給我記得,你要時刻留意陳駿德的一舉一動,到時候自有人來找你。只要事情辦完了,我就將你的弟弟完好無損的還給你”!
邊慧君還待繼續追問,可是來人卻是一轉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她的面前。只留下痛哭流涕,癱坐在地上的邊慧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