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駿德對於馮天宇的智商表示很擔憂,這麼些個家產就憑着他這樣的能守得住嘛,就怕讓人家給賣了,還得替人家數錢呢。於是急忙拉住馮天宇說道:“這個你誤會了大宇,我是說去拜見一下你的父親,畢竟這不到你府上來了嗎”。
“哦,那這個恐怕不行了,我父親出門了。母親也不愛熱鬧,你就安心這待着就可以了。這樣離吃飯還是有段時間的,正好你也沒來過瀋陽,咱們出去溜達一圈如何啊?”馮天宇是個閒不住的主,這陳駿德一來這心裡就更是長草了,便攛掇他出去逛逛。
還沒等陳駿德答應呢,這魏湘兒便贊同道:“好啊,好啊,少爺你答應過到這之後要帶着我們去逛一逛的,那咱們現在就走吧”。
“好,那咱們就走他一遭”。陳駿德大手一揮,幾個人帶着家丁土匪,浩浩蕩蕩的出門而去。
要說這瀋陽城人還是比較多的,更何況鄉試在即,很多秀才學子都匯聚一起,這大街上買賣就熱鬧多了。馮天宇等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閒逛着,也是因爲馮天宇久離瀋陽,一年也回不來幾回,所以全程都是由他的家丁馮有學來解說,但凡碰到一些有特點的攤位,他都會着重的介紹一番的。而翠竹也是跟了出來,自己雖然氣得不行,可自己小姐的吩咐她還是不敢忘記的,不管姑爺怎麼厭煩自己,可她都得跟着馮天宇。
陳駿德看着大街兩旁的商販攤位確實是應有盡有,衣食住行樣樣俱到。地方小吃也是數不勝數,這下可樂壞了魏湘兒這個小吃貨了。只見她右手抱着兔子,左手上一會一換,吃的是不亦樂乎。女孩嘛,這逛起街來就是如此,不是看看這個,就是瞧瞧那個,什麼都惦着看看,可又總是挑來挑去,直到比較過了纔會花錢。而且她們都喜歡一些胭脂水粉,首飾布料的,陳駿德也是走的有些乏力,便讓範疇去看着她們去買一些回來,自己與大宇在街上繼續溜達着,去找一個茶館喝口水,好好的歇一歇。現在這兩個丫頭也都是看花了眼,哪能在乎自家的少爺啊,就是胡亂的擺了擺手,就帶着範疇等人繼續看着熱鬧。
陳駿德這個時候對着馮天宇問道:“大宇,這個我想買兩個金首飾,你看哪裡能好一些呢”?
馮天宇哪裡知道這些啊,急忙問過自己的家丁,這才得知具體的地方,這才問道陳駿德:“駿哥這是要買首飾啊,我問過了前邊再過兩個衚衕就能看到那個金店了。”隨即眼睛一轉衝着陳駿德“嘿嘿”直笑,一臉淫蕩的對着陳駿德說道:“我說你怎麼給那兩個丫鬟支走呢,原來你這是有情況啊”?
陳駿德被說得有些尷尬,說起話來不免得有些吞吞吐吐:“這個,這都是照顧自己挺長時間了,我臥牀養傷的時候多虧了她們兩個,我怎麼的也得有所表示不是?你別那種眼神看我啊,快點帶我去”。
“你看看,你還惱羞成怒了,好好,這就去。對了,你是不是跟那個屁股大的那個丫鬟有一腿啊?我看她就不錯,快點說說,這段時日是不是過得挺滋潤的”?
陳駿德看着馮天宇那一臉八卦的神態真想照着臉給他一拳,這個大宇啊,就對這事感興趣,陳駿德決定無視他的八卦,一言不發的向前走去。
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的馮天宇豈會善罷甘休?不停的打聽着:“駿哥,你別不吱聲啊,快點跟兄弟我叨咕叨咕,我也好給你把把關,你都進行到哪一步了?到沒到以身相許的環節沒”?
我擦,這貨還沒完了,怎麼越說越來勁呢。陳駿德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對着馮天宇說道:“大宇,你消停一會吧,事情可沒你想的那樣,我就是想表示一下謝意,其他的都沒有,你要是在這麼八卦,我就自己去了”。
馮天宇表示很是無辜,便不再糾結這個事了。可他心裡更加確定陳駿德跟那兩個丫鬟關係不一般,自己也不是不知道這裡的事,自己跟貼身的丫鬟也是有過親密接觸的,自己的童子身也是給了自己的大丫鬟。所以陳駿德的掩飾,就更讓馮天宇確定以及所想跟現實應該差不了太多。
走進金店之後,陳駿德就開始選擇首飾。根據兩個人的特點,陳駿德最終給程琳兒買了一隻簪子,一副鐲子。自己在腦海裡想象了一下,這要是她戴上了一定會很好看的。而給魏湘兒挑的就是不同的風格,一條金鍊子,一對手鐲,還有一對腳鏈,她總是抱怨自己沒有拿得出手的首飾,這下自己都給她買一些,省得她總來找自己的麻煩。
付過了賬陳駿德與馮天宇便走了出來,這兩個人可沒有那兩個丫鬟腳力,逛起來沒完沒了的,這累死人的活讓陳駿德無恥的推卸給了範疇了。哥倆來到路邊的一個茶攤上,要了兩碗茶,就着瓜子,花生米之類的小吃,兩個人聊起閒天來。
其實陳駿德也是有些緊張,這秋闈陳駿德雖然得他的恩師推薦至道里,那日他問陳駿德的問題後,就明確的告訴陳駿德,此次鄉試不必太過擔心,此次的主考是他的同年,又是同鄉,而且他對那晚陳駿德的回答還是比較滿意的。朝廷確實需要一些敢於直言的錚臣,要不然奸臣當道,這國將不國了。據陳駿德自己事後分析,在大明朝能私下給人功名,甚至是能影響朝廷的不是浙黨,就是東林黨了。可是按自己的恩師行事作風,他應該是東林黨無疑了。看來他們這兩波人打得是如火如荼,不可開交的,要不然堂堂正正的文人君子怎麼也搞起來私下動作來了呢?
這兩人正喝着茶的功夫勁,一個人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他二人的旁邊,卻又鬼鬼祟祟的從懷裡掏出來一些紙來,低聲說道:“看兩位小哥的打扮應該是此次秋闈的秀才了吧”?
馮天宇脾氣最近可是不太好,看這小子的長得也是十分的猥瑣,居然坐到了自己身邊。你誰啊?我跟你很熟嗎?真真的臭不要臉,這就要起身給他個好看。
陳駿德急忙摁住了起身的馮天宇,給他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後,便對着那人問道:“是又如何”?
那人理都沒理滿臉怒容的馮天宇,大大咧咧的倒了碗茶,一飲而盡後神秘的說道:“那就算是有緣了,我這可有今年鄉試的考題,保準,要不要來上一份,這十年寒窗苦就能得償所願了,一份十兩銀子,準保讓你成舉人”。
陳駿德心裡也是很詫異,原來在這也有小抄的存在啊,看來後世的陋習不是開始,只是繼承了老祖宗的優良傳統罷了。這陳駿德可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沒看到東西可是不會掏錢的。
“哈,你這話說的也太大了,你又不是主考提學,你又有什麼資格說讓我等中舉人呢?再說了你說你的是考題,我怎麼能知道,要是你拿了銀子反而題不準,我還上哪裡找你去?那我豈不是虧大了嗎”?
“這個絕對不會,看兩位小哥的打扮也不是窮苦人,肯定是不差這點茶錢吧?”他說着的同時偷偷的看了一圈周圍,又小聲的說道:“我不瞞你說,這題是在朝廷浙黨大佬的手裡出來的,肯定靠譜,在這個世道,還能有浙黨辦不成的事嘛”。
陳駿德聞言也是心驚,沒想到這個浙黨的頭目影響力居然會這麼大,連老百姓都知道這羣人神通廣大的。不管這事是否是真的,也從側面反應出魏忠賢這個人在當時的老百姓當中的印象了。
其實所謂黨爭,名爲朝廷,實爲權利。是一羣讀書人不滿他人騎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的表現,雖然浙黨做的確實過分,很多情況都是禍國殃民的,但是東林黨有些人也沒爲老百姓真心的考慮過。只要是他浙黨的提議,不管好與壞統統的反對,完全沒有以國家,人民爲中心,只是一味的強調名節,氣節,慕虛名,不得實貨也。最後把朝廷這艘大船給玩翻了,通通落入河水,隨波逐流,生死皆安天命了。黨爭之禍甚於外族入侵,要知道堡壘往往都是在內部被攻破的。
陳駿德其實沒有什麼興趣去看他的那個小抄,不管他是否準確,自己都是不會用它的。這並不是清高,只是對於一些邪門歪道不支持罷了,於是他對着那個人擺了擺手說道:“這個我們是用不到了,你再去問問別人吧”。
那人還待勸說,可忍了半天的馮天宇早就安奈不住了,起身喝道:“讓你走就走,再敢囉嗦小爺也可讓人伺候你走了啊。”說完給了自己的家丁一個眼神,那人就在馮家家丁的推搡中離開了他二人的視線了。
兩人相視一笑,馮天宇一臉埋怨的說道:“還好駿哥剛纔你沒買,要不然我一定得阻攔你的,這事每三年來一回。都是些騙子,那面都不準。要不是你剛纔攔着我那小子坐下的時候我就讓人揍他了”。
“呵呵,都是些苦命的人,得過且過吧。”言罷喝了一口茶端着茶碗接着說道:“這都多長時間了,那幾個人怎麼還沒回來呢?真是一溜達就沒頭”。
“哈哈,讓我給抓住了,琳兒姐你看,我說少爺一定得在背後說我們的壞話,你還不信呢,這下可沒話說了吧?”魏湘兒突然在陳駿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驚得陳駿德差點將手中的茶碗扔出去。
陳駿德急忙回過頭去,尷尬的對着她二人說道:“嘿嘿,回來了啊,那好咱就回去吧,飯也好了是吧,大宇”?
“啊,啊,是啊,走着,走着。”說完站起身來,一揮手一行人就向着馮府走去。
程琳兒在後面看着前面的陳駿德嘴角露出會心一笑,這個人啊,總是那麼的搞怪,總也是長不大的模樣。
這頓晚飯可是十分的豐盛,馮天宇做東大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與陳駿德推杯換盞,喝的不亦樂乎。陳駿德吸取上次喝多的經驗,這次準備少喝一些爲好,其實他這是想多了,馮天宇的酒量真是讓人不敢恭維,幾杯酒下肚之後,這人就臉紅脖子紅的,話也說不利索了,最後還吐在桌子上了,搞得大家都沒有心情繼續吃下去了。
在桌上一同吃飯的程琳兒其實也擔心陳駿德喝的太多,他身子纔好,不能喝太多的酒。而且上次酒後的事,自己一想起來就羞臊的不行,看着陳駿德紅撲撲的小臉,想起那晚他無比的瘋狂心裡暗啐道:這個小壞蛋。
翠竹見狀急忙將頭暈目眩的馮天宇扶了回去,陳駿德也與兩個丫鬟回到自己的房間。魏湘兒是自從有了這個小兔子,就再也不願意理會陳駿德,到陳駿德的臥室坐了坐,還沒等陳駿德說話呢,就說了一句:“我去給小白洗澡的去了”就跑了,絲毫沒給陳駿德給她首飾的時間,陳駿德不由得連連苦笑,唉,這孩子小真沒辦法,玩心太重了也。
程琳兒用溼毛巾給陳駿德擦了擦臉,剛要離開,突然被陳駿德一手給抓住了。程琳兒也是不敢太多用力,少爺那手還傷着呢,便順勢坐到陳駿德身邊問道:“怎麼了,你這個壞人,是不是又要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