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豔兒現在對範疇的不滿變得愈加強烈了,這個混蛋,姑奶奶讓你說話,是讓你把你所查到背後人的證據公佈出來。可你倒好,“嘰裡咕嚕”的說了那麼一大推,全是爲姓陳的那個小子說好話,爲他正上名了,你可是真上心啊,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他的人呢。你這樣說完以後,弄得兄弟們一個個的都開始同情,認同他了,還讓我如何去找他的麻煩?去爲死去的二哥報仇?這越想越來氣不由得呵斥道:“囉裡囉嗦的一大堆,這到底是誰”!
範疇一臉的嚴肅,瞪着大眼睛,用手指着錢布滿厲聲的喊道:“那天晚上我親眼所見,就是他,三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三爺在幕後操控的”!
這一聲大吼讓所有人都驚呆了,目光齊齊的看向錢布滿。就連在不遠處給含着淚給兄弟們上藥的陳駿德也不免看了過來,原來是他啊,唉,自己早應該想到的,也只有他纔會有這樣的動機。看來自己之前是判斷錯了,也算是坑了二爺龐德龍了。等回山的時候我得多帶點祭品去看看祭拜一下他啊。那這樣說來,給義父下毒之人也應該是這個面相豪爽,給人以直腸子性格的錢布滿乾的了。
範疇用腳狠狠的踢在躺在地上的呂杆子,對場中的劉老大,白豔兒說道:“跟三爺混的可沒有什麼好下場,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只有這貨還活着呢,有什麼問題大爺,四奶奶你來問他吧,當時汪爺死的時候,他可是在場的呢”。
呂杆子剛一醒來,腦子裡還迷迷糊糊的呢,就感覺自己別人給架了起來,這頓揍捱得可瓷實,到現在自己還渾身疼痛呢。
白豔兒早就知道呂杆子是叛徒了,因爲在那夜範疇就給白豔兒傳信,讓她防備着點他,以免到時候出現什麼陰錯陽差。所以白豔兒纔會對他沒有什麼好臉色,處處針對於他。這回浮出水面了,對他叛變的恨意也不用再掩飾了,於是白豔兒喝問道:“你這個王八蛋,竟然敢背叛娘子山的兄弟,我來問你,當初找你的人是不是錢布滿”?既然已經知道錢布滿在背後搞動作了,白豔兒也沒必要在稱呼他爲三哥了,並且這個只是跟他的新仇,那個最大的仇恨還沒說清呢。
這呂杆子正頭昏腦漲着呢,哪能聽得到白豔兒的話啊,依舊在那裡低着頭,搖搖欲墜的模樣。
白豔兒可不管這個,着人對着呂杆子的臉,“啪啪啪”連抽了十來個大嘴巴,打的呂杆子鼻口穿血,惡狠狠的問道:“我問你話呢,你要是再裝聾作啞,姑奶奶就打碎你的牙”!
這幾個巴掌打的真是脆生,讓在場的衆人感覺看着都疼,更別提捱打的呂杆子了。疼得他齜牙咧嘴,但是效果也是挺顯著的,他終於是清醒了過來。看着白豔兒咬牙切齒的模樣,頓時哭嚎道:“四奶奶的饒命啊,剛纔小的迷迷糊糊的,沒聽到你老問的是什麼話,這個,這個……”。
白豔兒很明顯馬上就要失去耐心了,一個一個字的說道:“當初與你密謀逼死汪疤石的是不是他錢不滿?你要是敢說一句謊話,姑奶奶就把你點了天燈”!
呂杆子看了看毫無反應的錢布滿,心裡就全涼了,自己的夢想,願望看來也是沒法實現了。今天能落個好死着出去都是一種奢望了。唉,真是後悔,腸子都悔青了。事到如今了,自己也沒必要在做無畏的掙扎了,這個時候突然想起汪爺對自己說的那句話來:“給自己留個心眼吧,別步了韓強的後塵”。可是自己沒有聽得進去,現在看來還真是跟他混的人沒有幾個是好下場的。
想到這裡的呂杆子開口說道:“我他孃的不是人,那夜我確實是奉三爺錢布滿的命令去找的汪爺,趙石的事我不知道,但韓強與他在一起密謀這個我是清楚的。他答應我事成之後,娘子山就歸我了。事到如今我呂某人也不求別的了,是我對不住兄弟們,只求兄弟們大人大量,給我一個痛快的死法,我在九泉之下也會對着你們下跪叩首,感謝你們的大恩大德的”!說完掙扎開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副只求速死的模樣。
錢布滿此刻臉色略顯蒼白,沒想到自己小心算計,最後還是讓人給發現了,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了。今天弄不好我得交代在這了,不行,我還不能死,我錢布滿還沒活過呢,怎麼能死在這裡呢。想到這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用手指着白豔兒身體笑的不停的顫抖。
他這一出讓在場的衆人很是詫異,這人是咋的了?這不年不節的笑個什麼勁啊?難道這是讓人揭穿之後受不了打擊,從而被逼瘋了啊?看着模樣像那回事,這眼淚都流出來了。
白豔兒也是讓錢布滿的笑聲搞得莫名其妙,可到現在她還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自己心裡最深處的仇恨必須要在今天徹底了結。於是對錢布滿白豔兒橫眉冷對說道:“你笑什麼笑?事實擺都已在眼前,我看你還怎麼抵賴”?
錢布滿笑的都變了聲,終於停止的狂笑,對着白豔兒不屑的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我錢某人英明一世,卻也免不了受這小人的誣陷。你我兄妹多年,你還不瞭解我的爲人嗎?我是在笑你無知,笑你愚昧。就他這等漏洞百出的話你還真的能相信,我也是無話可說了。我的好妹子到現在你還沒明白嗎?這小子滿嘴的都是爲他陳駿德分辨,對於一個不顧兄弟大仇的人的話,你怎麼還能相信呢?你難道讓他害了二哥之後,在害了我嗎?你真的想看到最後他把咱們一個個都害死你才覺得甘心嗎”?
不得不說錢布滿這幾句話說得給力,是字字刺入白豔兒的內心。白豔兒在結合着陳駿德要報復的言論,不由得又遲疑了起來,難道說這些都是他陳駿德的計謀?目的是實現他那日對自己威脅的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到底誰是真誰是假呢?白豔兒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錢布滿看到白豔兒臉上重重的迷茫之色,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來。這個就是自己要的效果,把水給攪渾嘍,這樣自己纔可以趁亂而逃。保守起見,看這架勢山寨是不能回了,估計自己留在山寨裡的人現在都有可能已經被人給做掉了吧。即便是山寨成功的奪了過來,可等着老不死的一回去,自己就不打自招,都漏了陷了。看來自己也只有一個地方可去了,這樣也好,等老子再回來的時候,你們可就一個個的都別想好了。
趁熱打鐵,錢布滿很會見縫插針,“妹子,你別傻了,你想一想我爲什麼要讓你的人去找他陳駿德的麻煩,而又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白白送死呢?如果我想殺他,直接提刀就去,何必還繞這麼大的彎子呢?退一萬步講,就即便我想殺了他又害怕大哥責怪,我也完全可以與你當面說啊,咱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掉他易如反掌,我又何必捨近求遠呢?我到底圖的是什麼呢”?
“你圖的是我的位子”。
一個並不太大的聲音卻讓在場的人都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人們開始找尋說這句話的人,可看到後都噤若寒蟬,沒有人敢搭茬。
錢布滿一臉的難以置信,口中吞吞吐吐的說道:“大,大,大哥,你怎麼……”?
劉老大看着在那裡瘋狗亂咬的錢布滿,深深的出了口氣,這人啊,到最後的關頭,到威脅自己生命的時候,是沒有一點道義可言的。爲了自己活命,他可以子虛烏有,甚至是胡攪蠻纏。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爲自己的活命創造條件,無論這樣做了之後對別人的危害有多大。他不願去想,也不會去想,也許這就是人性的劣根所在,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劉老大又扭過頭看了看在那裡不知所措的白豔兒,唉,這個傻妮子啊。這都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事嘛,怎麼到最後的關頭還猶豫上了呢?難道俊兒就真麼不招你待見嗎?怎麼什麼事只要裡面有俊兒,你就必須要選擇相信呢?這樣搖擺不定,日後怎麼肯能放心讓你在這統領一處呢,可真是愁死個人了。
“妹子,你還在糾結什麼呢?這事實證據都擺在你面前,你還選擇遲疑,難道你還真的打算相信三弟的話嗎?你不是要找害死二弟的兇手嗎?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吧,我會找到那個幕後黑手,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找到了”。
白豔兒聽到這遲疑的眼神瞬間變得剛毅果敢,自從二爺龐德龍死後,白豔兒對於給他報仇的事一直耿耿於懷,腦海裡時時刻刻想的都睡如何找到兇手,並親手宰了他。聽到自己大哥說,已經發現這個人是誰了,於是她連忙問道:“這人是誰啊”?語氣中充滿了急不可耐,是啊,這個仇已經藏在她心底有半年之久了,也怪不得她着急。
劉老大用手指着錢布滿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這個屢次算計我們的好兄弟,你三哥,錢布滿”!
衆人聽罷一片譁然,沒想到這戲越看越精彩,到最後還有意外收穫啊。那麼這樣說來,山寨裡這階段發生的事就都與三爺錢布滿有關了。可三爺這彪形大漢也不像那種陰險之人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這一波三折的,衆人現在也是徹底的被搞糊塗了。
白豔兒詫異的看向錢布滿,又扭過頭來對劉老大說道:“大哥此言當真”?
“這等大事我又怎麼欺騙於你呢,三弟,你也別裝模作樣了,你的那點事我早就弄得一清二楚了。是你自己坦白呢,還是我讓人給你叨咕一遍你這個喪心病狂做的混蛋事”!劉老大隨即又向錢布滿說道。
其實白豔兒在知道錢布滿勾結自己的手下的時候,心中也就有了答案了。而自己的手下留在平頂山就是自己之前跟大哥定下的計策,目的就是讓這幕後之人浮出水面。自己也安排了自己的絕對心腹隨時隨地的留意觀察,這個時候找自己手下弄事的人,跟二哥的死是絕對逃脫不了干係的。可這事實就擺在眼前,自己就是不願意相信,這事能是自己的三哥幹出來的。因爲她不想剛失去二哥之後,自己的三哥也要離她而去。所以她心裡不由自主的選擇相信錢布滿是清白的,這一切都是那個讓自己一直都恨得牙根子癢癢的陳駿德干的。
如果陳駿德知道了她這個時候的想法,肯定要大呼冤枉了。這叫什麼事啊?哦,你不想再失去你三哥了,這個沒問題啊,都是你自己的事,可這關我陳駿德屁事啊。怎麼能一廂情願的把屎盆子這麼愉快的扣在我的腦袋上呢?這是不是有點太自我了些?不管別人接受與否,只要自己覺得舒心即可。其實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你爲了你自己覺得重要的做什麼都不過分,真的。可是你在做事的時候拜託你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你要認真仔細的想一想,有沒有對他人造成了什麼傷害。如果沒有,那好,你繼續,相信你也一定會樂在其中;如果有,那就請你立刻停止,因爲沒有一個人會願意承受你那自私的做派。當你還在無恥的炫耀着你那霸氣十足的行事作風的時候,某一天你就會突然發現,你的人生最後會再也找不到一個願意聽你說話的人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而白豔兒現在的情形就是這種情況,她面色悲傷,眼淚順流而下,對着錢布滿發瘋似的喊道:“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些事都跟你毫不關係,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個姓陳的王八蛋搞得鬼,對不對?你告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