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大喊驚住了正在前行的衆人,他們雖然是土匪,但也有土匪的規矩,冤有頭債有主,今晚是要弄死這個姓陳的混蛋,可不關這纔來沒幾天丫鬟的事。都是窮苦人出身,也不會爲難跟自己一樣的窮苦人。於是衆土匪都回過頭看四奶奶白豔兒,等着她的話呢。
當魏湘兒衝出去的時候,陳駿德心裡“咯噔”一下,暗說:壞了,這不羊入虎口嗎?可自己也不敢輕舉妄動,怕那個惡毒的娘們看出端倪,在對湘兒不利,只能暗自祈禱,這事可不要波及到湘兒身上啊。
白豔兒看着擋在陳駿德前面的魏湘兒,語氣一軟,說道:“小妹妹,你且躲開,你剛來山寨不久,不瞭解這裡的情況,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今天不關你的事,等事情處理完了,我讓人送你下山,回到家人身邊,你讓開”。
魏湘兒此刻害怕極了,聽了漂亮姐姐的話不由壯着膽子說道:“我纔不要回家呢,我要跟着少爺,少爺是好人,你們不能傷害他”。
陳駿德頓時淚流滿面,真是患難見真情,魏湘兒的話讓陳駿德心裡充滿了溫暖,整個內心世界都照耀着光明。真是一個好女孩,在這一刻起,陳駿德對天發誓,此生必不負於她。
“湘兒,回來吧,我謝謝你今天的挺身而出,她對我的恨不是你三言兩語能化解的,你管不了的,等天亮之後,你到鐵嶺去找馮府,你就說是我的朋友,我與馮家大少爺乃至交,他日後必回關照於你的。”
“我不,今天我絕不能讓他們傷害到你的,少爺,”魏湘兒一動不動倔強的看着眼前的衆土匪。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一時間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
白豔兒對着魏湘兒說道:“小妹妹,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在執迷不悟,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聽到白豔兒語氣中不耐煩的陳駿德知道,這娘們快要動真格的了,湘兒若在一意孤行,今夜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就要受苦遭罪了。
於是急忙說道:“好湘兒,聽話,這裡沒有你的事,快走,快走啊”!
魏湘兒一言不發,用行動回答了陳駿德,自己依舊擋在牀前。
陳駿德急得心火如焚,恨不得衝下去,將魏湘兒拉開,自己死不足惜,但這個天真爛漫的湘兒自己不忍讓她遭受傷害。
白豔兒看了看陳駿德,又看了看魏湘兒,突然“噗呲”一笑,用手點指兩人,笑而不語。
陳駿德見狀心裡知道了,看來這惡毒的娘們是看出了什麼,事情棘手了啊。
“沒想到,姓陳的,這麼快就得到了一個姑娘的芳心,真是讓人羨慕啊。好,很好,非常好,今晚的事就熱鬧了。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讓我失去最心愛的親人,我也要讓你嚐嚐其中的滋味。”白豔兒咬牙切齒的說道:“既然你這個女子得要趟這汪渾水,我也就隨了你的願。都愣着幹什麼,你嬌滴滴的姑娘歸你們了,今晚咱們要給陳大少爺演一出好戲來”。
衆土匪聞聽此言頓時眼睛一亮,看着穿着褻衣褻褲的魏湘兒,眼睛都冒出了綠光來,之前下不去手是因爲都是窮苦人,可現在四奶奶發話了,土匪還管他做什麼,一個一個的向魏湘兒走來,臉上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嚇得魏湘兒一溜煙跑到牀上,躲在陳駿德的背後,臉貼着陳駿德的後背,不敢往前看了。
陳駿德此時臉色怒火沖天,對着白豔兒說道:“我做的事我扛着,何苦找他人的麻煩,同是女人,相煎何急?今天什麼事都往我身上招呼,我絕無怨言,來吧”!
“呦,陳大少爺心疼了啊?你終於體會到我的感受了吧?感覺如何了?”白豔兒譏諷道。
陳駿德面無表情的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一切都衝我來,你二哥的命今晚我給你償命,來吧”。
“哼哼,想得倒美,哪有這樣的好事,來呀,還等什麼,給我動手。”白豔兒神色瘋狂的喊到。
衆土匪一擁而上,兩個人一人一隻手將擋在魏湘兒身前的陳駿德扔到牀下,一下疼得陳駿德差點沒暈過去,白豔兒一腳踩在陳駿德腰上,居高臨下的說道:“我要你跟我那夜一樣,親眼看着自己親近之人是如何離開你的”。
牀上的魏湘兒用腳胡亂的踢着想要上前的土匪,嘴裡大聲哭喊道:“少爺,救我,少爺,救我啊”。聲音悽慘異常,在這寂靜的夜裡,陣陣迴盪。
被踩在腳下的陳駿德眼睛都紅了,“啊”的一聲大喊,驚呆了屋裡所有的人,就連踩着他的白豔兒都一個踉蹌,差些栽倒在地。
喊聲過後的陳駿德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今天,要是湘兒受到一點傷害,要麼你們弄死我,別讓我活着。只要我陳駿德還有一口氣在,今日之辱,來日必十倍還之。我陳駿德定要讓你們今天在場所有人付出慘痛的代價,我要把你們一個個都砍去四肢做成人彘,將你們都放在一起,讓你們彼此都看看是如何像狗一樣卑微的活着。把你們的父母親眷一個個的抓到你們面前,要讓你們看着老子是如何一口一口的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把你們的兒子剁成肉醬,每天餵給你們。讓你們的女人,女兒成爲人人可騎的爛貨。老子會請來名醫看着你們,你們都不能死,要好好的活着,讓你們一個一個看着你的親人是如何爲你們今天的作爲贖罪。老子定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衆土匪被驚呆了,這輩子都沒有聽過如此惡毒的狠話,不由得背後直冒涼風,都停下了動作,看向四奶奶白豔兒。就連在牀上掙扎的魏湘兒也忘記了害怕,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陳駿德。
白豔兒心裡也是受驚不淺,沒想到這個文弱書生居然能有這麼惡毒的報復方式。又一想到自己怕什麼,今天看來是容他不得,不管大哥的交代了,說什麼也要在大哥來之前解決掉他。
於是對着發呆的衆土匪說道:“一個要死之人的話怕什麼?你們忙你們的吧”。
是啊,馬上他就玩完了,何必理會他呢,自己抓緊玩就是了。於是齊身撲向牀上的魏湘兒,魏湘兒大聲的哭喊,“嘶嘶”的扯衣服聲在屋裡響起。
此時的陳駿德眼睛都流出了血來,用勁全身的力氣喊到:“齊大嘴,你還要當縮頭烏龜嗎?你他孃的在不出來,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其實齊大嘴一直都注意着屋裡的動靜,自己手下的兄弟都在自己身旁,屋中發生的事自己也都聽得清楚,就是有些猶豫,不敢貿然行動。突然聽到陳駿德聲嘶力竭的喊聲,自己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正在踟躕之間,底下的一個弟兄說道:“齊哥,大爺讓你看護少爺,如果少爺要有什麼三長兩短的,大爺未必會找四奶奶的麻煩,可他一定不會饒了齊哥你的。齊哥若還是猶豫不決,等真出了事,四奶奶不會領你的情,別忘了上次在聚義堂四奶奶可是要弄死你的。大爺那邊豈會輕易的讓你過關?齊哥,莫不如我們過去拉開兩邊,不讓少爺這邊遭罪,派一兄弟前去報信給大爺,齊哥只需要穩住局面就可以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之後趕來的大爺處理就可以了”。
齊大嘴點了點頭說道:“言之有理,就按你說的辦,派一個人去找大爺,其他人隨我前去控制局面,到了屋裡先給我救下少爺,誰跟阻攔就給我往死裡打,既然演戲咱們就演全套,反正四奶奶早晚都要弄死我,也不用給她留面子了,快走,萬萬不要再出事端”。在這一刻齊大嘴做出了令自己驕傲一生的英明決定。
白豔兒看着牀上被扒得只剩內衣內褲的魏湘兒心有所不忍,剛要張嘴說住手,門外突然傳來了打鬥聲,正在上下其手的土匪都停止了動作,眼睛都哭腫了的魏湘兒急忙用被褥蓋在了身上,不停哭泣,淚人一般緊緊的抱着被子。
“嘭”的一聲齊大嘴帶着衆兄弟涌入屋來,頓時整個房間擠滿了人,齊大嘴一揮手,幾個兄弟跑到牀邊,“噼裡啪啦”將這幫意欲非禮的混蛋打了出去。
齊大嘴看了看被四奶奶白豔兒踩在腳下的陳駿德,不由得嚇了一跳,我擦,這人眼睛都流血了,看來是氣的不輕啊,對着一臉寒霜的白豔兒拱了拱手說道:“四奶奶高擡貴腳,少爺身子還沒養好,可禁不住四奶奶的腿腳”。
“你這個狗才,你算什麼東西,我沒去找你呢,你到來管起姑奶奶我的事來,我要是不答應你又能奈我何啊?”白豔兒毫無留情的說道。
齊大嘴被氣得火冒三丈,你個娘們還敢輕視你齊爺我,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還真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呢。
齊大嘴硬硬的回了一句:“既然四奶奶不願擡腳,那小的只好讓人伺候四奶奶了,動手”。
四奶奶大聲斥責道:“好狗才,你敢”?
沒人理會白豔兒的恐嚇,齊大嘴的手下打倒白豔兒的帶來的弟兄,齊大嘴來到白豔兒身前,一臉踹開踩在陳駿德腰上的腳,着人將陳駿德扶到了牀上。
躺在牀上的陳駿德眼睛被獻血遮住了,看不清,嘴裡急呼道:“湘兒,湘兒,你怎麼樣了”?
魏湘兒一頭撲倒陳駿德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聲音悽慘無比,淚水將陳駿德胸前的藥布都打溼了。
魏湘兒這一撲疼的陳駿德緊緊的咬着牙,費力的舉起自己的胳膊,用手輕輕的撫摸魏湘兒的頭髮,口中輕聲的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湘兒,我向你保證”。
白豔兒頓時火冒三丈,對着齊大嘴破口大罵:“王八蛋,你這狗才,還敢跟我動手,我今天連他帶你都送去見閻王”。說完抽出腰間長刀,對着齊大嘴就砍了過去。
齊大嘴連忙用自己的刀擋住,口中說道:“小人也是得了大爺令,有冒犯之處,還望四奶奶海涵”。
白豔兒此刻忘記自己答應大哥的事了,怒氣衝衝的說道:“我管他誰的令,今夜那姓陳的必須得死,誰也阻擋不了我報仇之心,都看什麼熱鬧啊,給我上”。
頓時這十幾號人在陳俊峰的屋子裡就打鬥了起來。“乒乒乓乓”你來我往,陳駿德全然不知,紅彤彤的眼裡只有在自己懷裡發抖的魏湘兒,右手輕輕的撫摸着湘兒的頭髮,嘴裡不住的說道:“湘兒,莫怕,我在你身邊呢,都過去了”。
魏湘兒嘴裡“嗚嗚”的哭着,感受到自己少爺溫情的撫摸,剛纔的驚嚇漸漸的平息了許多,雙手緊緊的抱着少爺,在少爺的懷裡感覺什麼事都不怕了,生怕自己一鬆手,又會落入那幫壞人的手中。
“都給老子住手”,一聲大吼,衆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打鬥。齊大嘴看着一臉怒氣的劉老大,心裡頓時暗自鬆了口氣,唉,大爺終於到了,要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劉老大看着這滿屋的狼藉,不用說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再看向牀上的兩人,頓時身體一陣搖晃,要不是身後的黑子一把扶住,劉老大差點就摔倒在地了。
劉老大推開黑子的手,幾個大步來到牀前,看着滿眼流血的陳駿德,口中顫抖的問道:“駿德,你,你這是怎麼了”?
陳駿德沒有理會劉老大的問話,依舊輕輕的安慰着懷裡的魏湘兒。
劉老大轉身說道:“快去叫李郎中過來,”隨即大聲喝問道:“齊大嘴,你這是如何照看的少爺”?
齊大嘴心頭一驚,還好自己聽了自己兄弟的意見來了,要不然準沒自己的好,於是一五一十的將事情交代給了劉老大。
劉老大看了白豔兒一眼,對着陳駿德說道:“駿兒,事情我都知道了,爲父必然要嚴懲他們,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陳駿德擡起鮮血淋漓的雙眼,毫無感情的說道:“剛纔碰到湘兒的人,去手”。
白豔兒剛要出聲斥責,可看到陳駿德像惡魔一樣的眼神,心底不由得感覺的有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懼怕,竟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