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四章 北人如何看土地
大連、旅順軍港,還有公主嶺到大連段的中東鐵路南滿支線,現在都被轉到日本控制了。
洪深提到:“《日俄朴茨茅斯》條約,現在看還是一個和平條約。強霖贊同說:“西奧多羅斯福總統爲此得了諾貝爾和平獎。很不錯的總統,拆解美國標準石油集團的壟斷,就是他任期開始的。”
蔣偉不贊成,說:“那個條約就是背後賣中國的條約,美國也不是做什麼善事,這裡打仗影響了他們在東北的生意。”
強霖沒有說話,這種邏輯你沒有辦法矯正。
洪深試着緩和說:“美國也是沒有辦法,總不能幫着中國打兩國吧。戰爭是在中國進行,也是中國的百姓無法正常生活。人家美國的生意受損,與中國的百姓的苦難比,和平還是對東北人民好處大。這還是善事的。”
大家不再吱聲。蔣偉在這個時代,還是知道很多信息的。大清朝轉年與日俄分別簽署北京協議,承認日本和俄國的各項權利。並且比在美國這個朴茨茅斯條約的還大,這是沒有辦法的,但與美國有什麼關係呢?
大家默默地往回走。不斷地看黑龍江的輪廓。這條江是內外東北的共同水源,如果哪一邊都佔了,很難求得和平。除非你把對方的地盤都佔了。
張廷樞說道:“他們總是偷偷的移動邊界,幹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強霖大度地說:“我們大清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陸地邊界。南人和北人看地盤是不一樣的。”
蔣偉問道:“南人怎麼看?”
強霖說:“你自己怎麼看?你嫌這裡髒冷和野蠻。但北人看南人的地盤,卻是笑我們糊塗,他們很喜歡南方的土地和氣候。”
張廷樞問:“你是說南邊不看重北地,北邊的人卻看中了南地?有道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強霖說:“是的。南方朝廷一有變化,北邊就不穩。始終是北方佔領南方的土地,北方總是主動的。南方卻總是退讓。”
樑忠甲問道,那日本人呢?強霖說:“那是一個島國,資源都是精打細算的。所以看我們大手大腳的浪費,心裡很不平衡。他們不是罵我們愚昧麼?”
蔣偉說:“總是別人家的東西好。” 樑忠甲卻不這麼看:“難道我們不是這麼愚昧麼?我們講究的是大而化之,大丈夫不算小節。”
蔣偉卻是反應過來:“你讓我們注意數據和座標,不要管歷史文化,就是這個意思麼?”
強霖說:“是的。瞭解各國曆史沒有什麼不對,但我們的研究方式就太過分了。比如我們佔在這裡的地方,是匈奴和東胡戰爭的地方。你完全可以寫很好的論文,散文,詩歌,去探討他們想什麼,你怎麼樣的心潮起伏,怎麼樣的千古悠悠,情難自己。”
蔣偉不再吱聲了。自己還沒有注意到這麼有意思的故事,只是看座標和數據了,該死的,原來還有這麼好的故事。
洪深卻贊同地說:“我現在覺得在象牙塔的歷史裡面去拍電影,確實是一個洞穴裡面找新奇,看不到外面。”
牡丹其其格這時候斥到:“你別忘了,你是大清子民掏錢培養的人,這些數據座標你們卻不管,難道讓我們文盲去做?”
嘎達梅林也是抱怨那些文人學生:“我看到日本的間諜是天下最辛苦的。每個沒人去的地方,你看到的都是日本的測繪人員。他們分地放荒,都是僱傭日本的測繪員,幾十個日本人。”
強霖說:“這是我們的官員太糊塗,他們自己只是貪;不貪的,就只是教化百姓聽話,跟孔子時期一樣。還排斥專家的建議。沒有遠見啊。”
樑忠甲說:“我們應該有自己的數據和座標的研究。” 強霖說:“我們研究有,都是南方地盤。那裡積累了千年的數據。東北、西北的數據從來沒有認真過。所以北方的軍方,和民事方面,都需要建立自己的數據。”
樑忠甲和張廷樞交換一下眼神,兩個人打算自己建立防區的數據和座標。
強霖也不管他們:“重要的是知己知彼,所以還要有自己的機要人員。這是你們初期駐軍的目的。不是要你們打贏,能拖住就好了。這是讓張旅來的目的,你要配合樑旅的護路隊。一明一暗。逐漸給百姓信心,民心收回來。”
大家又返回出發地,已經過午了。只好到軍營食堂去吃飯。強霖看到軍營的伙食還是不錯,有牛羊肉燉土豆,也有鹹菜泡菜。東北就是物產豐富啊。
大家返回之後,強霖不再講話,自己學習。蔣偉讓他說說蒙古,強霖也不願意。
無奈蔣偉自己學習,但嘟囔着昨天晚上自己也有盡力。強霖大驚,這種事也能拿出來說數麼。果然牡丹大感興趣,說怎麼盡力,你有喊叫麼?
蔣偉說:“沒有喊叫,就是聽到別的房間有人大叫。” 牡丹說:“昨天走了,我就興趣大減,沒有怎麼喊叫的。”兩個人嘀嘀咕咕的樣子,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強霖說:“我對蒙古的地理也不是很熟,但是知道蒙古的河流都是朝外流的,它是高原麼。自己卻是乾旱的。”
嘎達梅林說:“是的。所以我們蒙古人在高原,都是水源的源頭。這是我們蒙古族願意居住的原因。我們住在源頭,才放心水源的安全。只有我們最愛水源。”
強霖沒有話說。確實沒有哪個民族在古代就用大法律來規定保護水源。
樑忠甲和張廷樞,開始研究駐地的問題。
張廷樞說:“我先要拉到海拉爾山附近山上,用淺森林作爲駐地。計劃先訓練軍官的運動戰術能力。我們現在訓練,基本上就沒有了老帥們的戰術了。那是運動游擊戰和個人素質結合的戰術,軍校是不講的。”
樑忠甲說:“好吧,我在這裡駐守,居中調度。我的三個團現在分別駐在漠河、滿洲里、海拉爾。各種座標數據,我先讓參謀軍官們摸索,他們都有測繪訓練。”
張廷樞說:“我會向總部申請諜報人才,深入到對方那裡取得數據。”
樑忠甲大驚,忙說不要亂來。
張廷樞說:“我也很惦記對方的地盤,這是老帥們的風格。不就是踩盤子麼?你看日本人和蘇俄,間諜在我們這裡遍地都是。難道是經過我們允許麼?”
很快張旅進入森林。讓日蘇不知什麼意思,但是都知道那裡有駐軍。張廷樞的訓練,很快就讓海拉爾的土匪們,明白了真正的游擊戰術。迫擊炮也能平着打,這哪是土匪能幹的事情。
這些土匪們紛紛外逃或者投降。張旅收容了100多土匪,組成一個山地連,準備作爲斥候,尖兵,和先頭部隊。
新老巴爾虎旗,布里亞特蒙古旗,都十分感激強霖的那次訪問。不過那時候強霖已經走了,留下的蔣偉和洪深。他們代替強霖接受了感謝。
強霖看完書。記着那個鐵匠,就是雲登鐵匠。根據自己的查訪,這裡確實沒有什麼好的機器製造,都是從外面引進的,或者是鐵路當局的機修車間。
強霖通過樑旅的電臺,讓左娜幫着訂購一套機械製造設備過來,從芸英的慈善基金走賬。包括多功能機牀,廢鋼熔鍊和融鑄等設備。呼倫貝爾的電還是有富餘的,俄國人早期建設了幾個火力電廠。
俄國人也比較實在,不把自己當外人。和後來的日本人一樣。他們在滿洲里和海拉爾的建設很認真。這裡的煤炭資源是現成的,滿洲里旁邊就有一個大煤礦,扎賚諾爾礦。
強霖出門,帶着洪深等人,騎上馬,去叫上那個色木楞扎布,那個布里亞特旗總管,一起去拜訪那個雲登鐵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