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五章 從馬家開始
485章 軍事壓力
強霖想讓衆多軍閥統一到一個想法上來,這個想法就是共存。
武懷讓說:“不容易啊,從李自成時候起,就是這個樣子。西北和兩廣也沒有什麼不同,一直就沒有斷了軍閥混戰。”
姚旅長說:“這個我比較清楚,從清朝末年的陝甘總督,分裂出了十幾個小軍閥,最後被馮玉祥這個小軍閥做大了。現在劉鬱芬就是想通吃。”
強霖說:“即使通吃了,那結果還是一樣的,還是軍閥統治,士大夫那套。不管什麼信仰,只要沒有監督,就會變成惡人。基督教徒、共產信徒都是一樣。”
武懷讓說:“你是說民主麼?”
強霖說:“就西北這些三國志信徒,只要民主,就會有利用規則的私家軍。所以現在是共和,不談民主。其實也就是大家妥協,弄成一個商量機制。”
武懷讓笑到:“那是什麼共和,共和總是和民主在一起的。你那是寡頭統治。”
強霖搖搖頭說:“大家得有一個基本制度,就是軍事不幹政。地方軍隊歸地方議會,也就是國民警衛隊的指揮體系。”
武懷讓不再笑了。這是一套什麼機制?
姚北辰是明白的,說到:“你不要想岔了。就是告訴這些小軍閥,你是要槍,還是要政務,不能兩樣都要。”
強霖說:“還要保障基本法制體系,也就是法統要貫徹下去。現在法統很好,一直沒有被大的破壞。所以,司法體系獨立於地方,也獨立於中央。我們這個做的比較好。”
武懷讓說:“現在的問題是法官不夠啊。”
強霖說:“只要掐住軍隊這條線,會有很多法律專家離開軍閥幕府,他們都是好的法官和律師。”
姚北辰說:“現在法律界有一個慣例,只要他們敢伸手,必然就沒有飯碗了。”
強霖說:“是的。所以我說沒有人感破壞法統。袁項城、段祺瑞、張雨亭大帥,還有南方革命軍體系,北方革命軍體系,都沒有破壞。”
武懷讓說:“他們左右不了法官,卻能左右軍法!我聽說很多政治犯都是因爲軍法審判纔是死刑。尤其是《國民政府的反革命罪條例》,更是可以輕易入罪。”
強霖說:“這是鮑羅廷在武漢時期弄得,按照蘇俄的方法,針對蔣介石的叛變的。後來被蔣介石所用來對付紅黨。現在還用來對付左派,真是現世報啊。”
武懷讓說:“胡漢民整天立法,只要中政會通過,就是法律。”
姚北辰說:“汪兆銘不和他公事,就是批評胡漢民破壞法統。”
強霖說:“現在他們開始研究軍法的適用範圍了。聽說非軍人不適用軍法。這是一條硬性規定,不能隨便對平民適用軍法。而民法,只是越來越保護民權,還沒有破壞民權的規定。”
武懷讓琢磨一下說:“按照你說的意思,我們真的能夠建立起來秩序?”
強霖嚴肅地提醒說:“對付士大夫這套官僚發財體系,我們有足夠的共識。但是革命的發財體系,卻是沒有共識!也就是打天下、坐天下的意識,必須去掉。”
姚北辰說:“你不用囑咐我,我早就看透了。武公麟就是一個士大夫,但我只是職業軍官。武公麟自己不反革命,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總要在中國吃飯。”
武懷讓卻是痛苦地說:“我們本來可以建設美好社會的。”
強霖說:“你記得,什麼時候你覺得社會美好了,那麼你身邊的人也就是在說假話了。大家都不希望自己美好,都希望別人美好,這就是人性。”
武懷讓說:“我就希望我自己美好,就是做個好人。但是別人不給我機會呀。”
強霖說:“這就是問題所在。從你看,他不給你機會。從他看,你要了機會,他就少了一個機會。”
武懷讓琢磨開了,不再說話。
姚北辰說:“令庸,我們看看,怎麼開始做這件事,也就是妥協商量機制。”
強霖說:“嘯青兄,首先是劉鬱芬改成國民警衛隊,也就是歸屬大甘肅議會。他自己指揮部隊可以,但是你要受議會的約束。當然,政務還是要交給文官。”
姚北辰繼續聽着,武懷讓也開始注意。
“其次,”強霖繼續說,“劉鬱芬軍隊佔住要點。吉鴻昌的寧夏旅武力威脅馬鴻逵、馬鴻賓的寧夏駐軍;本部孫良誠旅威脅
馬步芳、馬步青的青海部隊。甘肅蘭州的劉鬱芬本部軍隊張維璽旅、雷中田旅,威脅馬麒、馬麟兄弟的部隊。”
姚北辰說:“我們的部隊並不比馬家兄弟的多啊!”
強霖說:“隴南和天水,我們有漢中紅軍駐守。此外,我們有空軍,還有兩個國防旅,還有陝西的井嶽秀所部。”
姚北辰說:“井嶽秀不一定聽我們的。”
強霖說:“這次他會選擇的。能夠聽話的還有寧夏馬鴻逵、馬鴻賓。這二馬,他們沒有對抗過朝廷。只要這次劉鬱芬得到南、北方的認同就可以了。”
姚北辰說:“這一條很重要啊。西北的軍閥多,就是中央政府總是委任收編有關。”
強霖說:“是的。如果馮玉祥大帥起兵反對蔣委員長,蔣委員長就會委任所有的土匪起來反對馮軍。北洋早期歷史上都是這樣做的。”
武懷讓說:“這些小軍閥拿着雞毛當令箭,就會搜刮百姓,購買軍火招兵買馬。然後互相吞併!”
強霖說:“我還是要帶着一個營去看看高臺城裡的馬步青。”
姚北辰說:“他是馬麒的大公子,馮玉祥的掛名旅長。”
強霖說:“見見再說,能混到現在,還是有些本事的。”
幾個人也不再聊,強霖休息下,轉天帶着一營人馬出發了。
從毛目城到高臺城,順着黑河的河道就可以了。但還是走了半天多的時間纔到了高臺。
這個營長是秦伯卿,四川忠縣人,32歲,在老家革命後,投奔賀民英的隊伍,經過初級參謀訓練當上了營長。
強霖說:“傅維鈺上尉去找人了。你跟着我做副官吧。看看還有人能帶隊伍麼?”
秦伯卿說:“我們隊伍軍官都是後期閒散的軍人調來的。成建制的都上前線了,還有一個副營長,倒是賀民英的老部下,徐副營長徐煥然。”
強霖說:“你把部隊給他,再給他提升一個副營長。你一個留日明治大學的法科生,總是呆在部隊做什麼?”
秦伯卿說:“我當時謀劃刺殺楊森,他是我的中學校長,多少有些壞了名聲。”
強霖說:“在日本,你們都學會了刺殺?這個名聲是不好,你還是要繼續學習啊。刺殺從來不能成功。”
秦伯卿說:“我是想挾持天子令諸侯,一舉奪城。他要是配合,也就不會殺他的。”
強霖說:“聽起來也是三國志的謀略,整個東方到處都是謀略。今天我們不去耍謀略的。這些東鄉回族,已經有很不錯的謀略了。”
秦伯卿說:“兵不厭詐,有什麼不行的。”
強霖說:“適可而止啊。總是行險,最後必然被殺。我說的是,一定要注意厚道,注意警醒人性。”
秦伯卿說:“看來還是要學習去啊。”
後世秦伯卿帶着土匪武裝而不能規範部隊,最後被賀龍部隊肅反。這個秦伯卿是帶着土匪部隊投奔賀龍的,結果土匪和他都被剿滅了。兵員和武器,全都貢獻給了賀龍所部。賀龍所部算一個大勝利,發了一個小財。
這就是紅軍早期勝利的來源。那時候民間就像魚池養魚,水草豐盛,互相吞併就能做大。
後世運動太多,弄得社會清清爽爽,猜到還有,槍械是很難了。結果是什麼也養不活。
所以,後世人很難理解民國,亂世梟雄怎麼這麼多!槍械氾濫,組織不健全。
強霖繼續說:“不用學習了,你學習的已經夠了。我們現在做的事情雖然很大,但也就是吞併。但是講道理,告訴他們最好儘早改編的好處;不改變的最後結果。”
秦伯卿思索一下說:“不用謀略麼?”
強霖笑到:“我是要你恢復你正經學的法科學問,不是三國志的謀略。你從法律邏輯思考就行了。”
秦伯卿嘆了口氣說:“我上學的時候,就灰心了。中國根本沒有這個法制的倫理文化,所以我纔想組織平民救國軍。”
強霖不再回答,他說的對,比單純認爲法律治國的思路強。怎麼解決,自己思索去吧。平民救國軍也就是打擊富人,這與法律也是背道而馳的。用不法之行爲,建立法制,未嘗有也!
你不能弄成法律國家,但也不能越來越遠,最後不可收拾。
兩個人沉思着,看到城門打開了。秦營參謀遞上關防,馬部參謀彙報。折騰近半個小時,總算順利入住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