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章 與陳上將一起喝茶
強霖評價完這件事,也不管兩位小姐如何想法。繼續瀏覽安慶市的風貌格局。安慶是因爲交通要道,形成的商埠城市。所以安慶的路也是依山傍水,沒有什麼方向。
強霖領着護衛小姐轉到鎮皖樓。介紹人員說這是重修的,老的毀於太平天國戰爭。強霖又說起國人的內戰歷史,朝廷的治民思想的更迭。
張芸英不知道這些歷史,清爽漂亮的臉上,帶着思考,悠悠問到:";治民有什麼問題麼?”。芸英的臉型有些娃娃臉,加上高鼻樑,很有洋妞的立體感。難道環境還能在人身上產生變異麼?
張靜江什麼樣,強霖沒注意。強霖只是覺得張靜江,秀氣蒼白,腿腳不好,缺乏運動原因。他本來就是文人的樣子;但是商人革命者的氣質,看起來就像一個江湖大佬。所以也沒有敢細看。
強霖沒有回答,凱茜就回答張芸英,說:“你爲什麼不知道治民這些國策,你不是長這麼大了嗎”
芸英還是緩緩說,“從小到大,我都在國外,法國、美國我都呆過。她們都叫我蘇姍娜(Susanne,法國女名),我以爲我也是蘇姍娜。看來不是。”
強霖解釋說:“凱茜說你不知道,是提醒你,因爲你的生存環境裡,沒有這個說法。所以治民這個問題存在,是有前提的”。
芸英說:“美國、歐洲大家對於國家的政策是爭論的,有的時候也用管制、治理這些英文概念詞,但都是控制物資的。沒有人敢用在人身上。”
強霖說:“羅馬時代以後,歐美進入新宗教時期。以後管制人民的任務都交給上帝了。政府只是偶爾出臺限制活動範圍的措施,但不敢提治民這個概念。”
凱茜接着說:“我們的治民概念歷史悠久,主要的問題是教育人民,封建時代是忠君愛國。現在是忠於黨國,大學條例已經開始了忠於黨國教育”。
芸英說:“我父親是有看法的,所以,他只是推行建設,不再參與政治”。
強霖說:“你父親的事,主要就是對商業管制不滿意。沒有商人的政治地位,也就是商人是被治理的地位。這不是他革命的初衷。不僅父親啊,還有文人知識分子,如法律界的、教育界的、製造業的,也都喲意見,大家最後都走了”。
凱茜說:“你父親不願意讓你們知道這些。因爲他有能力讓你們離開這裡,但是還有很多人不能離開這裡”
幾個人邊說邊離開這裡,去看安徽高級學堂,相當於專科。清朝時候,把安徽大學堂降級爲專科,當時只剩下京師大學堂等少數大學了。強霖認爲清朝還是很客觀的,但學校管制很嚴格,不利於民間教育發展。
現在的興辦大學熱,出現了中學校是小學水平,大學校是中學水平的時期。好在慢慢形成正規了,國民政府也開始糾正南方私立大學過濫的情況,恢復了管制。
而現在北洋政府的北京幾年來就出現幾十所私立大學,很多濫發文憑。當然有些學校很是不錯,如北京匯文大學,北京協和大學等等。北洋的自由度,現在高於民國政府。
強霖和凱茜對安徽高級學堂的庭院是結構不很贊同。看着荷花伴小橋流水的校園,很是無奈。
學生時期是人生格局形成時期,這樣的校園,也就是培養才子佳人的地方,或許能出兩個土財主,革命者。但出不來世界格局的思想家和藝術家,以及大的科學家。
芸英跟着他們幾天,已經明白這兩個人思想一致,就是在一點一滴的改造者國民。
芸英目光看着這個學堂,嘴裡卻說道,";我不走了。這麼多人都能活下來,我爲什麼要走”。
後世張芸英49年沒有走,說的就是這話。她不願到美國,不想再依賴父親。寧可留在大陸受管制。繼母從美國匯來款,也上交。她後世自己一個人,獨自生活,體驗人生苦樂。但始終伴隨着鋼琴,拒絕很多幫助,高壽近百。
其實,在海外教育和宗教中,依賴別人是一種罪過。人們會認爲你白來世間一趟。
強霖和凱茜很是愉快又芸英這樣的朋友。凱茜抱住芸英,貼起了臉。讓芸英很是癢癢,兩個人的笑聲也感染了強霖。三三個人在高級學堂的小溪旁談論起來,琢磨怎麼樣提升安徽的教育。
強霖其實在江西佈局時候,就考慮到革命者意志消退的問題,設計了一系列的心靈發動機計劃,包括陳公博夫婦、顧鳳鳴配置的護士秘書、醫療救濟體系的南洋教會醫生等等。他們視救人救世爲生命的本來意義,所以,會始終推進江西的事業。
強霖告訴芸英:“不要把自己的獨立生活鍛鍊看成唯一的目標。在佛法中,你那個活法叫小乘佛教,類似中國的修身養性;而救苦救難的活法,纔是大乘佛教,就是佛祖釋迦牟尼的佛教,才能徹底通透”
凱茜補充說:“基督教的博愛,做主的肢體救護世人,包括敵人,這樣纔是基督精神”
芸英說:“好吧,我試着來吧,我總覺得自己還活不好,還來幫助什麼人”。強霖說:“自己的心思總是集中在自己本身,就永遠會有問題。所以才說大乘才能通達”
芸英點頭。凱茜說帶着她去跑跑教會的救助活動,你就會發現你已經比別人活得明白多了,你可以幫助他們。
強霖三個人回到凌湖旁邊的賓館,這是法國商人開的。因爲安慶只是通商,沒有租界,所以外國商人們自己蓋了一些建築,住得習慣,和品嚐歐美家鄉菜系。
強霖在這裡瞭解了安慶的基本情況。昨天還與美國人,安慶同仁醫院的院長,戴世璜,一起吃飯,要求教會醫院,能夠提供醫生和設備給強霖在安慶後方的幾個縣城。
當時50多歲的戴世璜滿臉不滿地說:“不、不,那裡的人們不看西醫,我也沒有那麼多醫生” 。強霖說:“那裡的山裡住着我的軍隊,有幾萬人,他們需要醫生。他們也會帶動附近的人來看病”。
戴世璜最後說:“你能在這裡推行善業,真是一個好人。因爲那裡是上帝的荒漠,他們都是桐城派系的教徒”。
強霖嚴肅地說:“那正是我們要去服務的地方,現在中國處在過渡期,所以,我們應該幫助這些人明白更多的道理。我認爲安慶的事情,美國教會幫助太少了。這次醫療網建設,我是支付高工資的,你最好找10個人以上美國醫生,剛畢業的學生也可以。”
戴世璜答應努力爲安徽宗教開發事業努力。強霖也答應爲他的安慶同仁醫院擴大捐款10萬大洋。雙方滿意的吃完了大餐。
程天放已經到安徽擔任教育廳長。這位強霖的老朋友,復旦大學和美國大學的政治學專家,正在給省主席陳調元上將普及教育知識。兩個人從沒有交集到能夠交流,讓這個五四時期的學生會長,也是口乾舌燥。陳調元上將終於答應會見強霖。
程天放最近正在爲教育經費不夠而發愁,強霖送上門來求之不得,但強霖說要見見陳上將再說。這才讓程天放上門給陳上將講課。
當然程天放也不知強霖爲什麼要見這個出自北洋的軍閥上將。
陳上將的會見是在陳公館進行的。這是北洋皖系前任督軍倪嗣沖的房子,陳調元暫時徵用了,表示了他是安徽的主人了。這種明顯的不自信,他是感覺不到的。他是相信風水的。既然前任住在這裡,他也就住在這裡。
陳上將身材高大,河北白洋澱人,43歲,滿臉的我是好人的樣子。後世他參與北伐,打到天津,收編孫傳芳的降軍,成爲大軍統領。可惜以後一直是內戰先鋒,與桂系、閻系、馮系大戰幾十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