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〇章 整軍
莫陸琴說:“給你講道理,‘聽不聽在你’,這就是一個規矩。而不是要求你們一定要聽信這個道理。爲什麼?因爲給你選擇權,免得你遭到一些人的算計。這是保護士兵不被強行打擊的條款。”
陳樹湘說:“是啊。你們定規矩,我們守規矩。你們怕我們被你們算計?這是什麼道理?”
強鄰說:“你不懂了吧?你作爲士兵的自由度,就是軍官們要保護的。但是你當軍官,就是保護別人的,你會給別人自由度,給多大?都是由軍官按照規矩做,不是隨意的。”
陳樹湘不懂了,問到:“你們爲什麼讓我們有自由度?統一想法不是很好麼?”
強鄰說:“人的想法是沒有辦法統一的。要想統一想法,只能殺戮,高壓。這纔是軍閥軍隊。你當士官長,不用指揮別人打仗,但是爲什麼不能統一思想也是要懂的,這樣才能保護自己的權利。”
陳樹湘說:“好了。我明白了,當軍官是要學習道理的。但是我也要出去學習,先去學習,然後當軍官。”
強鄰笑着說:“你學習完,不一定還要當軍官,因爲發不了財的,也不能統一別人的想法。你要當軍官的想法,都來自軍閥部隊的軍官權力。”
陳樹湘說:“那我也不管,我就是要出去學習。”
強鄰對李天柱說:“對不起,我看這個士官長,是真的要學習去。我認爲他需要學習,讓他悶頭幹,會憋屈死的。”
李天柱說:“他又沒有錢,回去到哪裡去上學?他只能從高小學起。部隊的文化訓練只是負責到初小水平。”
強鄰說:“成人培訓沒有必要按照小孩子的計劃。補充一年高小知識,就可以升中學的。”
陳樹湘說:“沒有這些學校,我就自己找先生學。邊工作,邊學習,怎麼了?”
強鄰說:“好吧。我支持你這種想法,人多麼?”
李天柱說:“老兵有挺多人要走,不是什麼不滿意,就是想學習,試試別的路。”
莫陸琴說:“他們當初沒有路走,或者是爲了造反,才投軍的。現在穩當下來,自然就有很多想法了。”
強鄰對李天柱說:“這是正常的。軍隊只能是培養人的了。你不要怕辛苦,經常要帶新兵了。”
莫陸琴對陳樹湘說:“陳士官長,我看這樣,我負責一年內給你達到高小水平,你負責給我們培養新的士官長?”
陳樹湘說:“你能夠讓別人承認你教我的高小水平麼?”
莫陸琴說:“我到本地學校找老師教你們老兵,他們學校開證書!”
陳樹湘不再說話,敬禮走人。
李天柱搖搖頭說:“哪個部隊的老兵都是難帶,成了精了。”
強鄰笑笑說:“聽說大別山復員了幾批老軍。你們要認真的給人家培訓高小,感謝人家爲你的軍隊做出的功勞。”
張錫龍有些擔憂部隊的戰鬥力。
強鄰說:“復員的時機要把握好,按照紅軍總部的規定走就可以了。人家總是要奮鬥一番的。”
強鄰又問了一些李天柱和莫陸琴自身的培訓情況,強鄰比較滿意,他們都在安慶大學受過一年的訓練。
強鄰說:“我現在也還在上學,莫陸琴你最好也出去上學去,你幹工作還是太早了。”
莫陸琴說:“我在廣西曾經被抓過,先避避風頭再出去,我現在也複習英語呢。我比較感興趣英語,以後要考一下聖約翰大學,英語很重要。”
強鄰看看兩個軍事主官。
李天柱說:“我自己在補充一些通識教育,以後肯定是要去參謀學院受訓的。”
張錫龍說:“跟着部隊,我對蘇聯的教育的弊端已經明白了一些。現在就是紮實提升軍隊的戰鬥力,把工程部隊帶好。”
強鄰問:“你們軍事主官的教育,是誰再管?”
張錫龍說:“原來是甘乃光甘自明,現在是趙恆敬趙君邁。他會定期地衡量我們的通識的進步,要求閱讀很多西方的哲學書。”
強鄰說:“嗯。你們至少要按照聖約翰大學的閱讀量去讀。他們的教材比較公道,也有馬克思的學說和分析。我們要辛苦啊,中國缺少中堅力量,就靠我們這一代人了。”
張錫龍說:“是的。比較公道,也很多的資料,十分辛苦。蘇聯教育就是簡單的主義培訓,不講究什麼公道。”
強鄰說:“你是親身體會,一定要弄清楚,並給大家談論出來。我們的社會看起來亂一些,但是軍隊正是要保護這種亂,不能讓人家把軍隊當成統一思想的工具,基督教不行,儒教也不行。哪個主義來了,都不行。”
李天柱、張錫龍肅然道:“是的。黨代表,陳聖涯長官早就囑咐過,我們只是國防軍,不涉及其餘的。”
強鄰滿意地走了,中國明白人還是很多的。
南京參謀部。
蔣中正正在帶着人研究軍事部署。
他對朱德說:“西南三督,都去昆明學習去了?”
朱德說:“還有廣西的黃旭初,他也去了,都是一些小字輩,拜訪老師學長,也是應該的。”
蔣中正說:“四督都是當地講武堂的,按理說,是士官系和你們雲南講武堂一期老大哥帶出來。他們怎麼就把老師學長給趕跑了呢?”
朱德說:“哪是他們趕走的!我在的時候,他們都是營長。是老師們自己互相打的,給他們了造反的機會。亂子還是護國戰爭引起了。袁項城誤國!好好地,當什麼皇帝呢?”
蔣中正說:“楊度楊皙子的理論。當皇帝比中山先生的訓政還容易實現憲政,可是大家誰信?梁啓超都說袁本初多事!已經是總統制度了,你非要復原到君主立憲?誰相信你要立憲?還不如大清晚期,那時候人家確實是要立憲的。”
朱德說:“那時候立憲的話,我們可能就不造反了。”
蔣中正搖搖頭說:“開弓沒有回頭箭,我那時候是堅決要造反的。中國這個造反,是時代潮流,不是對不對的問題,就是一個潮流,擋是擋不住的。”
朱德說:“造反也有慣性啊!現在也停不下來了。”
蔣中正大笑,說道:“西南三督,知道預先收拾自己的師長們,看來後來的人總是要聰明些。”
朱德漠然,這件事看來自己也得做做,紅軍也該換換主官了。
蔣中正說:“我現在也要整理國軍部隊。我們還是黨軍的名義,難免有哪個會跟着外人造反,鄧演達鄧澤生回來了,在上海呢!陳誠陳辭修的老師,我把陳誠調回來,也是怕他跟着老師走。”
朱德問:“你準備怎麼整理?”
蔣中正說:“一定要提升戰鬥力。紅軍是一幫造反的烏合之衆整理出來的,我們國軍也是差不多,當時是蘇聯訓練一批,民軍一批,現在又整合北洋一批。我要都打亂他們,重新混編,組成現代的軍。”
在旁邊整理資料的參謀總長朱培德、軍政部長何敬之也走過來,這個蔣總司令又要整軍?
蔣中正說:“我們重新整理出八個軍,作爲中國國防力量,其他都改編成駐防軍,慢慢消化爲國民警衛隊。”
朱培德說:“八個軍,不夠啊!”
蔣中正說:“十八個軍,也不夠。現在問題是,我們裝備都要滿足前線,只能先裝備八個,以後這八個再擴大爲八個集團軍,所轄三個軍,那就是二十四個軍。”
朱德說:“這個速度還是可以的,你準備怎麼整編八個軍?”
蔣中正說:“黃埔系的,還太嫩,容易造反。給他們壓到營長下的位置,旅長們都用一些保定系、講武堂系;不設師長,也不設置團長,四四制度,怎麼樣?”
朱德說:“一軍四旅,一旅四營,一營四連,一連四排,一排四班,一班12人?主戰部隊就是1萬5千人,一個軍?”
蔣中正說:“這是主戰部隊。重火力和輔助部隊至少還要加一個相應編制,實際上是五五制。2萬人左右一個軍。”
朱德說:“這樣指揮起來就比較順利了,指揮體系是怎麼樣的?”
蔣中正說:“作戰指揮是參謀部體系,重火力是分工合成體系,設置步兵指揮官,炮兵指揮官,航空兵指揮官。主官只是下決心就可以了。對了,還要有文訓官體系,他們要把士兵帶成有文化的士兵。”
朱德說:“總部直接領導各個垂直體系,主官只是指揮作戰?”
蔣中正說:“是的。以後設置戰區,戰區也是直接指揮作戰,後勤體系也是垂直領導。”
朱德說:“這樣的話,誰造反也不成了。”
蔣中正說:“困難加大了而已。關鍵是總部和直接指揮官,還有士兵的教育,由誰來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