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節,俗稱“鬼節”,節日的慶祝活動從農曆七月初一開始,直到七月三十日,長達一個月。
本朝崇尚道教,道教徒相信,從農曆七月初一起,陰間打開鬼門,放出孤魂野鬼到人間來接受奉祭。人間爲了免受鬼神的干擾傷害,便在七月十五日設“中元普渡”,供奉食品及焚燒冥紙以安撫那些無主孤魂。一般來說各家都不願在這個月作嫁娶等重要事。
關於鬼節的來歷,傳說地藏菩薩,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閻王爺‘,他的母親去世後來到陰朝地府,被關在牢房裡少不得受十八層地獄的種種折磨,地藏菩薩是個孝順的兒子,看到母親受罪心中不忍,在七月十五這天竟恂私情,讓看守牢房的小鬼偷偷把牢門打開放他母親出來,誰知這一開牢門不要緊,牢房中的小鬼們蜂擁而出跑到人間爲害百姓,所以就有了“七月半,鬼亂竄”之說。那些跑回家鄉的鬼紛紛向家人索要錢財以便回去用來生活和打通關節希望早日託生。後來人們把這一天就定爲‘鬼節’。
鬼節這天,人們要燒紙錢,擺供品祭奠故去親人的亡靈。等天黑之後還要放河燈,河燈俗稱“荷花燈”,河燈一般是在底座上放燈盞或蠟燭,中元夜放在江河湖海之中,任其漂泛。放河燈的目的,是普渡水中的落水鬼和其他孤魂野鬼。傳說死了的冤魂怨鬼,不得託生,纏綿在地獄裡非常苦,想託生,又找不着路。這一天若是有個死鬼託着一盞河燈,就得託生。大概從陰間到陽間的這一條路,非常黑,若沒有燈是看不見路的。所以放燈這件事是件善事。
進入七月,自月初開始便要準備各色祭品,冥紙、冥衣、靈屋、線香和鞭炮,琳琅滿目。到了七月初七就要通過一定儀式接先人鬼魂回家,每日晨、午、昏,供3次茶飯。到了初十,家家戶戶便要將廳堂打掃乾淨,神龕前置香案、置先祖牌位,備酒餚饌品連日供奉,以迎故祖。家人不許吵鬧、不許赤身露體,在家中看到蛇蛙蝶鳥等一列不能打死,並且要焚香燒紙,說這些東西極有可能是祖先變化的。到了十三日,焚燒冥衣、冥錢、靈屋祭奠新逝的長者;十四日是送祖之日,用冥紙寫上祖先的名諱在戶外焚燒以祭奠故祖。燒紙錢是不能只獨給自己的亡親,也要給無後人的亡靈燒一點,否則難免他們不會在陰間爲難自家故祖,於是這便有了十五日夜爲孤鬼“燒孤衣”傳統。一直持續到七月十五日子時爲止。
中元節正日這天,家家祭祀祖先,有些還要舉行家宴,供奉時行禮如儀。酹酒三巡,表示祖先宴畢,閤家再團坐,共進節日晚餐。斷黑之後,攜帶炮竹、紙錢、香燭,找一塊僻靜的河畔或塘邊平地,用石灰撒一圓圈,表示禁區。再在圈內潑些水飯,燒些紙錢,鳴放鞭炮,恭送祖先上路,迴轉“陰曹地府”。
身爲定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忙着準備各種祭品,器具,食材,主持大小儀式,又要招待族裡其他的親戚上門,設宴款待,迎來送往,操持府裡裡裡外外各種各樣繁雜的大小事宜,安筱毓整整忙了大半個月才歇下來。
家宴結束,安筱毓已經累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杜子衿體貼的替她按壓頸肩雙腿鬆鬆乏。“原來一個節過來竟要費這麼多心思,忙碌這般多的事務。”杜子衿一邊揉着安筱毓的太陽穴一邊輕聲感嘆。
安筱毓聞言睜開閉上的雙眸,覷了她一眼,見着一向頑皮好動的女兒難得這麼乖巧體貼,滿足憐愛一笑。“幸虧有個乖女兒幫着處理許多事情,哎呀,我的阿滿竟懂事了,果然是長大了。”
宋嬤嬤也跟着打趣,“常聽人說閨女是孃的貼心小棉襖呢,果真是不假。”
杜子衿噙着淺淺的笑意,也不出聲,雙手只靈巧的替安筱毓揉捏。
宋嬤嬤看着,柔和的燭火下,杜子衿柔和清麗的側臉說不出的動人,連她一個老婆子都看得呆住了。
“好了,你也累了好幾天了,別累着了,過來坐吧。”安筱毓沒有覺察到宋嬤嬤的恍惚,只心疼女兒,怕她累病了。想到大娘杜子寧,這段時間又病重了,大伯大嫂每日愁眉不展傷心絕望的模樣就一陣心慌害怕,若是她的阿滿也這樣,她不知要心碎成什麼樣子。
“我不累。”杜子衿卻是很堅持的爲安筱毓捏着肩膀,那表情是從沒有過的堅定,安筱毓便也由着她了。
“今日你大姐姐還是那樣,這孩子我看着就心疼……”
“不是說小神醫安明珠已經到京裡了嗎?那我們去請她來爲大姐姐診治,說不定就有希望了……”杜子衿一想到今早過去看杜子寧時氣若游絲臉色慘白的模樣就不禁害怕,前世的她似乎沒有這一遭,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重生改變了歷史原本的軌跡。
卻不料安筱毓臉色一沉,竟面露怒色,“不提也罷,前幾****就聽說了安明珠回京,等着她給宮裡的貴人看完病便讓你父親去請,卻不想那濟世爲懷的大夫竟是那般尖酸刻薄,好說歹說請了好幾次,各種條件也隨她開,可就是不爲所動,我竟不知該怎麼辦了。每日見了大伯大嫂期望又失望的目光,我心裡不知道多難受。”
“爲什麼?據說那安明珠雖然性情古怪了一點,但並不是那種鐵石心腸好賴不分的人呀。”杜子衿疑惑道,前世她也聽說過安明珠的事情,也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那不是冷酷無情之輩,相反她只是有些清高,自尊極強,卻散發着一種淡淡的傷心落寞的氣息,是以世人都覺得她不太好親近。
“我也不知,你父親也不肯細說,總之讓我不再抱希望,只託人再尋其他的名醫。”說到這個,安筱毓就來氣,杜淳風一向待她親厚,從來不像這次諱莫如深態度強硬。“他以爲我們不想請別的大夫嗎?還不是實在沒辦法了,大娘也等不起啊。”
“夫人,你別跟爺生氣,這事說到是在安神醫,與咱們爺無關,其中有什麼難解的心結也說不定。”宋嬤嬤亦是當初安筱毓的陪嫁,是以一心爲着她考慮,就怕她年輕時的脾氣一上來就不管不顧鬧的夫妻不睦。這麼多年來定國公怎麼待她家小姐的她都看在眼裡,可以說這世再沒有如此疼愛尊重妻子的男人了。
“我知道,可我就是擔心大娘了,你不知道那孩子多可憐。”安筱毓氣歸氣,可也知道杜淳風的爲人,是以氣到最後只能無奈一嘆。
“那這安明珠有沒有接受其他人家的邀請問診呢?是都拒絕了還是隻單單拒絕我們杜家的?”杜子衿突然出聲問出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