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太子眼疾手快的去扶倒下的顧傾城。
“着火啦,着火啦!”密室外傳來傳來敲鑼打鼓的呼救聲。
“是桐油的味道,刑部有他們的內應。”顧傾城眼前發黑,耳邊是連坤崩潰痛苦的慘叫,勉力靠着太子穩住身體後反應奇快的一語道破。
太子沉默不語,眉宇間卻蘊含着怒意,他隱約能問道煙燻味,看來外面着火不假。
太子轉身就打開了密室的門,對着外頭候在那裡的獄卒道,“火勢如何?有沒有抓到行蹤可疑之人?”
“外頭煙熏火燎的,什麼也看不清。”那獄卒捂着眼嘴咳嗽。
一開門,那種燻烤的刺鼻感覺更爲強烈,太子回頭看了一眼綁在鐵椅上發狂嘶吼的連坤,吩咐道。“將犯人轉移。”
敲鑼聲,呼救聲,奔走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太子微微皺眉,只能拉着顧傾城先出了這裡。
外頭一片濃重煙霧,倒是看不清火勢從哪裡起來的。
跑到了院子外頭才知道其他地方都沒事,只關押連坤的相鄰兩個院子着火了,火是隔壁院子率先起的。
“糟了,咳咳……連坤……”顧傾城覺察事情有異,可吸入煙火嗆到肺腔的她除了咳嗽話都說不完整。
“來人,咳咳,快去看住連坤!”太子心思一點就透,顧傾城雖沒說全,但他已經明白過來她想表達什麼了。
“稟太子,連坤不見了!”沒過多久就有獄卒慌張跑來稟報。
“追,連坤受了傷,他們跑不遠的。”太子深不可測的黑眸閃過一絲怒意,很快被他剋制住,冷靜的下達指令。
顧傾城看着太子一言不發轉身就走,便腳步匆匆的跟了上去,很快便接到來報,連坤藏在相隔不遠的另一座院子裡。
“把院子圍起來,弓箭手待命。”太子冷酷的下令。
這一次火勢並不大,縱火不過是爲了轉移大家的注意從而達到營救連坤的目的,然而連坤受傷,想要帶着他從加強守衛的刑部逃出去絕非易事。
“太子殿下,院中只有連坤一人,並無同夥。”見太子到場,待命的弓箭手副將過來稟告。
“怕是自覺逃不出去,趁亂扔下連坤自行逃竄了。”顧傾城一路跟着太子小跑有些急喘,加上煙燻過的嗓子有些沙啞。“連坤還有用,暫且不要……”
“射!”
“不……”
忽然一聲暴喝,太子來不及制止,就見羽箭疾風驟雨般的朝着院中某個方向刷刷刷的射去。
不過眨眼之間,顧傾城驀地睜大雙眼率先上前推開院門,就看見渾身插滿羽箭的連坤噙着一抹詭異的笑意緩緩倒下。
連坤睜着眼斜立着,整個人像個刺蝟一般,地上灑滿斑駁殷紅
所謂萬箭穿心,不過如此。顧傾城第一次親眼見到這樣的場面,震撼的久久回不了神。
太子踏進院子,鋒利的眼神環顧四周立於牆上的弓箭手,冷冷質問。“誰下令放的箭?”
全場寂靜,沒人有敢接話。
氣氛一度變得非常壓抑,顧傾城正凝神思索,下令放箭之人,極有可能與劫獄救走連坤的人是一夥兒的。他們的真正目的不是救連坤出去,而是……滅口!
“太子殿下……”忽然有一個衙差匆匆跑來,爲難小聲的稟報,“刑部大門外來了一個自稱是常安候府老太爺的老人,要將,將……”說着,把目光投給一旁垂頭凝眉沉默思索的顧傾城。
太子的目光也跟隨着衙差的落到顧傾城身上,心中一沉,顧老太爺親自找來了,顧傾城來刑部這麼隱秘的事情,竟是鬧得人人皆知了?先是縱火製造混亂,然後趁亂將連坤劫走殺死,最後又將即將要去白衣庵清修的顧傾城到刑部與他私會之事爆出來……竟是一環一環,環環相扣,爲的就是阻止顧傾城幫他從連坤口中探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這背後之人是誰?顧老太爺?還是……杜子衿?
若說顧老太爺還能說得過去,可是杜子衿……她一貫不甚聰明,從前還曾多次助他們渡過難關,不可能會是她的,再說她這麼做的目的又爲何?
“常安候府?老太爺?”顧傾城後知後覺的回神反應過來,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來?“路上跟蹤之人都被甩掉,他怎麼……”
“事已至此,再多想也沒用,咱們還是先去前院吧。”
回頭看了一眼連坤依舊矗立不倒的屍身,冷聲命令道,“將連坤之死報備京兆尹,上奏給父皇。屍體……就按慣例處理吧。”
如今火勢得到控制,煙霧漸漸散開,可是這場混亂之中,連坤意外死亡,忙活了小半個月,還是功虧一簣,太子心中不無沮喪。
顧傾城見了顧家老太爺免不了又是一頓斥責怒諷,將從齊王那兒受到的怨怒全部轉嫁發泄到顧傾城頭上。
言語雖未涉及太子,不過總會含沙射影,畢竟顧傾城來此肯定是爲了太子。
太子面上亦不好看,不過也只能裝作聽不懂任其羞辱,若是反擊便是中了顧老太爺的圈套,承認與顧傾城私相授受了。
而最終,顧傾城被顧老太爺帶來的家護強行押着直接送去了白衣庵。
另一頭,留在府中怒氣難消的齊王得到下面的人和顧家傳來的信息,才終於出了一口氣。
“死了?死得好,死得好……”齊王的心情終於由陰轉晴,臉上恢復他一貫的那種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只要連坤死了,懸在他喉嚨的一根刺終於被拔除,終於能鬆口氣了。
“顧傾城那庶女……自命清高,即便出家也不願意做我的女人。很好,那我便毀了她的清高,這輩子她也別想再有好的出路。”
齊王府的總管垂首靜候在一旁,對於齊王的喜怒無常,僞善狠辣深有體會的他早已********齊王私底下乍然變臉。
“穆總管,命人跟白衣庵的廟祝打聲招呼,定要好好照顧顧家大小姐。”齊王露出嗜血冷酷的笑容,破壞了他原本和煦俊逸的面容。
“奴才遵旨。”穆總管頷首恭敬應下。
“另外……”齊王突然想起來說道,“那顧傾冉此次提供的消息很有價值,有賞,重重的賞……就再讓那個自以爲是的蠢女人得意一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