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着夜臨風的脖頸,鳳綰衣柔聲說道:“臨風,我餵你吃葡萄好嗎?”
吃葡萄?這是在暗示自己嗎?夜臨風只覺得身下一緊,口裡也發乾得很,尷尬地笑着說:“好……好啊,綰衣喂的葡萄,一定很甜!”說完,便聽話地張開了嘴。
鳳綰衣嬌笑一聲,連皮也沒剝,便將葡萄塞進了他的嘴裡。
“夜臨風!”
突如其來的呼喝嚇了夜臨風一大跳,葡萄卡在喉嚨間,差點沒噎着他。
鳳卿卿雙眼噴着火,直勾勾地盯着亭子裡兩人看。
鳳綰衣聞聲連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十分不好意思地推了夜臨風一把。不甚嬌羞地說道:“哎呀,都怪你,羞死人了。”
夜臨風顧不得搭理鳳卿卿,大笑兩聲,說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卿卿不是你親妹妹嘛,自家人,沒關係。”
誰跟她是自家人!接連被無視,鳳卿卿肺都要氣炸了,要不是因爲有求於夜臨風,她真想現在就衝過去撕爛鳳綰衣的臉。
“姐姐真是閒情雅緻,母親才被禁足,府中瑣事衆多,姐姐竟然跑到王府來了。”
“不是的,我只是……因爲我……”鳳綰衣望着夜臨風,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了,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夜臨風心疼壞了,連聲安慰她,然後扭頭瞪着鳳卿卿,不耐煩地問道:“你到這裡來所爲何事?!這裡可是王府,不是你家後花園!”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鳳卿卿狠狠跺了一腳,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哽咽地說道:“王爺,卿卿只想請你救我母親一命,她被我爹冤枉禁足在自己房裡,不知道何時才能出來,要是有你出面,我爹一定會看在你面子上放過母親的。”
夜臨風面露難色,看了鳳綰衣一眼,訥訥地說道:“這個,既然你母親是被冤枉的,等到丞相查明真相,自然會放她出來,你等着不就好了?”
竟然被拒絕了?鳳卿卿難以置信地看着夜臨風,不甘心地問道:“王爺不打算幫卿卿嗎?”
這個鳳卿卿就是個絆腳石!如果處理不好,她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了,那自己精心佈置的局就毀了!
正在這時,鳳綰衣開口了:“妹妹,這到底是我們丞相府的家事,我和臨風還未大婚,他怎好插手這件事情?庶母的事情,爹爹自有定奪,你還是安心等着吧。”
相比於蠻橫無理的鳳卿卿,鳳綰衣貼心得就像是冬日裡的小棉襖,夜臨風覺得自己是愈發喜歡這個女人了。
聰明,識大體,通情達理,善解人意,誰不喜歡?
“綰衣說得沒錯,丞相府的家事我不便多管,你還是回去吧,不要再來了,免得別人說閒話。”夜臨風揮揮手,像是揮趕煩人的蒼蠅一般。
鳳卿卿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瞪着亭子裡的兩人,狠狠地說道:“夜臨風,我會讓你後悔的!”說完,便哭着跑開了。
“綰衣,宮裡的旨意下來了,下個月初五,是個良辰吉日,父皇讓你我大婚。”夜臨風握着分綰衣的手,柔聲說道:“再過不久,你就是我府上唯一的女主人了,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鳳綰衣一愣,神情有些恍惚。
前一世,她是在即將滿十六歲的時候嫁進安南王府的,而這一世,生生提前了半年。
她不自覺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夜臨風見她臉色不對,狐疑地問道:“怎麼了?你不喜歡這個日子?”
喜歡,她喜歡得緊呢!鳳綰衣莞爾一笑,隨即靠在夜臨風肩頭,輕聲說道:“不是不喜歡,我只是害怕,緊張,我擔心自己當不好你的妻子。”
自己可是來複仇的,要是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不小心就要了他的命,自己可是會覺得很抱歉的。
夜臨風顯然不會知道鳳綰衣內心真正的想法,他只在乎娶了鳳綰衣之後,就徹底牽制住了夜鸞煌,從此以後,他就無往不利了,區區皇位,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抱着鳳綰衣瘦弱的肩膀,夜臨風信誓旦旦地說道:“你別怕,即使你什麼都不做,也會是我的好妻子,好王妃。”
夜臨風與鳳綰衣的婚期定了下來,雖然夜臨風已經告訴了鳳綰衣,但是不久後宮裡還是會特特下聖旨,這可是皇家規矩。
定北王府內沒什麼動靜,夜鸞煌好像沒事人一樣,只是驚天發現,最近花園裡的花花草草好像都矮了一截,馬架子搖搖欲墜,夜鸞煌習武用的木樁子也破裂了。
明顯夜鸞煌在強壯鎮定,可是偏偏有人要揭短。
雁漠北在廊前坐下,手裡拿着幾瓣蜜桔,邊吃邊說:“小煌煌,那個女人真是太狠了,明知道你傷得那麼重,卻看都不來看你一眼,你說這樣的女人,你還指望什麼?趁早死了心吧。”
話音一落,木樁上又多了一道裂痕,夜鸞煌鐵青着臉,說道:“她不來更好。”
雖不曾奢望,但也不會死心。這就是他的想法,簡單又可笑。
聽了他的話,雁漠北若有所思,吃完手中的蜜桔,他站起身來,扯扯衣服,說道:“既然你已經無藥可救,我也懶得再費力,還是出去玩兒比較好。”
夜鸞煌沒有挽留,只是忽然開口問道:“師兄,你說什麼事情會讓一個人性情大變,徹底變成另一個人?”
雁漠北一愣,他說的又是鳳綰衣那個女人吧?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答到:“爹死了娘瘋了,亂世流年被糟蹋,這都足以讓人性情大變!”
“哦。”當他沒問吧。
滿心鬱悶的雁漠北罵罵咧咧地出了定北王府,剛到門口,便遇見了南楓。
鳳綰衣的護衛來這裡做什麼?一想到那個女人,雁漠北就沒有好臉色,伸手攔住南楓,不耐煩地說道:“你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不知道最近定北王不見外客嗎?”一心想要完成鳳綰衣的任務,南楓這才留意到雁漠北,當下抱拳說道:“雁莊主,我是丞相府的人,有事找王府的驚天。”
竟然不是來找夜鸞煌的?這個女人搞什麼鬼?雁漠北看着南楓,狐疑地問道:“你找驚天做什麼?”
南楓面露難色,思索再三才回答說:“是我家小姐吩咐的,我也不便告知雁莊主,還望莊主見諒。”
來之前鳳綰衣交待過,如果碰上了雁漠北,不要跟對方硬碰硬,以免惹上不該惹的麻煩。
見對方不肯說,雁漠北起了逗弄的心思,抱着雙臂,倚在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聽說你們家小姐很快就要嫁進安南王府了,怎麼這個時候還讓你來找定北王?就不怕別人說閒話?還是說你家小姐別有居心,又或者,她本就是這般朝三暮四,水性楊花?”
“不許你詆譭我家小姐!”南楓急眼了,雁漠北要是對丞相府不滿,大可以衝自己發難,但是他不允許這人這般詆譭鳳綰衣的名聲。
“喲?還是個忠心護主的,不錯!但是這主子們的事情,你一個做下人的又知道多少?”
“沒錯,我只是個下人,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們家小姐絕不像你說的這般不堪。我知道雁莊主武功高超,但若下次您還這般詆譭我家小姐,南楓就是拼了性命,也會找莊主算賬的!”
這個鳳綰衣到底有什麼魔力,引得一個個男人都爲之瘋狂?
論姿色,拼不過她的庶妹;論德行,一個勾三搭四的女人,能有什麼德行可言?論智慧,那就更沒什麼好說的了,這世間的女子,哪有智慧可言。
就在雁漠北走神的空當,南楓已經進了王府,徑直去找驚天了。
好奇心被勾起,雁漠北也懶得再阻攔,他倒要看看,這個鳳綰衣到底玩什麼把戲。
京城留仙閣。
鳳綰衣坐在樓上雅間的窗邊,看着大街上的車水馬龍,靜靜地等待着她要見的人。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雅間的門被推開,鳳綰衣聞聲回過頭去,見到來人,微笑着說:“終於來了,坐吧。”
來的是驚天,他緊繃着臉站在門口,並不落座,語氣甚是冷漠疏離地說道:“鳳大小姐有什麼事情就趕緊說吧,不用這般客氣。”
想必他身邊的人都恨死了自己吧?鳳綰衣無奈地搖搖頭,道:“我也不是洪水猛獸,你還怕我不成?我要說的話太多,你還是坐下吧。”
南楓從外面將門給關上了,驚天扭頭看了一眼,只好上前來坐下。
鳳綰衣給他倒了一杯酒,不緊不慢地問道:“你家王爺已經沒事了吧?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果不是爲了她,自家王爺會那麼倒黴遇刺嗎?驚天冷聲說道:“我記得鳳大小姐說過的,不願意再與我家王爺有任何瓜葛,既然如此,我家王爺是否痊癒,又爲何受傷,跟你有什麼關係?”
“問你什麼老實回答就好,脾氣這麼大幹嘛!我又不會害你們家王爺。”鳳綰衣也不放在心上,甚至有些賴皮。
“鳳大小姐,你這樣我就不明白了。”驚天腰桿挺得筆直,眉頭緊鎖,不悅地說道:“既然這麼放心不下,又爲什麼要大費周章地將我請來,只是爲了得知王爺的近況。你們的事情驚天不懂,但是我希望鳳大小姐行行好,不喜歡王爺,就放了王爺,你不能接受他,也請給他機會讓他忘了你好嗎?”
舉着酒壺的手就這樣停在半空,良久,鳳綰衣苦笑一聲,說道:“你說的對,我與你家王爺多年交情,即便我對他無男女之情,朋友情誼也少不了,所以關心他又有何不對?要不是顧忌他的感受,你覺得我會只是悄悄把你叫來嗎?”
驚天嘆了一口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回答說道:“多虧雁莊主事先餵了王爺一粒解毒丸,不然王爺這次真的沒命回來。”
如果沒有那粒藥丸……鳳綰衣不敢深想這如果,只能慶幸老天還是有眼的,此次夜鸞煌大難不死,就等着享受後福吧。
見鳳綰衣不說話,驚天又接着說道:“大小姐很快就是安南王妃了,安南王和我們家王爺的關係如何,不用我多說,此次王爺差點栽在他手裡,以後他們倆是無論如何不會再友好相處了,我希望大小姐能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再來招惹我們家王爺,即便是朋友……也不要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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