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鸞煌的眼裡,沒有人能比鳳綰衣更聰明瞭。
“這就要藉助你們寨子裡挖的那條暗道了。”
她說的,正是之前用來迷惑夜鸞煌等人的那條暗道。
那條暗道是這些人花了很大的力氣,用了很長一段時間纔開鑿出來的。
現在看來,這就是引水的最好的一條渠道。
鳳綰衣頓了頓,看看在座各位並無異常的臉色,接着說道:“這條暗道的盡頭正是榆林城外,與其浪費力氣在這裡炸山,不如用這份力氣在入口和盡頭分別挖出一處湖泊來。”
這樣一來,不僅人力物力上不會吃緊,時間也會節省很多。
只是,如果選擇這條路的話,寨子裡的人,就不得不遷移了。
暗道是通往山寨的唯一通道,若是通了水源,這條通道就等於是廢了。
在座的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而康浩作爲最新的領頭人,在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忽然開口了。
“既然你們選擇歸順了王爺,那就應該時刻跟隨王爺的步伐。離開山寨是必定的,而寨子裡的那些親人,何不安置在城中?”
如果還留在山寨裡,且不說環境多麼的艱苦,那些人也不想一輩子頂着土匪的名聲吧。
夜鸞煌知道康浩是想幫他籠絡住這些人,可是此時不宜操之過急。
大當家將權利移交給康浩,其他人不會反對什麼,但是不代表他們從此以後就會服從康浩。
“本王覺得這個辦法甚好,各位覺得如何?”
雖是詢問,但是在座的人都聽得出來,夜鸞煌這是在力挺康浩。
他們猶豫着遲遲沒有回答,場面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鳳綰衣笑笑,附在夜鸞煌耳邊說了一番話,夜鸞煌聽後,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本王覺得告訴各位一聲比較好。本王原本打算在平定這裡的匪患,解決水源問題之後,便上奏朝廷,爲你們洗刷冤屈。”
這些人本就是善國公舊部,歸於夜鸞煌麾下也沒什麼不可以的,縱然是夜弘天想要阻攔,天下人都看着呢,他絕不會不同意。
這些人興奮了,他們做夢都想堂堂正正地活在這個世上。
以前他們也不少跟土匪對立過,可是後來,他們卻成爲了一衆土匪的頭子,多麼諷刺的事情。
十幾二十年來的土匪生涯,他們已經過夠了。
“大哥二哥,此事你們做決定吧,兄弟們絕對跟隨。”
會說出這樣的話,就表示這些人已經被徹底說動了。
夜鸞煌裝作不經意地望了鳳綰衣一眼,嘴角的笑意更甚。
大當家將視線投放在了康浩身上,而康浩,下意識地便躲開了。
在康浩心裡,即便承認了啞娘,也不會那麼輕易地接受大當家的存在。
年輕時候做的孽,此刻也到了該償還的時候了。
暗自嘆了一口氣,大當家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已經是王爺的人了,自然服從王爺命令。”
此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夜鸞煌已經差人開始部署了,而鳳綰衣卻留在了大堂裡,沒有離去。
“二當家,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打算將東西還給我嗎?”
鳳綰衣就坐在二當家的對面,保持着禮貌性的微笑,試圖和平解決這件事情。
可是她這樣想,二當家卻不是。
他不屑地笑了笑,說道:“你是安南王妃,卻留着定北王送的東西,不覺得丟人嗎?”
以爲這樣就能讓他放棄了?鳳綰衣冷哼一聲,道:“若你是想教訓我何爲婦道的話,還是省省力氣吧。東西還給我,其他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
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告訴夜鸞煌,鳳釵已經落入了二當家手中。
看二當家對這個鳳釵的熱衷,鳳綰衣不得不猜測這裡面還有隱情在。
“我看上的東西可不會輕易讓步,再者,這個東西本就不屬於你,就算要還,也不該是還給你。”
他的眼神裡,依舊是以往那般清冷。
“看來我只能讓王爺來替我取回這東西了。”
鳳綰衣也不再笑容相向,冷着臉,氣勢很是凌厲。
“你威脅我?”
“你怕了?”
二當家微楞了一下,忽然輕笑出聲。
似乎是不想再跟鳳綰衣糾纏下去,二當家站起身,扔給她一柄十分小巧的匕首,大小跟鳳綰衣的手掌差不多,刀身有大拇指這麼寬。
鳳綰衣接了過來,疑惑地看着他。
難不成他是想用這破匕首來換自己的鳳釵不成?
鳳綰衣氣急,剛要開口,二當家卻搶了先。
“那鳳釵不是你能拿的,王爺那裡,我自會去說,若是你依舊想拿,那就證明給我看,你確實配得上這鳳釵。”
這下換鳳綰衣發愣了。
明明她纔是鳳釵的主人,爲何二當家卻用這樣霸道的語氣來跟她說話?
“喂,你……”
可是二當家卻不想聽她多言,轉身走出了大廳。
看着手中的匕首,鳳綰衣氣得恨不能將它給扔了。
這把匕首一看就很難得,藏在身上,比那鳳釵更隱秘。
可是鳳釵是夜鸞煌親手送給她的,她不想拱手送人,還是在十分不情願的情況下。
有那麼一瞬間,鳳綰衣很想去找夜鸞煌說明情況,可是理智告訴她,這樣行不通。
以二當家狡詐的性子,定然已經想好了說辭,只怕自己去了,不僅要不回鳳釵,還會讓夜鸞煌感到爲難。
更重要的是,鳳綰衣不希望夜鸞煌回憶起關於蘭妃的,那段傷心的過往。
咬咬牙,鳳綰衣追了出去,好一會兒才追上二當家的步子。
“我答應你的要求,但是請你不要告訴夜鸞煌。”
“哦?你怕他責怪你?”
如果這柄釵子是夜鸞煌自己所有,那麼即便鳳綰衣真的弄丟了,他也不會說什麼。
只是她內心的顧忌,二當家怎麼會懂。
鳳綰衣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只需要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配得上這鳳釵?”
這可是一道難題啊。
二當家負手而立,背對着鳳綰衣,想了很久,才問道:“何爲鳳?”
不等鳳綰衣回答,他便再次離開了。
這次鳳綰衣沒有追上去,二當家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鳳是女子至高無上的地位的象徵,他的意思是想看到自己登上後位?還是說他在暗示自己要堅定不移地扶持夜鸞煌上位?
這個二當家和這鳳釵之間到底有什麼淵源?
鳳綰衣看着他的背影,胡亂的猜測着。
最後,她還是決定去問啞娘,可惜啞娘也不知道二當家的舊事。
鳳綰衣下定決心要弄明白這件事情,百般猶豫之下,她還是去找了大當家。
想想這也算不得什麼問不得的事情,大當家應該不會隱瞞纔是。
“你說的鳳釵可是蘭妃的舊物?”
鳳綰衣點點頭:“看來大當家是知道些什麼了。”
“都是舊事了。”大當家嘆了一口氣,這的確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情,二當家會選擇緘默,也是不想徒增傷感吧。
“是關於二當家和蘭妃的舊事嗎?”
“說來,也是我這傻弟弟的一廂情願罷了,蘭妃一直以來只是將他當做朋友,可他卻是情根深種。”
如果不是因着這份情意在,那時候他也不會那般堅定地跟在自己身後,公然對抗朝廷。
其他的話,大當家沒有多說,唯獨一件事情。
“蘭妃的死訊傳到山寨時,他選擇了自殺,若不是被我及時發現給救了下來,只怕現在,已經沒有他了。”
這件事情足以解答鳳綰衣的疑惑了。
甘願陪着一個女人去赴死,這情有多深,無法想象。
難怪他見到鳳釵會失神,會這麼霸道的想要據爲己有,不過也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夜鸞煌要開山放水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榆林城的大街小巷。
還沒等到他放榜廣招人力,不少人便自願報名要加入到這其中來。
大當家將山寨裡儲藏的糧食捐了一大半出來,也算是爲以前的所作所爲贖罪了吧。
而這夥最大的匪幫歸順夜鸞煌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剩下的那幫土匪根本不用再令夜鸞煌操心。
夜鸞煌依舊沒有處置了太守,只是罰他這輩子都要留在榆林,爲百姓效力,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懲罰。
挖掘渠道,引進水源的事情,夜鸞煌便交給了太守。
至於這幫土匪,願意跟隨的人便跟隨,不願意的,夜鸞煌懲戒一番之後,便將他們放回家去了。
如果世道安寧,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土匪?
平定動亂容易,平定人心卻不易,此次南下,夜鸞煌深有體會。
到了要回京的時候了,夜鸞煌帶領着浩浩蕩蕩的隊伍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榆林城的百姓們自發出來送行,這隊伍一直延續要城外,令夜鸞煌很是動容。
鳳綰衣騎馬走在夜鸞煌身邊,不由得笑着說道:“真該讓歸隱子來看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小瞧你。”
這自豪的語氣令夜鸞煌很是感動:“綰衣,如果沒有你,我不可能這麼順利。”
“你說的什麼話,你身後的將士,還有這些百姓,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贏來的,跟我可沒有關係。”鳳綰衣衝他眨眨眼,神情很是狡黠。
夜鸞煌也被她給逗樂了,笑着搖了搖頭,道:“你這般謙虛,我得向你學習,不如你來做我老師?”
鳳綰衣連忙擺手拒絕:“還是歸隱子這老頭適合,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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