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時已年幼

醒時已年幼

天龍王朝 皇城 宛心苑

夜幕已過半,滿天星辰懸掛晚空,燭火幽暗中,映得若大的宛心苑硬生生生出了幾分死氣,特別是噹一聲聲低啞的悶哼合着破碎的氣喘聲斷斷續續傳來時,更爲這死氣裡添了許多的滲然。

宛心苑主臥室暗室中

身着一襲淡粉色宮紗的女子擁懶的斜依在軟榻上,白玉青蔥般的手指捏着一顆晶瑩圓潤的葡萄,嘴角含着抹風情萬種的笑,眼波流轉間櫻紅的脣微張,下一瞬,美味的葡萄已輕輕落到了她的嘴裡,眉稍微灑,女子臉上露出了抹滿意的神情,可低低半眯着的眼眸裡卻不如臉上一般,冰冷和厭惡交織着詭異的快慰正流漣於眼底,讓人只窺見到一點就止不住渾身發涼。

‘嗯~’又是一聲悶哼,女子對面不遠處正在受棍責的孩子緊咬着下脣,努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只是一棍又一棍的重擊已經讓他幼小的身體有些吃不住勁頭,單薄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搖晃起來,並隨着又一棍的擊打而前後晃動。

‘啪!’的一聲,三指寬的木棍突然間當腰拆斷,輕脆的碎裂聲清晰入耳刺人耳膜,接着伴着‘撲通~’一聲響,受刑的孩子終於軟倒在地上痛的昏死了過去。

接連幾聲雜響傳來,引得榻上女子不快的沉下了臉色,“綠珠,你就是這麼做事的嗎?”眼神掃了下即使已經痛暈過去卻仍在不自禁顫抖的小小孩童,滿意於孩童不哭不喊的表現,女子眼眸中的神情不由得緩和了許多。

“綠珠知罪,請主子責罰。”嚇得臉色蒼白綠珠利時俯跪於地,頭在大理石地板上叩的聲聲做響卻一點也不敢停下來,驚慌中,手中斷爲兩截的木棍滑出纖細的手掌,鐺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打着幾個彎滾到了不停顫抖的孩童身邊才停下來。

面前人已叩的額上鮮血淋淋,可榻上女子卻依然不爲所動,直到那個暈倒過去的孩童又發出了一聲細小的j□j,女子才擺了擺手制止了綠珠的自殘行爲,“你自己到貴嬤嬤那去領個賞,其它的人,都一起退了吧。”

“是,謝主子賞。”鬆了口氣,綠珠躬身畢恭畢敬的謝禮,然後彎着腰和另兩個宮女一同退了下去,臨起身前還特別小心的用袖子擦拭乾淨地上的血,似生怕自己掉落的鮮血會髒了這漂亮的青石一般,而直到合上石門,她們也再沒有看過那孩童一眼,如同那孩子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人都退出去之後,若大的暗室裡只剩下了一大一小兩個人,孩子正在慢慢的甦醒而軟榻上的女子卻還在優雅的慢慢的吃着葡萄,只是這一回,她臉上的媚笑不見了,表情中流露出了和眼底深處一般無二的神情。

“唔~~”頭好暈,身上好痛,這裡是哪裡……由一片昏暗中醒來,當眼前的一切映入眼簾之時,裴燁煦有些呆呆的愣在了那裡。

這一桌一椅一角一牆,每一外都幾乎印在了他的心裡,那靈魂深處曾屬於兒時的晦澀記憶在此一刻變得鮮明瞭起來,垂下眼簾嘴邊掛起幽森的笑,這算什麼?死後靈魂的重溫舊夢嗎?

“你醒了?”當頭頂上方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性噪音傳來之時,裴燁煦不由得拉緊了神經,然後緩緩的慢慢的一點點擡起頭,而當那張即使相隔了十幾年卻仍然清晰的臉龐真正投入眼底之時,裴燁煦終於無聲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寒氣四溢的直起身,女子不自覺間捏爛了手中的葡萄。

一步步由軟榻上下來,直到走到裴燁煦身前才徐徐的蹲下身與他平視,“孃的乖寶貝,你在笑什麼?告訴母妃好嗎?”臉上掛起柔柔的笑,如每一位慈祥的母親一般,可手中卻不知在何時握住了一枚金釵,細細長長的釵身通體發亮,燦燦的金黃色在燭火中映出了異樣的色彩。

“母妃嗎……”勾動嘴角再次微笑,只是這一回的笑意裡帶着濃濃的自嘲。

如果說眼前這一切是夢的話,那爲何痛感會如此的真實?而如果說這一切是真的,那曾經的一切愛恨癡狂豈不是都成了虛幻?可如真的都是夢,那眼前這位同樣身處夢中的母親大人,又該如何解釋呢?另一場夢嗎?他不相信,他不相信曾經的得到和付出都是假的,決不相信。

“母妃大人……你長的好難看。”仰起頭挑動着眉稍送給了愕然的女人一個挑釁的眼神,果然,下一瞬背部傳來了熟悉的痛感,由一點而漫全身。“呵呵……真的很痛哪……”不若兒時曾有的傷心痛苦或迷然畏懼,此時的他只想笑,大聲的笑。

“哈哈哈哈……”淚,滴滴順着眼角滑下,所有的痛苦和心傷,愧疚或悔恨,都在這一刻裡,渲泄而出,痛就證明他還活着,痛就說明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竟然重生了,還是重生在自己小的時候,太子哥哥,鬱,母妃大人,還有……父皇,這會是你們的幸還是不幸呢?

“你……”驚悚,只爲了面前孩童突然間的顛狂,印象裡他會哭會尖叫會喊請娘放過我卻從不會如此時這般的……形若瘋顛,陣陣迴盪在耳邊的笑聲如鬼獄裡的鳴叫,直叫得她惶恐不安,隱隱中似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由今日起,一切將都不會再如從前一樣,而她的命運也將不在處於自己的手中。

“我不准你再笑了!”臉色鐵青毫無儀表的狂喊,她不允許,她不允許自己的人生由別人來掌控,哪怕只是猜測哪怕只是幻聽她也不會允許,緊握在手中的金釵如有意識般向前伸,只要在往前一點,再往前一點,眼前這個讓她又恨又厭的孩子就可以消失了,舔了舔脣,心爲這樣的想法而激動興奮起來,可是……

眼神掙扎,兩種思想在心中鬥爭,但最終卻是另一個想法佔了上風,失落落的嘆了口氣,將手中金釵斜插於頭髮裡,恨恨的一跺腳,女子憤然的離開了,剎時間,空蕩蕩的暗室裡就只剩下了仍在癡癡狂笑的裴燁煦,久久不能停歇。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當再也沒有力氣笑時裴燁煦終於慢慢冷靜了下來。

茫然的躺在地上,木然的擡頭看天,爲什麼?上天爲什麼要讓他重生呢?他死的可是衆多祖宗安息的地方,就算要重生也輪不上他吧?本還以爲死後會見到意料中的人,比如說冷冷看着他的太子哥哥,或是手提長劍跳上來狂砍他的父皇,但怎麼也沒有想到,看到的會是那個曾一點點嚥氣於他的面前,被人砍去了手腳四肢的母妃大人。

呵呵……還記得太子哥哥派人陷害她的時候,他可是全程都在看着的,而那個只有在自己面前纔會展露出溫柔一面的太子哥哥,卻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其實就隱在一旁,太子哥哥啊,你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笨蛋,真懷疑你是怎麼當上太子並還穩穩當了好多年的。

“請七皇子坐好,老奴給您上藥。”

轉頭,眼神對上手捧寬盒走進來的女子,她叫貴嬤嬤,是母妃身邊的老嬤嬤了,聽說母妃還曾吃過她的奶水,心中思緒百千,身體卻依照習慣自然坐起,盤膝解開衣帶,下一瞬青青紅紅腫脹不堪的後背就露了出來,特別是胂骨處那一點腥紅,鮮紅的血正絲絲慢慢流濺而出,模糊了背上一大片。

“……明天是七皇子上皇家書院的第一天,娘娘讓老奴轉告七皇子,切不可丟了宛心苑的面子。”平淡的陣述口吻,用詞雖是尊稱語氣中卻聽不出半點敬意,利落的爲裴燁煦上好了藥,由身邊寬盒裡再拿出套乾淨的衣裳,“等腫消了就請七皇子穿上這個,然後就自行回臥房休息吧,娘娘說明兒一早起身時不用去請安了,一切等您回來再說。”

放下衣服起身離開,由始至終都沒有和裴燁煦多說過一句話,除了交待宛貴妃的口喻,她從不會再多一句嘴。

“有勞貴嬤嬤了。”沒有回頭,淡淡的口吻一如貴嬤嬤剛剛,這個老奴日後會死的比母妃還慘,他又何必去記較現在這一點點不敬呢?‘上一世’這些曾重重傷害過他的人都是藉由他人之手除去的,而這一回,他會自己動手。

貴嬤嬤身形一頓,差一點被驚的回身去看,這一聲有勞比曾經的哭喊和瘋叫帶給她的衝擊還要重,世上的瘋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理智的瘋子,手掌下意識緊握,頓了頓之後再次舉步離開,只是這一回腳步已不若剛剛的自然,步履行間帶着隱隱的沉重,她自己卻不知是爲何。

看着惴惴不安的貴嬤嬤離開了,裴燁煦這才試着由地上站起來,手扶着牆壁一點點站穩,冷汗淋淋間苦澀的笑越發深幽了起來,明天才是第一天的上學日嗎?那這麼說來,明天就會再次認識他們了哪,在同一天裡認識了一生的至愛和陽光,其實他的人生也並不那麼悲慘不是?

頭抵着牆壁輕輕喘息,背部火辣辣的痛感半點也打擾不到正陷在回憶裡的裴燁煦。

爲什麼會愛上鬱呢?明明太子哥哥纔是對自己最好的人啊?比起鬱的傷害和冷嘲,那抹無私奉獻着一切的陽光應該更耀眼吧?可是自己卻……也許是因爲第一個見到的不是太子哥哥?或者……容易到手的東西人通常總是會不太珍惜?呵~想不到自己不單單冷血惡魔還很白癡哪,到底原因爲何,等明天再重新認識他們,不就全知道了嗎?自己又何必在此時庸人自擾自找苦吃。

呵呵……明天啊,明天會是新的一天吧……

我追我粘看你往哪兒逃'驚喜'絕決糾纏無止境原由離開驚遇舊時人少年你只能是我柏侯玉珩的得之不及的愛醒時已年幼囂張男子遇刺囂張男子果然是熟人史上最慘冽的混戰我追我粘看你往哪兒逃太子裴燁華前世今生中醒時已年幼好糾結的謀殺不甘的心似曾相識的背影驚遇舊時人只屬於彼此的溫柔父子擺擂可怕的'後遺症'我追我粘看你往哪兒逃又一個熟人大狐狸和小狐狸吃醋的裴燁熔混亂的記憶之廊上可恨海皇柏侯玉珩之調戲'糊塗'的愛大狐狸和小狐狸絕決皇之海柏侯玉珩如此可愛的情人醒時已年幼裴燁鬱誓不放手的愛戀計中計上叔侄交鋒細說原由父子擺擂難惹的情債下重逢嘎嘎又露一小臉兒'驚喜'只屬於彼此的溫柔混亂的記憶之廊下做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夜衣自語天降孽緣下冰山與火山上事關'清白'的'生死'對決真相情傷可恨海皇柏侯玉珩之調戲危險的桃花妖又一個熟人突來的聖旨完結鳥計中計上錯誤的理解點背的綁架者突來的聖旨絕決母妃她怎麼會在這裡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解釋如此可愛的情人各分東西突來的聖旨不平靜的晚宴只屬於我的夜衣解釋完結鳥如此可愛的情人再次相逢如此可愛的情人只屬於我的夜衣果然是熟人不平靜的晚宴意外之喜天降孽緣下危機又一個熟人大狐狸和小狐狸果然是熟人出宮上月夜裡的狂風重逢嘎嘎又露一小臉兒細說原由得之不及的愛再次相逢事關'清白'的'生死'對決前世今生中學堂內的第一次交鋒難惹的情債上出宮上難惹的情債上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只屬於我的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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