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風雲——躲羣狼之誓不做羔羊!
且不說臺下人心思各異,只說臺上的兩人,裴燁煦一句淡淡的請了,拉回了所有人的目光,細看臺上那位新上來的少年,雖長的不如另一位男子好看,但勝在氣質,更勝在天時、地利、人和。
“好~~~!”轟的一聲叫好,不管這小子有沒有本事,就衝他敢上臺應戰,就衝他是天龍國的人,這一聲好他就受得起。
並不理會一些跟着發瘋的人們,裴燁煦仍自淡淡而笑瀟灑悠然,倒是他對面的那位,卻顯得太過詭異了些。
直直盯着前方不遠處的少年,男子想不明白心爲何會這樣的悸動,那是一種朦朧的讓人着慌的感覺,似驚似喜也滲夾了許多的澀意,他不懂自己爲何要這樣難過和歡喜,心中只知道一樣,這個少年一定和自己的過去,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見對方久久不語,裴燁煦不由得暗自挑眉,這男人老盯着他看做什麼?膽兒有些突突,想自己的傲龍決內功早就已經破了,應該……不會再吸引男人的目光了吧?當然,那幾個和自己糾纏不清的人除外。
“打啊,快點動手啊,都看什麼看啊。”
等的不耐煩了,一些人又嗡嗡了起來,各式各樣的話鋪天蓋地而來。
“閉嘴!”
一聲兩喝,裴燁煦和那個男子不約而同的斷喝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掐得臺上臺下齊齊無音。
揉揉眉心朝着對面的男子笑笑,深爲天龍國人汗顏的裴燁煦也沒有想到,對面這個男子竟會與自己一同出聲,眼神瞄了瞄下面大隊長難看的臉色,不用猜他都知道,這位天龍隊的大隊長先生,一定又腹議自己和這個男子有奸|情了吧?想想也是,就剛剛這男子那目光,想不讓人誤會都難。
“公子,請吧。”還是速戰速決的好,施施然一個起手禮,裴燁也不等對方反應,一個欺身正面就向着男子攻了過去。
“你等……”剛剛出口的話還沒說完,剩下的字就全都被迫咽回了肚子裡,險險讓過裴燁煦攻來的招式,男子驚出一頭的冷汗來,剛剛要不是他躲得及,此時頭髮就要去半邊了。
“有什麼話等打完了再說。”不想再聽這人囉嗦,裴燁煦朗笑了聲盡全力攻去,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非讓這小子吃吃苦頭不可,他管這人說什麼,照打不誤。
本想好好說句話,可幾次三番被人打斷又好幾次險些受傷,男子也有些動氣了,心想打完了就打完了,反正打倒了他還愁問不出個所以然嗎?於是手下也不留情,硬碰硬死嗑了起來。
兩人都是真正的高手,雖裴燁煦因爲內力不深的原因,可能要稍落男子一點下風,但那也得是百十招之後才能真正顯現出來的,此時還不到時候,所以還真不容易讓人看出來,再加上臺下看傻了眼的人一通的叫好,觀望起來,裴燁煦的勢頭竟比那男子的還要高。
也許是打得興起,也許是心中有氣,眼看着過去了幾十招也分不出勝負,耳邊還盡是別人的奚落聲,男子眉峰一挑,一反身高喝着猛的一揮手,滾滾熱浪洶洶而來,“再吃我這一掌試試!”
裴燁煦同樣挑眉,於沙石飛舞之間運氣於掌,大笑着也迎了上去,“怕你不成。”看起來似是想一招定勝負的樣子了。
‘啪!’輕脆的響聲清晰落於耳中,接着轟~男子身後半邊臺角盡皆碎裂成塊,轟隆轟隆~裴燁煦身邊的石臺也沒能倖免,同樣無奈的分了家。
兩人弄出的動靜都太大,嘣飛的石塊沙子打得好多人都掩面而泣哀嚎不斷,男子還好說,怎麼也不好意思真哭出來,可那些打扮得花朵兒似的美人們可不管,臉蛋是女人生存於世的基本本錢,要是沒了漂亮的臉蛋,讓她們以後可怎麼活。
喘息,嘴角掛着一絲鮮紅的血,裴燁煦定定的看着對面人的耳側微微出神,這人,竟是戴着人皮面具的?要不是剛剛打鬥的太激烈讓這人髮絲風飛,他怎麼也不可能發現這個秘密的。
“你……很不錯。”輕輕的笑,男子用盡乎柔和的目光注視着同顯狼狽的少年,就在剛剛,他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原本他是可以更重一點出手,絕對可以將這個少年打成重傷的,可是神智先於手做出了決定,那最後的一擊,自己竟怎樣也出不了手。
這說明了什麼?這就說明這個少年早已紮根在了他的心裡,輕易傷不得!
“什麼?”不是太懂的眨眼睛,裴燁煦下意識認爲自己和這個男子的思想絕對對不上號,而對於這個男子越來越火熱的眼神,裴燁煦更覺得渾身不自在。
“呵呵……”寵溺的笑起來,男子此一刻的風華竟完全掩蓋住了身上的狼狽,眼眸中光芒大熾,男子一步步向着裴燁煦的方向靠去。
“你……”
“統統散開,官家辦事,閒人速避!”
隆隆的腳步聲打斷了裴燁煦後退的腳步,詫異的看過去,黑壓壓一片人潮正爲幾百禁衛軍讓路,只不過眨眼間,高高的擂臺就被成羣的軍兵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皇有聖,爾等亂賊速速就擒。”
亂…賊?誰跟誰啊?看着一襲軍服高高在上的軍官,正用一種藐視的眼神望向這裡,有些發矇的裴燁煦只覺得好笑,這天底下有亂賊會沒事蹦到大廳廣衆之下暴露身份的嗎?怎麼可能。
呀?是了,大概自己進城的事情父皇早就知道了,後來摸清了自己的打算,就想來個栽贓陷害,等與這個男子一同被弄進了宮,誰還能記得自己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小小少年?還不是又要被父皇想怎麼擺佈就怎麼擺佈了?
呵呵,裴傲決,你好毒。
“你好像有麻煩了。”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膀,男子又湊近了些朝着裴燁煦微笑,他很感謝天龍的皇帝,給了他這樣一個親近‘美人’的機會。
送他白眼一個,有麻煩也是你弄出來的吧?神氣什麼。
“跟我走吧,皇帝下的旨,你就是分辯也沒人會聽的。”毫不介意裴燁煦的白眼,男子拉了拉裴燁煦的衣角,似笑非笑的瞄了眼對面臉色越見不好的某軍爺。
“好大的膽子,來人,給我拿下!”怒了,看不起人也不帶這樣地,敢拿斜眼看爺?爺就讓你們知道知道爺的厲害。
得,這回連說的機會都沒有了,惡狠狠瞪一眼身邊明顯是故意的傢伙,裴燁煦深吸一口氣準備先離開這裡再說,不過想法是好的但實施起來就難了點,以裴傲決對他的瞭解,既派了人來捉他進宮,又怎麼可能會讓他有機會再溜走?所以這些看着不起眼的官兵當中,絕對存在着實打實的高手,他保證。
果然,才一交上手裴燁煦就明顯感覺到了不同尋常,隱隱將他圍在中間的這三四個男子,個個都是尖頂尖的高手,就這身手要還只是個天龍的小小士兵,那天龍就真離一統大陸不遠了。
胡思亂想着應敵,咬牙切齒的還手,裴燁煦如果不是還顧念着自己和裴傲決是一個祖宗,還真想大罵幾聲XXX,他好不容易想出來的點子啊,難到就這樣要前功盡棄了?
“走!”不等他悲嘆完,手臂一緊身子跟着一旁人的腳步當空飛離了擂臺,底頭看去,成片成片仰視的目光盯的裴燁煦出了一身的冷汗。
‘嗖~’一箭破空的聲音由身後傳來,男子沒想到這些人還帶了弓箭,腳下一亂差一點連同裴燁煦一起摔到人腦袋上去。
“我靠!”裴燁煦低聲咒罵,既罵那個無良的父皇玩的太大,也罵身邊這個傻子往下掉的時候都不放開他的手,那些人射箭是射箭,可他敢打保票絕對沒人敢朝着他開火,但跟着這個男子上上下下的亂飛,會不會誤會中着,就很難說了,可不是他不想和這傻子分開,自己的脈門被人家扣的死緊,他就是想走也走不成啊。
也許裴傲決真的交待過什麼,顧念着不能傷了裴燁煦,放箭的人停止了射箭改爲‘人身攻擊’,一位位大內高手也不裝小兵了,爭先恐後的飛身追了上來,剎時間房上房下羣人亂飛,看得人眼花繚亂。
‘嘩啦~’又是逃又是戰男子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了,眼神一個沒掃到,整隻腳都陷進了一處屋頂上,瓦片聲聲亂嚎,掉下的碎塊又打到了幾個無辜的可憐娃子。
“唔呀~”根本就沒想到這小子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被人扣住脈門脫身不得的裴燁煦身子也跟着一歪,好死不死踩到了男子另一隻腳,然後……
然後兩個人一起掉進了屋子裡,帶起‘嘩啦啦~’一大片響動。
‘轟~’身子被人攔腰抱住硬穿過了不太結實的牀頂砰的一聲摔在了牀鋪之上,“唔~”裴燁煦痛的淚眼汪汪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回看你們還往哪裡跑。”
興奮的聲音就響起在頭頂,心中默唸着自己這回死定了的裴燁煦還真有些欲哭無淚,以父皇那性子,本就對自己私自去見太子哥哥心中不滿了,如今又加上個來歷不明的男子糾纏不清,不用猜,自己此次回去不死也得少層皮。
聽到身後人聲的男子心中不比裴燁煦好受多少,剛剛纔與裴燁煦死嗑過,身體不大不小的受了點傷,又託着裴燁煦死不放手飛了這許久,他其實也離油盡燈枯沒多遠了,可就這樣束手就擒心中又很不甘,於是另一隻空出來的自由之手,本能的胡亂抓了件東西就扔了出去,可這一抓還真讓他抓到了轉機。
男子並不知道看起來不起眼的一根小小木棍有多稀奇,原以爲不過是牀上的一個裝飾而已,卻不成想那竟是一處機關的開關,而就在他手抓緊木棍費力拔起的一瞬間,‘轟’的一聲響,他和裴燁煦連同身後那個正攻過來的某大內高手,一齊掉進了突然張開的‘大口’之中,一下子就沒了影。
靜默,他就說爲什麼一張好好的牀會沒有鋪的東西,卻原來人家根本就不是用來睡|覺的。
‘砰~’‘啊~~!’一陣響起的聲音驚回了兩個人的神智,聽到下面那位悲催的某高手發出的慘叫聲,男子下意識一分腿,硬生生止住了自己和裴燁煦的下墜之勢,還好兩頭都是牆,牆壁之間的距離又不是很遠,要不然還真不一定能成功得了。
‘呃~’手腕被扯的生痛,整個身體都掛在一個支點上讓裴燁煦很是難耐的狠皺了下眉,感覺到手腕上的大手還在收緊,壓抑不住怒火,裴燁煦仰起頭高喊,“放手!”
“不放!”幾乎是下意識的回嘴,可也只說了一句男子就突然間沉默了下來,一種很詭異莫測的感覺充斥了整個空間,讓裴燁煦有些不安的動了動手腳。
“……我們…是不是也曾經這樣過?絕地,爭執,誓不放手?”幽幽的聲音似從九天之外傳來,噪子有些沙啞,男子不知道自己爲何要這樣問,又想從這些問題當中得到些什麼,只是剛剛腦子裡閃過的一絲畫面好熟悉,伴着濃濃的心痛讓他止不住就想弄個明白。
震驚,這是裴燁煦的第一個反應,這種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時刻他是曾經有過,而那個與他同樣感受過的人……“真沒想到,竟然會是你。”忍不住苦笑不已,真是沒想到啊。
聽了話男子心中忍不住心又是一陣悸動,他果然認得他,那自己和他的關係應當很不一般了?略有些興奮的舔了舔脣,男子再次問道,“那你一定知道我是誰了?還有,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和你……是不是……”
嗯?柏侯玉珩在說什麼?他是誰?難道……“你失憶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會是那次落崖的後遺症嗎?可崖底有網,他就算真掉下來了也摔不到啊?
“嗯……”沉默了一下但很快又接着說道,“可我記得你,雖然不記得你的模樣,但我就是記得你,從你今天一出現在我面前,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我夢過你好多回,每一回你都會在我就要看清你的時候轉身就走,我喊你你也不理我,你……”你還每回都只說一句話,‘本少爺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閉上眼睛任自己一點點滑落,直到與裴燁煦平齊了才擁住他停止下落,雙腳支住一邊,深吸一下鼻子讓自己記住對方的味道,說不清心中是甜是苦,柏侯玉珩只是想笑,他找到他了,真的找到了。
這算是……告白吧?神情有些恍惚,裴燁煦弄不懂自己現在的心情,他發過誓的,再見到柏侯玉珩一定會親手殺了他,可是陷在這樣的境地,面對如此深情告白的人,誰又真下得去手?
“……你愛我嗎?”腿有些支不住了,一點點下滑柏侯玉珩一邊輕輕的問,直覺告訴他,懷中這人並不愛他,心有點痛,又有點果然如此的釋然,“我知道的……可你在乎我!”擲地有聲的聲音在封閉的空間裡迴盪,讓裴燁煦無言以對。
他當然在乎他,無關情愛,只是對音中同好的相惜,和對柏侯玉珩捨生忘死那一刻的感動,噪子有些澀澀的,裴燁煦乾脆不再出聲了。
爲什麼不回答?頭埋在裴燁煦脖子邊,身體與裴燁煦一同緩緩的下滑,像無止盡又像在一點點陷入到另一個世間一樣,放任着自己在黑暗的世界裡無聲的哀傷,柏侯玉珩真希望這一刻能延長到永遠,可是世事又怎能盡如他所願?
‘吱~’伴着一聲響動,頭上再次迎來了光明,兩人還來不及睜開下意識閉上的眼睛,一張大網已經當頭罩下將兩人一同當成了海中的魚兒,一齊拉回到了地面上。
“帶走。”奉旨領差的人一人點了一指,然後將裴燁煦和柏侯玉珩分開來再擡上了備好的馬車,急急向着皇宮而去,那裡,天龍國的皇帝連同滿朝文武大臣,都正等着面見這兩位‘高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