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辭走進客廳,孟夫人正坐在沙發上等着她,見她進來,臉拉的老長,皺眉喝道:“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一個女孩子回來這麼晚,成何體統?”
孟君辭垂下腦袋,乖乖認錯:“我跟星兒去看演唱會了,回來的時候遇上了晏頌哥哥和紀小姐,我們一起去吃了宵夜,是晏頌哥哥送我回來的,媽,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回來這麼晚了。”
孟家家教很嚴,孟君辭第一次回來這麼晚。
聽說是晏頌送她回來的,孟夫人臉色好看了一點,其實她原先看好的女婿是晏頌,誰知……哎,說來還是阿辭沒這個福氣。
“下不爲例。”
孟君辭點點頭,“我知道了。”話落快步往樓上走去。
孟君辭回到房間,背靠在門板上,深吸了口氣,擰開燈,她走到書桌前坐下,房間以粉色系爲主,窗前掛着一串風鈴,風吹來伶仃作響。
孟君辭從抽屜裡翻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裡邊放着一個小巧的心形禮物盒,上邊用綢子繫了一個蝴蝶結,從外觀看,這應該是一個被主人珍藏的禮物。
打開盒子,只見裡邊只是放了一枚袖釦。
孟君辭拿起那枚袖口,放在燈光下端詳,目光深處涌動着複雜的情緒。
在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那是你,以前的我,是那麼傻啊……
她將袖釦重新放回去。
她已經做好了決定。
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蟬衣,你要幫我。”
——
晏頌踢了踢晏星的腿:“到家了。”
“麥錚我愛你……。”晏星大叫一聲,猛然醒了過來。
下一刻,晏頌已經抱着睡着的雲涯走下了車。
晏星懵了好半晌才終於反應過來,打開車門,凍的一個哆嗦,看着消失在黑夜裡的高大背影,撇了撇嘴,大哥滿心滿眼就只有自己媳婦。
腳踩在雪地裡發出“咯吱咯吱”的細響,猶如催眠曲般,窩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雲涯睡的更沉了幾分。
將她放到大牀上,脫了鞋子,蓋好被子,晏頌彎下腰,在她額頭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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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雲涯咕噥了聲,翻了個身。
晏頌笑了笑,起身離開了房間。
走出來的瞬間,他臉色又恢復到一貫的冷酷,葉瀟瀟這次觸到了他的逆鱗,教出這樣的女兒,葉家也走到頭了。
葉家還不自知,大難已臨頭。
解決一個心腹大患,雲涯這一覺睡的很安穩,天將明的時候醒了,看着窗外灰濛濛的,雲涯開口喊道:“明月?”
明月推開門走進來。
雲涯從牀上坐起身來:“如何了?”
“一切都已辦妥,小姐放心吧。”
“蕭寶兒是個意外,讓她守口如瓶。”其實殺了她是最保險的,但即使殺人,也要借把刀。
“蕭寶兒的把柄在我們手裡,她不敢聲張。”
“只有死人才是最保險的。”雲涯擡眸看着明月,眼珠幽幽,泛着絲絲涼氣,即使見慣風雨的明月,也有些心驚。
明月皺了皺眉。
雲涯笑了笑,“蕭保康有個私生女,他瞞得很好,連蕭夫人都不知道,他砸錢捧這個私生女當明星,找個人接近她,借她的刀滅了蕭寶兒的口。”
沒有人在算計了她之後,還能全身而退,如果不是她警惕,她今日是什麼下場?
深吸口氣,雲涯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笑。
明月驚訝這個女孩的狠,但遂即釋然,有的人,人生沒有選擇。
“是。”
明月離開後,雲涯一個人坐了一會兒,葉瀟瀟的身世是常叔前幾天才查到的,還沒有進一步證實,不過無論如何,拿這個詐一下葉瀟瀟,這次回去,葉家就該熱鬧了。
投桃報李,她該給寧子衿通個氣兒。
她沒想到的是,葉瀟瀟去一趟韓國能耐了,竟然勾搭上了當地最大的幫派少主,就那個叫樸允希的,爲她甘願追回國內來,不過在國內就跟羊進了狼羣,實力發揮不出來,樸允希她沒有殺,讓人聯繫他的父親,自會有人來接他回去。
樸真島會念她這個人情的。
一大早莊曦月就來了,拉着她噓寒問暖,“昨晚真是把我給嚇死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不過好在是虛驚一場。”莊曦月一臉心有餘悸。
“害莊姨受驚了。”雲涯笑道。
莊曦月沒有問太多,拉着雲涯的手說道:“餓壞了吧,我一早就起來親自熬得補湯,你坐着別動,我來餵你。”
雲涯:……
“莊姨,還是我自己來吧。”看着遞到自己嘴邊的勺子,雲涯無奈說道。
“你歇着,只用張嘴就行了,我看着怎麼比剛來的時候瘦了許多,看的我真是心疼死了。”
對於莊曦月體貼備至的熱情,雲涯還真是有些吃不消。
不過她很感激,莊曦月並沒問太多,想好的說辭自然也就嚥了下去。
今天是週末,莊曦月剛走,晏星和晏華就來了,兩人帶着課本和試卷,找雲涯補習功課。
“下個星期就期末考試了,這次我一定要衝進班級前十,亮瞎她們的狗眼。”晏星一副鬥志昂揚的樣子。
“哦?要亮瞎誰的狗眼?”雲涯笑着問道。
“當然是我們班那幾個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啊,宋錦紋年年都是全級第一,她們就全都巴着宋錦紋,以爲我不知道啊,她們背地裡偷偷罵我蠢,我很聰明的,只是懶得學習罷了,我要是努力起來,連我自己都怕。”
晏華無奈白了她一眼:“小心把牛皮吹破。”
晏星跑到雲涯身邊:“雲涯姐姐你一定要幫我,你是高材生,又那麼聰明,只要你肯幫我補習,我一定會超越宋錦紋的,哼。”
晏華對雲涯說道:“別聽這丫頭的,平時不努力臨陣抱佛腳,這學習態度是萬萬不行的。”
晏星叉腰怒瞪晏華:“你還是不是我親姐?”
“我是爲你好,學習要一步一步來,一口吃不了大胖子。”
“哼,反正我不管,我要期末考試超越宋錦紋,要是雲涯姐姐能幫我,以後我就是你的腦殘粉。”晏星十分狗腿子的說道。
“我盡力而爲吧,但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專心,否則我縱有心,也無力啊。”
“雲涯姐姐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雲涯前世就是經受的國內教育,前世她就是學霸,她本就聰明,稍加用心,就是平常人拍馬也趕不上的成績,雲涯大致翻了下晏星的課本,一目十行,她看書的時候,兩人都沒敢說話,經常晏星還沒看幾個字雲涯就翻過去了,晏星就懷疑雲涯到底看了沒有。
這些知識對雲涯來說就跟學前班差不多,對她來說沒有一點難度,她花了半小時的時間專門定製了一個學習計劃,把重點和要點列出來,有計劃的對晏星進行輔導,她發現晏星腦袋瓜其實還算聰明的,只要稍加引導,就能取得不錯的成效。
晏星唯一的缺點就是沒耐心,一道題總是看兩眼就覺得不會,懶得動腦子,這種人不能來硬的,會引起逆反心理,雲涯循序漸進的引導,誇獎她,鼓勵她,漸漸的讓晏星找到自信,找到解題的樂趣,她自然而然的就會愛上學習。
“哇,雲涯姐姐你太神了,這麼難的題你輕而易舉的就能解出來,你腦袋怎麼那麼聰明的呢?”晏星一臉崇拜的看着雲涯。
雲涯笑道:“是你聰明,你看,這道題不是你自己解出來的嗎?”
晏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師總罵我笨,只有雲涯姐姐你說我聰明。”
“星兒本來就很聰明啊。”
晏星被人肯定,再想到自己將宋錦紋踩到腳下,渾身鬥志昂揚,學習越加賣力起來。
晏華看着這一幕,平時讓星兒學習,就跟強摁着牛喝水,效果自然不如意,沒想到雲涯三言兩語,就讓星兒有如此大的改變,她看着雲涯,心底很感激她。
她從來就沒見過這麼聰明的女孩。
晏星在雲涯這裡泡了一天,進步很大,臉上的歡笑越加多了起來。
直到天黑的時候,晏華看着雲涯面有疲色,站起來說道:“星兒,麻煩了雲涯一天,我們該回去了。”
“等等,我這道題還沒寫完呢。”晏星奮筆疾書。
“回去再寫。”
晏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趕緊站起來:“雲涯姐姐,今天跟你學了一天獲益匪淺,我明天放學就過來,嘿嘿,雲涯姐姐晚安。”話落抱着課本就跑了。
晏華對雲涯笑道:“今天一天麻煩你了,我看在眼裡,星兒進步很大,真的謝謝你。”
“我們之間還用說什麼謝謝?星兒這丫頭天真可愛,我把她當成自己的小妹妹,我自己一個人也無聊,有你們陪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那你歇着吧,我先走了。”
晏華晏星離開後,雲涯單手撐着桌子,揉了揉眉心。
阿芸走進來,衝了杯安神茶遞給雲涯,走到身後給雲涯捏着肩膀:“小姐,星小姐之前那麼對您,您怎麼還輔導她功課啊。”
“她還是個孩子罷了,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雲涯勾脣笑了笑。
“今天有什麼事嗎?”雲涯挑眉問道。
“那個李笑笑,今兒在外邊轉悠了一天,聽說星小姐和華小姐在就沒敢進來,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明天晏星和晏華就該上學去了,李笑笑也該登門了。
雲涯看了眼時間,六點多,還早。
起身:“走吧,去看看太爺爺。”
陪太爺爺聊了會兒天,雲涯走出榮居園,迎面一個男人吊兒郎當走了過來,見到雲涯,眸光亮了亮。
“剛看過太爺爺嗎?”
雲涯溫婉的笑了笑:“七叔。”
話落就要越過男人離開。
男人側眸瞥了眼少女,肌膚真的白的反光呢,氣韻高華,優雅高貴,身上繚繞着神秘而夢幻的氣質,足以讓每一個男人心動。
“雲涯,嗯,請允許我這樣叫你,聽聞你在昨天的拍賣會上大放異彩,外界都在傳言,晏大少爺的未婚妻貌美心慈,博學多才,不知道惹得多少男人嫉妒呢。”
男人說話的時候,微微傾向雲涯,深深嗅了一口,好香啊,這是處子的清香。
雲涯柳眉微蹙,後退了一步,眉梢染了冰霜,眼底一片幽深寒澤:“七叔謬讚了,莊姨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話落轉身快步離開。
這個男人油膩的讓人噁心,只是和他待在一塊就讓她無法忍受,回去一定要洗澡,把這身衣服燒了。
不是沒看到少女眼底的厭惡,男人雙手插兜,挑眉看着少女纖麗的背影,眼底劃過一抹幽光。
“呵呵,阿頌豔福不淺呢。”
“這樣的尤物,你還是別想了,你沒這樣的福氣。”裴辛夷從暗影裡走出來。
晏南歸冷笑了一聲:“福氣是什麼東西?只要我想,什麼樣的女人要不來?”
“那這個女人你敢動嗎?”裴辛夷眸底幽光閃爍,暗暗打量着那個男人,夜色深深,看不清他的臉。
“興趣是有,不過恐怕三哥會砍了我的,小狼崽子也長大了……。”
“二房雖然厲害,但你什麼時候怕了?”女人語氣嘲諷。
男人眼眸微眯,扯着女人就把她拉進了梅林,女人背靠在樹幹上,疼的柳眉輕蹙,下一刻男人欺身而來,眼底閃爍着幽冷的冰澤,大掌擎住她的下巴,強硬的擡起女人的頭。
“想激我啊,回去告訴那個老太婆,晏家還輪不到她攪風攪雨。”
裴辛夷雙手摳着樹幹,身體哆嗦着,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她從來就沒看透過他,心臟不可遏止的加快,雙眸倔強的看着他:“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晏南歸挑了挑眉,拍了拍裴辛夷的臉,冷笑道:“四哥真可憐,親孃和老婆都在算計她,更可憐的是,還要給別人養女兒,你覺得四哥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樣?”
裴辛夷死死盯着他:“你都知道什麼?”
晏南歸勾了勾脣,“老太婆讓你來找我的時候,有沒有告訴過你,與虎謀皮會是什麼下場?”
裴辛夷身子忍不住顫抖,男人忽然趴在她胸口,裴辛夷閉上眼睛,然而男人忽然停了下來,掏出白手帕慢悠悠擦了擦嘴:“人人都道我晏南歸色慾風流,卻不知道,我對別人用過的二手貨,並不敢興趣,老太婆對我知之甚少啊。”話落冷笑着離開。
裴辛夷打了個哆嗦,眼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黑夜裡,指甲死死摳着樹幹,流血了也不自知。
她從來沒被人如此羞辱過,晏南歸,你不是對紀雲涯感興趣嗎?那好,我就親手把她送上你的牀……
她眼底燃燒着瘋狂的火焰。
雲涯洗了個澡,擦着半溼的頭髮走出來,阿芸拿着髒衣服走出來,雲涯冷聲道:“拿去燒了。”
想到那個晏南歸,就全身都不舒服。
阿芸愣了愣,什麼也沒說,拿着衣服離開了。
——
蕭夫人坐臥不安了一夜,差點就去報警了,天明的時候,蕭寶兒回來了,穿的不是昨天那身衣服,整個人雖然看着乾淨,但失魂落魄的,跟丟了魂似得。
“死丫頭,你昨晚上跑哪兒去了,知不知道我快擔心死了。”蕭夫人着急的衝過來,還沒摸住蕭寶兒就見她如同驚弓之鳥般猛然後退了一步。
蕭夫人愣了愣,輕聲問道:“寶兒,你到底怎麼了?”
蕭寶兒搖搖頭:“我沒事,媽,我就是跟朋友去玩兒了,昨晚上睡在朋友家,我現在很困,想睡覺,你們誰都別來打攪我。”話落快步跑到了樓上。
“不對啊,你不是跟紀小姐在一起嗎?”蕭夫人還要再說什麼,就見蕭寶兒已經跑到了樓上的房間,“砰”的一聲甩上門。
蕭夫人嘆了口氣,人平安回來就好。
水流嘩嘩而下,蕭寶兒赤身站在那裡,任水流沖刷而下,流過身上的髒污和印痕。
她忽然拼命的搓着身體,肌膚都紅了,她卻毫不在意,發了狠般搓着。
搓着搓着忽然愣住了,蹲在地上大哭起來,嘩嘩的水聲淹沒了她的哭聲。
哭的那麼委屈,那麼痛苦。
“你要敢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這些視頻就會流傳的滿世界都是。”
她雙手抱着腦袋,拼命的搖頭。
她好後悔,爲什麼要聽葉瀟瀟的,卻被葉瀟瀟如此對待,又被紀雲涯威脅……
她眼底忽然發狠,是紀雲涯,這一切都怪她,如果不是她,她怎麼會跟葉瀟瀟勾結,落得這樣的下場,對,這一切都怪紀雲涯,都是她害的……
她明明有能力救她,卻眼睜睜看着她被侮辱,此仇此恨,她記下了。
紀雲涯,你毀了我,我就是拼着這條命不要,也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眼底恨意滔天。
洗完澡出來,她一個人坐着想了很久,依照昨晚的情形看,連葉瀟瀟都栽她手裡,足以見得紀雲涯這個女人不容小覷,想要殺她談何容易。
僱殺手?她沒多少錢,行不通。
而且她平常很少有機會見到紀雲涯,就更是難了。
這時蕭夫人敲門進來,蕭寶兒抱着手臂縮在牀上,蕭夫人端了杯牛奶進來:“喝了好好睡一覺吧,你姐今天就回來了,出國幾年,我想你姐姐想的不行,好在,終於要回來了。”
蕭寶兒眯了眯眼。
蕭夫人一個人絮絮叨叨起來:“你姐這次回來跟晏七的婚事要提上日程了,晏七花名在外,我是真看不上他,奈何你姐不知道怎麼回事,對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哎,你姐真是讓我愁死了。”
她姐姐蕭靈兒跟晏七訂婚的時候她還很小,那時候十二三歲,只記得姐姐抱着晏七的照片一遍遍的說:“他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樣,他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我愛他,要嫁給他。”姐姐是個烈性女子,對愛情固執的可怕,逼着爸媽向晏家提親,不出所料,晏家答應了。
晏七……想到這裡,蕭寶兒眸光微亮。
耳邊蕭夫人還在絮絮叨叨:“出去幾年,也不知道人瘦了還是胖了,有沒有受委屈……。”
蕭寶兒一口氣喝了牛奶,翻身躺了下來:“我要睡覺了,媽你出去吧。”
——
葉瀟瀟一夜沒回來,她野慣了,馮黛也沒放在心上。
她親自去醫院看了葉雨薇,有保姆精心照顧着,傷好的很快,只是臉還有些腫。
“雨薇,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好日子還在後頭呢,知道嗎?”
葉雨薇乖巧的點點頭,心底想着馮黛之前說的話,激動的心臟狂跳。
寧子衿不會生育,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等她生下葉楓的孩子,那就是葉家唯一的繼承人,葉楓唯一的孩子,到時候看寧子衿還有什麼臉待在葉家。
想到這裡,葉雨薇心底就得意,等她成了葉家少夫人,葉瀟瀟這個小姑子,她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頓,最好是快點把她嫁出去,別在家噁心人。
“嗯,馮姨我會養好身體的,給少爺……生個兒子。”說到這裡羞怯的垂下腦袋。
馮黛滿意的笑了起來:“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
門外,一道身影不知道站了多久。
馮黛離開後,去了一傢俬人醫院,去見了婦科主任,這個主任是她的大學同學,一直傾心於她,她讓往西,對方絕不敢往東。
“我知道是違規的,但是我沒有辦法了啊,振東,你幫幫我好不好,在這個世上,也只有你才能幫我了。”
馮黛雖然上了年紀,可她保養得當,看起來就如同四十來歲,皮膚細白,氣質優雅,尤其是楚楚可憐的哭訴,真真讓人心都軟了。
男人嘆了口氣,一隻手落在她肩上,眼底愛意涌動:“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的。”
馮黛順勢靠在他肩頭,男人身子僵了僵,遂即眼底掠過一抹暗喜,摟住她的身子,喉頭滾動了一下:“黛兒……。”
“振動,這件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否則傳出去,我的面子往哪兒擱?這麼些年我真的受夠了,我好想念我們大學的時候,那時候無憂無慮,多好啊……。”
男人抱着她,柔聲道:“黛兒,你知道的,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拒絕,只是我沒想到,他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早知如此,當初我是決計不會放手的。”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我早已有了家室……。”
“黛兒,我……。”男人情不自禁要吻她,馮黛看着他靠過來,下意識閉上雙眼,在男人即將捱上的那刻,猛然推開他後退一步:“不……我們不能這樣做……。”
趙振動猛然回過神來,挫敗的垂下腦袋:“對不起,是我失態了。”
離開辦公室,馮黛嘴角勾着一抹輕笑,欲擒故縱,是她最拿手的,用錢封不住口,只有感情,才能讓一個人爲你赴湯蹈火。
馮黛扭着腰走了,一道身影從暗處浮現,盯着女人離開的背影,撥通了一個電話。
寧子衿掛了電話,冷哼一聲,老妖婆又作妖來了,竟然想這麼一招,太tm齷齪了。
都半老徐娘了,還跟人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公公要知道你在外這麼勾引男人,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既然你那麼想抱孫子,那好啊,我送你一個孫子。
手指輕輕覆在小腹上,她去醫院檢查過了,確定懷孕了,她昨晚跟葉楓說了,葉楓激動的不行,恨不得廣而告之,告訴所有人他要做爸爸了,她卻捂住葉楓的嘴,讓他誰都不能告訴,包括家裡的二老。
葉楓不解,他低估了自己老孃的惡毒,寧子衿卻很清楚,只道:“懷孕前三個月一定要瞞着,要不然孩子不容易成活,就我們兩個知道,好嗎?”
葉楓雖然不知道這個迷信的說法從哪來,但爲了孩子好,欣然允諾,兩人激動的一夜都沒睡,葉楓本來決定今天請假好好陪她的,結果公司臨時有事,必須他親自去,無奈走了。
這時管家在門外敲門,聲音急切的說道:“少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寧子衿皺了皺眉,快步走出來:“怎麼了?”
管家道:“小姐出事了。”
寧子衿眉梢微挑。
早上葉瀟瀟被發現扔在葉家大門口,赤身裸體,身上只蓋着一個破麻袋,臭烘烘的,身上大大小小被蹂躪的傷痕,人已經失去了意識,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夫人少爺都不在家,他只能去稟告少夫人,然後打電話通知夫人趕緊回來。
葉瀟瀟已經被傭人擡到了她的房間,傭人給她擦洗身體的時候,看着身上的傷,嚇得說不出話來,光看身上的傷,就知道她曾遭受過什麼樣非人的待遇,尤其是下體,都爛的不成樣子,往外流着膿血……
寧子衿走進來,葉瀟瀟昏迷着,臉上也有不小程度的傷,有磕的,也有交錯的巴掌印,幾乎要認不出那張臉。
即使昏迷中那眉頭依舊緊蹙着,彷彿遇到了什麼樣可怕的事情。
寧子衿走過去,掀開被子看了一眼,皺了皺眉,身爲一個女人,也委失覺得狠了些。
栽在紀雲涯手裡,她也不虧。
不過遂即就釋然了,因果報應罷了。
葉瀟瀟忽然醒了過來,眼底恨意滔天,嚇了寧子衿一跳,葉瀟瀟就跟瘋了一樣從牀上跳起來,也不管自己赤着身體,抓住寧子衿的手臂就咬,寧子衿怎麼可能被她乖乖咬,奈何葉瀟瀟蠻力奇大,她一時竟然掙脫不開,眼底發狠,一腳蹬上葉瀟瀟的肚子,將她狠狠踹了出去,葉瀟瀟像只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在地上,爬起來又要衝過來,被兩個女傭攔住,如同一頭癲狂的獅子,那眼神實在太過可怕。
寧子衿心底驚駭莫名,看着手臂上沁了血的牙印,冷聲道:“小姐瘋了,你們看好她,我去請醫生來。”
話落轉身走了出去,身後葉瀟瀟還在瘋狂的叫着,仔細辨聽的話,能聽到她說的是“紀雲涯,我要殺了你。”
寧子衿勾了勾脣,打電話請了葉家的家庭醫生過來。
葉夫人接到電話趕緊回來了,見到葉瀟瀟這副樣子,又氣又痛,這個女兒她從小嬌慣着長大,才養成她刁蠻跋扈的性子,誰知道這反而是害了她啊,她目眥欲裂的吼道:“誰,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葉瀟瀟指甲狠狠的抓着馮黛的手臂,一字一句十分冷靜的說道:“紀雲涯,是她害的我。”
紀雲涯?
馮黛愣了愣,遂即咬牙切齒,“這個賤人,我絕對饒不了她。”
葉瀟瀟忽然轉動眼珠,看了眼馮黛,那幽幽的眼神,看的馮黛下意識不安,擔憂的問道:“瀟瀟,怎麼了?”
葉瀟瀟嘴角扯起一抹詭異的笑:“媽,我爸跟姑姑是不是有一退?”
馮黛大驚失色,遂即迅速冷了臉,厲聲道:“你胡說什麼,被你爸聽到,給你好果子吃。”
看着馮黛的神色葉瀟瀟心底就有了底,雖然她不想相信,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她哈哈大笑起來,跟個瘋子似得癲狂,這麼多年,她葉瀟瀟就是個笑話,什麼葉家公主,屁……
馮黛看她跟瘋了似得,抱着她:“瀟瀟,你別嚇我。”
葉瀟瀟猛然推開她,站起來冷笑道:“我現在成了這副樣子,你就不怕髒了你的手?”
馮黛震驚的看着她:“瀟瀟,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怎麼會嫌棄你?”
親生女兒?葉瀟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嘲諷。
馮黛忽然有些不安。
“我累了,要休息,你出去吧。”
“瀟瀟……。”
“我讓你出去。”葉瀟瀟聲音冷戾。
馮黛無奈的離開,心底把紀雲涯恨死了,把瀟瀟害成這個樣子,你給我等着。
管家走過來說道:“夫人,我們要不要報警?”
馮黛瞪了他一眼:“報警的話,事情鬧大了,瀟瀟還有臉見人嗎?”更何況晏家是一定會護着紀雲涯的,跟晏家死磕,她佔不到便宜。
管家喏喏的退了下去,寧子衿胳膊上纏着紗布,走過來憂聲說道:“瀟瀟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太過危險,不如把她送去瘋人院?”
馮黛斜了她一眼,冷笑:“我女兒沒吃你一粒米,不勞你操心,瘋人院?虧你想得出來。”
心底連帶把寧子衿都恨上了,等雨薇生下孩子,她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女人掃地出門。
“我也是爲了媽和瀟瀟好啊。”寧子衿無奈說道,心底冷笑,老妖婆,接下來有你受的。
葉瀟瀟冷靜下來,其實除了身體上的疼,她沒有太多感覺,被一個人操和被五個人操有區別嗎?
她只是覺得恥辱,這口氣無論如何她都咽不下,有生之年,她一定十倍百倍的報復回去。
她想到自己的身世,也許紀雲涯說的沒錯,她確實不是馮黛的親生女兒,她恨紀雲涯,更恨馮黛,連帶把家裡的所有人都恨上了,我不好過,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葉瀟瀟消停了兩天,第三天又跟沒事人一樣,就好像那些事情從沒有發生在她身上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只是整個人越發陰戾了些,看着十分嚇人。
葉瀟瀟拿着她跟馮黛的樣本去做了親子鑑定,拿着鑑定結果,她目眥欲裂。
雖然有心理準備,然而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她還是無法接受。
她果然、不是馮黛的親生女兒。
“哈哈哈哈……。”她瘋顛的大笑起來,嚇了所有人一跳,這個人看着就跟個瘋子似得。
她這麼多年,活的就像個傻子一樣。
馮黛,葉文雍,葉文星,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她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真正的葉小姐,聽紀雲涯的口氣,這個女人還活着,而且活的很不好,她就要拿這個女人來報復馮黛。
她請了私家偵探,從馮黛當年生產的醫院開始調查,一切都很順利,順利的出乎意料。
最後偵探將調查結果擺在她面前,看着上邊的名字,她瞳孔驟然緊縮。
不僅有那個女人的身世,包括她的親生父母,都浮出了水面。
——
葉文雍近段時間日子很不好過,不知道怎麼回事,屢屢有檢察院的人找上門來,做生意的,誰手裡乾淨的了,公司也一時人心惶惶起來,不過好在楓兒能穩住局面。
沉浸在要抱孫子的喜悅中的馮黛,已經有好幾天沒看到葉文雍了,這個人慣常不着家,也知道他在外逢場作戲,不過葉文雍知道分寸,她就睜隻眼閉隻眼,現在也不例外,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葉文雍好不容易擺脫檢察院的人,剛回到公司,就收到一份快遞。
“誰寄來的?”上邊也沒有寄信人。
秘書搖搖頭:“不知道。”
葉文雍擺擺手,示意秘書走人,隨手把快遞仍在桌子上,坐下來疲憊的揉着眉心。
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背後下的黑手,生意場上得罪的人多了,誰知道是不是哪路小人暗地裡給他下扳子,不過他背後站着東方家族,那起子小人也要把眼睛擦乾淨了,要是被他逮到是誰,絕對饒不了他們。
想到這裡,他準備給東方先生打個電話,這時葉楓推門進來,皺眉問道:“爸,你怎麼樣?”
葉文雍搖搖頭:“沒事,就憑那些東西,還奈何不了我。”
葉楓擰眉說道:“爸,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葉文雍拍了拍桌子:“你怎麼跟我說話呢。”嘆了口氣,和緩了語氣:“楓兒,你也知道,咱做生意的,誰手裡乾淨的了,這次絕對是有人暗地裡給我下扳子。”
“身正不怕影子歪。”葉楓冷聲說道。
這個兒子太正直了,葉文雍搖頭嘆息,不過他也驕傲,大概自己太陰暗了,總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光明一些。
“我給東方先生打個電話。”
葉楓走過去摁住他打電話的手:“爸,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政局瞬息萬變,一朝光耀,一朝階下囚,我們安安穩穩的不行嗎?”
他爸就是野心太大,這樣遲早會把葉家毀了。
葉文雍定定的看着自己這個兒子,“上了賊船,還能下的來嗎?”話落嘆息一聲收了手:“罷了罷了,看看再說。”
看到旁邊的快遞,拿過來拆開,裡邊是一疊照片,他越看越怒,忽然狠狠的摔在地上,氣的雙眼圓睜:“”這個賤人,竟然揹着我勾搭人。”話落快步離開。
葉楓撿起照片看了一眼,大驚失色,媽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話落撿起來快步追了上去。
看來家裡要有一場血雨腥風了。
雲涯這兩天過的很悠哉,葉家自顧不暇,哪兒還有功夫找她麻煩。
葉瀟瀟,馮黛,葉文星,這些人可都得罪過她,這次一箭三雕,一個都跑不了。
“小姐,孟小姐來了。”阿芸從門外走進來。
雲涯放下手裡的書,笑着直起身來:“請進來吧。”
魚兒,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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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早了一回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