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一生,他只想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再也不放開。
多好啊!
雲涯看着天邊雲捲雲舒,脣角勾起一抹輕柔的微笑,她不會讓任何人破壞這份美好。
“我吃不下了,快撐死了,你饒了我吧……。”
手機裡傳來紀蝶求饒的聲音,但那聲音裡的幸福甜蜜、幾乎要滿溢出來。
“不行,醫生說你身體缺乏營養,必須要多補補,這碗雞湯必須要喝光。”秦叔威嚴卻不乏溫柔的聲音隨後響起。
“哎呀,我真的喝不下了,你要撐死我啊……。”
“那好吧,我放在保溫桶裡,等你什麼時候想喝了再喝,手機輻射大,你趕緊把手機放下……。”
“是小小姐……。”
“雲涯……?”秦篆驚喜的說道。
雲涯輕笑了一聲,主動掛斷了電話。
秦叔終於接受了蝶姨,苦盡甘來,兩人以後一定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只是坐了一會兒,雲涯就覺得疲憊了,左肩隱隱作痛,擡手捏了捏眉心,不由得苦笑起來。
這副身子,還真是比林妹妹都嬌弱。
坐在陽臺的沙發裡,吹着江州獨有的鹹溼海風,下午的陽光明媚而溫暖,聽着風裡傳來的掠過樹葉的沙沙聲,雲涯有些昏昏欲睡。
她見到了晏哥哥,一睜眼,原來只是一場夢。
風兒吹起她的髮梢,那窩在沙發裡環抱雙膝的身影,看起來是那般孤寥落寞。
“叮鈴鈴”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雲涯仿似沒有聽到般,窩在那裡一動不動。
直到第三遍鈴聲響起,雲涯纔有些迷迷糊糊的接通。
“紀總好,我是陳濤,您現在在忙嗎?”客氣又不失小心翼翼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雲涯窩在沙發裡,輕輕“嗯”了一聲,尾音慵懶撩人,手機對面的陳濤猛然打了個哆嗦。
“是這樣的紀總,您之前成立的兒童醫療救助基金會自從和政府合作面世以來,現已成功救助一百多戶困難家庭,在社會上引起極大反響,爲了繼續推廣咱們天使基金會的品牌,經我們高層商議決定,召開一個天使之夜的慈善酒會,邀請各界名人蔘加,以便讓我們這個慈善品牌更好的推廣,引起更多社會人士的關注,紀總您作爲天使基金會的發起人及總負責人,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來酒會上發個言?當然紀總您日理萬機,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當我沒說……。”
現在這社會,做商人最重要的就是口碑,以前被雲深敗壞的口碑現在被雲涯全部找補回來了,這個天使基金會在社會上反響很好,還獲得政府的鼓勵和大力扶持,天使基金會和紀氏集團是捆綁在一起的,紀氏年年投出一大筆利潤用在建設天使基金會上邊,並且款項和救助名額面向社會公開,完全透明化的救助體系讓各界更加放心的同時對紀氏也更爲改觀。
當然,作爲基金會的發起人和總負責人以及紀氏的總裁,紀雲涯是最大受益人。
爲了推廣慈善品牌,舉辦慈善酒會也在情理之中,邀請雲涯參加是必須的,但以紀雲涯如今的身價,恐怕不會輕易前來。
陳濤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試探的打了個電話。
慈善酒會嗎?
雲涯勾了勾脣:“什麼時候?”
陳濤愣了愣,趕緊回道:“明天晚上七點……江州華都酒店。”
“我會去的,你安排一下吧。”
陳濤沒想到她真的要參加,“紀總……您真的要去嗎?”
“嗯,怎麼?有問題?”
“沒沒……問題,那明天我安排人去接您。”
“不用了。”雲涯說着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一季的報名時間已經截至了,而且就算報上名了,還要經過層層審覈,時間跨度比較長,咱們等得起,可童童等不起了。”護士皺緊了眉頭對站在面前的女子說道。
童佳焦急道:“那該怎麼辦?”
剛剛傳來喜訊,童童已經等到配型成功的骨髓捐獻了,手術就安排在下個星期,但這筆手術費數額巨大,童佳根本無力支付,她也不能再麻煩寧醫生了,更何況寧醫生剛剛參加工作,也一時拿不出來那麼多錢。
醫院已經爲她減免了很多費用,醫院的護士醫生也給她捐獻了一筆錢,但這點錢只是杯水車薪,如果拿不出這筆錢,手術時間就要往後推,骨髓捐獻就落到別人身上去了,再等到配型成功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童童的身體已經等不下去了。
她寄希望於天使基金會,卻原來只是空歡喜一場,她只覺晴天霹靂,萬念俱灰。
撐了這麼久,她好累好累啊……
“別放棄希望,這樣,明天晚上天使基金會會舉辦一場慈善酒會,到時候基金會的高層都會參加,我看剛剛的頭條新聞,紀氏的總裁也會參加,她就是這個基金會的發起人,屆時肯定會有很多記者在場,這些人最好面子,到時候你就潛進去,找機會去找這個紀總,把你的情況告訴她,請她救急,最好鬧大一點,讓所有記者都知道,到時候她肯定會拿出這筆錢出來的,童童的醫藥費就有着落了。”護士給她出招。
童佳猶豫的說道:“這……這可以嗎?會不會犯法啊。”
“不會,你又沒威脅她們,只是求人,這些人啊,掙的錢一輩子都花不完,隨便從指頭縫裡摳一點就能救人一命,咱也是沒辦法了不是,這個紀總是個名人,還是個名醫,你到時候好好求求她,她爲人善良,應該不會爲難你的。”
看這個善良的女人面色猶豫,護士又下了一劑狠藥,說道:“你要想想童童,他可等不了了,就算鬧大,社會輿論也會站在你這邊的,大衆總是同情弱者的,你就扮的可憐一點,一準行的。”
想到兒子,童佳搖擺不定的心一下子堅定下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明天晚上我就去。”
護士將紙條塞她手裡:“這是地址,你到時候裝成服務員混進去,紀雲涯你應該認識吧。”
紀雲涯這個名字現在在華國家喻戶曉,應該沒人不認識吧。
誰知童佳搖搖頭:“我不知道。”
她爲了照顧兒子,爲了籌集醫藥費,愁得頭髮都白了,哪還有心情去關注娛樂八卦政商新聞。
護士拿出手機,網上搜出紀雲涯的照片給童佳看:“就是她,你記住了,明天就找她。”
童佳看着手裡的人,驚訝道:“這女孩子好漂亮,她看起來那麼年輕,就是大公司的總裁了?”
護士笑道:“你別看人家年紀小,履歷可豐富着呢,我給你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總之你記住這張臉,明天找她就對了。”
童佳點點頭,這張臉如此出塵美麗,令人過目難忘,她絕對不會忘記的。
這時寧子期匆匆走過來,身上的手術服還沒來得及脫,一連泡了三天手術室,眼下青黑嚴重,走路都是飄着的,他面色疲憊,整個人魂不守舍的,走路的腳步又急又快。
“寧醫生?您這麼急匆匆的是要幹什麼去?”護士開口喊住他。
寧子期扭頭看了她一眼,護士被他眼底的紅血絲驚到了,“寧醫生,您連續工作那麼長時間,該休息了。”
“有沒有人來醫院找過我?”寧子期急切的問道。
護士下意識搖搖頭:“沒……沒有啊……?”
寧子期乾涸的脣抿的死緊,“不對……她一定是出事了。”話落轉身就跑了出去。
“寧醫生,您的手機不要了?”護士在後邊喊,但是寧子期跑得快,一眨眼就沒影子了。
醫院這幾天特別忙,寧子期排了三天的手術,這期間他連手術室的門都沒出,手機關機,投入到工作中去,每個手術的間隙他都會眯一會兒,起來再工作,好不容易完成工作,他剛下手術檯睡了一會兒,就做了個噩夢,夢到雪兒出事了。
他就再也睡不着了,給雪兒打電話,顯示無人接聽,她也沒打過來電話,只有一條語音消息,來自三天前的。
——寧子期,你又沒錢又沒品味還滿足不了我,老孃早就厭倦你了,這句話我很早就想跟你說了,我們分手吧,但我絕對不會祝你幸福的,天涯路遠,我們永不再見。
他不信,這絕對不是雪兒說的,一定是有人冒充她,一定是這樣的……
他連手術衣都沒脫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同事都驚訝的看着他,還以爲他受什麼刺激了。
昨晚你還說要跟我白頭到老一輩子,我不信你如此絕情,這些絕對不是你的真心話……
他跑到家,家裡各處乾乾淨淨,和他走的時候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所有屬於雪兒的東西全都不見了,連冰箱裡她最愛吃的三隻松鼠的堅果都消失了,乾淨的彷彿她從未在他的世界裡出現過……
“雪兒……。”他不甘又痛苦的喊道,空曠的房間裡,卻久久飄蕩着他的迴音。
他想到子洹,對子洹在江州頗有勢力,他一定能把雪兒給他找回來。
寧子期馬不停蹄的趕回寧家別墅。
“二少爺……您回來了,我去通知……。”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寧子期一把推開,眼見他風風火火的闖了進去,管家暗道出事兒了,小跑着追上去。
“寧子洹你給我出來。”寧子期站在客廳大喊。
“二少爺……三少不在家。”管家提醒道:“您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等三少回來我代爲轉答。”
“那我就等他回來。”寧子期大馬金刀的在沙發上坐下。
將軍從二樓躥下來,朝寧子期狂吠。
“將軍,不得無禮。”隨着一道玩味的聲音響起,將軍雙眼一亮,灑蹄子就朝門口撲了過去。
管家笑道:“三少回來了。”
寧子期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少年摸了摸將軍跳起來的狗頭,笑着走進來,“二哥,稀客啊,這風塵僕僕的,是怎麼了?”
“子洹,雪兒失蹤了,你能不能幫我找找她。”寧子期鮮少有這麼低聲下氣的時候,但爲了雪兒他已經不在乎了。
少年眉梢微挑,“那恐怕不行。”
“爲什麼?”寧子期雙拳緊握,“二哥從沒求過你什麼的,就這一次……。”
“不爲什麼,因爲那個賤人是我抓起來的。”寧子洹輕描淡寫的說道,一屁股坐在沙發裡,將軍撲到他腿上撒嬌。
寧子期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你說什麼?”
寧子洹面不改色的笑道:“二哥是聽不懂嗎?那我就再說一次也無妨,白雪,在我手裡。”
“爲什麼?”寧子期憤怒的說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你強取雪兒……子洹,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寧子洹冷笑了一聲,嘲諷的說道:“拜託,那賤人是二哥你的心頭寶,對我來說,連臭水溝裡的爛泥都不算,老子連看她一眼都覺得髒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