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雖然很成功,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隨着醫生的話落,孟夫人心臟“咯噔”一跳,“醫生,你把話說清楚,我女兒到底怎麼了?”
“是這樣的,患者雖然送來的及時,但傷的太嚴重了,造成嚴重的粉碎性骨折,接骨手術雖然很成功,但這只是第一步,接好後關節是否還有關節功能,關節中結締組織是否能恢復這纔是關鍵,如傷處軟組織、血管、感染潰爛壞死,有擴大和蔓延的可能,爲阻斷感染上行,保全生命……就要考慮截肢了。”
孟夫人只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都要嚇暈過去了,“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嗎?怎麼還截肢了,你不要騙我,你這個庸醫,你要是不能治我們就轉院,去301去國外找專家,他們一定會救我女兒的,她還那麼年輕,怎麼能截肢呢?”
醫生也不想面對這樣的家屬,但他必須把最壞的情況都說了,要不然將來出了什麼事,這些家屬都把責任推到主治醫生身上,而且他並沒有危言聳聽,患者的手臂傷的確實比較嚴重,隨時有感染的可能,一旦感染,就必須截肢了。
“媽,你冷靜點,聽醫生說完。”孟君故還是比較冷靜的,攬着孟夫人,問醫生:“我妹妹現在這種情況該怎麼辦?不管花多少錢我們都不在乎,只要能治好她的手臂。”
醫生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建議你們還是轉到301醫院,那裡各項醫療設施都比我們醫院要好的多。”頓了頓,醫生接着說道:“想必nyx醫生的名號你們都聽說過,nyx醫生是享譽世界的外科專家,前兩年她在柳葉刀雜誌上發表過一篇關於新型骨科微創治療技術的論文,她在這方面是專家中的專家,如果能請的動她出手,術後發生感染的機率大大降低,我聽說301醫院聘請了nyx醫生,你們不妨去碰碰運氣。”
醫生也是看這兩人穿戴不凡,趕緊先禍水東引。
“nyx醫生?”孟君故眉頭緊蹙,這個人他當然聽說過,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從哪兒找這個人。
301醫院?他記得爸爸的一個老同學是這家醫院的副院長,要是讓爸爸出面,妹妹就有救了。
“對找nyx醫生……。”孟夫人抓住了重點,緊緊抓住孟君故的手,唸叨道:“一定要找到nyx醫生,要不然你妹妹該怎麼辦啊?”
“媽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妹妹有事的。”
孟君辭躺在icu病房還在昏迷中,孟夫人憔悴的像是一瞬間老了幾歲,霍蟬衣一直陪在她旁邊安慰,心底也是擔憂的很,希望能早日找到nyx醫生吧,聽孟君故的意思是,只有這個人才能救阿辭了。
“舅媽,阿辭姐姐怎麼樣了?”晏星拉着晏華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在雲涯和孟君辭之間她最後還是選擇了先來看孟君辭,心底還覺得有些對不起雲涯呢。
霍蟬衣輕輕對她搖了搖頭,晏星抿了抿脣,老老實實的待在一旁。
趁孟夫人不注意,晏華將霍蟬衣拉到一邊問了一下情況,霍蟬衣給她說了,晏華沒想到情況會這麼嚴重,阿辭是跟雲涯賽馬的時候傷到的,現在她傷成這樣,恐怕舅媽不會善罷甘休的。
“紀小姐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霍蟬衣問道。
“她那邊我還不知道,直接就趕來這裡了,等會兒我打個電話問問。”晏華心底有些不安,走到一邊給雲涯打電話,知道雲涯沒受傷,但晏頌傷的比較嚴重時,晏華鬆了口氣。
“孟小姐呢?嚴不嚴重?”雲涯例行關心的問道。
晏華抿了抿脣,“阿辭傷的比較嚴重,人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雲涯嘆了口氣:“早知道我就不跟孟小姐賽馬了,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也別自責了,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好好陪大哥吧,有時間我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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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淑景接到消息火急火燎的趕過來:“好端端的怎麼會出這種事?阿辭呢?”
孟夫人一看到孟淑景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姐,醫生說阿辭有可能會截肢,我恨死自己了,早知道這樣今早無論如何都不該讓她出門的。”
孟淑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沒有挽救的辦法了嗎?”
“有,醫生說找nyx醫生,她是這方面的專家,找她手術成功率會很高,會減少術後感染的可能,就不用截肢了,可是讓我往哪兒找nyx醫生?”
孟君故打完電話走過來,說道:“nyx醫生被301醫院挖過來了,爸爸跟301醫院的副院長是老同學,我剛纔給爸爸說了,爸爸會盡快找這個副院長讓我們見到這個nyx醫生,到時候妹妹就有救了。”
“這就好這就好。”孟夫人雙手合十,“啊彌陀佛,老天保佑一定要我們阿辭快點好起來……。”
孟淑景陪着她坐下來,“到現在還沒吃飯吧,你先回去休息,再吃個飯,我再這兒守着。”
孟夫人搖頭:“不,我要守着阿辭。”
孟淑景也沒再多說,默默陪她坐着。
孟夫人這個時候纔有閒心去想孟君辭出事的始末,拉着孟淑景的手低聲道:“大姐,阿辭出事不是意外。”
孟淑景蹙了蹙眉:“到底怎麼回事?”
“阿辭是跟紀雲涯賽馬的時候出事的,一定是那個紀雲涯搞的鬼,這次我絕對不會饒了她……。”孟夫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孟淑景還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怎麼跟紀雲涯又扯上關係了,現在她跟紀雲涯剛達成合作關係,她是真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跟她對上,再加個莊曦月,光想想就頭痛。
“你是不是搞錯了?”
孟夫人冷笑着瞥了她一眼:“我不可能拿阿辭的生命開玩笑,雖然我沒有親眼所見,但我有預感,這次的事情,跟那個紀雲涯脫不了關係。”
“沒有證據的事情我們不能亂說,莊曦月那個人你也是知道的,最是護短,把她惹惱了沒好果子吃,還是等事情的調查結果出來再說吧。”
孟夫人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晏頌和孟君辭並不在一家醫院,也免了很多麻煩,從下午開始就有很多人來探病,全被黃毛堵在門外,概不見客。
這次開春會上,紀雲涯才名遠播,風頭遠遠蓋過東方漪,但所謂槍打出頭鳥,她跟孟君辭賽馬,孟君辭意外落馬被踩傷手臂,現在還躺在醫院生死未卜,而紀雲涯因爲被晏頌所救,毫髮無損,因此一些陰謀論的流言開始流傳起來,但因爲晏頌也受了不輕的傷,所以流言還沒有太過分,雲涯對此充耳不聞,在醫院專心陪晏頌。
晚上的時候莊曦月送來大骨湯,晏南陌也難得的抽出時間來了躺醫院,連晏南陌都來了,外界都猜測,晏頌可能傷的真的比較嚴重,也因此那些陰謀論的流言也漸漸不歡而散。
“雲涯,你跟我回去吧,醫院休息不好,阿頌一個人留在醫院就好了。”莊曦月開口說道。
晏頌對雲涯笑道:“聽媽的話,回去吧,醫院睡不好。”
雲涯抿了抿脣:“我沒事的,我想留下來陪晏哥哥的。”
莊曦月也沒再說什麼,囑咐讓雲涯照顧好自己,跟晏南陌一起離開了。
離開醫院後,莊曦月讓晏南陌先回去,“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去?”晏南陌疑惑的問道。
“你別管了,先回去吧。”莊曦月從車上下來,善寶開着車停在她面前,莊曦月擺了擺手坐了進去。
晏南陌無奈的嘆了口氣,夫妻幾十年,他再不知道莊曦月幹什麼去。
“派人跟着,別讓夫人受委屈了。”
——
晚上九點的時候,孟君辭終於醒了過來,迷瞪了好半天才終於想起來自己這是在什麼地方。
隨之便是右臂上傳來的劇痛,之前馬場上發生的一幕幕浮現在她的腦海中,恨的咬牙切齒。
“阿辭,你終於醒過來了,擔心死媽媽了,你渴不渴,餓不餓?媽媽讓家裡的傭人做了你最愛吃的菜,要不要起來吃點?”
孟君辭眼珠子轉了轉,一張口,嗓音沙啞:“媽,我胳膊嚴不嚴重?”
疼的根本擡不起來,撕扯着神經,頭都是懵的。
“沒事兒的,醫生說修養一段日子就好了,你別擔心,一定會好起來的。”她不能讓阿辭知道,否則依阿辭的性子,還不知道會怎麼難受呢。
“真的嗎?”孟君辭疑惑的問道。
“媽怎麼會騙你呢?你跟媽說,你爲什麼會受傷?你的騎術媽再清楚不過,怎麼會好端端的就墜馬,這其中一定有蹊蹺,你跟媽說清楚,媽是不會讓你白白受這種罪的。”
孟君辭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紀雲涯,但她不敢說出來,畢竟沒有直接證據,而在此之前她已經把馬場四周的攝像頭給處理了,就算找證據也找不出來了。
看她猶豫,孟夫人就問道:“是不是紀雲涯?”
孟君辭睫毛一顫,“媽……你別再問了。”
孟夫人太瞭解自己女兒了,見她這樣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絕對跟那個紀雲涯脫不了關係。
給孟君辭掖了掖被角,孟夫人柔聲道:“媽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別亂想,一切都會過去的,剩下的事情交給媽處理。”
“大嫂,你也在啊。”莊曦月笑着走過來,孟淑景聞言擡頭:“阿月,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阿辭受傷了,過來瞧瞧,嚴重嗎?”
孟淑景嘆了口氣:“不好說……。”
莊曦月挑了挑眉。
孟淑景看了她一眼,試探着問道:“我聽說雲涯跟阿辭賽馬的時候兩匹馬同時受驚了,雲涯怎麼樣?沒受傷吧?”
“雲涯沒什麼大礙,反倒是阿頌,這次傷的比較嚴重,得在醫院多躺幾天了,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哎,真是一天也不讓人安心。”
孟夫人從病房走出來,看到莊曦月,瞳孔緊縮了一下,“這不是三夫人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語氣陰陽怪氣的,只要一想到阿辭因爲那個紀雲涯變成這樣,哪裡還笑的出來,活撕了紀雲涯的心都有。
“我來看看阿辭,人醒了嗎?”
“呵呵,託你的福,人好的很。”
孟淑景拉了拉她:“注意語氣。”
莊曦月笑了笑:“孟夫人,怎麼,你是對我有意見嗎?有意見就說,憋在心裡難受的是自己。”
孟夫人告訴自己要冷靜,但一想到阿辭有可能要截肢,而莊曦月還這副態度,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牛氣什麼牛氣,要沒有晏南陌,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對她耀武揚威的。
“我們阿辭是跟紀小姐賽馬的時候出事的,你們紀小姐毫髮無損,而我的阿辭呢,現在躺在裡邊,醫生說有可能要截肢,你告訴我,我要不要多想?”
“蘭蘭,你冷靜點。”孟淑景拉着孟夫人。
莊曦月挺直脊背,冷笑道:“孟夫人這話的意思,孟小姐出事跟我們雲涯脫不了關係嘍?”
“事實真相怎樣你們心裡最清楚,娶個這樣的女人,以後有你們受的。”
“我今天來,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情。”莊曦月從包裡甩出一份資料,扔到孟夫人臉上,資料洋洋灑灑的落下來,莊曦月語氣清冷,“我還沒找你們算賬,你倒惡人先告狀了,真當我莊曦月好欺負,這就是你的好女兒乾的事情,要不是我們雲涯福大命大,善事做太多上蒼保佑,今天躺在裡邊的就是我們雲涯,壞事做多了是會遭到報應的。”
莊曦月是真的氣到了,如果孟夫人是個講理的,她還不至於鬧得這麼難看,誰知道對方竟然想把髒水往雲涯身上潑,那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
孟夫人何時被人如此下面子,聞言氣的發抖:“你什麼意思,給我說明白。”
莊曦月整了整衣領,“聽不懂人話就算了,不至於看不懂人字吧,其實我也不想鬧得太難看,奈何有些人給臉不要臉,我莊曦月也不是好欺負的,誰都知道,我這個人最是護短,我的雲涯呢,千好萬好,一百個孟君辭都比不上,你最好祈禱我們雲涯沒出事,否則你們孟家都要爲你女兒的愚蠢陪葬。”語調倏然轉沉,氣勢十足,令人忍不住心臟發緊。
莊曦月若無其事的笑了笑,看向呆住的孟淑景,溫柔的笑道:“大嫂,你陪着孟夫人吧,孟小姐出事,情緒激動點我可以理解,但若因此做出什麼愚蠢的事情,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小孩子嘛,鬧鬧就過去了,但大人要保持理智,孟部長走到現在這個位子也不容易,後邊多少人爭搶他這個位子,可不能給了他人可趁之機。”
最後一句話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莊曦月笑了笑,優雅的轉身離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尖聲,格外刺耳。
直到人走遠,孟淑景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蹲下身撿起地上的資料,看了之後雙眼大睜,“這……。”
孟夫人接過來一看,手指緊緊抓着紙頁,手背上青筋暴突。
拐角的陰影裡,偷聽了剛纔談話的三個少女面面相覷,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
一切確如東方漪所料,馬場的監控被人動了手腳,查不出什麼,但孟君辭買通了馬場的一個工作人員,一來讓他銷燬監控,二來在給紀雲涯的馬上動手腳,這個人並不難查出來,但她的人還是晚了一步,被晏頌的人搶先一步帶走了。
她覺得孟君辭是真蠢啊,這個計劃漏洞百出,就算殺了紀雲涯又怎麼樣,以晏頌的手段輕而易舉就能查出是她搞的鬼,到時候晏頌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現在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是活該。
東方漪嘲諷不已。
這件事莊曦月插手了,她不再管,否則惹得一身騷就得不償失了,派了人去醫院慰問,她則去看了宋錦紋。
宋錦紋情緒特別不穩,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能聽到“噼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音。
宋夫人搖頭嘆息:“從回來就這樣,我是沒法了,你勸勸她吧。”
宋夫人是個很平和的女人,長的秀氣,氣質溫柔,人也特別好說話,爲人也十分低調,卻是沒想到生個女兒跟她的性子卻是南轅北轍,宋夫人根本就管不了這個女兒,索性也不再管,愛咋咋地。
話落轉身就走了。
東方漪敲了敲門:“錦紋,是我。”
過了一會兒,門從裡邊打開,宋錦紋披頭散髮的站在門口,臉色蒼白,讓開身子讓她進來。
屋子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根本就沒下腳的地方,東方漪開口說道:“錦紋,你能不能成熟點,砸東西能改變什麼?”
“呵,你心底是不是在笑話我?我今天丟了這麼大的人,什麼鋼琴神童,全都是騙人的,我宋錦紋從此以後就徹底的淪爲了笑柄。”想到這裡宋錦紋就氣恨的想殺人,她就是太重面子,爲面子所累,現在纔會如此一蹶不振。
“你這樣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從哪裡跌倒的就從哪裡爬起來。”
“我還能爬得起來嗎?我唯一的驕傲也被紀雲涯狠狠的踩在腳下,我徹底輸了,輸的一敗塗地……。”宋錦紋雙手捧着腦袋,手指狠狠揪着頭髮,面色猙獰而痛苦。
“老師曾說我是他見過的在鋼琴上最有天賦的神童,我自己也是這樣認爲的,可是有一天,有個人出現擊碎了我的這個夢,原來老師是騙我的,我並不是最優秀的,我還活着幹什麼?我怎麼不去死……。”宋錦紋越說越不對勁,東方漪趕緊拉住她:“一時的失敗並不代表什麼,老師並沒有騙你,你是最優秀的,這個世上無人可以取代你,你爲什麼要妄自菲薄?”
“不……我不是最優秀的,我敗了哈哈……我敗在了一個我最看不起的女人手中……像我這樣的人還活着幹什麼?”
東方漪蹙了蹙眉,感覺宋錦紋情緒有些不對勁,她是真沒想到,宋錦紋看起來厲害,卻是個色厲內荏的主兒,紀雲涯輕而易舉就把她的情緒給擊潰了,這簡直比殺人還有效。
看來要給她找個心理輔導師了。
過了一會兒,宋錦紋情緒穩定下來,開始吃東西了,看起來跟平時別無二致,只是那雙目光顯得呆滯了很多,嘴裡還在念叨着鋼琴鋼琴……
東方漪嘆了口氣,跟宋夫人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我到家了,今天,謝謝你。”蕭紫蘇羞怯了說道,微微垂下腦袋,那秀氣的鼻樑在燈影中勾勒出令人心動的弧度。
凌丹霄喉結滾動了一下,忍不住湊近她,“紫蘇……。”鼻尖嗅到女子身上的幽香,整個人都要醉了。
蕭紫蘇像只驚慌的小白兔,縮在座椅裡,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他,凌丹霄被這雙眼睛撰取了全部心神,有那麼一刻,真想不顧一切的吻下去,但他還是保留了最後一分理智,在離她很近的地方頓住了,笑道:“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來接你出去玩。”
蕭紫蘇搖了搖頭:“我明天要趕通告,沒時間。”
“那就後天。”
“可是後天……。”蕭紫蘇咬着脣,一臉爲難的樣子。
“那我就等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了,行嗎?”凌丹霄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竟然會被一個女人折磨的牽腸掛肚。
蕭紫蘇抿了抿脣,垂着腦袋,小手捏着裙襬,小動作泄露了她的緊張,凌丹霄勾了勾脣。
“你爲什麼對我那麼好?我不值得的……。”語氣那麼卑微,凌丹霄沉了臉色:“在我心裡,你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姑娘,我說值得就值得。”
蕭紫蘇擡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目光明亮又堅定,令人下意識想要去相信,演戲演久了,她早已經穿上了厚厚的盔甲,刀槍不入,然而此刻,有個聲音告訴她,她應該試着相信他……
這個晚上,兩人確定了戀愛關係,凌丹霄抱着她,在她耳邊說盡了甜言蜜語,蕭紫蘇知道這個男人很風流花心,她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這些話他應該給很多女人都說過,她只是看上了他的身份,他的錢,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要丟了真心,否則有一天她會萬劫不復的。
但是下車的時候,她嘴角還是勾了一抹甜蜜的微笑,像是初嘗戀愛的小女孩,夜色裡回眸一笑,驚豔了凌丹霄的整個世界,從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徹底中了一種名叫蕭紫蘇的毒。
家裡靜悄悄的,大概都睡了吧,剛準備回到房間,對面的門打開,蕭寶兒抱胸站在門口,冷笑道:“我還真小看你了,連風流浪子都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這份勾引男人的本事還真是遺傳了你媽啊,一樣的下賤不知廉恥。”
蕭紫蘇握了握拳,“你罵我可以,但你不準罵我媽。”語氣冷的嚇人。
蕭寶兒心情特別不好,看到蕭紫蘇就忍不住諷刺起來:“你跟你媽一樣的下賤貨色,呸給人千人騎萬人枕的婊子,連多看一眼我都覺得噁心。”
“啪”一巴掌狠狠落在蕭寶兒臉上,打的蕭寶兒整個臉往一邊偏去,這是蕭紫蘇第二次打她,她要再忍她就是忍者神龜了,衝上去就跟蕭紫蘇廝打起來“你個賤人,竟然還敢動手,這是我家,還輪不到你這個野種撒野。”
蕭紫蘇拍武俠片跟武指學過幾招,用來對付蕭寶兒這種五穀不勤的千金小姐綽綽有餘,蕭寶兒三兩招就被對方放倒了,蕭紫蘇騎在她身上,朝着她的臉左右開弓:“蕭寶兒,再聽到你狗嘴裡罵我,我就不只是教訓你這麼簡單了,以後嘴巴給我放乾淨點,我這個人孑然一身無牽無掛,你要惹惱了我,你可以試試是什麼後果。”蕭紫蘇眼神冷的嚇人,蕭寶兒確實被嚇到了,一時也顧不上還手了。
“你們在幹什麼?”蕭靈兒站在不遠處,皺眉看着這邊。
蕭紫蘇慢悠悠站起來,整了整裙襬,含笑道:“大姐,寶兒妹妹這嘴太臭了,我這個二姐教教她規矩,在家裡還好,都是親人誰還會說她什麼,要是出去亂說話,這丟的就是我們蕭家的臉啊,我也是爲了寶兒好,爲了這個家好,希望寶兒妹妹經此一役能長長記性,免得讓我和大姐爲了你操碎了心啊。”話落笑着轉身離去,“砰”一聲關上房間門。
蕭寶兒氣的跺腳:“姐,你看她囂張那樣兒。”
蕭靈兒瞪了她一眼:“明知道她這德性你還非要嘴欠的湊上去,這不是故意找打嗎?”
“姐,我纔是你親妹妹,你怎麼向着她啊。”
“她說的沒錯,你確實該好好長長記性了,以後謹言慎行,別去招她,知道嗎?”
蕭寶兒不甘的撅嘴:“哦,我知道了。”
蕭靈兒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寶兒,姐姐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你一定要沉得住氣,忍方爲上策,她樹敵太多了,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靜等時機。”
蕭紫蘇當時就被凌丹霄帶走了,所以後來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她並不知道,她接了經紀人一個電話,約好明天見面的時間,正想要關上手機睡覺,忽然發現手機裡推送的一條消息有個熟悉的字眼——紀雲涯現場彈奏超難鋼琴曲,震撼人心!
點開一看,正是紀雲涯和宋錦紋比賽鋼琴的視頻,視頻是用手機偷錄的,不過畫面拍的很清晰,紀雲涯和宋錦紋的面部表情都看的很清楚,視頻從頭至尾長達四十多分鐘,甚至連開頭宋錦紋和伊佩蘭的賭約都拍了進去。
這個視頻發在國內最大的一個社交論壇上,短短一個小時點擊量破千萬,討論量節節攀升,紀雲涯本來在網上人氣就很高,近段時間低調了很多,這個視頻一出來,紀雲涯這個名字以最快的速度殺上了熱搜第一位,在網上引起廣泛討論。
圍繞的重點除了紀雲涯令人歎爲觀止的鋼琴神技外,就是她跟宋錦紋的賭約,宋錦紋咄咄逼人,步步相逼,看的人捏了把汗恨不得衝進去把這個囂張跋扈的女人給捏死,隨後宋錦紋慘敗,簡直是大快人心,簡直比看電視連續劇都精彩,只要看過視頻的都暗罵宋錦紋活該。
這段視頻明顯是經過剪輯的,只有宋錦紋和紀雲涯,除此之外沒有第二個人入鏡,這個視頻一出,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紀雲涯再一次憑藉高超的鋼琴神技成爲大衆討論的熱點,而宋錦紋因爲賴賬,那句輸的人去京都大學裸奔還專門被網友剪成gif在網絡上流傳,甚至還有京都大學的學生戲言都在京都大學的操場等着她呢。
總之,這一次宋錦紋是徹底火了,一邊倒的被罵火的,相反,紀雲涯的腦殘粉也更多,這纔是真正的深藏不露,打臉啪啪啪,實在是太過癮了。
很多網友在人肉宋錦紋的身份,不知道是誰爆料這個女人原來是外交部副部長的女兒,怪不得如此囂張,是有深厚背景的,後來這個視頻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宋錦紋的名字也徹底在網上消失,很多人就猜到這是被人插手了,後來這些消息也慢慢淡了下去,沒人再提起。
這個視頻是伊佩蘭上傳的,雖然她知道在網上掛不了多久,但能噁心噁心宋錦紋也行啊,結果也不出她意料,以後只要有宋錦紋在的地方,永遠伴隨着嘲笑,後來宋錦紋精神失常,被家人送去了國外療養,自此消失在京都名媛圈中。
醫院的夜晚,安靜的有些滲人。
雲涯窩在晏頌懷裡,兩人說了會兒話就睡着了,即使是vip病房,病牀也不寬大,睡一個人剛好,睡兩個人就有些擠了,兩人抱在一起,雲涯稍一轉身就能掉下牀,這種感覺實在太不好受。
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好像抱着一個大火爐,還有什麼硬硬的熱熱的東西一直在戳她,雲涯一把抓住那東西,“幹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耳邊傳來一道倒抽涼氣的聲音:“紀雲涯,你給我鬆手。”
雲涯一下子就醒了,嚇得趕緊鬆手,臉頰一下子就紅透了,“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這個夜晚,註定是活色生香的。
晏頌在醫院裡住了三天,這三天雲涯衣不解帶的“照顧”他,三天後晏頌回家休養,回去的那天,家裡的長輩都來探望,表示問候,雲涯禮數周到的對待,都知道那天宴會上發生的事情,紀雲涯的風頭完全搶蓋了東方漪,自此京都名媛圈裡,紀雲涯這個名字要響噹噹了,琴能比的過宋錦紋,棋能比得過袁藝,書能比得過東方漪,啥啥都精通,還有她不會的嗎?
再加上那充滿傳奇性的高學歷,誰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妖孽。
以前都覺得紀雲涯配不上晏頌,現在看來,莊曦月的眼光真的沒得挑,這種氣質容貌才情都沒得挑的女人,娶回來遺傳給下一代,那不得了啊,家世這一點上現在完全被人給忽略了。
雲涯從始至終表現的很是淡定從容,不卑不亢,不驕不躁,每天就老老實實的待在晏頌的房間裡照顧他,這一舉動又博得衆人的好感,終於在送走六嬸後,雲涯累的癱在晏頌身上:“應付這些女人比讓我跑步還累。”
晏頌自然而然的給她捏着肩膀,“再忍忍,就這幾天了。”
雲涯嘆了口氣,轉身抱着他,眼皮都懶得動彈。
“哥,雲涯姐姐。”晏舸興沖沖的跑進來,看兩人抱在一起,趕緊轉身:“我什麼都沒看見。”
晏頌冷眸如刀:“進來不知道敲門,沒教養。”
“是是是我沒教養行了吧,雲涯姐姐你就是太慣着我哥了,看把他給得瑟的。”說着晏舸轉過身來,雲涯依舊窩在晏頌懷裡,屁股都沒挪一下。
“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晏頌嘴角機不可察的勾起,遂即冷冷的掃了眼晏舸:“你最好有事,否則……。”
晏舸縮了縮脖子:“我組了個樂隊,這個週末晚上在音樂學院的大禮堂的校慶晚會上有表演,你們給我個面子,到時候來給我捧場,行不行?”
晏頌不耐的擺擺手:“到時候再說吧。”
“雲涯姐姐~”晏舸喊道。
雲涯翻了個白眼:“有時間就去,沒時間的話,那就算了。”
“哼,你們兩個都是一丘之貉,不跟你們玩了。”話落轉身跑了出去。
“晏舸不是學的大提琴嗎?怎麼組了個樂隊?他在搞什麼?”雲涯好奇的問道。
晏頌手指卷着雲涯的髮絲,聞言漫不經心的笑道:“那小子成天不着調,誰知道呢。”
雲涯目光一亮:“不如我們到時候去看看?看看他到底組了個什麼樂隊,說不定很有趣呢?”
晏頌勾了勾脣:“好啊,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陸玉珂手裡拿着賬本在看,翠嫂從門外走進來:“明珠小姐回來了。”
陸玉珂翻了一頁,眉眼未擡,淡淡道:“人呢?進來讓我看看。”
翠嫂看向門外,陸明珠擡步走了進來。
陸明珠當初遭了毒手,臉被人用一種藥給毀了,起滿了紅疹子,又癢又疼,只要一抓就流膿血,跟癩蛤蟆的皮似得,噁心死人,陸明珠送往醫院後,過了好長時間才恢復,但是臉上卻留了許多疤,密密麻麻的分佈在臉上,跟馬蜂窩似得,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一眼就受不了。
陸明珠本就長的不出衆,再長滿臉疤,這就更不能看了,她哭哭啼啼的走進來,撲到陸玉珂腳邊哭壕:“姑奶奶,你看我的臉,變成了這個樣子,我該怎麼辦啊,我還不如去死呢……。”
“那你就去死。”陸玉珂一腳踢開她,淡淡道:“想死的方法千千萬,隨便選一條,就是別在我面前膈應人。”
陸玉珂的話成功讓陸明珠止哭,愣愣的看着她:“姑奶奶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陸玉珂放下賬本,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眉頭微蹙,實在是覺得辣眼睛:“本來就長的不好看,這樣出去也能噁心噁心人,呵呵……。”
陸明珠以爲她是在拿自己開玩笑,感覺自尊心受到了嚴重傷害,垂着腦袋抹眼淚,眼底卻劃過一抹恨毒。
“你還想嫁給晏頌嗎?”陸玉珂忽然問道。
陸明珠下意識握緊了拳頭,“我這個樣子,他根本連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陸玉珂不屑的勾了勾脣:“我倒是覺得,這樣的你,跟晏頌才更配呢。”
看着陸玉珂認真的神色,陸明珠一顆心忽然激烈的跳動起來,姑奶奶很厲害的,只要她願意幫自己,她一定會達成所願,大不了……大不了她去一趟韓國,整個容,就照着紀雲涯的樣子整,花多少錢她都願意,到時候晏頌肯定會注意到她的。
沉浸在幻想中的陸明珠沒有發現陸玉珂眼底閃爍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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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媽造訪,這兩天都不在狀態,難受死了,滾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