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找她?晏頌一時也說不上來,就是下意識這樣去做了。
“你怎麼那麼多爲什麼?我想找你不行嗎?”晏頌企圖用煩躁的口吻掩飾自己那一瞬間的窘迫。
然而卻被雲涯一眼看穿。
雲涯也不挑破小男孩彆扭的僞裝,往他身後看了眼:“莊姨和晏叔叔呢?沒來嗎?”
晏頌隨便指了個方向。
雲涯看到莊曦月和晏南陌站在會場中央,被一羣男女圍住,寸步難行,笑了笑,又問道:“晏舸呢?怎麼沒見他?”
誰知雲涯一提起晏舸晏頌瞬間就炸毛了,“提他幹什麼?掃興。”
雲涯見此也沒再說什麼,晏頌晏舸兄弟倆感情不好有目共睹,似乎天生的仇人似得,不過血脈親情在,關鍵時刻,還是兄弟同心的。
想到什麼,雲涯脣角泛起一絲輕柔的微笑,晏頌見此好奇的問道:“你笑什麼?”
雲涯反嗆回去:“哪來那麼多爲什麼?想笑就笑了。”
晏頌臉色有些難看,卻又發現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不由得眉頭緊鎖,拉着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雲涯搖頭輕笑,不再跟這個小屁孩計較,目光又重新落在會場上,看這人生百態世事無常……
“晏哥哥,你回莊姨身邊去吧,否則莊姨待會兒找不到你會着急的。”雲涯好心提醒,只是不希望自己連累到他罷了。
紀雲涯要趕他走?晏頌撅起了小嘴,沒搭理她,反而離得雲涯更近了,一副黏上了雲涯的架勢。
雲涯無奈搖頭,晏頌天生反骨,你讓他幹什麼,他非得跟你反着來,總之就是個性格怪僻的小屁孩,無法想象那個引萬千少女瘋狂的國民男神小時候竟然是這麼個小鬼頭。
那是一雙像深海般包容而神秘的眼睛,仿若漆黑的天幕裡璀璨的繁星,一閃一閃的,照亮了他的世界。
晏頌愣愣的看着紀雲涯的側臉,她的肌膚很白,吹彈可破,那秀美的輪廓在燈光下泛着瑩玉般淡淡的光澤,栗色的微卷長髮服帖的攏在耳後,更襯的一張臉脣紅齒白。
耳側彆着的蝴蝶髮卡,在燈光下流轉着璀璨的光芒,那流光溢彩的翅膀輕輕晃動,仿若一場絕美的夢境……
雲姝溫柔而不失優雅的聲音透過質量極好的話筒清晰的傳入會場的每一個角落,雲涯靜靜聽着,眸底流轉着稀薄而嘲諷的笑意。
“呦,雲家認乾親啊,這麼熱鬧的場面,怎麼能少了我寧爺?”一道明媚又不失豪邁的女子聲音突兀響起,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寧爺?在滿江州,只有一個人敢用這種口吻自稱。
所有人心頭同時劃過一抹驚懼,扭頭看去,便看到一個身材高挑修長的女子,挽着男子的手臂,優雅萬千的走了進來。
女子一襲黑色抹胸小禮服,蓬鬆不過膝的裙襬下是一雙筆直修長的美腿,隨着走動的腳步,身後長長的同色薄紗曳地,越發映的一雙美腿白皙而朦朧,簡直令人血脈噴張,腳踩一雙十二釐米的黑色防水臺,厚重的鞋跟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音,下意識令人心神一緊。
俏麗又不失時尚的短髮下,是一張明豔的面容,丹鳳眼顧盼神飛,微挑的眼線勾勒出凌厲而張揚的氣勢,眉宇明媚而不失英氣,行走而來,仿若女王般睥睨冷豔,偏生她脣角勾着一抹明豔的微笑,卻莫名的令人頭皮發緊。
這位就是寧家長孫女寧子衿,傳聞十六歲的時候孤身搗了一個幫派,從此成就了她的傳奇,如今寧家基本上都是她在管,連她的父親寧家老大寧清華也只是個傀儡,現在江州人誰不知道,寧家真正的當家人,就是這個纔剛滿二十歲的年輕女子。
聽說她爲人放蕩不羈,只要惹了她的人沒一個有好果子吃,有次宴會上,有個女人偷偷罵她賤人,被寧子衿聽到,當場扇了那女人兩巴掌,逼得那女人當場向她道歉,那女子不堪受辱聽聞後來去了國外,關於寧子衿的壯舉如此不勝枚舉,留給外人的印象,就是一個兇惡的母老虎。
不過聽聞她和盛華的太子爺在一起了,難道她身旁那位儒雅清浚的男子,就是盛華的太子爺嗎?
寧家人從來不參與任何商業宴會,如果是作爲葉楓的女伴來的話,倒也是有可能的,不過這雲家面子可真大,不僅不少高官都來了,連葉公子也能請來。
雲深愣了愣,似是沒想到寧子衿會來,看她那語氣明顯是來砸場子的,眼神在她身旁的男子身上轉了一圈。
不是葉楓,很陌生。
心下定了定,他立刻擡步走過去,疏離而不失禮貌的笑道:“寧小姐能來,真是蓬蓽生輝。”
白苒本來在陪哥哥嫂子說話,緗緗有點發燒,因此今晚沒來成,在家讓保姆照顧着,白苒就多問了幾句,聽到聲音的時候,她下意識扭頭看了過去。
男子清浚修雅,脣邊含着淡淡的微笑,在燈光下,仿若一塊璞玉,散發着溫潤而柔和的氣息。
他身畔的女子美豔高傲,和他站在一起,那般相配。
白苒整個人猛然愣在了那裡,臉上血色盡褪。
“苒苒,你怎麼了?”顧春容看她臉色一下子變的慘白,眼神緊緊的盯着某個地方,下意識順着看過去,白苒卻已恢復常態,“沒事,突然感覺胃不太舒服罷了。”
顧春容嗔怪道:“你啊,對自己身體一點都不在意,這樣下去怎麼能行……。”
白苒眉尖劃過一抹煩躁,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幾乎不需要刻意找,他一眼就鎖定了她的位置,她更美麗更優雅了,只是那臉色不怎麼好。
是生病了嗎?
他眉峰微蹙,就在這時,寧子衿拉着他走向雲深。
他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這個男人,一身精裁西裝,身材高大挺拔,俊美而清冷的面容上,是一雙深沉如子夜深海般的眼睛,令人捉摸不透,舉手投足展露着成熟男人的沉穩與矜貴,這種魅力足以令任何女子心動。
和雲深相比,他確實太年輕了……
輕輕的嘆息一聲,有些黯然的垂下眸光,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頭。
“雲總,恭喜恭喜啊,多了個妹妹,只是……。”寧子衿目光落在今天的主角身上,看到小姑娘瑟縮的眼神,勾了勾脣。
“令妹年齡太小了吧,看起來和您的女兒差不多年紀,不知道的還以爲養的童養媳呢。”話落捂着嘴自己先笑了起來,那柔媚的嗓音雖動聽卻格外刺耳。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這寧子衿明顯是來砸場子來的,聽聞前段時間雲深從寧家手裡搶了一塊地,寧子衿可是最記仇的,不報復回來纔怪,今天可有好戲看了。
雲姝牽着姜錦弦的手笑着走了過來:“寧小姐說笑了,阿弦很是懂事乖巧,孩子的世界很單純,請不要用成人的思維去猜度她們。”
這就是變相的說她思想齷齪了。
呵……寧子衿輕笑一聲,目光落在對面的雲姝身上,看起來頂多三十出頭,不知情的誰會知道旁邊那個成熟俊美的男子是她的兒子。
老妖婆……寧子衿在心底罵道,嘴上卻道:“哦?老夫人莫不是理解錯了吧,我的意思是說令閨秀看起來年齡小,肯定能和未來的小侄女小侄子處好關係的,畢竟沒有血緣關係,想要融入一個家庭,還是有些難度的,老夫人您說我說的對嗎?”
寧子衿把老夫人咬的非常重,可惜,雲姝從始至終笑容恬淡柔和,沒有一丁點不高興的情緒,不由得暗罵老妖婆。
“我們雲家的家事,就不勞寧小姐擔心了。”雲姝笑容完美的挑不出一丁點瑕疵,在她身上似乎看不到任何歲月的痕跡,風雅溫婉,令人想起高潔的蘭花來,佇立在枝頭,風姿素雅、幽香清遠。
在場不少男性目光頻頻落在她身上,那心思就有些活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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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是最後一場戲了,謝幕後就是多年後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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