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語氣,像一拳重擊,沉沉扣在了程安意的心上。
捏緊了手裡的礦泉水瓶,礦泉水大幅度溢出,她在發抖。
這不可能。
“赫赫有名的蘇總怎麼可能是你大哥,沈茗,你又在耍什麼把戲!”
把戲?
呵。
沈茗眸線再度放冷。
眼神冷得能潰敗一個人的心靈。
與她有同樣神情的,還有蘇瑜言。
他可沒有耐心陪她在這裡周旋,對助理道。
“報警,把人給我扣下,我蘇家的人,可從來不興跟人講規矩,有什麼事,先送進去再說。”
話剛落下,程安意抖動着肩膀,往後退了半步。
蘇氏集團,蘇總,蘇瑜言。
如果他真的是沈茗的大哥……
蘇瑜言還真是個做事利索的人,省了沈茗不少口舌。
斜望着程安意,她可不會放過她面上精彩的表情。
“程安意,進去之後好好反省反省,你夥同寧致謙騙取我公司錢財的事,我給你時間,最好現在就去請個律師,不過,可別指望海市有律師能保你。”
冷冷放完這些話之後,沈茗又想起來。
“哦,對了,我要是你,現在可沒有時間質疑我的身份,趕緊去跟寧致謙通個氣吧,順便問問他,把你送進去關個一年半載,我們蘇家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另外,也叫他小心點,狗腿子被拔了之後,下一個,這狗主人,走路千萬要當心。”
丟下這番話之後,沈茗帶着蘇瑜言離去,離去之前,安撫了下已經嚇壞了的萊因。
“先回去好好找個班上,有需要的話,我隨時找你。”
跟蘇瑜言一起離開了公司樓下,坐車前往酒宴當晚需要的場地會所。
上了蘇瑜言的車,路上,蘇瑜言的臉色漆黑一片。
沈茗仿似看不到,只對他助理道。
“把宴會當晚的活動方案拿來我看看。”
助理把手中平板遞了過去。
沈茗仔細看着。
蘇瑜言辦事還是很細緻的,這場宴會,確實很隆重。
她認真看着方案,蘇瑜言就坐在她身邊,對她冷嘲熱諷。
“在家耀武揚威,在外,就混成了這幅德行,沈茗,還真有你的。”
蘇瑜言的臭脾氣,是隨了老爺子吧。
沈茗繼續看手裡的平板,沒擡眼看他。
“換成是你,還不一定有我這本事,小人當道,防不勝防,這個道理你懂不懂。”
回答她的,是蘇瑜言的一聲冷嗤。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位一向眼高於頂的親大哥,能說出這個話。
這是在關心她?
“大哥,你不會是在關心我吧。”
大哥。
他在蘇家行三,怎麼稱呼,大哥一詞,都談不上。
“叫錯位分了,你蘇家的大哥,另有其人。”
前世都叫習慣了,一時沒改過來。
沈茗擡起頭,將平板扔到他懷裡,擡起頭來,撩了一把頭髮。
“整個蘇家,只有你跟我有最親的血緣關係,不喊你大哥,喊誰?”
一語雙關,可惜,蘇瑜言沒聽出來。
說到這裡,沈茗忍不住還笑了。
“大哥,彆嘴硬了,你分明就是在關心我。”
一句調笑的話而已,蘇瑜言卻鐵了心想要和她劃開距離。
“用不着這麼自來熟。我們的關係,不至於。”
後面路程,他似是真的不想再跟她多說一個字,仰頭靠在車座上,眯着眼,直接小憩了。
等到了場地,沈茗在會場大廳經理等人的帶領下,和蘇瑜言一起把他安排的晚宴活動都看了一圈。
看完後,她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
望着前面一片空白的草場。
蹙着眉。
這時,蘇瑜言因耐心不夠,已經退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大廳經理看她面色不好,小心翼翼地問。
“大小姐,可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沈茗駐目望着面前的青青草地。
“你方纔說當晚宴會九點之後的煙花,在這片草地上,會放多長時間。”
大廳經理回話,“按照蘇總的吩咐,從開始到結束,預計會放20分鐘。”
沈茗再度擰眉。
“20分鐘,那豈不是整場宴會,娛樂休閒的時間才20分鐘。”
“大小姐你的意思是?”
沈茗轉過了身來,“區區20分鐘,怎麼能顯示我身份的尊貴,我不滿意,這場煙花會,必須再加一場,一場20分鐘,九點之後放,一場,10點之後放,時間持續到30分鐘內。”
大廳經理擦了一把汗。
叫助理去通知他們蘇總。
蘇瑜言回到大廳時,聽見的,便是沈茗的“大放厥詞”。
“光有煙花怎麼能夠,這麼大片草場,一望無際,到時候晚會一定會有成片的人海,草場就是最佳的宣傳地點,我要在草場上放滿天燈,放上半個晚上,天空掛滿祈福,這個記一下,就當是整個晚會的開幕式吧。”
大廳經理吩咐身邊助理詳細記着她說的話。
放天燈。
蘇瑜言一雙精緻的眉眼,不禁掛上褶皺,慍怒微生。
走到她身邊來。
語調清冷。
“皇室公主也不過就是個規格,沈茗,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蘇家才撿回來的大小姐?”
怪不得都說他當年差點被請去唱戲,嗓音是好聽。
沈茗暫時忽略他眼裡那抹冷色。
朝他擺擺手。
“大哥,你不要欺負我沒文化,皇室公主才這個規格?不應該吧,諾,這片舞會廳,我也不滿意,經理你過來。”
經理帶着一幫助理忙跟了過去。
蘇瑜言邁着長腿,也走了過去,雙手抱胸,默默看着舞會廳里正在作妖的沈茗。
沈茗摸了摸舞會廳中央的鋼琴,隨手彈了一串流暢的音符。
“開幕式結束之後,舞會正式開始之前,有什麼項目好給我安排的?”
大廳經理回頭看向身後的蘇總。
這時候,竟然覺得脾氣差到出名的蘇總,看起來很是和善。
“這個,要不問問蘇總的意見呢。”經理回話。
蘇瑜言能有什麼好意見,沈茗捏了捏指尖,感受着指尖方方樂符跳動後留下的黏膩。
對經理道。
“舞會安排下,開一場競拍會,競拍價格最高的,能享受當晚舞會,和我的第一場開場舞。”
蘇瑜言輕挑了下眉峰。
直言不諱。
“沈茗,沒人覺得這是場享受。”
沈茗回給他同樣一個冷淡的眼神。
“享不享受,你說了不算。”
大廳經理髮現,除了前蘇總外,這還是頭一個敢在他們小蘇總面前這麼說話的人。
他們蘇總,眼看被氣得夠嗆。
沈茗從舞會廳上下來,走到蘇瑜言身邊。
“當晚競拍會價格最高的,你替我內定一個人,除了他,別人誰也別想和我跳開場舞。”
蘇瑜言仿似聽見了什麼笑話。
眉頭間青筋涌動。
壓着聲線。
“你想內定誰?”
那還用說嗎。
沈茗佼佼發笑。
“自然是容家大公子,我們的好鄰居,容兆南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