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爲她的不專心不高興,不知道的是,蘇瑜言比她還要過分。
一夜未睡,一大早就被叫了過來,聽了這麼一堆羅裡吧嗦的話,被蘇凝喚,蘇瑜言躺在沙發裡,睜開惺忪的眼睛。
“就按照你說的做吧,沈茗是新手,小楓今年剛步入實習期,太早接觸公司內部事宜,兩人都不合適,華逸那個案子,就交給她們兩個做,誰做得好,就提拔誰進公關部門。”
說着,他站起了身,揉了揉睏倦的眼睛,轉過身來,對一臉發怔的沈茗說話。
“好好幹,這個案子難度不小,別丟了我們蘇家的臉。”
至此。
沈茗仍有些不明所以。
她不過就是對蘇凝提議了一下,想去公司參觀參觀。
她卻以爲她想接手公司業務。
還提出了這樣的考覈。
和顧楓同臺競爭。
蘇瑜言已經出了蘇宅,沈茗收回視線,放下了手機,靠在沙發裡。
“蘇女士,你是不是誤會了。”
“誤會什麼?”
“現階段,我沒有心思去工作,最近剛剛經歷了一點事業上的打擊,正在恢復期,起碼還要再休息一個月,華逸案子的事,就交給顧楓吧,我沒興趣。”
她和蘇瑜言不光是長相上的相似,就連氣質也如同一個模板裡篆刻出來的般。
手捏着鼻根處的動作,讓顧楓以爲她好似看見了蘇瑜言。
他剛剛也做了這個動作。
沈茗的耐心不夠,從沙發上起了身。
“蘇女士,我約了教練談健身項目,人差不多該到了,我去接他。”
徑直離開了客廳,這場談話就這麼不歡而散。
蘇凝壓着脾氣,眉眼處有顯見的慍氣。
沈茗確實不夠聽話。
就連瑜言,說他兩句,他還會聽一聽。
“媽媽,你別心煩,沈茗姐姐一定是不適應你這樣安排她,之前沒人管她的,突然這樣,她肯定不會接受,別擔心,我會替你勸一勸沈茗姐姐,畢竟,華逸這個案子,哥哥給出的時間,好像就只有兩個禮拜了。”
顧楓在一旁說話。
不比較不知道。
比較了,才曉得誰纔是乖巧的那一個。
“小楓,還是你懂事。案子你先着手去做,不管茗茗願不願意,這個案子她算是接手了,做得不好,到時候月末會議上,少不了她一頓罵。堂堂蘇家的大小姐,我看她丟不丟得起這個人。”
早上一番談話,將蘇凝着實氣到了。
傍晚回來。
問起管家沈茗今天一天的活動安排。
管家回話。
“茗小姐一天都沒出去,一直待在家。”
一整天都待在家。
蘇凝覺得匪夷所思。
從管家那裡得知了她一整天做的事。
上午練完瑜伽後,下午又練習了擊劍。
並對健身教練提議。
晚上開設游泳課程。
倒是把自己安排的滿滿當當。
“她現在在哪呢?”
“在陽臺。”
傍晚的夕陽溫柔醉人,陣陣銀光鋪落在沈茗身上。
蘇凝瞧見,她這個乖戾倔脾氣的女兒,正坐在陽臺的花壇邊上,手裡捧着一本書在看。
桌面上也全是書籍。
看到晦澀的地方,沈茗拿出筆,在本子上記了點東西。
專心致志的神態,讓蘇凝看入了神。
哪還有早上那副懶散的樣子。
走到她身邊來,坐在椅子上,拿起了她堆在一邊的書看了看。
機械工程。
航天設計。
怎麼會是這麼難鑽研的東西。
“茗茗,你這是在看什麼。”
沈茗正在鑽研她的老本行。
接下來要做的事,都在她的計劃之內。
她一向沒有對人訴說的習慣,只和蘇凝簡單道。
“在準備一場面試。”
“嗯?”
蘇凝疑惑了,又翻了兩頁她的書,她要是記得沒錯,她這個女兒,之前經營的可是香水公司。
怎麼會學習這類知識。
沈茗沒擡頭,即便蘇凝走了過來,也沒法影響她的進程,在本子上繼續推算着這些複雜的公式。
“我有一個在基地的朋友,過段時間會來海市,之前讀大學的時候,答應他,等他回海市之後,和他合夥開家機械公司。”
蘇凝聽明白了,“所以這是在爲新公司做籌備。”
沈茗搖頭。
“那都是之前的約定了,他現在身份不一樣……大學畢業那會兒,跟他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大概率再碰見,是沒有可能和他繼續合作了。”
“那你這是?”
難得蘇凝還能心平氣和地聽她說話,早上明明都將她氣得夠嗆。
沈茗擡起頭來,竟從蘇凝的臉上看見了一絲關懷。
放下了手裡的筆。
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蘇女士,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大學時期,修的是雙學位,物理和金融雙專業,本碩連讀,讀的是老本行專業,後來轉行做金融,又繼續修了金融學碩士,讀博的時候,我申請了延期,最近學校發通知給我,說叫我回去繼續讀博。”
“延期讀博?”蘇凝露出詫異的神色。
如此看來,蘇凝對她調查的並不深入。
“沒這個打算,要讀的話,早出國了,當年斯坦福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我直接婉拒了。”
蘇凝目露疑惑,似是想不通她接下來到底都要做什麼。
沈茗放下水杯,繼續推算起剛剛那道公式。
風吹在她臉上,將她的碎髮吹開。
“所以你看,蘇女士,我近期真的很忙,沒有時間去處理集團那個案子,你讓顧楓去做吧,她實習期需要歷練,至於我,大小姐的日子還沒過夠,就讓我再清閒兩天吧。”
這番談話,讓蘇凝知道了,她這個驕縱的女兒並非是沒有事做,而是將自己打理得妥妥當當,條理清晰。
沒有她們蘇家的照顧,這個孩子,照樣活得不差。
但這並沒有打消蘇凝想讓她接手案子的念頭。
“華逸的案子,之後再說吧,明晚珠寶商行在分銷有場碰面會,都是些熟人私下做的交流,你收拾一下,明天跟我一起過去。”
沈茗從書本里擡起頭。
眼裡劃過一絲不可置信。
熟人見面會。
這不是變相地在給她介紹人脈嗎。
蘇凝她怎麼對她這麼上心。
“明天啊,我好像約了一個朋友吃飯。”
“別急着拒絕,聽說容家那邊也會遣人過去,他們容家老爺子這個月月底過大壽,珠寶商會,他們容家的孩子,自然會上趕着去做慈善。”
是有這個說法,做慈善,當是爲家裡老人祈福。
老人家就喜歡這個。
不過,蘇凝好端端地提起容家。
難道是看出了他和容兆南私底下那段見不得人的關係。
“蘇女士,容家那邊人過不過去,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沒想到蘇凝道。
“多少有點關係,想介紹你和容家那個二公子認識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