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父母願意出庭作證,證明你沒有抄襲。”林凌一字一句道。
“怎麼可能呢?”常洲聲音很輕,帶着淡淡的絕望。
林凌的腦子嗡嗡地,經過一夜,常洲一定是堅定了死的決心。
她不能再繼續拖下去。
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走廊不到一米寬,後來就是牆,只要保證把常洲從窗臺拉回來,就能救他。
“常洲。”林凌一邊說話一邊慢慢挪動步子,“我見過你父母了,說句實話,他們不配做你的父母。
我有個朋友,他很厲害,是他幫我找到了你的父母,而且你的父母不敢忤逆他。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去見見他們,就算是死也要死個明白吧,他們爲什麼那樣對待你,你不想知道嗎?”
父母兩個字是常洲心底的陰影,林凌的話讓他失去了冷靜,腦海裡似乎在進行天人交戰。
就是現在!
林凌一個箭步,一隻手環在常州的身前,一隻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後拉。
常洲本能地掙脫,林凌一咬牙,直接用自己身體的重量,帶着他往後倒。
而她自己則是整個後背撞在牆壁上,連帶着後腦勺也磕在突出的瓷磚上。
常洲本來想說什麼,在看到林凌一臉痛苦的樣子後,驚慌得不知所措。
林凌眼前一陣陣發黑,摸了摸後腦勺,一手血。
她有氣無力道:“兄弟,送我去醫院吧,謝謝了。”
說完,她直接倒在牆邊。
其實沒暈,只是她堅信常洲是個善良的孩子。
即便他還沒有息了尋死的心,也會在把她送到醫院後再死。
她真沒想用苦肉計,這走廊實在太窄。
醫院裡,常洲垂着頭坐在牀邊,像個犯錯的孩子。
病房的門被推開,林衍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眼睛通紅,像是哭過。
林凌正在教育常洲,“以後有什麼事情要說出來,不要憋着,爲了不值得的人讓關心自己的人傷心,你對得起誰?”
常洲埋着頭,認真聽着。
林凌啃了口蘋果,看向林衍,“小哥你來啦,誒?”
林衍突然衝上去把她抱住,身體微微發抖。
“怎麼了這是?”
林凌詢問地目光看向常洲。
常洲一瞬間紅了臉,道:“我跟衍哥說你撞到腦袋,昏迷不醒。”
林凌:“……”
她拍了拍林衍的後背,“小哥我沒事,就是有點輕微腦震盪,休息幾天就好了。”
林衍狠狠擦了下眼睛,轉身給了常洲一拳,不輕不重,常洲只是身體晃了一下。
“這是亞煥要我給你的一拳,我們是一個整體,有什麼事不跟我們說,自己尋死覓活。這一次就算你年紀小不懂事,再有一次就沒這麼輕鬆了!”
常洲緊繃的臉一下子鬆弛下來,從林凌醒來就一直在教育他,他也意識到自己走了極端,傷了衍哥他們的心。
“以後不會了。”常洲小聲道。
“最好是這樣!”
林凌笑着開口:“小哥,你怎麼出來的?”
“亞煥和宗哥替我引開了粉絲,我溜出來的。”林衍道。
林凌聳聳肩,“火也有火的不容易啊。”
“小六,你真的沒事嗎?怎麼頭上還包着紗布,疼不疼啊?”
“沒事,小哥,就是破了點皮。”說着,她警告地看了常洲一眼,常洲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好說歹說,林衍才帶着常洲離開了醫院。
林凌有些惆悵,小哥倒是好應付,席越那裡該怎麼說。
她看向前來查房的護士,故作可憐道:“美女護士,你就讓我出院吧,我真的沒事,我回家也能靜養的,你信我。”
護士冷冷看她一眼,“中度腦震盪!你懂不懂什麼叫腦震盪?!電視劇看多了以爲腦震盪沒事是吧?啊!必須住院觀察,沒得商量。”
護士每說一句,林凌就縮一分脖子,跟剛剛常洲心虛的模樣沒兩樣。
“你的家屬呢?怎麼走了?”護士問。
“哦,他們去給我買飯了,嗯。”
“一旦出現噁心想吐的情況,立刻摁緊急鈴,至少觀察兩天。”
護士說完,離開了病房。
林凌閉上眼睛,算了,睡醒再說。
她又做夢了。
夢裡仍舊是那輛敞篷車,只是這一次卻變了場景,她將車開得飛快,時不時扭頭去看副駕駛上的席越,嘴角帶着瘋狂的笑容。
車在海邊停下,夢裡的自己張嘴說了什麼,可是她聽不到,越努力想去聽,越是聽不清。
最後場景逐漸遠去,碧海中一輛敞篷車砰的一聲炸開,宛若煙花升入空中,又落回海里,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
林凌猛然驚醒,頭疼得幾乎要死掉,好不容易抗過了痛苦,才發現不知何時天已經黑了。
她把證據都給了小哥,想來此刻常洲已經洗脫了污點。
她望着外面的天,要怎麼跟席越解釋她今晚不能回家的原因。
正想着,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林凌還以爲是小哥,剛要喊人。
卻在回頭的一瞬間愣住。
“席越……”
男人臉色陰沉,周身的氣息像是狂風驟雨來襲。
下一秒,兩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拎着醫療箱走進來。
“林小姐,請配合。”
林凌呆呆地任由醫生在自己身上做各種檢查,求助地看向宋元,宋元只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就這一眼,還被席越發現,宋元立刻目視前方,把自己當成一座雕像。
果真是生氣了。
“席先生,狀況跟病歷上一樣。”兩名醫生做完檢查後彙報道。
“嗯。”席越淡淡應了一聲。
林凌找到機會開口,道:“人家這醫院也是正規醫院,不至於……”
說到一半,她便停住了。
席越不是不信這家醫院,他只是……要親自確認了纔敢放心。
林凌伸手去拉他的手,“我沒事,真的。你怎麼知道的啊?”
“怎麼?如果我不知道你打算怎麼辦?”
語氣裡除了憤怒還夾雜着一絲莫名的委屈。
“呃……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醫生讓我找家屬來着。”林凌認真道。
原以爲這句家屬能讓席越緩和一點,結果他的臉色更加的冷,“凌凌,我說過的。如果你保護不了自己,就由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