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手指顫了一下，“我？”
“是，林灝說他知道你的性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脾氣大得很。那封信既然是在你的手上，那林教授夫婦肯定不知道，而你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然後呢？”
“然後林灝查了你的郵件記錄，發現你是截取了你父母的郵箱。大概是發現了這封信的內容，你還沿着郵箱地址往對方的IP深入查了過去。”
王默說到這裡突然笑了，“不得不說，我們當時聽到這個的時候，都特別驚訝。一個八歲的女孩兒不但能攔截威脅性的郵箱，還能往回查IP地址，逼得對方自爆服務器，真是太厲害了。
林灝還說這只是你的愛好，就喜歡通過網線，把那些偷偷摸摸地人抓出來，所以很精通。”
林凌笑，其實她有點忘記了。
不過，小時候的她，一定是又臭屁又愛欺負人。
仗着自己有哥哥疼愛，又比同齡人聰明，肯定是討人厭死了。
王默又繼續說：“林灝後來又查了你的各種記錄，包括購買記錄和聊天記錄。他當時還說，沒點能力都不夠跟你鬥智鬥勇地，聊天記錄都加密。
不過幸好他了解你，你也沒有防備着自己的家人，密碼都是幾個哥哥的生日，所以他多試了幾次，也就試出來了。
他找到了你聯繫黑車司機的記錄，找到了你讓人聯繫黑船的記錄，還有……”
林凌一陣汗顏，“好了好了，說結果吧。”
三哥真的是把她老底都給翻了。
王默笑了笑，道：“總之，他查出，你是自己聯繫了人離開帝都，去了橫州。
後來，他又查到了那個黑車司機，帝都一般人可不敢送一個小女孩兒去坐黑船，所以林灝斷定那個司機知道些什麼。”
“果然，林灝多次逼問後，那個司機說了實話。他說他也勸過你，但是你不聽。而且你是老大，他不敢反抗你。”王默說到這，似乎覺得有些哭笑不得，“真是很難想象一個四十多歲的大老爺們，說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兒是自己的老大這種話。
但是林灝卻說這很正常，你從小就喜歡當老大。那個司機說你當時只說了一句話，敢打你家人的主意，你得滅了。”
林凌挑眉，“我這麼囂張？”
“據林灝說，不是一般的囂張。那個司機還說，那那段時間已經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所以那封威脅信也不是空穴來風。爲了讓父母無後顧之憂，你要去解決一下。”
王默聲音一下沉了下來，“可這一解決，就是十多年。”
林凌苦笑，“我小時候太自大了，什麼都不懂也敢那麼囂張。”
“不是。”王默臉色認真地看着她，“你當時似乎是已經做好了長期不回來的準備，你把自己的所有東西都藏了起來，還給幾個哥哥買了好幾年的生日禮物。
你似乎是知道這一趟很可能回不來。”
林凌有些傻眼，“不太可能吧，我那時候還只是個孩子。”
一個孩子，就算膽子再大，再囂張。哪裡來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地勇氣呢？
王默笑道：“我一開始也這樣想，得多麼了不起的神童，纔有這樣的意志力。但是後來我來到了老島，知道了你做的那些事，我就知道。有的，即便你只有八歲，但是那個時候你就是有這樣的勇氣。”
他看向林凌，“我很佩服你，你自己可能已經忘記了自己經歷過什麼，但是我瞭解了之後，對你除了佩服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詞。
說句實話，如果是我，我可能早就起了。絕對做到你這種程度，不僅從海那邊離開，還在老島建立了自己的勢力。”
林凌只笑了笑。
王默又道：“這些應該就是你八歲時候發生的事情了，林灝把一切跟我們說了之後，我們也大致清楚，你去的那個地方就是海那邊，而海那邊就是在全世界搜捕科學家的地方。”
“所以相當於，我可以成爲跟你們聯繫的內應，然後一舉端了他們。”林凌道。
“我們領導一開始是這麼想的，但是林灝說你這個人做事一向獨來獨往，自己有自己的計劃，而且不信任別人的能力，所以肯定不願意跟我們合作。所以我們決定先觀察再說。”
林凌突然想起一年前的爆炸，脫口問出，“一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默臉色變得嚴肅，“是，也該到一年前的事了。一年前你已經是老島的老大，我那個時候也在老島上，你當時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所以明裡暗裡地護着我。
但是你自己的狀態不太對勁，你什麼話都不敢跟我說。有時候即便是單獨在一起，你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問我你幾個哥哥的情況，而且你也不讓我說話。
那個樣子，就像……”
“就像什麼？”
王默抿了抿脣，道：“就像你覺得有人在監視你一樣，即使周圍沒有任何人，你也這樣覺得。戰戰兢兢地，連你的幾個手下你也不親近。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林灝，我想你是不是因爲長期在那個地方，精神受了刺激，所以乍然離開之下出現了幻覺。
但是林灝說不會，他說你小時候就接受過抗壓測驗，你的抗壓能力比成年人還要強悍。在海那邊都沒有崩潰，絕對不會在終於脫離苦海之後才崩潰。這裡面一定有原因。”
“你們查出來了嗎？”林凌問。
“後來我們把這件事告訴林教授夫婦，他們那個時候已經知道了你的事。因爲近幾年形勢越來越嚴峻，我們需要林教授夫婦的幫助，所以這件事情瞞不了他們。”
王默安慰林凌，“不過你放心，林教授並沒有因此很難過，他說既然是你主動去的，他會支持你的一切選擇。”
林凌臉部的光變得柔和，她之所以什麼都敢做，就是因爲爸爸這樣寵着她。
只要是她想做的，他就支持。
只要是她想學的，爸爸也會教她。
所以她從小就懂很多，別的小孩子不知道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