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是保密項目，別說人了，連個電話都不能往外撥。”
林家幾兄妹，幾乎都是放養長大的。
不過幸好有爺爺在，他們也沒怎麼長歪，各自在自己喜歡的領域有所成就，還算過得不錯。
林凌正發呆時，林無的語氣突然變了，“本來有爺爺在，有大哥在，爸媽雖然總是不在家，但我們一直過得挺好的。
但是有一年，你突然說要去S國旅遊，給我們嚇壞了，你那時才八歲，八歲怎麼出國旅遊？
可是你執意要去，大哥只好放下手頭的工作陪你去。但是第二天一早，大哥剛收拾好行李準備叫你，就發現你不見了。
只在電腦上貼了個紙條，說你喜歡一個人出門，不要他陪。”
林無忍不住笑，“當時大哥嚇傻了，連忙打電話去機場，一頓查卻發現機場根本沒有看到你這麼個小孩兒。而且機場也不可能讓一個孩子單獨上飛機，你就這麼消失了。
那一段時間，大哥吃不好睡不好，生怕你出了什麼事。我們也怕，可是不知道去哪裡找你，S國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也不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出國。”
一個孩子，怎麼出國？他們一致都認爲林凌還在帝都，只是故意找了個藉口做別的事去了。
所以那個時候，他們花了大把力氣在帝都找人。
林凌忍不住問：“後來呢？”
雖然她自己的記憶告訴她，後來她過了半年就回來了，從此再也沒有離開過帝都，但是她還是想聽聽四哥他們的回憶。
她想起那個夢，她想，她應該是坐船去的S國，還是那種查不到的船。
林無道：“後來你就回來了，全須全尾地，還給我們帶了禮物。大哥氣得好幾天沒跟你說話，不過你好像也不怎麼在乎，就照常上學上課，跟我們偶爾說話，但是始終沒有以前親近。
我們兄弟幾個討論了你的異常，一致認爲是小姑娘長大了，需要有自己的空間，有些話不好意思跟我們這些哥哥講，所以只暗中關注你，其他的也就任由你去了。”
黑暗中，林無的聲音不算大，卻很清晰。
“也是從那個時候，老三開始變得不對勁。他那個時候已經從高中退學，因爲參加了一個軍事武器設計比賽，被上頭看中，選去了保密部隊，對外說是高中退學。
因爲年紀還小，每三個月他會回家一次。每次他回來都往房間裡一鑽，有時候一整天都不出來，後來有一次我去找他，發現他把門反鎖了。”
林無自嘲地笑笑，“你四哥我沒別的本事，從小對開鎖特別在行，就偷偷開了你三哥房門的鎖。”
說到這，林無突然停了下來，看向林凌的側臉，他說道：“我看到，老三在偷懶你。他不知怎麼弄的，從牆上的通氣孔穿了一根管子到你那邊，應該是什麼微型監控器之類的東西，他的電腦桌面上全部都是你房間的畫面。”
林凌驚訝萬分，“爲什麼？三哥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覺得他是變態對不對？”林無道：“我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爲的，當場就跟他翻了臉。但是老三這個人，就是個悶葫蘆，就算被我發現，他好像也一點愧疚都沒有，還警告我不許說出去。
我怎麼可能讓人傷害我妹妹，哪怕是兄弟也不行，我當時就要去告訴你，順便給你換個房間。但是老三他的一句話，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林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迫不及待地問：“三哥說什麼？”
“他說你不是小六。”
空氣一下安靜下來，林凌突然有些混亂，“什麼……意思？我不是我？那我是誰？”
“不是。”林無解釋道：“你肯定是小六，我的意思是，現在的你肯定是小六。但是那個時候的，老三說不是。”
林無抓了抓頭髮，“我當時根本不信，就那鼻子眼睛眉毛，跟你一模一樣，怎麼可能不是你。
但是老三很篤定，他說他學過微表情和心理學，他們部隊會給他們培訓這個。
他說，一個人不管再怎麼變化，小動作和小習慣不會發生變化。
我記得他當時還播放了一段視頻給我看，裡面是你吃東西和睡覺的樣子。老三說你以前吃東西習慣先吃菜再吃肉，但是後來你喜歡先吃肉再吃菜。還有，他說你以前睡覺的時候屋裡什麼光亮都有，小玩具的，小星星的，你照樣睡得香。
可是後來你睡覺的時候，房間一點光亮都沒有。老三說他試過等你睡着了之後，故意把外面院子的大燈打開，你會很快醒，但是以前的你不會。”
林無把自己都說亂了，“總之，老三的意思是，你雖然長相沒變，性格也沒變。但是有一些細微的小習慣跟以前不一樣了，所以他懷疑你。
但是我不覺得那是什麼問題，就像我以前喜歡打遊戲，後來又不喜歡了，這很正常。但是老三那個人吧，認定了的事我說也沒用，他說要是真的爲你好，就讓我裝作不知道，什麼也別說。
我想着，老三平日裡話最少，但是疼你是真疼你，也不可能做什麼傷害你的事，所以這事我就當不知道。就時不時看看老三，他會在你要換衣服或者洗澡的時候關掉監控，我想着也沒什麼大問題，後來這件事就慢慢忘記了。”
林無深深呼吸，“終於把這事給說出來了。你四哥我吧，也沒什麼大出息，後來有點勢力之後，就想着來橫州發展。因爲那個時候老三說，你在S國一定遇到了什麼事，他還特意去查過，有人說是見到過一個小女孩兒出現在橫州，之後後來就沒見過了。
老三非覺得你肯定在橫州遭遇了什麼，所以他雖然人在部隊，可是一直沒有放棄對橫州這一塊的研究。”
“對了，還有個事得告訴你。老三前段時間說要去執行一個秘密任務，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
林無看向右邊海域的方向，“我記得在他房間的地圖上，標記的地方就是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