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確實沒有那麼多的精力。
房子慢慢地先找起來,儘量多籤幾年的租房合同,比較穩定一點。
顧思瀾在南市呆了兩天,抽空去醫院探望了李想的母親,她術後恢復得很好。兩個醫院都非常照顧她們母子,經常讓她們通電話。
把南南交付給了張玉,她自己坐大巴又返回了清水縣。
張玉的預產期馬上就要到了,其實她不想麻煩對方的,但主任的意思是他們這個下鄉醫療隊大概在清水縣呆十天左右返回南市。一方面,其他地方屆時會來一支醫療團隊,兩邊基本是無縫連接。另一方面是有同事受傷,市醫院門診住院的病人增多,確實比較忙。最重要的是上邊有評審團隊下來,院裡事情多,現在醫院裡就已經開始加班加點的準備起來了。
顧思瀾心裡也想着,這十天過後,自己就不用麻煩張玉了。等過完年,就把南南送到幼兒園去。
工作麼,總得有始有終。
葉青見到她,還很驚訝地說:“師姐,你怎麼又回來了?”
顧思瀾解釋了幾句,見她絲毫沒有逞強,葉青也就打消了顧慮。
不過這次她倒是沒有暈車,除了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後的全身酸脹尤其是臀,其他倒是適應的不錯。沒幾個小時工作下來,天就黑了。
今天沒有安排顧思瀾加班,所以她早早地回了宿舍。
葉青回來的比較晚,那時,她迷迷糊糊地有點困了,又被對方吵醒。
“師姐,這麼早啊,想不想吃宵夜,我去買烤串?”葉青討好似的問,一臉的饞樣。
“你不是要減肥嗎?”顧思瀾搖搖頭,“我不想吃,太晚了,怕肚子脹。”
“行吧,那我買了去邵師兄那兒吃。”
邵師兄?
難道是泌尿科的邵醫生?
這兩人倒是聯繫得越來越頻繁,顧思瀾品出點曖~昧的意思,卻沒有深究,她原本就不是特別熱衷於摻和別人私生活的人。
葉青臨了關門的時候,又從門邊鑽出了半個腦袋,問:“師姐,你今天有去看過皮先生嗎?”
“什麼?”
顧思瀾的瞌睡蟲一下子被葉青給驚醒了,她臉色變得有些遲疑,“他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葉青悶笑,不可思議道:“不是,你們倆關係不挺熟的嗎,他難道沒告訴你他住院的事兒?”
顧思瀾表情嚴肅,心裡沉甸甸的:“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訴我嗎?”
“師姐,姐姐,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我還以爲你倆經過患難之後,見真情了呢?”
顧思瀾原本以爲皮先生應該早就離開清水縣了吧,既然他是爲自己來的,自己一聲不吭地走了,他確實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哪裡曉得他竟住院了。
顧思瀾並不回答葉青的問題,“他生了什麼病?”
明明那天說話的時候,還好好的。
“急性肺炎。你走之後第二天就住院了。”
“好,我知道了。”
怪不得。
原來是他根本走不掉。
葉青走後,顧思瀾哪裡還睡得着覺。
皮先生得肺炎一定是那天被雨淋了着涼了引起的,不過是抵抗力弱也好,還是那樣,總歸是爲了救她。
顧思瀾根本沒做好,他仍在清水縣的準備。
可鬼使神差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已經穿好了衣服褲子鞋子外套,腳步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外面去。
顧思瀾只要在諮詢臺打聽一下,就問到了皮先生的病牀號,居然用的是湯米的名字登記的。
湯米不是英文名,他就姓湯。
之前板着臉拒絕她喊湯助理的樣子,也是很迷惑了。
上了所屬的樓層之後,顧思瀾一眼看見了簡單粗暴的VIP病房,絕對是皮先生能擺出的譜,她沒有急着進去。
先是跟樓層的值班護士看了他的病例,瞭解了一下他的病情。肺炎,其實不算嚴重,只要連續掛上一週的藥水,後續再吃點藥鞏固一下,就沒有問題了。
可讓顧思瀾奇怪的是,對方的抵抗力實在是有些差,兩三個月之內,得了兩次肺炎,得引起重視了。
最好是回南市再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她站在病房外面,透過小格的透明窗望進去,裡面除了衛生間,一目瞭然。
即便是VIP病房,在縣城的條件下,也不可能特別豪華的,頂多單人間比較清靜,電視沙發等硬件設施強一點,裡面倒沒有特別高大上和區別大。
已是深夜,病房裡的燈是統一熄掉的,但沙發上熟睡着的湯米被褥上放着一個LED圓形燈,散發着冷白的光。
聽着他一陣陣的均勻的呼嚕聲,相信真的是睡得比較熟了。
好在呼嚕聲沒有到誇張的地步,不至於擾人清夢。
病牀上的皮先生墊着一個厚厚的靠枕,側躺着閉着眼睛,棉被竟被他踢到了腰部,以下,幾乎整個胸膛都沒有蓋住。哪怕開着空調,這大冷天的,也是要着涼的。
習慣太差了!
顧思瀾沒忍住,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把這兩人吵醒,她就特別尷尬了。
只是蓋個被子,蓋好就走,不會耽誤事兒的。
顧思瀾心裡是這麼想的,動作也儘量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步,可就在她緩緩地攏上被頭的時候,對方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睛,並且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右手。
顧思瀾差點叫出聲來!
被皮先生給捂住了嘴巴。
難道他是裝睡的?
顧思瀾正在想這件事,人已經被對方給摁了下去,身體貼到了他的胸膛之上,應該說是重重落下的。
後背則被他用力的抱住。
緊接着,緊接着,她大腦就有點兒空白的感覺,一瞬間停止了呼吸。
不知道是誰的心跳,砰砰砰的跳得特別快。
好像是對方的,比較沉穩有力。
這時,湯米發出了砸吧砸吧的聲音,好像夢裡在吃什麼東西,呼嚕聲短暫地消失了會兒。
顧思瀾立即反應過來。
這個混蛋!
他是故意佔她便宜的!
顧思瀾當即惱羞成怒。
“噓,別說話。”可她一掙扎着要起來,對方低啞的嗓音便在她的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