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看她平時挺清高的,整天僞裝成一個少女,實際上就是一生過孩子的婦女,指不定被哪個大佬包了……”莉莉說的來勁,看見顧思瀾的臉,當即戛然而止。
其餘幾個同事被塞了一嘴的驚天大瓜,聊八卦還被正主給撞上,也是大型社死現場。
可莉莉本來就看不慣顧思瀾,胸外年輕一批裡就顧思瀾長得最漂亮最惹眼。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大傢俬底下總把她倆做比較,最關鍵的是,她中意的男朋友人選卻是明裡暗裡地對顧思瀾示好,她實在氣不過!
所以哪怕被顧思瀾聽到,同事使勁朝她打眼色,她也越發的來勁:“怎麼了,她敢做我還不能說了?”
謝俊則手心發熱,不可置信地盯着顧思瀾。
這不是真的吧?
一定是於莉莉瞎編的,不是真的。
顧思瀾似充耳不聞般從辦公桌拿了傘,轉身就走。
於莉莉嫉妒的對象,壓根兒不拿她當回事,簡直戳中了她的點,她直接點名道姓:“顧思瀾,你都聽見了,真要問心無愧怎麼不跟我爭辯?還是你不敢了,心虛了,自慚形愧?”
聞言,顧思瀾停下腳步,轉過身,竟是直直地走向於莉莉身前落定,低頭看了一下腕錶,眼中閃過一絲懊惱,很快擡頭道:“第一,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黃花大閨女,也不曾同醫院裡的任何男人曖~昧,給過他們任何暗示。第二,我有一個兒子,但他不是私生子,他的親生父親因爲意外去世了,我們還沒來得及領證結婚。第三,如果你們對我的家庭和生活有疑問,下次可以直接問我,我應該沒有那麼難相處吧。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顧思瀾禮貌大方的回覆完,便徑直離開,不是很在乎他們是否相信。
但畢竟以後還要長期相處,她不想把關係弄的太僵。
大家平時工作忙碌,其實還真沒什麼時間玩‘宮鬥’,科室裡也就於莉莉一個人喜歡在她背後搞點事情,耍點心機,不是很過分她便由着去了。往往喜歡爲難女人的是女人。
辦公室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不知道是因爲顧思瀾說的事兒太過震驚,還是感概她年紀輕輕的竟然早早生了孩子,就她的臉蛋和身材,說是大學生都不爲過。
只見謝俊突然站起來,疾步走了出去,眼神堅定,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於莉莉憋着氣,目光盯着謝俊的背影,逐漸陰沉起來。
……
正是下班高峰期,醫院大樓門口進出的人只多不少。雨嘩嘩下個不停,馬路上白茫茫的,顧思瀾雖然打着傘,一會兒的功夫,褲腳和大衣下襬濺溼了,她連續攔了兩輛車都是滿客,她正打開手機軟件、準備叫一輛網約車的時候,一輛灰色大衆停在她身邊,連着按了兩下喇叭。
車窗搖下,駕駛座上的人竟是同事謝俊。
謝俊喊道:“顧醫生,這個點不好打車,快上來吧,我送你。”
在這麼糟糕的環境下,後邊的車輛不耐煩地傳來車鳴聲,顧思瀾已經連續值了兩個晚上的夜班,南南都是被張玉家兩口子接走照顧的,她心裡實在牽掛南南,說是心急如焚也不爲過,當機立斷地坐進了副駕駛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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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一關,將大雨的聒噪隔絕在外。
第一次和女神在封閉的空間獨處,女神身上的香氣混合着雨水的潮氣下來,謝俊更加的忐忑緊張,勉強讓自己的聲音不顫:“顧醫生,你去哪兒?”
“湖濱路到底的康復中心,謝謝。”她言簡意賅,既然上了車,就不矯情地問人家順不順路。
謝俊眼珠子轉了一圈,脫口道:“自閉症康復中心?顧醫生你去哪兒幹嘛?”
話一出口,謝俊就後悔了。
他倆的關係就是普通同事,連朋友都稱不上,他是不是太冒昧了?
正當他萬分懊惱自己說錯話的時候,顧思瀾卻是大大方方地說:“我兒子生病了,在那邊治療。”
“噢,不好意思,顧醫生,我沒想到……”謝俊口嘴不利索地道歉,幾句話下來,耳根子臉頰漲得通紅,眼神規規矩矩地往前看,哪裡敢偷瞄身邊的女神。
顧思瀾眼中有深深的惆悵,卻在瞬間散開:“沒關係的,謝醫生,我兒子生病已經很久了。”
格外的善解人意,好相處。
看來,大家對顧醫生不夠了解,纔會覺得人家高冷。
不過謝俊也不敢隨便開口了,怕戳中顧醫生的傷心處。
如果不是今天於莉莉把顧醫生有兒子的事情挑明,他還一直不敢行動。因爲他覺得自己配不上顧醫生,無論是學歷(畢業學校)還是工作能力,外貌等等各方面,顧醫生都十分的努力和出衆,深受主任的器重,自己只能算很普通的條件。可上一刻,他說服了自己,他腦子裡有一個瘋狂的念頭,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因爲他完全可以接受顧醫生的兒子,愛屋及烏,他想照顧她,爲她分擔。這個女人,一定經歷了許多的苦難,纔會不苟言笑,他想讓她開心。至於他的父母,根本不會反對,因爲他們有很多兒子孫子……
顧思瀾完全不知道身邊的這位連婚後住哪兒都腦補好了,到達目的地,謝過之後,跑入雨幕中。
謝俊低頭一看,她的鑰匙掉座椅上了,再想喊她,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
顧思瀾一路小跑着,哪裡曉得風太大,一下子把雨傘吹得翻了個身,等她跑進南南所在的訓練室,頭上身上溼漉漉的。
室內,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小男孩,坐在小黑板前,用粉筆塗塗畫畫。
他皮膚白皙,五官精緻,只是身形偏瘦,目光介於專注和呆滯之間。
男孩的身邊蹲着一個個子極高、穿着雪白長褂的年輕男人,三十歲左右,戴着金絲框的眼鏡,很是耐心地同男孩說話,眼神溫柔細膩。
年輕男人很快發現了顧思瀾:“思瀾,你來了怎麼不說話?”
他站起身,徑直向她走去,仔細一看,他的眸子竟是帶一點墨綠色的,外形偏向於混血,如果不是穿着工作服,會以爲是秀場上的男模。
“嗯,藍院長,看你們專心,就沒出聲。”
“頭髮溼了,會着涼的。”他不知道從哪兒拿了一塊乾淨的毛巾,直接罩在了顧思瀾的腦袋上,豪不避嫌地擦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