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過孩子之後,恢復得很好,如同少女一般。
不,她本來就很年輕。
但我像是完全沒辦法控制住自己,上了癮,不知不覺就做下去了。
我腦子裡不斷地回想起那個錯誤的夜晚,她的熱情。可此刻的她卻是截然相反,不斷地抗拒。
她說,她不願意。
我覺得她根本是在欲擒故縱,明明愛我愛得不行,這會兒開始裝清純了,實在是搞笑。
雖然剛開始不配合,後來不也睡~服了麼。
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好像哭過。我想着說些什麼,畢竟我確實有些粗暴了,但是她卻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瞪着我,如同變了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眼睛裡的星星和光不見了,迷戀與愛慕也通通不見了。
剎那間我覺得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但回過神想想,又覺得自己被她傳染得也開始神經兮兮了。
我對顧思瀾說,我們倆個是夫妻,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你應該履行的妻子義務。況且,一開始就是你算計的我,就算你現在不滿意,也只能受着,因爲這是你自己做的選擇。
我沒想到,就是這一晚,讓我發現我對顧思瀾的身體,有着不同一般的迷戀,像是給我下了蠱似的,一旦沾上,不可自拔。
我試着控制自己,讓自己忙碌一點,儘量少回去。
但壓抑得越多,越久,反彈得更厲害。
一旦突破了口子,就沒辦法收回了。
有了一次之後,我便順理成章地隔三差五地回去讓她履行義務,她沒有表現得太反抗,當然迎~合也是不可能的。我沒有太多的經驗,也不太注意她的感受,有幾次太過急促不做保護措施,不過她一直沒有懷孕,讓我覺得很奇怪。
後來我才知道,她私底下一直吃藥。
我居然很生氣。
她就那麼不願意再生一個孩子麼。
但轉念一想,這不挺好的,孩子本來也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就這樣不鹹不淡地過了一年多不到兩年的時間,某一天,我媽居然讓她的秘書把孩子送過來了。
我和顧思瀾的兒子,南南。
他長得很漂亮,和我小時候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算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當然,這個時候我媽的助理告訴了我一個非常不幸的消息,南南患有自閉症,從小不會說話。按照我媽的脾氣,一定是帶孩子看過很多醫生,也治療過一段時間,但是依舊沒有好轉,所以她沒有耐性了,索性就把孩子送回來,還給顧思瀾。
南南有些怕我。
我其實挺想親近他的,但他生了這個病,註定沒辦法和別人太親近的,而且我同樣沒有那麼多耐心。
顧思瀾卻很高興,那天,她高興得哭了。
她整個人好像枯木逢春一般,充滿了生機,不再是病怏怏的,儘管這個孩子也沒見得多親近她。
我看見她的狀態,心裡頭也是高興的。
顧思瀾長得確實挺好看,從來不化妝,皮膚白皙透涼,五官清冷,素顏是那種隨隨便便站着,能秒殺一幫子濃妝豔抹的女人。
我以前從來沒注意過,她竟是那麼美。
後來,在她的細心照料下,南南談不上好轉,但已經不怎麼怕人了,慢慢地,和顧思瀾親近起來。畢竟是母子,血脈相連,哪怕兩年的時間沒有見,無法阻斷她們的親情。
我想,南南之所以會得這個病,或許是因爲生下來就離開了媽媽,他一定會好轉的,我相信。
就在我們之間的關係慢慢好轉,她們母子都沒有明顯排斥我的時候,沈顏回來了。
她的腿受傷了,再也跳不了舞,不能做劇烈運動。
我對沈顏終歸是有所虧欠的,當年她賭氣出國,有我的原因,她請求我,進我的公司裡,當我的秘書。我心軟了,給她安排了一個比較輕鬆的秘書助理的崗位。在一個公司裡上班,總歸是要天天接觸的,我對沈顏沒有別的想法,因爲我已經打算好好過日子,這一點在沈顏向我表明心意的時候,我明確地拒絕她了。我沒想到,當年心高氣傲的沈顏,居然願意當小~三,她也挺可憐的。
其實我已經儘量避開沈顏,她似乎沒死心,藉着一次送文件的機會,和顧思瀾撞上了。
顧思瀾看見她,果然情緒有些激動。
這個女人平日裡對我那麼冷淡,我決定將計就計,用沈顏刺激刺激她。
我當時錯得離譜,那個舉動,讓我和顧思瀾竟越走越遠。
我和沈顏正式出雙入對,只有我們自己清楚,我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始終清清白白的。
說出去,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除了顧思瀾,其他女人對我而言都一樣,沒有感覺,沒辦法讓我衝動。
顧思瀾越發地冷淡,我很生氣,惱火,我們開始了不斷地爭吵,進入了惡性循環。準確地說,是我單方面吵吧,她總是非常沉默。
這種沉默,讓我更加的暴躁,忍不住傷害她。
這種狀態持續了兩三年吧,具體多久我也忘記了,直到許寄北的出現,看着他和我的老婆孩子親近,關係那麼融洽,我完全失去了理智,我開始變本加厲地限制顧思瀾的自由,並且一直強迫她。
我知道,她不願意。
我也清楚,她是真的不愛我了。
我很傷心。我只有用傷害她來表達我的傷心和難過。
爲什麼忽然,不愛了呢?
我們之間的裂縫太大了,我根本放不下我的尊嚴,因爲即便我放下了,我覺着她不會原諒我,甚至嘲笑我下賤不要臉。
有一天,我在公司裡,突然接到一通電話。
顧思瀾和南南被人綁架了。
我當然選擇交贖金,可我萬萬沒想到,綁匪不守信用,等我趕到的時候,顧思瀾竟然被大火燃燒着,只留下哭泣着的南南,用憎惡的眼神望着我。
那一刻,我心虛了。
我想衝進去救她,卻被無數雙手攔住了,他們告訴我,你進去救不了人,反而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總歸是我不夠勇敢。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顧思瀾死在我面前。
顧思瀾,我愛你!
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等到發現的時候,原來已經那麼深了。
是你教會了我什麼是真正的愛,可你卻走了。
此後的每一天,我都活在深深的自責中,我後悔沒有好好對待她,我真是一個該死的混蛋!
我爲顧思瀾報了仇, 那些綁匪以及與他們串通的沈顏,全部進了監獄。
對沈顏,我是下了狠手的,我讓人打斷她的手腳,毀了她的臉,其他幾個的下場差不多。在監獄裡,他們除了忍受病痛的折磨,想自殺都難。
但是無論我做了什麼補救,都是無濟於事的。
顧思瀾,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好好愛你,比你愛我時更愛你!
……
江宴是被噩夢驚醒的。
猛地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把旁邊的顧思瀾也吵醒了。
顧思瀾打開牀頭燈,看見他滿頭大汗,臉色發白,眼睛下面還有淚痕的樣子,睡眼惺忪地擦了擦他的額頭,溫柔道:“怎麼了?做噩夢了?”
江宴回過神,看見妻子好端端的,活生生的,心頭微微鬆了鬆,立即抓住了顧思瀾的手,順勢將她抱住。
“太好了,你還在。”
“思瀾,你不知道,剛剛嚇死我了!”
“……”
他說了幾句語無倫次的話,顧思瀾聽得雲裡霧裡,“你在說什麼啊?”
江宴想了想,把夢境裡的另一個‘江宴’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給她聽,因爲他在老婆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啥事都不能隱瞞,說完,他還氣憤地批判道:“你說那個男的是不是腦殘啊!找其他女人來氣自己的老婆!如果他早點告訴他老婆,早點表明心意,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活該他失去愛人!我怎麼會做那麼奇怪的夢,還那麼真實,好像我就是男主人一樣。”
他卻沒有注意到,顧思瀾聽完後表情變得非常古怪。
她勸江宴趕緊睡下,這會兒天還沒亮呢,兩個人明天都要上班。
江宴也沒有多想,沒過一會兒,便傳出了均勻的呼吸。
顧思瀾看着他緊閉的眉眼,眼神晦暗深邃。
江宴永遠不會知道,他所做的夢境,是前世真實發生過的,自己也確實是被燒死的。
只是他說,前世的江宴竟是愛她的,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但細細覈對,每一處都是有蛛絲馬跡的。
爲什麼她上輩子的時候,完全沒有發現,她和他都在互相傷害,原來他也是痛苦過的,因爲愛而不得。
顧思瀾既惆悵又唏噓,甚至有些啼笑皆非,老天爺真是喜歡給她開玩笑。
不過現在,即便她知道了真相,也無法做什麼了。
怪不得,這輩子的江宴,那麼愛她。
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的。
顧思瀾臉上隨即露出釋然的表情。
她趴過去,親了親江宴的脣。
幾不可聞地道:“江宴,我愛你。”
原本書熟睡的人,卻忽然間醒了過來,一把將她攏到了懷裡,“嗯我知道。你暗戀我很多年了。”
“美得你!”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