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瀾唔唔的發不聲來,推了好幾次,他的身體猶如銅牆鐵壁,紋絲不動。
緊接着胃裡乃至胸腔內的氧氣好像都被抽空了似的,兩人分開的時候,顧思瀾腿軟腳軟,連瞪眼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大口大口的透着氣,臉頰泛着一股淡淡的粉色。
江宴方滿意地勾起脣角,用指腹情~色地擦了擦,“以後不要隨便激怒我,否則你就是企圖引~誘我。”
顧思瀾拼命地擦嘴巴,忍不住爆粗口,什麼強盜邏輯,引誘尼瑪!
不過她現在也懶得同對方多費口舌了,一個晚上沒回去,家裡一定着急壞了。
江宴一瘸一拐地走到外面,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慢條斯理地說:“你的手機在客廳裡充電,我幫你回了伯父的電話,放心吧。”
顧思瀾詫異:“什麼?”
“別那麼驚訝,昨天在沙發上睡得跟豬一樣,怎麼叫都叫不醒,我好心把你弄到牀上……什麼都沒幹,難道不值得放心嗎?”
“請問小江總爲什麼和我睡在同一張牀上?你別說,是我拉着你不讓你離開的?”顧思瀾壓低了聲音,心裡覺得極不舒服,父親竟然允許她夜宿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家裡,難道絲毫不擔心她出事嗎?
亦或是江宴威脅了父親?
江宴搖頭:“那倒沒有。只是突然腳痛,就睡下了。況且我們連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同牀共枕的又算什麼呢?”
尾音拖得極富嘲諷意味。
顧思瀾捏緊了拳頭,目光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是啊,我在你眼裡,從來不是什麼需要尊重的人。”
明明是自嘲,也沒有頂撞他,江宴卻心頭一緊,升起了一抹躁意。
“顧學妹,希望你能保持住契約精神,給你十五分鐘下樓,然後跟我去公司。”
顧思瀾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去什麼公司?江宴已經走出了房間。
她眉頭漸漸蹙起,忽然嗅到了一股汗臭味,而且,竟然是從她身上發出來的,頓時整個人黏膩得不行。
昨天白天就出了汗又合衣睡了整晚,醞釀成酸酸臭臭的,不知道江宴是怎麼忍受的,他爲什麼不叫醒自己?簡直太詭異了。
顧思瀾連忙下樓找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去,江宴卻說時間來不及了,讓她去客房洗個澡換身衣服。
這要是奇奇怪怪的女人穿過,她當然不幹,正好有一套新的——保潔阿姨的服裝。
顧不上懷疑衣服是哪裡來的,顧思瀾以最快的速度衝了個澡,雖然反鎖了門,仍舊深怕江宴會闖進來。不是對自己太自信,是江宴的行爲太反常,就跟幾百年沒見過女人似的,有時候真覺得他隨時會撲過來,更多的時候,覺得他就是單純的折辱自己。
再次下樓,江宴幽幽地說了句:“保潔阿姨的衣服跟你還挺配的。”
顧思瀾聽完後有被氣到,畢竟她之前的人生規劃是當醫生,可職業本來就不分貴賤,對方故意奚落自己。她沒搭理,“不是說去公司嗎?”
“把早飯吃了。”他指了指餐桌上的食物,好像是提前叫好的外賣。
“我不餓。”
顧思瀾想也沒想就拒絕,完全忘記了自己餓了好幾餐的事實。
江宴表情頗爲不耐煩地道:“吃掉它。到時候低血糖昏倒了,別賴在我身上。”
“……”
顧思瀾本來是挺沒胃口的,但是打開幾個盒子,發現是口味清淡的皮蛋瘦肉粥和幾個菜包,香味四溢,她竟一口氣吃了個精光。
其實有億點點尷尬。
嘴裡說不要身體很誠實。
不過江宴沒有再說什麼,不吃光就浪費了。她想不明白,非要讓她一塊兒去公司是什麼意思。也許折騰她,就是江宴的樂趣吧。
到了江城集團的大樓,從保安到前臺蔓延開去,顧思瀾受到了員工們密切的關注,有好奇,有嫉妒,有審視,有豔羨……等等。
江城集團的總部並不是在南市的,是這些年慢慢地拓展開來的,南市部分是江宴負責,上面還有董事長即江宴的父親,不過他繼承人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江家有且只有他一個能力出衆的兒子。
顧思瀾是第一次踏入這裡,因爲江宴從未帶她出現在任何的公衆場合,彷彿她是見不得光的人。回想,曾經的自己簡直癡心妄想,難道嫁給江宴成爲江夫人就能高枕無憂了嗎?江宴身邊註定少不了狂蜂浪蝶。
顧思瀾一邊扛着擔架,一邊推着江宴,乘坐私人電梯到達頂層,全程故作坦然。
到了辦公室,江宴讓她打掃一下室內的衛生。
顧思瀾:“……”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放過自己。
江宴挑了挑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大樓裡的確有保潔員,但我覺得活沒有你細緻。”
顧思瀾淡淡道:“……那我得感謝小江總對我的肯定了。”
“就打掃我這一間。”
“……沒問題。”
緊接着助理宋毅捧過來一堆的文件、報表、策劃方案等等,簽字的簽字,查閱的查閱,討論的討論,江宴一頭扎入工作中,感覺與平時見到的他很不一樣。穿上西裝,戴上眼鏡,倒是有幾分成功人士的專業味道。
顧思瀾去洗手間找清潔工具,聽見女廁所裡飄出幾句暗戳戳的話來。
“哎,小江總早上帶來那女的看見了嗎?”
“不是家裡的保姆嗎?”
“你見過那麼年輕的保姆啊?現在的小姑娘手段厲害了,爲了攀上高富帥玩角色扮~演,真是能屈能伸啊!”
“嘖嘖,絕對是個高級白蓮加心機女表!”
……
顧思瀾頓時擰眉抿脣,面色不佳,自己明明是被江宴脅迫的,倒成了處心積慮了??
可總不能傻逼似的衝進去跟她們理論吧!
算了,誤會就誤會吧,反正自己又不在江宴公司上班,以後也不會跟她們打交道,顧忌那麼多做什麼。
儘管如此,回辦公室搞衛生的時候,顧思瀾心裡堵得慌,還是很不舒服的。
緊接着陸續進來幾個部門的經理彙報工作,雖然個個目不斜視表情嚴肅的,但顧思瀾老覺得他們的餘光似有若無地掃過她,而且心裡指不定怎麼揣測她呢。
太悶了。
“你去把那幾個杯子洗了。”
江宴在某經理髮言的時候,突然目光越過幾個人頭,來到對面書櫃前正擦拭着的顧思瀾身上。
火辣辣的視線匯聚,顧思瀾後知後覺,如蒙大赦般地應道:“……好。”
拿着玻璃杯出了辦公室,也沒有很輕鬆。
這層樓坐班的員工挺多的,除了江宴的特助宋毅,另外有好幾個助理和秘書,應該是分別負責不同的工作範疇。還有各種來來去去的人,充滿着快節奏的嚴謹,她與這裡的一切格格不入。
顧思瀾下定決心,明天不論江宴怎麼脅迫她,她都不過來了。
七八個杯子,行走間,在托盤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
顧思瀾直接在洗手間的盥洗臺上清洗的,洗了一半,突然有一道肥碩的身影出現在鏡子裡,同她搭訕:“怎麼江城集團連個保潔阿姨水準都那麼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