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留下,小黑開車去追。
門口的動靜太大,醫院裡有不少的人走出來。
阿力勸顧思瀾先去檢查一下肩膀上的傷口,萬一骨折或者是拉傷就不好了。
但是顧思瀾不聽,固執地撿起剛剛一直被顧志遠拿在手裡的單子,一直緊緊抓着不肯離開。
江宴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阿力馬上跟江宴解釋,並且也讓其他的保鏢一起協助小黑去救人。
江宴二話不說,直接打橫抱起了顧思瀾。
顧思瀾不敢反抗的很劇烈,抓住江宴襯衫的領子,似發泄般的道:“江宴,你放開,我不要你管!”
“你是我的女人,懷着我的孩子,我不管你,誰管你?”江宴低低地道,尤其是看見她的肩膀明顯紅腫了起來,眼裡滿是心疼,不忍苛責。
“爸爸他……”顧思瀾哽噎着,沒辦法把話說完整。
江宴定定地道:“伯父不會有事的,相信我,我會把伯父安然無恙地帶回你面前。”
“江宴!”她突然紅紅的眼眶盯着他,大叫一聲,“你別騙我……”
語氣兇巴巴,卻是透着一種脆弱的意思。
江宴低頭,“我保證,不會騙你。上次你弟弟失蹤,難道不是我找到的嗎?聽我的話,先去看醫生,伯父要是知道你爲了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麼剛剛他爲你做的一切全都白費了。”
顧思瀾在他的安撫下,慢慢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無力地靠在江宴的身上,滿心的疲憊。
江宴卻是格外的滿足。
掂量着她現在的重量,比起之前,確實重了許多,應該有110斤吧,但依舊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幸運的是,拍片之後,顧思瀾的肩膀沒有骨折也沒有骨頭碎裂等大問題。
醫生還說她運氣好,打的人可能剛好是第一下,用的力道不大。
她的胳膊被江宴冰敷了半個小時,卻是咬着牙一聲不吭的,實際上,半個肩膀都快冰得麻痹了。
“疼就喊出來,忍什麼?”
江宴見了心裡很不好受,顧思瀾這個性子,真的特別不討人喜歡,該死的討他的可憐。
明明很脆弱,卻要僞裝堅強。
顧思瀾:“有我爸的消息嗎?”
江宴:“暫時還沒有。你知道一般的綁架,都是二十四小時之後纔會聯繫家屬的。”
顧思瀾聽完,心情更不好了,因爲她不確定綁匪會不會聯繫他們,或者直接撕票,“他們不是一般的劫匪,他們的目標是我,他們想打掉我的孩子!”
“我知道,你不要激動,小心動了胎氣。”
顧思瀾陡然轉過臉來,怔怔地瞪着江宴,詭異地道:“沈顏沒有出國,她離開學校那天,來找過我,她說不會放過我和我的孩子,更不會讓我們在一起。”
江宴劍眉鎖起,表情捉摸不定:“你懷疑是她?”
“不知道。”顧思瀾仰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冷地道:“我沒有看清楚綁匪的樣子,他們都蒙着臉,等派出所的同志過來,去查查他們的車……江宴,如果讓我知道是沈顏做的,你和她,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江宴永遠都忘記不了,她此刻既冷漠又尖銳的一眼,彷彿那種涼意要沁入他的骨頭裡。
江宴道:“如果是她,我也不會繞過她。”
話落,顧思瀾忽然間泄了一口氣。
她是真怕江宴又找出什麼藉口來替沈顏開脫,那樣她會發狂的,會徹底瘋掉的,說不定能當場和江宴拼命。
不會錯的,就是沈顏。
雖然江母也有可能,但江母如果真想做這件事,那天在景山別墅根本不用給江宴面子。她既然妥協了,就不會在中途反悔。
晚點的時候,她感覺肚子有點輕微的疼痛。
檢查後,江宴直接安排她住院,確實是動了胎氣。
醫生嚴肅地警告她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最好老老實實地躺在牀上休息半個月,不要下牀,否則後果十分嚴重。
顧思瀾一陣陣的後怕。
江宴也是。
等到警方那邊來人要給顧思瀾做筆錄,江宴黑沉着臉不是很情願,因爲他們會打擾顧思瀾休息,影響她的情緒波動。
不過,最後這個筆錄還是做了。
顧思瀾沒敢把父親被綁架的事告訴思源,今天不是週末,思源是住校的,手機並沒有在身上,她心裡想着還是等爸爸脫離危險了再說,免得多一個人擔心。
本來請假的張玉急急忙忙地跑來了醫院。
江宴扔下一句話,“好好陪她。”就走了。
顧思瀾的情緒是不穩定,張玉也只能旁敲側擊地同她說說話,儘量分散她的注意力。
不過任她好說歹說,小祖宗的晚飯,是一口沒動。
大道理什麼的,對顧思瀾而言根本沒用。
張玉只能讓醫生給她開點營養液的點滴,直接掛進去,不然身體怎麼好得了。
夜裡,張玉在病房的沙發上快睡着的時候,江宴來了。
她剛要說話,江宴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她立即心領神會,悄悄地走到了外面,給兩人留單獨的空間。
顧思瀾察覺到他來了,卻沒有追問。
如果有好消息,他應該早就開口了。
他的沉默是最好的證明。
江宴輕輕地抓住她的手,剛開始她閃避了一下,實在拗不過他,掙扎片刻也就順從了下來。
她真的很累,沒有心情同他爭執。
從大喜到大悲,僅僅是幾個小時的時間。
後來阿力解釋了,本來他們兩個是應該在門口等的,結果有兩個人穿着和顧思瀾父女倆差不多衣服顏色的人裡面走出來,徑直被拉上了陌生的車。誰能想到竟然是個陷阱,兩人雙雙上當,就離開了崗位。細細想來,身高還有衣服的款式並不是一模一樣的,有很多破綻,綁匪利用了他們着急救人的心理,干擾了他們的思考。
江宴說要懲罰兩人的失職。
顧思瀾還是爲他們說了話,對方太狡詐,即便不是這次,也會想另外的辦法對她下手,她父親只是被殃及的池魚。
而且,如果不是小黑和阿力及時察覺到上當,去而復返的話,恐怕她現在已經一屍兩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