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簡直難以想象,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找顧思瀾。
接下來他們幾乎找遍了整個學校,就差挖地三尺了。所以顧思瀾根本不可能還在學校裡!
人竟然從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被劫走了!
而且是在這樣隆重的日子,分明是挑釁!
“江宴,你剛剛跟我保證過什麼,你根本保護不了她!”思源二話不說朝江宴的臉揮了一拳上去。
悶哼聲響起。
江宴踉蹌了幾步後,擦了擦嘴角的血漬,並沒有還手,低低地壓抑着自己的聲音和情緒:“我知道,我現在的心情比你更急迫,更自責!所以現在不是爭論對錯的時候,等找回思瀾,我江宴任由你處置!”
思源聞言後,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但呼吸仍舊是重的,緊緊抿着脣。
江宴立即趕往監控室,查看所有的監控視頻。
他們很快就從幾個屏幕中找到了顧思瀾的身影。
她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一棟老教學樓的洗手間裡,同她一起進去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大約十分鐘之後,一個穿着保潔服戴着口罩的人推着一個大號的垃圾桶走了進去。從視頻裡的身形看,這個保潔員是男性。他再次出來,推垃圾桶的動作明顯緩慢吃力。
江宴,思源,包括其他人,一眼就看出顧思瀾一定是被裝進了垃圾桶裡,然後從學校大門口通過垃圾車堂而皇之地運了出去。
江宴親自跑去洗手間裡查看,果然發現有掙扎的痕跡以及糾纏過的腳印,空氣中隱隱還漂浮着一股酒精的味道,沒錯,一定是那種化學用品,他們把思瀾給迷暈了。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門口雖然有他的人以及保安守着,但卻沒有仔細檢查垃圾車,讓不法分子有機可乘。
江宴憤怒相加,無比的自責。
可是他現在根本沒有愧疚的時間,他必須儘自己的所能,找到思瀾。
思源默認了他的做法。
這個時候,大家發現,南南的面色發白,竟是在默默地流淚。
眼淚一顆一顆砸落了下來,如同斷了線的珍珠。
可他又是十分乖巧地,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看見他們打架,衆人焦急的表情,南南一定是知道媽媽失蹤,被壞人綁走的消息了。他什麼都懂,所以纔會哭泣。
江宴既心疼又愧疚地抱住了南南,替他一點點擦拭,原本是應該欣喜的,因爲在江宴的以及衆人的印象中,他幾乎沒有流過眼淚,更不可能有如此放肆的哭泣,可難過的是,竟是建立在不幸的事情之上。
“南南,媽媽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江宴讓樓鳳等人把南南帶回去,最後沒有選擇報警,因爲他很清楚,對方綁走思瀾,一定是衝着他來的。
在他最幸福的時刻,奪走他的至愛與全部,殺人誅心,對方一定是恨他入骨。
他得罪的人雖然多,能做得出如此魚死網破、鋌而走險的事兒,屈指可數。
頓時,江宴心裡有了判斷。
順着那個和顧思瀾一起進去上廁所的女孩,摸到了她的假身份,是婚禮策劃公司臨時招的小時工,緊跟着人間蒸發,什麼都查不到。另外開那輛垃圾車的清潔工兼司機,按照車主的說法,是對方給了他一筆錢,問他租借了下來,車主什麼都不知道。
那輛垃圾車,在當天的夜裡,就被江宴的人找到了。
兇徒早已棄車在郊外,裡面空空如也。
他們晚到了一步。
不過江宴和思源都沒有放棄,派出所有的人包括他們自己,從棄車的地點,擴散搜尋。
很可惜,直到天亮,也一無所獲。
他整晚沒有睡,也沒有吃任何東西,嗓子裡火辣辣的,快要冒煙了,他渾然不覺,心裡憋着一股勁。
怕自己鬆懈下來,便會崩潰。
上一次,江辰東綁了思瀾,他們兩個差點一起命葬火場……那種命懸一線,危在旦夕的瀕死感,反覆地出現在腦海裡。
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當時被燒死了,也好過現在連累顧思瀾。
綁走顧思瀾的人,是江辰東。
其中一個監控探頭,拍到了他的半張臉,通過電腦技術還原,最後確定了是江辰東。
江宴已經猜到了是他。
他消失匿跡的這些年,江城集團之所以會一直走下坡路,除了管理上的失誤,江辰東的好高騖遠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在背後添油加火,推波助瀾,並且逐步搶走了江城集團的業務以及市場份額,最終導致江城集團成了一副空架子,尤其是最近的幾個月,江城集團資不抵債,幾個大項目做到一半,沒有後續的資金,幾家銀行不斷地施壓,他們正在賣固定資產抵債,但是杯水車薪,根本不夠,加上偷金幣被上面調查,已經是地震前的最後‘瘋狂’了。
在這個時候,江家把江辰東這個管理者推了出來,江辰東被關押調查,這些事情新聞沒有爆出來,但江宴通過其他人知道了這件事情。
拔出蘿蔔帶出泥,江家所有有關的人,一個都逃不了。
江宴在江城集團的那會兒,都是奉公守法,按規章制度交金幣。
豈料,江辰東關在拘留所里根本不甘心,竟然做出自殘的事情來,最後送往醫院搶救,此人城府極深,利用在醫院治療期間對他看守的鬆懈, 趁機挾持一名醫護人員,成功逃脫。
沒想到他逃脫被通緝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自己報仇。
江城集團和皮先生的公司是競爭對手。
江宴死而復生的消息在南市傳開之後,根本瞞不住京市那邊的人。在江辰東得知和自己做對,一手擊垮江城集團的人,正是江宴,如何能就此認輸!
像江辰東這種自私自利,狠辣陰險的人,壓根兒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把錯誤全部歸結在別人身上。
所以他千里迢迢地逃到南市來,處心積慮地策劃這一切。
他什麼都失去了,所以也要報復本就該在幾年前死去的江宴。
江辰東的耐性比江宴想得還要差,僅僅是中午12點,就迫不及待地打了電話給他。
顧思瀾果然在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