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肖五爺實在是低估了一個女人精力的潛力了。
長亭折騰肖寒穿女裝摺騰的累了,竟是轉身趴在牀上呼呼大睡。彷彿前一刻那個鬧騰的上癮的酈長亭根本不是她。
反倒是肖寒,看着突然安靜下來的長亭,四周是空蕩蕩的房間,突然一下子沒了她的歡聲笑語和吵鬧的聲音,他竟無法適應這一刻的感覺。
看着趴在那裡睡着了都極不踏實的長亭,肖寒忽然發覺,他們之間,並非是他付出感情就能達成所願的。他眼中的酈長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對她有新的認識和看法。隨着每一次的深入瞭解,他都會有一種自己像是從來沒認識過她的感覺。
他不知,這樣下去何時是個頭。
可情愛的毒已經入了骨髓深處,他也早早認定了這上癮的情愛可以肆意的在他體內生根發芽、
只是酈長亭,我能看到的你,卻遠非我想要得到的那麼少。
……
次日一早,長亭醒來。沒有意料中頭疼欲裂。
上一世她每次喝醉了醒來,都恨不得用頭撞牆的痛苦感覺,可這一次卻絲毫沒有。
昨晚的記憶停留在她盤腿坐在地上喝酒時,再其他的,徹底忘得一乾二淨。
忘了就忘了吧,說不定都是在睡眠中度過呢。
正想着,冷不丁,一滴清涼的液體滑入口中,長亭一怔,猛地睜大了眼睛,卻是看到肖寒放大的俊顏近在咫尺,而他手中拿着的小勺正將蜂蜜水一勺一勺的送入她口中。
“原來是黑山的野生蜂蜜。怪不得解酒的效果如此好。”長亭眨了眨眼睛,話音落下之後卻是扭過頭看向別處。
她昨晚喝醉了是真的,可不代表她就可以原諒肖寒昨兒一整天的銷聲匿跡。至少該讓她知道他人在哪裡,她可以保證不去找他,但受不了與她失去聯繫的那種煎熬感。
“你再休息一會,你天亮才睡着,我去讓廚房給你準備午膳,睡到正午再起來也來得及。”肖寒說着,放下手中空碗。
某個小女人快醒來的時候,某位爺就端着蜂蜜水一勺一勺的餵給她,足足折騰了半個時辰纔將一碗蜂蜜水給她服下。要不然,長亭此刻醒來不抱着頭撞牆纔怪。
“肖寒,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能照顧自己。”長亭揉揉眼睛,自顧自的坐起來。
現在都醒了,她哪裡還睡得着。
察覺到她語氣的彆扭,肖寒也不多問,竟是轉身走了出去。
待等了一小會之後,肖寒重新回到房間,已經帶着長亭最喜歡的桂華蜜藕和蓮子湯進來。
“你昨兒可是一天沒吃東西,你自己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身體,我這個未來夫君可是見不得你虐待自己的身體!”肖寒這番話,聽的長亭很不服氣。
“你還說我!你呢!招呼不打一聲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來,這整個中原大陸敢如此與全天下人爲敵的也就只有你肖寒了!!”
長亭說完,忽然擡手緊緊握着肖寒的手,這一刻,換做她擔心下一刻肖寒會不聲不響的離開她身邊。
肖寒重新坐好,垂下的眸子似是蘊藏了無數秘密和故事。
此刻的長亭並不知道,這些秘密和故事都跟她昨晚喝醉有關。
“我在外面多威風,到了你面前還不是乖乖聽你的話?你讓我穿女裝我就穿,你讓我戴着金步搖在書房裡走來走去我也聽命,甚至於,你拿着我的長劍在書房內揮舞,說要跟我演一出霸王別姬,我扮虞姬你做霸王,我也好生配合,都到這份上了,長亭,你就不能原諒我昨天的銷聲匿跡嗎?”
肖寒笑着看向她,其實已經看出她並非真的生氣,而是有些小別扭還沒解開罷了。
可肖寒這番話,對於長亭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一樣的打擊。
什麼?
她讓肖寒穿女裝?
記憶中……好像是有類似的這麼一個片段。難道這不是自己昨晚做的夢嗎?竟都是現實中切切實實發生了的?
還有她讓肖寒在她面前福身請安,學虞姬那樣子又唱又跳,還要上演一出烏江邊的訣別大戲,竟都是真的了……
肖寒……女裝……金步搖……霸王別姬……
所有她以爲昨晚是夢裡的情節,原來都是真實發生的。
長亭已經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早知不是夢,她就不會可勁的折騰糟蹋肖寒了!說什麼也會對自己喜歡的人手下留情不是嗎?
可偏偏,昨晚喝的爛醉的她真心以爲那是夢,就想着好不容易做這麼有趣且肆意的一個夢,反正又是在夢裡,自然是要多放肆有多放肆了,所以……
等等!如果昨晚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話,那她豈不是還做了比肖寒說的更過分的一件事?
她竟是趴在了肖寒身上,對他又親又咬的,自然也少不了在他後背撓上幾道深淺不一的血印子。還有……她還強行扒光了肖寒的上衣,說要給他換上自己的肚兜,如此由裡到外的纔算是一個女人的打扮。
天呢!
她喝醉了之後爲何是這樣子?
這跟盡餘歡說的完全不一樣!
想到這裡,長亭猛地起身,不由分說就扯開了肖寒的衣領。
果真,在他脖頸上,既有斑斑吻痕,又有幾道細長的紅印子,一看就是指甲抓的。
長亭在心中悲鳴一聲,旋即轉身將自己整個人套在了梨花白的錦被裡面,再也沒臉見人了。
難道她酈長亭骨子裡就是個肆無忌憚的野丫頭不成?因爲在宮裡過了七年缺衣少食遍體鱗傷的日子,所以她骨子裡就是一個粗魯不堪的野丫頭吧,所以纔會酒後露本性,變成一個車頭車尾的瘋子,色魔……
“長亭……長亭……”
肖寒也多多少少料到她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之後會是怎樣一副表情,但是沒想到她記起來的倒是挺快的。
但老實說,昨晚那樣的長亭在他看來更加有趣更加真實。若將來成了夫妻,夫妻之間總不能波瀾不驚的過一輩子,總要有些驚喜和刺激纔好。
“你別叫我!你叫的酈長亭早在昨晚就不見了!現在的我,不是我!”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面傳出,肖寒失笑無語。
這世上怎麼會有第二個白天裡是冷靜沉穩的酈家千金大小姐,而到了晚上喝了酒就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這樣的人物呢!他當成寶還來不及,如何會說她?
“難道你不想知道,昨兒一天我都是如何度過的?你不就因爲我什麼都沒告訴你纔會傻傻的等了我一晚上嗎?”肖寒輕嘆口氣,擡手去扯她的被子。
總算是把她的被子扯了一半下來。
長亭用被子包裹着全身,只露出小腦袋,滿臉鬱悶的看着肖寒。
昨晚她是喝醉了,可肖寒沒有啊,他就不會攔着點自己,索性把她打暈了也成!竟然由着她胡鬧,這世上能做到對她如此寵護無度的人,也就只有肖寒了。
“你說吧,我聽着呢。”長亭擡頭,定睛看向肖寒。
儘管她有很多秘密瞞着肖寒,但終究,這世上最願意發自內心的瞭解她的人就是肖寒。他知道她此刻因爲昨天之事而有的窘迫,所以不着痕跡的岔開了話題。
“昨天一天,我的確是做了一件看似是與整個中原大陸爲敵的一件事。但付出之後,若是收穫是我所期望的,甚至是超出我期望的結果的話,那便是一次圓滿的行動。”
肖寒將自己查到的,簡短明確的告訴了長亭。
當聽到蔣墨的名字時,長亭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在她記憶中,蔣墨的名字曾經在上一世出現過。
就是在她死之前最後的時刻,就在酈夢珠將鋒利的匕首刺入她胸膛之後,她的靈魂遠離身體前的一刻,曾聽到酈夢珠對錢碧瑤說:如今酈長亭死了,我們和蔣伯父的眼中釘又少了一個。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這個蔣墨應該就是酈夢珠口中的蔣伯父。
沒想到上一世蔣墨的行動竟是進行的如此順利,既然酈夢珠都能知道蔣墨的存在,那麼上一世,自己死後,蔣墨也許很快就會入主酈家,什麼酈宗南和酈震西,根本守不住酈家產業。
而這一世,因爲她的重生,阻礙了錢碧瑤的很多計劃,算算時間,距離她上一世死去的年紀還有半年的時間,正是因爲有了她這一年多的拖延,也是因爲一直有肖寒的暗中幫助,才能得以揪出錢碧瑤背後的蔣墨。
“肖寒,現在看似失去蔣墨這個靠山的錢碧瑤要收拾起來簡單的多,但錢碧瑤的手段我太瞭解不過了,她手中不會只有蔣墨一張殺手鐗,而且,我懷疑她也是知道聖尊存在的,甚至於陽拂柳,也多多少少跟這什麼聖尊打過交道。所以,蔣墨不過是錢碧瑤和聖尊方便聯繫的一條線罷了,這條線沒了,不代表錢碧瑤的靠山就真的倒了。”
長亭沉聲分析。
但事已至此,既然肖寒已經開了頭,那麼接下來的行動就不能停滯下來,不能給錢碧瑤和陽拂柳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