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說那珠花的事情,卻忽然看見張翠翠頓時,頓時便住了嘴,不過白蒹葭又不由看了張翠翠一眼,本來張翠翠被小楊氏苛刻,雖然十七歲的少女,身型卻跟十五六歲差不多,不過這段時間她一直呆在朱家,桂枝兒桂花兒閒來無事,就變樣的做好吃的,她病了一場後又將舊日的事情都看透了,倒是將人慢慢的養的豐盈起來。
雖然還單薄了一些,但是畢竟少女卻是顯出幾分窈窕身姿來。
杏娘不由拍了拍白蒹葭的手,道;“自然有她的造化,我看她倒是一心顧着你。”看着白蒹葭要說話,便笑了笑道;“你且安心養胎,我覺得你孩子不生出來翠姐兒也不會安心出嫁,不如趁機好好養養身子。”
白蒹葭道;“我只是唯恐小楊氏他們回來,又耽誤了翠姐兒。”
杏娘不由咦了一聲,道;“她們不是搬走了麼?”
白蒹葭搖了搖頭,將自己在朱氏藥膳裡遇到的事情揀了重要的跟杏娘說的,杏娘不由拍了一把大腿,笑道;“這張玉鳳從來眼睛長在頭頂上,也有這麼一天。”笑了兩聲卻覺得不對,不由看了一眼白蒹葭,見她容。色。溫和,道;“要笑你就笑,沒必要憋着。”
杏娘笑的直錘着石頭叫哎呦,張翠翠端了一盤子菜進來,眼看杏娘笑得厲害,不由笑道;“說什麼玩笑話呢,這樣開心?”
杏娘擺了擺手,若有所思的看了張翠翠一眼,卻笑道;“還不是說到你的婚事!”
張翠翠將手中的菜盤子放在桌子上,道;“我不嫁,我一輩子伺候嫂子。”
白蒹葭眉頭微顰,道;“說什麼胡話呢。”
張翠翠見她神。色。端凝,心中一顫,以她平時的。性。子,也早就不說話了,但是此時卻咬了咬脣,揚起臉道;“我沒說胡話,我清楚的很!”
白蒹葭看了一眼張翠翠,見她神。色。甚是堅定,不由輕輕一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眼看張翠翠要說話,卻擺了擺手道;“你爲了我耽擱了一輩子,讓我怎麼去見你哥哥?”
雖然張召金她都沒見過,但是並不妨礙她在這種時候將張召金拿出來利用。
反正都是死人,利用一下沒有什麼關係。
聽白蒹葭說道張召金,張翠翠頓時眼圈一紅,想起哥哥出門前對自己的囑咐,不由心中一片溫軟,又是酸楚,低着頭咬了咬脣,就聽白蒹葭道;“也不急在一時,我們慢慢商量就是,以後可不準說出什麼不嫁的話來!”
張翠翠聽她雖然語氣溫和,但是自有一種堅定之感,正想再說兩句,就聽杏娘在一旁小聲道;“還不快應下來,還要惹你嫂子生氣不成?”
她頓時打了個寒顫,看了白蒹葭的肚子一眼,急忙道;“我都聽您的,嫂子你不要擔心。”
白蒹葭滿意一笑,又免不得安慰了張翠翠兩句,等立春和張翠翠將剩下的幾樣飯菜都端了上來,幾人便湊做一桌吃了飯。
杏孃的眼睛在立春身上轉來轉去,免不得多問了幾句。
只是立春卻極爲沉默,杏娘問一句她便答一句,聽上去是有問有答的,但是若是仔細想起來,卻是什麼具體的東西都沒有了。
桌上頗爲豐盛,是一隻立夏打包回來的八寶鴨,一盤紅燒兔丁,另外有一碗糖醋白菜,那糖醋白菜是選清新飽滿的白菜梗切成細若髮絲的白菜絲,又將那白菜葉子煮了一碗白菜湯,一碗黃橙橙的雞蛋羹。
杏娘倒是不由看了立春好幾眼,立春的手藝其實只能說是普通,但是比起別的農家,卻是勝在材料豐富,做出來也比別人好些。
別的不說,這莊戶人家,雞蛋往往都是攢下來等趕集的時候拿去鎮上賣掉的,只有少許人家,纔會捨得拿那麼兩個雞蛋給家裡的人補補身子,別說這樣一碗雞蛋羹,至少也要三四個雞蛋了。
杏娘便要告辭,白蒹葭留她吃飯,她便笑道;“當家的還等我回去做飯呢!”
白蒹葭免不得又問了她一番身體狀況,將那珠花還給了杏娘,想到杏娘身世,不由略一沉吟,還是沒有說出來。
現在這種情況下,杏娘知道自己的身份並沒有什麼好處,只是爲她平添憂愁罷了。
杏娘執意要走,白蒹葭也不好留,便讓立春找了一隻烤雞,一個豬蹄子,兩包安胎藥打包給杏娘,杏娘如何肯接,倒是白蒹葭道;“我如今和江公子的生意倒是做不錯,也是分享一下喜事。”
杏娘略一沉吟,便也應了,眼看杏娘走了,剩下三人坐着吃了一頓飯,張翠翠道;“如今既然有了房子,嫂子還是搬去那裡住吧。”
眼看白蒹葭略一沉默,便急忙道;“嫂子不用擔心,爹孃他們走的急,那家裡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留下的,我也都拿出來漿洗過乾乾淨淨的,只要請村裡的幾位叔叔伯伯來幫忙搬下東西就行了。”卻又忽然靈光一閃,急忙道;“這土坯房繼續拿着放東西也好,嫂子你隨時都可以去那邊住的。”
小楊氏他們既然攀上了馬英輝的高枝,便覺得這村子裡的東西帶上去去丟了張玉鳳的臉,自然就索性跟房子一起舍下了。
三人吃罷飯,立春自去收拾,白蒹葭拉住了想要去幫忙的張翠翠,又跟她說了一番話。
本來以白蒹葭的意思,這小土坯房子也是住不久的,凌絕塵倒是能讓他隨便打個地鋪也不會心軟,只是立春如今在了,卻不能跟對凌絕塵一般對他了,更何況等孩子出生,所需要的房間就更多了,這土坯房獨門獨戶的,加個立春已經嫌小了,更別說等孩子出生了。
張翠翠這件事情,倒是做的極合白蒹葭心意的,本來也準備等回來買個像樣一點的院子,實在不行就厚着臉皮去朱家借住幾天——反正如今以她和江雲初,朱顏之間的利益關係,別說借住幾天,就是借住上一兩個月朱顏也不會多說兩個字。
只是白蒹葭的性子,不愛麻煩別人罷了,張翠翠這件事情,可是辦到她的心坎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