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本來陣痛就是一陣一陣的,她倒是盡力保存力氣,調勻呼吸,但是聽立春一聲將軍,也不由自主的瞬間亂了一下呼吸,瞬間睜開眼睛,果然看見凌絕塵站在外頭。
能夠被立春叫做將軍的,除了凌絕塵那裡還有誰!
但是這種時候……
白蒹葭掐指一算,才恍然覺得,原來在她默默的給小孩子縫着衣服的時候,那一場震驚四方的向風之戰已經打完了。
果然……
山間不知人間事。
她這段時間真是過的極爲悠閒,舊日那些事情竟然好似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一樣,直到看着凌絕塵走了進來,才隱隱約約有了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當年少年撐着重傷之軀趕來見了她一次便匆匆離開,整個懷孕生子的過程,他都是缺席的——其實也什麼,那將軍元帥的正妻嫡子,總是留在京城裡的,表面上說是皇恩浩蕩,其實說起來不過就是人質罷了,跟其他王爺國家送來的質子也沒什麼區別。
那些將軍,在邊疆自己養上幾個小的,生幾個兒女也是有的。
甚至這是一種風氣,甚至在某段時間內,那正妻嫡子還不如父母有用,反逆的時候也就那麼一回事,不過是求個表面或者心安而已。(. )
畢竟雖然有一個好名聲,但是比起在邊疆陪伴男人的女人和兒女,那京城裡的正妻嫡子就顯得沒多少感情了。
白蒹葭神。色。複雜的看着凌絕塵裹着一身寒風走了進來,正好看見牀頭的張李氏母子,不由微微揚了揚眉,臉上神。色。不露。
少年俊美出塵,身上的雪。色。更是增加了幾分仙氣,當真是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張李氏看了一眼,頓時垂下眼來不敢再看,倒是張玉清二人忍不住一雙眼睛繞着凌絕塵打轉。
眼看凌絕塵走了過來,張李氏急忙帶着孩子後退兩步,就看見那俊美少年垂頭看了一眼白蒹葭,白蒹葭正痛的臉。色。發白,他臉上便露出一點怯。色。,伸手摸了摸白蒹葭的額頭,卻忽然道;“立春。”
立春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看凌絕塵的神色,便猜到他要問什麼,自己這驀然出手制住立夏委實太過狠辣,與平時性子也不太符合,也難怪凌絕塵會生了心疑惑。
便將那出了強盜的事情跟凌絕塵說了,凌絕塵眉頭微微一顰,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正抱着腳在地上哭哭啼啼叫哎呦的立夏一眼,立夏立即輕盈的一個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十分精神的道;“一切交給我就好!那些強盜在那裡!”
說着也十分有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好像剛纔哭爹叫娘半死不活的人不是他一樣。(. )
張李氏不由擔心的看了一眼立夏,白蒹葭便明白了她那不放心的表情,立春看了一眼,便道;“你放心……這人雖然靠不住,但是他背後那個人,還是很不錯的。”
張玉清眼睛一轉,蹬蹬蹬的跑出去,只見外頭正站着一個黑衣的少年,那少年雖然形容也算俊美,但是臉。色。卻十分蒼白,簡直一點血。色。都沒有,好像是一塊透明的冰雕琢出來的人一樣,讓人都不敢多看兩眼,似乎多看兩眼,就會被他身上那種冰寒凍傷了,而且他身上有一種虛無縹緲的詭異氣息,給人的感覺便是,若不是親眼目睹的看見他站在那裡,你完全不會有他‘存在’站在那裡的感覺。
張玉清眨巴着一雙大眼睛,在那臉。色。蒼白的少年身上轉來轉去,忍不住拉了拉立春的袖子道;“這人看不起來還沒我爹壯呢!”
那黑衣少年渾身充滿了虛無縹緲的氣質,給人的感覺也十分冷淡,張玉清看了半天又跟立春說話,他卻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好像張玉清所說的那個人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做殺手的人,自然不能太壯實,這樣的身材卻是最好的,能夠靈巧的掩藏在各種地方。
立冬這個人,其實他的容貌,並不適合做一個殺手。
做殺手最適合是那種大衆臉,就是就算你們見過好幾次面,但是下一次從街頭擦肩而過的時候,仍然認不出來那種大衆臉。
立冬之所以長了那麼一張可以說得上俊美的臉龐仍然被選爲冬之部的首領,除了他本身的天賦外,也與他那種所獨有的無存在感很有關係。
……當他不說話不開口靜靜站在那裡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會忘記他的存在。
其實這樣的天賦,是更適合做情報頭子的,不過立冬委實太冷淡,冷淡到他除了殺人,幾乎什麼也懶得去學,於是什麼也不會。
情報頭子也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情,除了透明的存在感外,交往也是很重要的一環,偏偏交往這種事情卻是立冬最不擅長的。
不過……
殺人這種事情,立冬就比立夏靠譜多了。
當下立夏就喜滋滋的往立冬身邊依靠,衝立春揮了揮手道;“我們走啦,等我們的好消息!”
立冬冷淡的掃了一眼正在殷切告別的立夏,卻懶得跟他多說什麼,直接飄然而去。
立夏話說了一半,眼看立冬已經飄然而去,知道立冬的輕功遠勝於自己,急忙將剩下一半的話吞了下去,揮了揮手道;“給我留一罈子桂花酒啊!”轉身就一溜煙的跑了!
立春看見被制住放在一旁的張翠翠,不由搖了搖頭,走上去一看,卻是立夏的獨門手法,不由搖了搖頭,將張翠翠扶到隔壁的牀上躺下,卻見張翠翠掙扎一雙圓滾滾的眼睛不安的看着自己,不由低聲道,“不必擔心,他就是這個。性。子……這手法卻是他獨有的,等兩個時辰就自然解開了。”
張翠翠扁了扁嘴,臉上露出驚惶的神。色。。
張李氏卻忍不住道;“我聽說那些強盜都是很兇狠的,他們只有兩個人年紀還那麼小……”
白蒹葭聽她語氣有幾分擔憂,不由輕輕一笑,要擔心也應該爲那羣強盜擔心吧,頓時肚子一疼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不用擔心,他們可沒表面上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