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杉樹的紅燈籠,只存在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被隔壁的人發現了。
那奴婢只當不知道是那個人寡的,倒是沒有多想,只是將那燈籠收了下去。
只是已經夠了。
白蒹葭倒是眉目很是冷靜,一大早的就有門衛送了東西來,道;“這是小公子給夫人買的酥餅。”
都是很普通的樣子。
立春拿着看了一會,將那酥餅掰開,只見裡面卻夾着一張紙條,急忙將上面的油膩擦了些,將那紙條抽了出來捧給了白蒹葭。
上頭卻寫了一個名字,一個時間,一個地點。
立春微微皺眉,道;“素問?”
這不是書的名字嗎。
這時間地點都可以理解,三天後的大佛寺息心精舍。
立春倒是有些疑惑,不過白蒹葭倒是冷靜的很,只是嗯了一聲,便垂目想了想。
立春想了半日,道;“這府中並沒有叫素問的丫頭。”
這府裡的丫頭,大多都是改了名字的,她又是個精通醫術的,如果真的有叫素問的,即便只見過一次,她也不會沒有印象。
白蒹葭看了一眼立春,淡淡的笑道;“嗯。”
立春皺眉道;“難道對方是要求我們將那黃金打成書頁的樣子用素問的封皮來掩飾?”
這樣的交易手段,也不是沒有的。
沒想到立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白蒹葭倒是微微一怔,很快就抿嘴一笑,道;“你倒是想的周全。
”
看她神色,立春便知道自己猜測的錯了,不由臉上一紅,道;“還請夫人指教。”
白蒹葭道;“這素問乃是我一位故友,你不曾見過,也是正常的。”
立春微微一怔,道;“是那位姑娘?”
白蒹葭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下來,立春也對他盡心盡責,當時偷龍轉鳳,立春更是一輩子都離不了自己的,便道;“嗯。”
立春道;“下手的難道是賢王府,是因爲那位素問姑娘?”
她知道上次聞人輕柔上門討人,雖然並不知道素問的身份,但是白蒹葭既然吩咐了,她便將素問暗自藏了起來,另外換了一位夏部的女子來替換。
不過看聞人輕柔當時的情景,她也心中疑惑,那位女子雖然氣質非凡,但是也不是怎麼傾國傾城的絕色,爲什麼爲了她,夫人竟然會不惜惹上賢王府。
如今那位姑娘,還藏在暗室裡。
不過立春也是心生敬佩,那密室雖然一應周到,但是也是寂寞非常,一般人也是住不下來的,那女子在那密室裡,只要了幾本醫術,問了幾句白蒹葭的近況,便每日看書研習,絲毫不覺得憋悶的樣子。
白蒹葭頓了頓,道;“這事情跟她沒什麼關係。”她眼眸一冷,道;“既然她不願意回去,我就不可能讓她回去。”
“不過……小公子……”比起那女子,立春還是更在意凌慎之的安全;“如果送黃金去的不是那位素問姑娘,只怕……”
雖然白蒹葭說是一場博弈,但是立春到底還是關心則亂。
白蒹葭淡淡的說;“你怕什麼。
”她頓了頓;“不是還有立夏嗎?”
想起立夏曾經做的那些事情,立春點了點頭,道;“立夏果然是個很妥當的人選。”
正溜達進凌府大門的立夏忽然打了個噴嚏,立冬瞥了他一眼,他摸了摸鼻子,道;“大概是昨天沒睡好,吹了一夜的風,有點風寒,回頭讓春兒給我診診脈,熬點藥吃就好了。”
看着立夏那一臉得意,立冬慢吞吞的道;“你想多了。”
立夏一怔,就聽立冬續道;“你隨便吃點黃連就行了。”
讓立春給他診脈熬藥,這個立夏是不是想太多了。
立夏默然,垂頭喪氣的跟着立冬一路進了屋子。
就看見立春正站在廊下,看見立夏進來,便招了招手,立夏頓時如蒙聖招,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立冬,飛快的走了過去,就聽立春道;“你來的正好。”
不由臉上又多了幾分笑意,正要打個噴嚏讓立春詢問關懷,就聽立春道;“夫人有事要用你。”
一聽關係到白蒹葭,立夏還是將噴嚏吞了下去,一臉嚴肅的跟着立春進了屋子。
白蒹葭便要讓他易容成女子的事情說了。
雖然身高還有些差距,但是素問也是身材高挑,不過立夏還是要高上些許,不過有縮骨功這門功夫,再用些可以掩人耳目的東西,也很難看的出來。
立夏雖然已經許久沒有扮過女子,但是白蒹葭這麼一說,倒是道;“只是我沒見過那人,這易容容易,行爲舉止卻是半點不知。”
這易容改扮,說起來容易也奇妙,但是也不能無中生有。
要是有了那麼一個人,然後去化妝成她的容貌姿容,再去模擬她的舉止動作。
若是要扮演一個人,卻是要仔細觀摩至少十天半月才能讓相處的人看不出來什麼問題。
如果要瞞過和被扮演的人極爲熟悉的,比如別人的父母或者夫妻,卻是可能要花上更多的功夫。
即便是立夏這樣的天縱奇才,曾經爲了易容成一位敵方侍衛探聽消息,也在暗地裡足足追蹤觀察了那位三個月之久,才能不露半點破綻。
雖然只是送黃金這種事情,但是私下裡到底有多少雙眼睛看着,如果真的只是隨便易容改扮,只怕剛出門不久就讓人看出破綻。
聽立夏這麼說,立春倒是點了點頭道;“立夏說的也有道理。”
白蒹葭略一沉吟,嗯了一聲,看了一眼立春,立春左右張望了一會,屋中此時只有他們三人,她便將牀鋪僞裝成有人睡下的樣子,卻在旁邊連續擰了幾個機關,只見一處書櫃一翻,露出一扇暗門來。
這京城裡的府邸,總是有幾個暗門密室的。
白蒹葭也不猶豫,帶了立夏就走進了那暗門,看着二人都走了進去,立春又將門關好,在牀邊坐下拿了針線出來。
白蒹葭從袖中拿出一顆夜明珠,那光暈朦朧,倒是將路看的清楚。
二人安靜走了一會,只見眼前陡然一亮,眼前出現了一間小小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