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皇上親自去了大梁!”蕭皇后不可置信的瞪大瞳眸,眼底深處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淡定雍容。
衛戎看着這樣驚慌失措的蕭皇后,忍不住皺着眉頭,“母后,您這麼激動做什麼?”
可衛戎不知道的是,蕭皇后激動的地方還在後面,蕭皇后揮了揮手,讓身邊伺候的人都退下。只留下了衛戎。
隨後蕭皇后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焦急,直接離開自己的座位,跑到衛戎身邊,緊緊的抓着衛戎的胳膊,美眸中露出一絲驚恐,“你說皇上去了大梁!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母后,你這麼——”
“我問你這是真的還是假的!”蕭皇后不耐煩的打斷衛戎的話,尖聲問道。
衛戎狐疑的看着蕭皇后,蕭皇后如今的模樣實在是太讓人覺得奇怪了,在他的印象裡,他的母后是雍容華貴的,絕對不會因爲任何事而變得這麼尖酸刻薄,可如今爲何在得知父皇去了大梁,就驚慌失措到這種地步,實在是讓人費解!
“是,父皇已經帶人去了大梁。”
“趕緊派人去追!快去啊!”蕭皇后死死的瞪大了眼眸,眼底閃過一絲驚恐,隨後死命的了捶打衛戎,讓他趕緊派人去追!
蕭皇后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這下手自然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分寸,打的衛戎都忍不住緊緊皺着眉頭,“母后,父皇昨日就已經離開了。您以爲還追的上。而且父皇決定的事情,您以爲能有人攔住父皇嗎?”
蕭皇后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位置,閉着眼睛,周身都縈繞着一種悲涼滄桑之感。
“母后,您到底怎麼了?”衛戎上前,小聲的開口問道。
蕭皇后苦笑一聲,可她不願意將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自己的兒子,於是只能無所謂的開口,“沒什麼。母后只是擔心你父皇罷了。”
“母后,您是不是有事情瞞着兒臣?”衛戎終究是忍不住將心頭的疑問提出來。
“沒有,母后怎麼會有事情瞞着你呢。你別胡思亂想。”蕭皇后強撐起一抹笑容道,“對了,你父皇離開前做了什麼安排。”
“由兒臣、皇叔還有李丞相三人監國。若要調遣超過500人以上的軍隊,必須要有父皇手中的虎符。至於在大梁的暗衛,兒臣也已經讓人聯繫過,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你的父皇永遠都喜歡將一切掌握在手中。永遠都是。”蕭皇后喃喃道,除了一樣,當年他爲了一個女人,真真是昏頭!
“行了,你父皇既然讓你監國,你就好好的監國,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兒就行了。”蕭皇后的眼底閃過一絲悲哀道。
“母后,您真的沒事?爲何兒臣——”
“行了,母后說了自己沒事。你先下去吧。母后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衛戎原本還想再勸兩句,可見蕭皇后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等到衛戎離開後,蕭皇后滿目蕭然的打量着自己的宮殿,富麗堂皇,處處精緻,可惜沒人知道蕭皇后這些年過得有多不舒服,痛苦。
世人所謂的,水月皇與水月皇后情深似海,鶼鰈情深,這只是外人看到的。可實際上,自己的丈夫,心裡從來沒有自己,她的皇后之位,她的兒子,也都是自己費盡心機奪來的,不是自己的始終不是自己的。
這麼多年來,她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生怕有朝一日自己會失去所有的一切,可爲何事情發生的這麼快,快的讓她壓根兒沒有還手之力!
“你說,我辛辛苦苦守候的東西是不是馬上就不屬於我了。”蕭皇后落寞的開口。
忽的,從暗處出現一個黑衣人,仔細看看,黑衣人容貌俊美,邪氣風流,更是有一種成熟男人的美。
“何必呢。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帶你走。帶你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男子的話裡帶着濃濃的深情還有憐惜。
蕭皇后搖了搖頭,“衛炅你又何必呢!這麼多年,都甘心躲在黑暗裡,默默守候我。你也是水月的王爺!”
“王爺?我算哪門子的王爺?當年我敗在皇兄的手下,以皇兄的心狠手辣,一定不會放過我。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條。我在萬念俱灰,險些喪命的時刻,我永遠不會忘記,是你顧念小時候的情分救了我,那時候我就在心裡發誓,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我要用我的餘生守護你。衛炅,在你救起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死了。”
“癡人癡人!真真是癡人!”蕭皇后忍不住搖頭道。
“靈兒你說我是癡人,其實你何嘗又不是癡人呢。”
蕭皇后一愣,是啊,她也是癡人啊!衛炅爲了她,甘願拋棄一切,躲在暗處,只在自己有需要的時候纔會出現幫她。
而她不同樣是癡人嘛,她愛衛梟,愛到哪怕不要尊嚴,也要用手段留住他!
說衛炅是癡人,她也同樣是癡人!
“你若不放心,我親自去一趟大梁,去——”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這麼多年了,我才真正明白,不屬於自己的在,真的是不屬於自己。當年我給皇上下了毒,讓他忘記了雲染希,又讓父兄進言,讓皇上親自下令折磨雲染希的兩個哥哥。
那時候雲染希心裡想必是恨極了吧。從前對她情深意切的男人,轉頭竟然去折磨她的兄長。
當雲染希的兩個兄長,鮮血淋漓的出現在雲染希面前,一個再也沒有了生育能力,一個卻身中奇毒,只要他與女子生下的孩子,不是瘋子就是傻子,要麼神志不清。
雲染希的兩個哥哥自然是恨雲染希入骨了,雲染希也有自己的驕傲,她的驕傲不允許她跟皇上再有什麼牽扯!
我當年的局布的有多好。”
可惜再好又怎麼樣,可搶來的終究是搶來的,不會屬於自己,如今不就是到失去的時候了。
“靈兒,你別這樣。說不定雲染希壓根兒就不是什麼好的。不是說她回到樑都後,沒多久就嫁人生子了,皇兄他——”
“不是,肯定不是。雲染希生的那兒子一定是皇上的,一定是。”人最瞭解的不是自己,也不是父母親人,而是自己最恨的人。蕭皇后很確定,當年雲染希腹中的孩子一定是皇上的!
“那我去大梁殺了他!”只要雲染希的兒子死了,那靈兒就不用傷心難過了。
蕭皇后搖頭,“你去做什麼。雲染希的兒子如今是大梁的忠勇侯了,位高權重。當年我暗中下了這麼多手腳,都沒能讓他死。如今,更好不可能了。
衛炅,你說我蕭翎兒此生是不是很悲哀。愛上了一個心裡沒有自己的男人,卻偏偏願意爲他付出所有。
對情敵,我應該恨不得她去死!我也這麼做了,雲染希當年懷孕,我不就動手腳了。可惜那時候我正懷着戎兒,所以我一時心軟,就留了那孩子一命。
我知道自己這輩子確實對不起雲染希,可我不後悔,我愛皇上,真的好愛好愛,雲染希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皇上一顆心全都佔了!就連那麼一點空隙都不留給我!
可惜啊,我蕭靈兒不夠狠,當時心軟留下了雲染希的孩子,或者是出於對雲染希的愧疚吧,反正我最終還是沒有殺雲染希的兒子。
直到我意識到那孩子逐漸長大,逐漸意識到那孩子羽翼逐漸豐滿,直到我認識到那孩子隨時可能會威脅我。我又一次又一次的下毒手,可惜,昔日的嬰兒已經長大,不是我想殺就可以殺的了。”
蕭皇后此生可以說是可悲,她愛上樂一個完全不愛她的男人,又爲了得到那個男人不擇手段。可偏偏她壞又沒有壞的那麼徹底,心底總是留了最柔軟的一部分,這也是蕭皇后此生失敗的最大的原因了。
“一切順其自然吧,這麼多年,我也累了。真的是累了。日日夜夜都要擔心皇上會不會突然恢復記憶,日日夜夜都要想着他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做妻子的。我真的是累了。這也是我當年算計雲染希的報應吧。我認了。
其實現在想想,我還真的是哪裡都不如雲染希。
雲染希,她得了皇上全部的愛。她的兒子,更是一次次的將我的戎兒踩在腳下。
如今皇上去了大梁,看天意吧。真的看天意吧,若是他恢復記憶,那就讓我給雲染希陪葬!戎兒好歹是皇上的親生骨肉,他不會對戎兒下手的。其實我也早就看出戎兒太過心高氣傲了,未必能爲君啊!以後當個閒散王爺就是了,大不了以後被圈禁,總歸,皇上不會要了戎兒的命!”
蕭皇后此時也不願意多想其他的了,她是真的沒有力氣再去想其他的了。二十多年了,她累了,真的是太累了。
“靈兒,若有下輩子,你說我們能在一起碼?”衛炅深情凝望着蕭皇后,輕聲問道。
這麼多年,他都是默默守候在蕭皇后身邊,從來不會問一句跨越雷池的話,直到今天,他忍不住問了。
蕭皇后擡眸,看着這個爲自己幾乎付出了一切的男人,她忍不住笑了,“如實有來世。我希望你沒有生在帝王家,而我也只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女子。”
愛一個人太累了,來生,她只希望能有一個全心全意愛着自己的男人。
可能是多年的默契,可能是衛炅陪伴蕭皇后多年,已經深深明白她了,於是衛炅燦然一笑,“好,願來生我們都只是一堆普通人,我會好好愛你寵你一輩子。”
這隻能是來生的事情了,今生她們註定錯過了。
兩月後
“樑都不是爆發瘟疫了嗎?怎麼看着一點混亂的跡象都沒有?”水月皇一行人打扮成了外地來的商人來到了樑都。
此時,水月皇看着樑都人來人往,都是井井有條,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慌亂無措。
“小的也不知,要不奴才找個人去問問?”劉藝小聲的請示。
“好,去吧。”水月皇點了點頭,正好他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劉藝打發了一個隨從去詢問。
沒多久隨從就攔下了一個路人問起了情況。
“主子,問清楚了。之前十皇子還有肅王的兩個兒子得了天花,樑都的百姓都人心惶惶,生怕天花會傳染開來。可忠勇侯夫人拿了預防天花的措施和一些簡單的藥方,甚至還讓民間的大夫去百姓家裡逐條爲他們解釋,那些措施據說很有用,天花壓根兒沒有在樑都擴散開來。”
水月皇挑了挑眉,顯然是沒有預料,竟然會聽到這麼一出。
“忠勇侯夫人,之前戎兒也喜歡過她吧。可惜人家壓根兒沒看上他。”
劉藝低着頭,主子評價自己的兒子,可不是他能插嘴的,不過他還真心有些好奇,皇上方纔是幸災樂禍呢?還是幸災樂禍呢?
“找家客棧住下吧。”
“主子,咱們在樑都可是有別院的,您何必要住在客棧呢!那裡龍蛇混雜的,萬一衝撞了您,那就——”
“那就什麼那就,客棧纔是打聽消息最好的地方。行了,就挑一家客棧,有這麼多人呢,你還擔心什麼。況且,你當我是這麼無用之人不成!”
水月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劉藝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去找客棧落腳了。
忠勇侯府
楚思雅的肚子也已經六個月了,像是吹氣球似的鼓起來了。每次雲翎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碰楚思雅,生怕將她的肚子碰壞了。
楚思雅那時候還覺得雲翎的樣子很可笑,要是她手裡有手機的話,一定要將雲翎傻乎乎的模樣誒拍下來,那絕對是有意思極了!
不過,這樣溫馨的場面,到底是太少了。
雖然乾風帝那兒是傳來了消息,說乾風帝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可都兩個月過去了,也沒見乾風帝回來。無論是朝堂還是後宮都是已經亂做了一團,要不是太后在後宮死死的壓着那些人心浮動的,想要趁機翻雲覆雨的,後宮怕是早就亂了。
楚思雅如今才知道鐵血太后的稱呼是怎麼來的,太后不僅僅是鎮壓着後宮,就連前朝也抓在手中。
聽說莊王最近一直上躥下跳的,甚至還聯合了皇族長,不過最後都讓太后鎮壓下來了。
雲翎最近也是忙活的不行,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楚思雅都擔心他的身子吃不消。
不僅是雲翎,還有玉堯如今也被抓着做苦力,連一刻的空閒都沒有。
“夫人,您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前些日子,您才勸了冷霜姐姐,孕婦可是不能多思多慮的,可您倒好,這思慮啊,就沒有停過!”連翹說着就將熱乎乎的金絲燕窩端給楚思雅。
冷霜也診斷出懷了兩個月的身孕,可是讓了趙老闆和趙飛高興壞了。可此時趙飛也被雲翎拉過去做苦工了。所以可想而知,趙飛就算是想照顧嬌妻,也是有心無力了。
其實楚思雅還真是忍不住想,雲翎不會是因爲他沒能來照顧自己,所以纔不讓立趙飛有機會照顧嬌妻吧!
楚思雅不知道的是,她還真隱隱猜對了雲翎略有些陰暗的心思了!
“行了,我哪裡多思多想了。對了,前些日子,楚伯府是不是大擺筵席了。”楚思雅端起燕窩吹了吹,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可不是,聽說楚伯的兩個外室可是正爭氣的不得了,先後給楚伯添了兩個大胖小子,聽說楚伯一高興,就擺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連翹在得知這消息的時候,也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作死!”楚思雅毫不客氣的吐出這兩個字!
可不是作死!簡直是找不到比楚玉亭更作死的人了!如今朝野上上下下,誰不是縮緊了脖子過日子,哪裡有跟他似的,竟然大張旗鼓的爲他剛出生的兩個兒子辦流水席,都不擔心樹大招風,讓人蔘上一本!
忽的,楚思雅眼神一閃,“不對!”
連翹嚇了一大跳,“夫人,什麼不對啊!”
“楚玉亭沒那麼蠢,就當他是個蠢貨好了,可他就算是個傻子,也該知道如今朝堂之上不平穩,他怎麼敢這麼大張旗鼓的給自己剛出生的兩個兒子辦流水席!這太不正常了!”
“可能楚伯得了兒子,所以高興壞了。”連翹卻覺得這也麼什麼大不了的。
“不對。肯定不對。連翹,你去將楚玉亭擺流水席請的客人名單給我弄一份過來。”
連翹想勸楚思雅別這麼一驚一乍的,可見楚思雅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她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悶悶的下去辦事了。
連翹的辦事效率倒是很快,其實也是楚玉亭將流水席辦得很大,不僅是請了一堆的官員,還有不少的乞丐。
可別小瞧了那些乞丐,在樑都乞討的人,一個個的可是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那些個客人他們早就記了個八**九,所以連翹去打聽,只是給了一些碎銀子,就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了。
“夫人,這就是楚伯宴請的賓客名單。”
楚思雅接過,然後大略的掃了一遍,很普通,如今的楚伯府可不像之前一樣位高權重,幾乎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楚伯府早就已經是大不如前,失了聖心了。而且在這麼敏感的時候,也沒多少人願意頂風作案。
所以楚玉亭大擺流水席,還真沒有什麼重量級的人物參加。
楚思雅眉頭緊緊的皺着,心裡不禁懷疑,難道是她想錯了。可當楚思雅翻到第二頁的時候,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這上面的人,倒是有意思,雖然官職有高有低,而且都在軍中有些職位。
“不對,這上面肯定有貓膩。”
太巧了,真的是太巧了,楚玉亭雖然不是一個有大才的人,可最起碼的謹慎他還有有。他不可能因爲有了兒子,就這麼不知分寸的大擺流水席,有人會說楚玉亭是因爲有了兒子所以太激動了。可楚思雅不相信,她可不信楚玉亭是這樣的人,她是一點都不相信。
偏偏楚玉亭請的客人裡面竟然有這麼多在軍中任職的,這就太不正常了,事出反常必爲妖!
“去把這個送給侯爺。”楚思雅相信雲翎看到後,一定能跟她想到一塊兒去。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也能提前做好準備。
“五大營那兒都有人看着吧。”雲翎如今也只能天天坐在衙門,每天都有一堆的公務等着他!
玉堯深深嘆了一口氣,“放心,我都讓人盯着了。”
“孫丞相那兒沒什麼動靜吧。“
“他敢有什麼動靜不成!你可別忘了,孫家向來保持中立,定王、肅王還有皇長孫都去拉攏過他,可他哪邊都沒考!原本他打的主意是,皇上千秋鼎盛,他就算再當上二三十年的純臣也沒問題,將來就算新帝登基,也照樣得重用他。誰知道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孫丞相如今也慌的不行,他也拿不準皇上那兒到底怎麼樣了,不過,他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他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穩着那幫子文臣。不過別提,他還真有一手!”
“孫家到他已經兩代丞相了,他就算看也看會了。孫丞相那兒沒有異動就好,說明文臣那邊好歹是穩着的。肅王的府邸如今被封了,只要着人看着肅王,按理是不會出什麼太大的事兒了。定王、慎王不在樑都,就算想要有什麼部署,怕是也鞭長莫及,至於皇長孫——”
朱齊佑如今可是娶了孫丞相的女兒孫思穎,不對,算不上娶,只能說是納。可有這麼一層關係,總是讓人忍不住忌憚一二。
“孫丞相應該不會這麼糊塗吧。爲了一個做通房的女兒,就將孫家的一切都賭上去。這可不像是老謀深算的孫丞相會幹的事兒。
確實不像,可萬一呢。
“無論如何,孫家和皇長孫那兒也得派人看着。”以防萬一總是沒錯的。
這一點玉堯倒是贊同的很,以防萬一肯定是沒錯的。
“對了,你媳婦兒肚子已經六個月了吧。”玉堯見正事談完了,了,倒是開始說些閒事了。
聽玉堯提起楚思雅腹中的孩子,雲翎的臉上閃過一絲幸福的笑容,“嗯。你問這個做什麼。”
“唉,想想咱們還是好兄弟呢,可你都快有孩子了。而我還是一個孤家寡人,想想都鬱悶。”玉堯確實是挺鬱悶的,看看人家雲翎比自己成就大不說,最可惡的是,還比自己早成親,還比自己早有了孩子。這讓他怎麼能不嫉妒呢!他都要嫉妒死了!
“羨慕的話,等這次事了,就趕緊找一個。”雲翎打趣的看着玉堯。
他可不會說什麼,讓玉堯現在就去找。開玩笑,這麼多事情,玉堯休想逃!
“算了把。我最近對女人倒是提不起興趣。好像經過冰凝的事情後,我倒是有些大徹大悟的感覺了。”
玉堯頗爲自嘲的開口。
雲翎一驚,“兄弟,你不會想做和尚吧!”
“去你的!誰要做和尚!我可不想整天阿彌陀佛來阿彌陀佛去,我還嫌無趣呢!酒肉絲毫不能沾,不如給我一刀來的痛快!得,小爺沒福氣比你早娶親,也沒福氣比你早有孩子。這樣好了。小爺要當你孩子的乾爹!”
沒親兒子,弄個乾兒子也不錯,玉堯默默的在心裡盤算。
“行,讓你當乾爹。”
雲翎倒是答應的分外爽快,簡直讓玉堯覺得眼前的人不是雲翎了,這廝除了對楚思雅那廝大方以外,就沒見他這麼大方過了。尤其是對他這個兄弟,更是百般的刁難。恨不得榨乾他身上的利用價值。
“怎麼,受寵若驚了?”
“沒錯,你是雲翎嗎?我怎麼覺得你像是被鬼附身了,怎麼——”玉堯話還沒說完,一隻毛筆就直直的朝着玉堯飛來,幸好雲翎也只是想教訓一下玉堯,所以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玉堯一驚之下,輕輕一躲也就躲開了。
“你謀殺兄弟啊!”玉堯堪稱狼狽的躲過那隻毛筆後,沒好氣的衝着雲翎怒吼。
“你要不是我兄弟,你以爲能這麼容易的躲過去!竟然敢說我被鬼附身了。原本還想對你好一點的,可如今看來,我確實不該對你好。”
玉堯一聽,急了,連忙開口,“別!別!別!兄弟,我錯了還不成,我知道你是個大好人。這乾爹的位置千萬記得給我留着啊!”
雲翎黑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可是很快就消失無蹤,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侯爺,這是夫人讓小的送給您的。”
“喲!我說你們夫妻倆的感情還真是好啊!這纔多久沒見啊,就開始互相傳遞信件了!”玉堯見到小廝手中拿着的信封,頓時誇張道。玉堯其實也就嘴裡這麼說說,其實他還是很羨慕雲翎和楚思雅之間的感情,也不知道老天爺什麼時候會給他這麼一份感情,他就心滿意足了。
雲翎卻忍不住深深的皺着眉頭,“不對,雅兒不會在我辦公事的時候,派人送東西過來。夫人有說,這是什麼嗎?”
“夫人身邊的連翹姐姐說了,這是楚伯府當初辦三日流水席宴請的賓客名單。”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楚玉亭的兩個外室給他生了兩個兒子,這事情早就傳遍整個樑都了。楚玉亭大喜之下,辦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還有不少乞丐都沾福了,吃了好幾天的飽飯。”
“把信送上來。”很顯然,雲翎和楚思雅想到一塊去了,楚玉亭不是這麼不知道分寸的人,在這麼敏感的時候,難道他就真的因爲得了兩個兒子,所以激動的辦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不對,肯定不對!
小廝立馬恭敬的將信遞給雲翎。雲翎拆開後,展開一看,眼神頓時變了。
“你先回去,告訴夫人,她想告訴我的事兒。我已經明白了。”
“是,小的這就回去。”
玉堯見雲翎深深周這兒眉頭,忍不住問道,“難道還真有問題?”
“你自己看看。”雲翎直接將賓客的名單遞給玉堯。
玉堯接過仔細的觀察,良久,他也看出不對了,“那些文官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都是一些芝麻綠豆的小官,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可這武官未免太多了。還有不少五大營的將士。雲翎,其中有幾個,咱們也查出來過,這好像是老楚國公當初留在軍營的人手。當初皇上也是想清理他們的,可是念着,這些人都是赤膽忠心,再加上他們曾經效忠的是老楚國公而不是楚玉亭,所以皇上對他們網開一面,只是降了他們的職位,可不曾對他們動手。”
玉堯總算是察覺到不對的地方了。
“去查查楚伯府這段時間的動靜,不尋常,真的是太不尋常了。”雲翎不禁有些暗暗惱恨,幾乎盯上了所有人,可就是漏過了楚玉亭,原以爲楚玉亭都已經降到伯爵了,勢力也早就讓皇上給清除的乾乾淨淨了,怎麼可能再掀起什麼風浪,可雲翎如今才知道,他哪裡是不會掀起大風浪啊,人家一直在暗中潛伏,隨時都有可能給你一擊!
“嗯,放心,我馬上派人去查。不過,說起來,要不是你夫人提醒,咱們還注意不到楚伯府的不對勁兒!”
雲翎聞言但笑不語,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眼底卻閃過一絲陰霾。楚伯府!
理國公府
“完了,完了,這次是徹底完了。”理國公整個人就像是被抽掉了精氣神一般,腳步虛弱無力的。
“老爺,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唬妾身啊!”理國公夫人看着理國公這樣子,嚇得不輕,連忙上去扶住理國公。
“夫人,完了,完了,真的是徹底完了。”理國公面色灰敗的看着理國公夫人。
“老爺什麼完了,你別嚇唬我啊!”
理國公沉痛的閉上眼睛,良久,才緩緩睜開雙眸,“去,去把天楚,還有天俊兩口子叫過來。”
理國公夫人原本還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可見理國公緊抿着脣瓣,顯然是不願多說,她也不敢再問,只能去吩咐下人去叫人。
“夫人,可憐你跟了我一輩子,卻沒能享什麼福。如今卻是要連累你了。”理國公看着發間有華髮生出的理國公夫人,心頭一陣悲涼。
理國公夫人看着理國公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其實心裡隱隱已經有了猜測,只有那件事,纔會讓他變得這麼害怕,變得這麼無助。
其實別說理國公了,理國公夫人自從知道那件事起,她也沒有一天不害怕,她也沒有一天不膽戰心驚的,生怕哪一天滿門抄斬的旨意就落到自家頭上了。如今看來快了,她反而不害怕了,真的沒什麼好害怕的。
“老爺,我們當了大半輩子的夫妻。我享了作爲國公夫人的榮耀,如今就算咱們家真的大禍臨頭,我也不害怕了。”
“夫人,難道你恨我?”
“恨?爲何要恨,你是我丈夫,我爲何要恨你。那事情,又不是你做的。相反,你因爲那件事承受了多少,我也是看在眼裡的。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其實到了這最後一天,我反而輕鬆下來了。再也沒有人能來威脅我們,咱們的頭頂上也不用時時刻刻都懸着一把刀,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如今不是很好嗎?無論什麼結局,咱們都受着,哪怕死,我也認了。”
“這輩子是我辜負了你。若是有下輩子,我一定全心全意的對你。”理國公想到當初理國共夫人生了趙天楚,傷了身子,以後都不能懷孕,自己就開始納妾,生了好幾個庶子庶女的事兒,如今想起來,自己真真是對不起枕邊人!
“好,下輩子你再好好補償我。”理國公夫人雙眸含淚道。
趙天楚、趙天俊帶着新婚才三個月的單娟一起過來。
其實單娟還真是有些疑問的,自己的大哥怎麼會同意她嫁給趙天俊呢!當初在得知大哥同意她嫁給趙天俊,她還鬧過!
不過現在她倒是過得很幸福。從嫁進理國公府起,嫡母和善,親婆婆對自己很好,趙天俊也很寵她。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沒有楚思影那大嫂來找她的麻煩,單娟隱隱聽說,楚思影是身體不適,所以一直閉門休養。
自己當初還問過她要不要去拜訪一下自己這大嫂,理國公夫人直接拒絕,說是擔心她沾染上病氣那就不好了。
單娟一聽,心裡還是蠻高興的。其實她也就是出於禮儀這麼問了一句,事實上,她是一點都不想去見楚思影的。如今理國公夫人都說了,她不用去見,那她纔不會自找沒趣的去見楚思影呢!
如今這樣,別提有多好了。
“天楚,楚伯找過爹了。”
趙天楚猛地一擡眼,再看到理國公一副面如死灰的樣子,他就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你們都是我趙家的子孫,如今理國公府可以說是朝不保夕,說不下一刻就會覆滅。”
“爹,你別嚇唬我!什麼咱們家會覆滅啊!咱們家可已經是國公了,除非造反,否則怎麼可能會覆滅!”趙天俊從來沒見過他爹這麼頹廢了落敗,所以忍不住開口說道。
“沒想到我最不中用的兒子,腦子倒是清楚了一回啊!你說的不錯。除了造反,咱們家是不可能覆滅了。”
“公公——公公——你不會是說,您想要造反吧。”單娟萬萬沒想到今兒個竟然會聽到會這麼一出。
“造反?沒想過。當年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在御花園內曾經被人行刺。後來是皇上的姨母救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
“爹,您說這個做什麼?”趙天俊忍不住嘀咕,這事兒他也聽說過,不過跟他沒有多大關係,所以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你是不是覺得這事情跟你沒什麼關係,所以你不樂意聽?”理國公悽然的說道。
“爹,你不會想說這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吧!”趙天俊不是傻子,今兒個的事情處處都不對頭,他爹怎麼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還莫名其妙的說這麼一件事。這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尋常了。
“有關係。因爲當年在御花園刺殺皇上的人就是你的爺爺派去的。”
趙天俊很沒出息的直接從椅子上滑下來了。單娟也是被這個消息嚇得不行,不過好在比趙天俊好一點,沒有直接摔下去,不過此時她也是太驚訝了,真的是太驚訝了,驚訝到,她已經忘記了,去攙扶她的丈夫,而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理國公。
“公公,你是在開玩笑的吧。”
------題外話------
《醫色生香》豔大簡介:晉陽候世子胎裡帶毒出生,一年四季,有三個季度是泡在藥罐子裡沒得出門的。
有一天突然想不開,跑到深山野林去,尋了個大夫。
還是位瞎子——女大夫!
女大夫眯着眼,搭脈三十秒,說:“斷子絕孫!”
晉陽候世子太激動,咳得差點丟了命。
女大夫一根針下去,把晉陽侯世子咳激動的反應,給扎死在胎腹中,徹底坐實了,何爲——斷子絕孫!
晉陽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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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只想躲在深山裡過着閒雲野鶴生活的女大夫突然有一天被送回京城,結了婚成了家。
女大夫:你命裡註定是斷子絕孫,我該怎麼辦?
晉陽侯世子:涼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