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皇宮
水月皇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下的衛戎。世人皆言,他最寵愛的是他的皇后蕭皇后,最倚重的是蕭皇后的兒子。
對這些流言蜚語,他是隨意聽聽就過去了,蕭皇后殘害他的子嗣妃嬪,這些他都知道。不過他一向奉行的都是優勝劣汰適者生存,有本事,那就活下去!若是沒本事,就算死了也是一點都不可惜。
就是他這種放任的態度,如今他的子嗣真真是少的可憐,扒拉一下,看的過去的,除了已經死了的大皇子,就只剩下太子衛戎了。
“你要去大梁?”
“是,父皇。如今大梁皇遇刺,據說危在旦夕,兒臣打算潛伏進大梁,在大梁製造混亂,到時候我水月大軍壓境,定能讓大梁輸的一敗塗地!甚至從此讓大梁成爲我水月的附屬國也不在話下!”
說的很動聽,只是——
“大梁皇遇刺重傷的事兒,已經確認得到準確的消息了?”
衛戎微微一愣,每次面對這個父皇,他的心情總是莫名的緊張,壓根兒不能只將他看做是普通的父親,對衛戎來說,自己的父皇待他更像是對待臣子,而不是兒子。
“還沒有。如今大梁戒嚴,咱們在大梁的探子還未能得到準確的消息。”
“糊塗!萬一這是誘敵之策,你身爲我水月的太子卻貿然前往,萬一陷入險境,是不是要像上次一樣,讓朕拿三座城池去贖你!”
衛戎一張臉漲的通紅,對他來說,上次被抓,是他此生最大的恥辱!如今自己的父皇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提這件事,壓根兒就是在打他的臉!
其實衛戎能猜到,當時,他的父皇壓根兒就不想拿三座城池來贖自己的,若非舅舅一家鼎力在朝堂上爲自己說話,再加上自己的母后在自己父皇的宮殿外跪了三天三夜,自己的父皇擔心人言可畏,這才無奈拿了三座城池來贖他。
“父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兒臣真的因此喪命,兒臣也無話可說!言下之意,這次他若是出事,就不需要水月皇拿城池要救他!
性格過於驕傲,驕兵必敗,這麼淺薄的道理,他竟然都不明白。
”行了,你先退下。“
”父皇,兒臣——“
”聽不懂嘛!朕讓你退下!“
衛戎低着頭,眼底閃過一絲不甘,可他到底不敢違背水月皇的意思,只能憤恨的咬牙離開。
一直到衛戎離開後,水月皇才忍不住冷哼出聲,”真真是個沒出息的,只是被朕駁回了一次,就連再求的勇氣都沒有。朕的兒子竟然還比不上大梁的一個侯爺,真真是打臉啊!“
水月皇無不嘲諷的開口。
劉藝低着頭,這些話,水月皇能說,可他一個做奴才的,可沒有膽子附和。
水月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隱隱間竟然有種後繼無人之感。
良久,水月皇才從抽出一張畫像。畫像上的女子身着一身白衣,容貌傾城,巧笑嫣然。畫裡的人兒好似活了一般,充滿了靈氣。
”這是朕畫的。“水月皇略有些粗糙的大手忍不住撫摸畫上的女子,他自己的畫筆,他自然是認得出來的。
可他竟然從來不記得他曾經畫過這個女子,他甚至不記得畫中的女子到底是誰。
這讓水月皇不禁覺得挫敗至極。
”確實是皇上親手所畫。“當初皇上畫完這話以後,可是寶貝的不行,幾乎日日都帶在身上,只是後來皇上要娶蕭皇后,竟然隨意的將這畫給扔了,還是自己偷偷將畫撿回來保存了下來,他有預感,這畫裡一定是有故事的,上面的女子一定是皇上心愛的女子。
可他怎麼都想不通皇上怎麼莫名其妙的忘記了自己心愛的女子,甚至還要立蕭皇后做皇后!
”這畫中的女子不是我水月的女子吧。“若是水月哪位大臣的女子,他應該會有些印象,就算他沒什麼印象,可劉藝絕對記得!
”不是。當年奴才第一眼看到畫中女子的時候,就確定,她肯定不是哪位朝中大臣的女兒。“
”難道是小門小戶的女子?不,不像。小門小戶,絕對養不出這樣風姿綽約,淡然絕色的女子。不對,不對。“很快,水月皇再次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西漠女子大多英武豪氣,而這女子眉眼間雖然帶着一股子若有若無的英氣和灑脫,可身上更多的似乎是婉約精緻,她不可能是西漠女子。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她是大梁女子!你不是說,朕是在水月與大梁的戰場之上失蹤,回來後才畫了這女子的。沒錯,她一定是大梁女子!“
”皇上英明。“
”少說這些有的沒有的。朕倒是好奇了,朕對畫中的女子應該很喜歡纔對,就算她是大梁人,朕納她爲妃也是可以的。可爲何,朕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甚至,朕如今都想不起來,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麼立了皇后的!“
劉藝低着頭,不再開口。蕭皇后是皇上的結髮妻子,這世上能評價皇后的也只有皇上,他一個奴才,是沒有資格的。
”劉藝,讓暗衛去查。讓他們查查畫上的女子到底是誰!還有如今大梁大亂?那倒是有意思了。朕倒是很想去湊湊熱鬧!“
”皇上萬萬不可啊!您可是千金之軀,萬萬不可涉險啊!“劉藝嚇了一大跳,饒是他跟在水月皇身邊這麼多年,也算是經理了不少事兒了,可一聽到乾風帝的話,他還是嚇得不行,皇上親自去大梁,這怎麼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你以爲朕像太子這般無用,朕要去,自然會做好萬全的準備!這世上能拿捏住朕的人還沒有!“
水月皇之前也只是有那麼一點興趣去大梁走走,可一看劉藝的態度,頓時不滿了,怎麼,以爲他這做皇帝的一點用都沒有,難道去了大梁就危在旦夕不成!
劉藝跟在水月皇身邊多年,心裡也明白,水月皇這麼說,肯定就是拿定了主意,主子已經做了決定,他這個做奴才的,也只能乖乖聽話了。況且,他原本就沒有反駁的權利。
”喲!咱們的太子爺的火氣怎麼這麼大啊!“穿着太子妃正服的鐵燕兒無不嘲諷的開口。
衛戎已經和鐵燕兒成親,兩人成婚沒多久,衛戎就納了芙郡主爲側妃。
”你給孤住嘴!“衛戎在水月皇那兒剛剛碰了釘子,哪裡願意聽鐵燕兒這帶刺兒的話,頓時不滿的吼道。
鐵燕兒現在纔不怕衛戎呢!之前,她因爲有把柄在衛戎的手裡,那時候衛戎可沒少糟踐她!甚至還派人殺她!要不是雲翎後來折返回來救了她,她早就命喪黃泉了!
後來回到西漠,鐵猛這次可是一點面子都沒留給她,直接將她在大梁的所作所爲說了,從此她的地位可以說是一落千丈!
衛戎早先年在西漠皇身邊埋下的釘子胡姬,如今早成了昨日黃花了,在西漠皇面前也是壓根兒說不上話!
鐵燕兒如今都不敢回憶,自己當初回答西漠的日子有多難過!甚至連最卑賤的奴僕都敢給她臉色看!
鐵燕兒還以爲自己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爭西漠的皇位,她真是想都不敢想了!
可沒想到在她徹底絕望的時候,衛戎竟然派人來求娶她!這真是天大的諷刺啊!要不是衛戎,她也走不到那麼悲慘的境地!
西漠皇爲了維持與水月的邦交,最後還是讓鐵燕兒風光出嫁了!
鐵燕兒嫁給衛戎,只有一個想法,總算是出了魔窟。對衛戎,鐵燕兒沒有所以的愛戀,有的,只是刻骨的恨意!她從踏出西漠開始,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她一定要折磨衛戎,什麼事情讓衛戎不高興,她就肯定要去做,只要衛戎不高興!她,鐵燕兒就高興!
可惜嫁給衛戎這麼久,她都沒幾乎給衛戎帶綠帽子,這真真是可惜啊!
不過沒關係,有句話說得好,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時間跟衛戎磨!如今她是太子妃,很快她就是水月的皇后,到時候那才精彩呢!鐵燕兒無不高興的想着。
幸好衛戎不知道鐵燕兒的想法,否則怕是有直接出吃了鐵燕兒的心了!
”你個賤人,以後就給孤躲在你的房裡!你以爲孤很想娶你不成!你看看你自己,渾身上下哪裡像是公主,粗鄙不堪,容貌醜陋!孤一看見你,就覺得噁心的不成!你以爲孤爲何要娶你,若不是要與西漠結成友邦,就憑你這種姿色,都不配替孤穿鞋!“
鐵燕兒氣的俏臉鐵青,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衛戎,你有本事別衝我發火啊!你有本事就衝着你的父皇喊去啊!可惜啊,你沒膽子!“鐵燕兒來水月這段日子,可不是白待的,她算是把水月皇宮的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都說蕭皇后與衛戎受寵,呸,這壓根兒是以訛傳訛的鬼話!衛戎受寵,她就沒見過不受寵的,是什麼樣兒了!
若拿乾風帝對雲翎的寵幸,與水月皇對衛戎的態度來比較,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區別!
虧得,一個還只是大梁小小的侯爺,而一個是水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做太子做到這種份兒上,真真是讓人瞧不起!
”姐姐,太子是我們的夫婿,出嫁從夫,這個道理你總該明白吧。“芙郡主不知何時來到衛戎的書房,替衛戎將扔在地上的東西一樣樣的撿起來。
”呵,我說芙妹妹啊,這都是下人的活計,你沒必要這麼上趕着去做吧!不過有句話我承認你說對了。出嫁從夫,不過,你只是個側妃罷了,你有資格提夫嗎?一個妾罷了,真以爲自己有多大的臉呢!“
芙郡主從小就是接受最嚴格的宮廷教育長大的,什麼時候聽過這麼粗鄙的話,而且作爲天之驕女的她,竟然被人指着鼻子罵,妾!這讓她如何能夠忍受!
”你給孤閉嘴!來人啊,太子妃言行無狀,禁足!“
很快,就有兩個侍衛進門,要”請“鐵燕兒出去,鐵燕兒冷笑一聲,”不用你們動手,本宮自己走!衛戎,我鐵燕兒瞧不起你,你一個大男人,卻一點本事都沒有!你真不配活在這世上!“
”你——“
不等衛戎開口,鐵燕兒就瘋狂的大笑着出門,連看都不看衛戎一眼。
衛戎一張臉幾乎氣的鐵青,恨不得直接殺了鐵燕兒。
”太子,其實姐姐她——“
”你也給孤閉嘴!你想說什麼?不就是想告訴孤,鐵燕兒是無心的,讓孤原諒她。好以此來表現你的善良大度寬容?你也給孤下去,只會整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看着就讓人噁心!“
鐵燕兒那些難聽的話,芙郡主最多隻覺得噁心一會兒就過去了。可衛戎的話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劍直直的刺向了她的心,她只覺得自己的心痛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可惜,鐵燕兒這幅樣子落在衛戎眼裡,只能讓他覺得噁心。
這些女子,爲何就連楚思雅的一半都比不上!
自己幾次三番的在雲翎手下吃了大虧,就連自己娶的妻子竟然也比不上雲翎,這讓他情何以堪!
”還不滾!擺這麼一張死人臉做什麼!是不是存心尋本太子的晦氣!“
鐵燕兒死命的將淚水擠回去,迅速出了門,她也不想繼續在這裡呆下去,被心愛的男人指着鼻子罵,這種滋味兒實在是太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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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王府
”蠢貨!簡直是找不出來的蠢貨了!“莊王聽到肅王府的消息,氣的都要發瘋了,他此時真是不敢想,肅王那樣子的蠢貨竟然真的是他的兒子,這簡直是太荒謬了!
連後宅都平不了,這種人,活着也是浪費糧食!
莊王平息了一下怒氣,如今肅王府出了天花,只能封府,肅王這顆棋子倒是浪費了,真真是可惜啊!
真不愧是蘇嬪生的蠢兒子,真是半分都不像自己!看着就讓人噁心的不行!
辦事能力更是讓人無話可說了,蠢得簡直讓他恨不得直接殺了肅王的心都有了!
莊王的人已經得到消息了,乾風帝沒死,傷勢怎麼樣,也沒能傳出消息,定王和慎王兩人將消息封鎖的是嚴嚴實實的。什麼都查不出來。
最讓莊王着急生氣的就是,也不知道肅王派出的是什麼蠢貨,沒能殺了乾風帝不說,竟然還被抓起來了。
莊王此時是真心後悔,他之所以沒有插手這件事,就是擔心萬一牽扯到自己怎麼辦。可若是早知道肅王的辦事能力竟然這麼差,他肯定是要自己出手,如今乾風帝活着,這就是最大的敗筆啊!
莊王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霾,同時在心裡默默發狠,他要在乾風帝回來前結束一切!或者等大事已成的時候,解決掉乾風帝。
”來人啊,去通知趙博文,可以行動了。“莊王打了個響指,淡淡的開口,很快就有一道黑影閃過,快的讓人看不清。
楚伯府
”他還是沒有來,他還是在陪那兩個狐狸精?“趙氏哭喪着一張臉,神色懨懨的躺在牀上。
連嬤嬤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不敢和趙氏的眼神對視。
趙氏苦笑一聲,當初她以爲的永遠不會變心的男人,早就變心了,她還剩什麼?
之前當做命根子的兒子,成了太監;女兒若不是因爲手裡捏着理國公府的把柄,理國公府的人哪裡會將她的女兒放在眼裡!至於自己的孃家人,她都忘記了,她的大嫂有多久沒有上門看過她了。久的,她都不敢想了。看她,日子都過得糊塗了,她的大嫂怎麼可能來看她,這壓根兒是不可能的事兒!她的大嫂已經帶着兩個侄子離開了。
大哥,更是恨不得沒她這個妹妹,她真不知道這輩子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夫人啊,您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就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您也得振作起來啊!那兩個狐狸精算什麼東西,只要您生下兒子,楚伯府的一切不都是小公子的!“連嬤嬤見趙氏眼底閃過灰敗,於是忙不迭的開口。
”爲了肚子裡的孩子。是啊,我就只剩下肚子裡的孩子了。不過我就算生下他又能如何?那兩個賤人肚子裡可還懷着兩個孽種呢!月份還比我的大。對了,你說楚伯府以後的一切都是我腹中孩子的?“
連嬤嬤忙不迭的點頭,”沒錯夫人,那兩個賤人腹中的孩子哪裡能比得上您的!“
趙氏苦笑一聲,”嬤嬤,你說這楚伯府會不會馬上就毀了?想想,當初這可不是伯府,而是堂堂的國公府啊!可如今呢?連降兩級,竟然成了伯府,你說會不會再降一降,降到最後,什麼都不剩下了,成了一介白身,或者哪一天,連命說不定都要跟着這落敗的楚伯府一起沒了。“
”呸呸呸!夫人,您怎麼能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呢!不會的,不會的,您想的這些都不會的!“
真的不會嗎?可爲何她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她有一種預感,楚伯府似乎會很快完蛋,你要問她爲何有這種想法,趙氏也無法說出來,可她就是這種預感。
”啓稟夫人,趙大人求見。“
連嬤嬤一聽,喜上眉梢,”夫人,您聽到沒有。您的大哥還是沒有忘記您的!“
趙氏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驚喜,不過須臾歸爲平淡,”他來,肯定是有事相求,哪裡是專門來看我這個妹妹。“
”夫人——“
”行了,連嬤嬤,你也不必再勸了,我什麼都想通了。你去將我哥哥請進來吧。“
連嬤嬤還想開口勸趙氏兩句,這念頭的女子,哪個不要靠着孃家才能在夫家站穩腳步,如今趙博文好不容易主動上門來見趙氏,趙氏就該抓住這機會,跟趙博文挽回關係纔是,怎麼能是這麼一副平平淡淡,毫不在意的神色呢!
可趙氏發話了,連嬤嬤也不能不聽,只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親自去引趙博文進來。
等趙博文進來後,趙氏淡淡的掃了一眼趙博文,自己這哥哥,真是削減了不少,眼底深處似乎帶着濃濃的疲累,趙氏見狀,不禁嘆了一口氣,”哥哥,最近過得不好吧。“
連嬤嬤趕緊拿了一個椅子給趙博文讓她坐下。
”祖傳的爵位都沒有了,你以爲我能過的多好。趙博文自嘲道。
“哥哥,今日不會是來跟我說這個吧。是,咱們趙家祖傳的爵位沒了,其中是有姑姑和我的原因,可哥哥不要忘了,你這些年做的好事,皇上未必沒看在眼裡,當初只是忌憚昔日的楚國公府和靜伯府勢力太大,所以纔沒有動。可前幾年,皇上就抓住機會,慢慢的削弱了楚伯府和靜伯府的勢力,這不,一抓到機會,就恨恨打擊。真真是從雲端跌落到泥地啊!”趙氏喃喃的開口。
這些日子躺在牀上沒事情做,就一直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漸漸的,她還真的想清楚了不少。
趙博文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這妹妹竟然還能看懂這些。
“行了,我這次來,你是想看看你最近過的怎麼樣。”
“這怕是最次要的吧。”趙氏淡淡的開口道。
趙博文一噎,“二來,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幫你忙?哥哥,你看清楚一點,我如今除了躺在牀上,我還能做什麼。我能幫你什麼忙!”趙氏是真想不出來,自己還能幫趙博文什麼忙。同時心裡也有些發寒,自己這所謂的哥哥,心裡想的就只有他自己,一點都沒有她。難得來看她一次,竟然也只是想着該如何利用她,讓她幫他做事。
“你能幫。只有你能幫!”趙博文眼底閃過一絲堅定,趙府能不能恢復以往的榮光,就看這一次了!
趙博文掃了一屋子伺候的人,連嬤嬤心頭一跳,連忙開口,“你們還杵在這兒做什麼!沒看到夫人和大舅爺有話說嘛!還不趕緊下去!”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連嬤嬤連忙對着趙博文笑道,“老奴也下去了,不打擾夫人和大舅爺說話了。”
連嬤嬤說完,也趕忙退下。
趙博文的眼裡閃過一絲滿意,這才緩緩開口,“妹妹,之前妹夫的事情都沒有瞞過你吧。”
“大哥是在跟我說笑嗎?他沒有事情瞞着我,怎麼會有那兩個孽種!”趙氏無不嘲諷的開口。
“誰跟你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雞毛蒜皮的小事,對自己來說,這簡直是挖了自己的心,在他大哥眼裡,這就是一件小事。也對,她的大哥可是有不少的女人,妾室更是多的數不清,這些在他眼裡,自然是小事了。
“大哥想問你,當初楚伯府在軍中的名單,你這裡有沒有?”
趙氏一驚,萬萬沒想到趙博文想問的竟然是這個!
“你問這個做什麼!”
趙博文顯然沒想到趙氏會如此驚訝,在趙博文眼中,趙氏就是屬於典型胸大無腦的,沒想到她在這個問題上,竟然會如此敏感!
“我有用,你直接告訴我就是。”趙博文顯然不想告訴趙氏原因。
趙氏冷笑一聲,自己這大哥還真的是將她當做傻子啊!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都不告訴她原因,竟然就問她要這麼要緊的東西!他當她是傻子不成!
“哥哥莫非是將妹妹我當做傻子不成!這麼重要的東西,哥哥都不告訴我要來做何?”
“妹妹難道不想我趙家重新弄回祖傳的爵位?”
“妹妹自然希望我趙家能重新得回爵位。可妹妹到底已經不是趙家的人了,趙家的未來,還是得靠大哥好好經營纔是。”言下之意,少拿趙家的什麼未來糊弄她。
趙博文微微眯起眼睛,這個妹妹不是這麼好糊弄了。
趙氏一看趙博文的眼神,就能猜到他在想什麼。同時心裡涌起淡淡的悲哀,這就是她的大哥。這就是她一直信任的大哥。恐怕從前,他都是將她當做傻子吧!
這些日子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躺在牀上胡思亂想,別提還真讓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同時她也明白了,當初的自己是有多傻。
認爲親近的家人,實際上一直都在利用她罷了。可憐她好強了一輩子,卻沒有一個真心對她的人,真真是一種可悲。
“既然妹妹想知道原因,大哥告訴你也無妨。大哥上了莊王的船。”
莊王!趙博文如今又向她要當年楚伯府在軍中的勢力,這一切聯繫起來,那就說的通了,莊王想要造反!
“大哥,你瘋了!”此時趙博文在她眼中就跟個瘋子沒有任何區別!他怎麼能,他怎麼敢想到造反呢!
趙博文恨恨的瞪着趙氏,眼底隱隱透出一股子的瘋狂,“我爲什麼不瘋!你怎麼不看看我們趙家如今的處境!被剝奪了祖傳的伯爵,那些個見風使舵的小人個個都來踩一腳!就連你大嫂那個沒有良心的,竟然也敢帶着我兩個嫡子離開!這些日子我算是受夠了!我要重新成爲人上人,我要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都付出代價!只要莊王登基,那我就有了從龍之功,到時候我趙家要恢復往日的榮光就指日可待了!”
趙氏看着趙博文瘋狂的模樣,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自己這哥哥怕是瘋了吧,他只想到成功能獲得什麼榮耀,他怎麼不想想,他若是失敗了,他會落到什麼下場!很顯然,自己這個大哥壓根兒就沒有想過。
趙氏也不是傻子,這種事情自然是不能告訴趙博文,可若是不說,就憑趙博文如今這瘋子似的模樣,怕是又會出什麼夭折子,現在的她真的是受不了一點的顛簸了。
“大哥有這雄心壯志自然是好。不過大哥真的以爲楚玉亭有多愛妹妹我不成?那怎麼可能,楚玉亭有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確實是沒有瞞着我。不過像這樣的大事,他怎麼可能會告訴我。”
“你沒騙我?”趙博文卻有些不相信,楚玉亭當年對趙氏有多好,幾乎是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趙氏的眼底閃過一絲落寞,“大哥不相信?那我也沒法子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大哥若想要楚伯府在軍中的勢力,應該去找楚玉亭商量纔對。他如今每天也做着能恢復祖傳功勳的夢呢,說不定大哥你一起說,她就同意了。”
若是楚玉亭真的同意了,那她真的得給自己準備一條後路,否則真不知道要怎麼死了。
趙博文此時在心裡盤算起來,趙氏到底知不知道,這一點他不能確定,可趙氏都將話說都這個份兒上了,很顯然,他是不可能從趙氏的手中得到他想要的了。
聯合楚玉亭,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年的楚國公府可是赫赫威名,雖然出了楚玉亭這沒用的,不過沒用的人不是能更好的糊弄!若是他能將楚玉亭拉到莊王的船上,這還是他的大功一件了!
打定主意,趙博文立馬去找楚玉亭,甚至都沒有多停留半刻。
趙氏看着趙博文離去的身影,忍不住苦笑,瘋了瘋了,真的都瘋了。
之後,趙氏讓連嬤嬤去打聽趙博文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連嬤嬤雖然不知道趙氏要她打聽這個做什麼,但還是盡心盡力的做了。
“夫人,大舅爺離開的時候,很高興,眼底一直帶着笑。步伐也輕快了許多。”
趙氏心中最後一絲慶幸也消失的一乾二淨了。瘋子,瘋子,真的是瘋子。趙博文瘋了,楚玉亭也瘋了!
趙氏原本心裡還存着最後一絲希望,楚玉亭的腦子能清楚一點,不要將楚伯府所有的一切都壓在虛無縹緲的莊王身上。
趙氏靜下心,仔細想了想,楚玉亭沒這麼大的膽子,或者說,楚玉亭沒有那麼聰明,他膽小自私,從小到大,他只聽自己那好姑母的話,那麼一切都能連上了。看來是自己那好姑母還在做美夢啊!
看來,她是得爲自己和她的孩子留一條後路了!這一刻,趙氏的頭腦無比的清醒。
忠勇侯府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雲翎看着楚思雅靠在牀上,手上拿着一本書,眼皮子已經耷拉下了,可還是硬挺着不睡。
“侯爺總算回了。夫人一定要等您回來。”連翹就在一旁看着楚思雅,有心想要扶楚思雅躺下來睡,可每次只要一碰到楚思雅,她就會立馬清醒過來,這讓她也沒法子了。只能在一旁小心看着楚思雅,擔心她一個不小心摔下去。
“好了,你先下去吧。”雲翎擺了擺手,示意連翹下去。
連翹行了個禮,就下去了。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你還懷着孩子呢。怎麼能這麼不知道輕重,萬一傷了孩子怎麼辦。以後不要等我了,這些日子,我回來的怕是都會很晚。”
“現在樑都很亂吧。”楚思雅雖然一直待在忠勇侯府,可也能猜到外面的情形有多亂。
乾風帝遇刺的消息已經傳到樑都了,林皇后親自去照顧乾風帝,聽說她也遇到了刺客,險些喪命,不過好在,最後挺過來了。十皇子和肅王的兩個兒子都得了天花。天花是什麼,在古人眼裡那就是絕症,只要沾上一點就會回天乏術!所以樑都的百姓此時也是人心惶惶。又有個莊王在那裡虎視眈眈。
現在的局勢真的是太亂太亂了。
“嗯。你放心,府裡我都讓人好好看着。肯定不會打擾你養胎的。”
“我相信你。只要有你在,肯定會好好保護我的。”
楚思雅倒是有些沒心沒肺,家國大事,都交給男人們去操心吧,她只要做好自己妻子的本分就可以了。她能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自己丈夫的後腿了。
“我沒什麼能幫你的。諾,這是我寫下來的可以預防天花的措施。還有一些藥方,你可以抄錄一份,讓百姓可以學着做。希望有些用吧。”
上面的東西,楚思雅其實已經給了穎妃跟和寧公主,據說穎妃她們用的不錯,還特地讓人來謝謝她。
楚思雅知道如今穎妃被封在自己的宮內,能讓人傳來這消息,真的是很不錯了。看來這藥方還是挺有用的。
雲翎接過方子一看,上面的藥方確實很簡單,一些措施百姓自己也可以做到,這東西真可以說是能解燃眉之急了!
“你可真是福星!我明天就讓人去準備。你還大着肚子呢,還這麼費神——”
“我可沒費多少神,難道你沒認出來,這上面的字可不是我的。是我念,由連翹寫的的。別說,連翹還真是不錯,要說我身邊的丫鬟,最得力的還真是她!”
“以後幫她找個好姻緣。”雲翎淡淡的說道,人家的姻緣也早就定了。雲翎默默在心裡加了一句。
連翹出了房門後,正好看到站在屋外的清風,眼神微微閃了閃,若無其事的走過去,隨後手上就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銀耳羹,“這是夫人吩咐給侯爺熬的,諾,如今多出來一碗,便宜你了。”
清風看着那冒着熱氣的銀耳羹,頓時笑了,嘴角咧的大大的,連忙從連翹的手中拿過銀耳羹,正打算一口喝進去,“你瘋了,這銀耳羹可燙了,你一口喝進去,小心將你的舌頭都燙壞了!”
清風愣愣的看着連翹,連翹臉一紅,這才反應過來,她那麼關心這壞傢伙做什麼!他舌頭燙壞了最好,她就不用再聽那些不入流的話了!
“諾,有勺子,你慢慢喝吧。我——我先走了。”連翹說完,有些不自在的離開了。
清風看着連翹離去的背影,意味深長的笑了,此時他才知道趙飛那傢伙有多幸福,原來男人啊,還真該有個女人照顧,那過得纔是人的日子啊!
清風越想越是這麼一回事,等這次事了,他就找夫人提親去!提親要有聘禮,這麼多年,她也攢了不少的錢了,不過夫人向來貪心,自己得多準備一些纔是!
要是楚思雅知道清風的想法,肯定要怒吼,就憑你這句話,這輩子都別想娶連翹了!
“連翹姐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茯苓看着連翹紅紅的臉,忍不住問道。同時有些擔憂,別是病了。
“沒什麼,只是跑的有些急了。咱們還是早些睡吧。明兒個還要一早起來伺候夫人呢!”
“嗯。連翹姐姐可是越來越受夫人看重了。也不知道將來哪個有福氣的,能得了姐姐去!”
“你個小蹄子,真是愈發的愛胡說了!小心在這麼下去,將來嫁不出去!對了蓮心呢?”
“她啊,最近管着廚房,沒有大半夜的,肯定回不來的。姐姐還是早先睡吧。夫人對我麼也真是好。這麼大的屋子,就讓咱們三個人睡,弄得一點都不比那些大家小姐的差。”
“知道夫人對咱們好,就該更用心的做事。”可不要像黃芪那種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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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腹黑王爺的嬌蠻奴妃》
作者景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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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現代醫科大學高材生,海邊度假時突然被大浪拍到了古代,身穿比基尼從天而降,掉進了魏國榮王爺的浴桶裡。
他是赫赫有名的魏國榮王,丰神俊朗,手握大權,乃是天下九公子之首。
一場戰亂,他身負重傷,整日都是病怏怏!
爲了生存,她女扮男裝在榮王府當起了家丁,專門負責伺候身體虛弱的榮王爺。
日久天長,他漸漸發現了端倪。那一夜,他狠狠的撕碎了她的一切僞裝,包括她的女扮男裝。
誰說他虛弱?明明是個腹黑裝病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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