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回去時,常健才終於把所有他經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蘇世劉錫聽。

三個人默不作聲。雖然是早有了對佳佳身份的懷疑,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這週末輪空了,常健像他給兄弟們的答覆一樣,如約來到了熙凌的墓前。

“可憐凋零未吐芳,長眠永駐女兒顏。愛女沈熙凌之墓。”

這就是那個與他千里傳音的女孩?只見得她的生前素照,不再有幸一賞她的笑靨,難道她和他開始的這段緣分,註定沒有辦法相見,就天人永隔了?……

對她的愛,究竟是怎麼樣的?本來答案很確定,但當自己知道自己在前後相伴的女孩不是同一個人,開始痛苦:自己真正愛的是哪一個?如今都已遠去的她們,今後該思念的又該是誰?

現在的我,怕是已經被墓中的熙凌笑話了一番吧,常健想。碑前落了灰,常健輕輕拍拂去,然後,鄭重地獻上了自己的花。

“再見了熙凌,來年;如果可以,我會來看你的。”

……回到教室。

“喂喂小世,小健不是說了看完熙凌完了回來就沒事了麼?”

“你笨啊,失戀這種事哪能說好就好啊?”

“這種……就算是失戀啊?”劉錫弱弱地問。“廢話!”蘇世沒好氣地回答道。

上了高二之後,陳老師爲首的高二教師大隊,給大家安排的測試考試越來越多,也正因爲這樣,常健最近你極其低落的情緒狀態越發直觀地表現在了一次次糟糕的卷面分數上,“以前常健分數的確不咋地,但近幾次的,都低得過於離譜,丟的分明顯是……”

“老師上課時反覆強調的內容。上課沒集中注意力聽,纔會連基本內容的分都丟了。”葉琴正色道。①班教室只剩葉琴和劉錫(這班裡同學太給力了!),劉錫想,這話時對自己說的,可自己又不是常健。

“你是他死黨啊!拜託傳達下啦,我直接跟他說不會太傷自尊了?”

“可他不是一般走神什麼的,他是失……”

“失?什麼……失戀?……”

劉錫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但又覺得似乎這沒什麼不可告人的(典型自我安慰……),只是要把常健的事透漏出多少才妥?

“就……就是失戀,好吧,失戀所以才這樣,”劉錫決定還是隻證實有“失戀”這一回事。

葉琴聽完劉錫這麼一說,第一反應是正直派想法:高二年級生怎麼能戀愛呢!以爲高考時遙遠的事嗎?但隨後葉琴想了想還是不敢這麼回,因爲這麼個要求自己好像也沒有做到(在心裡默認有了是麼!?)

那該如何呢?沒想到是這樣……之前想好的幫常健的方法就不適用了。

“是……因爲轉校了的佳佳吧?”“嗯。”

葉:“可是你和我都沒失戀過,沒經驗,怎麼幫他啊?”

劉:“……咦?我知道了,要失戀的感受和經驗是吧,那你拋棄我吧!然後我就失戀了。”

葉:“!!!”

劉:“……………………”

葉:“那個……我們又不是……我還沒跟你……”

劉錫這才醒過來,“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開個玩笑(糗大了,你怎麼開這種玩笑啊!)”

葉琴趕緊轉過臉去。奇怪,自己應該不是反感害臊嗎,可爲什麼卻……心裡在開心,天吶!臉紅成這樣居然還有笑容,不要被看見吶!太丟人了。

“……不好意思,亂入了……”只見蘇世站在門前,有些傻了眼的看着那兩人。

“啊蘇世你找我去訓練是吧,我們現在就走。”劉錫總算找到藉口逃離了尷尬。

“你差點就忘了訓練的事情了啊你,”蘇世說道,“看到了我纔想起拿訓練作藉口走開是不是?”

“什麼啊?”

然後蘇世用一雙八卦的眼睛瞄着劉錫,“說吧,一男一女獨處一‘室’,幹了什麼?”

“什麼幹了什麼!就說了說常健學習成績下滑的事。”“這樣啊,居然談別人的事,沒勁啊,也不懂得抓住機會。”“我……”

“隊長!今天我們的對手是段政隆!?”“原來我們被分在死亡小組啊!”“隊長難道你沒蒐集好信息?”

“信息我都有,只是有選擇的不去說而已,”李隊開始耐心解答,“我不希望一開始就告訴你們在這組出線的難度有多大,這樣你們很可能就提前泄氣了或者早早的被緊張束縛手腳。”

“可是殘酷的事實早說遲說……都不好辦的吧……真爲難李隊了,”蘇世低聲說。從前這時候一定會發表評論或提出意見的常健都還是一聲不吭,劉錫的心又不禁難過起來。

“現在就是要你們緊張,必須緊張起來!緊張出必勝的動力!我們要把出線權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好!”

動員完畢,隊長唸了首發,和上一場一樣……李隊還是不敢上常健啊……而對方呢——

這一支段政隆率領的奪冠熱門,守門員是一個名叫張峰的一米九大塊頭!後衛線是11人制校隊主力李正和王宏續,前鋒則是11人制校隊主力前鋒林文海,人稱海仔,和段政隆!如此豪華的陣容……

可是即便如此,高二①聯也必須要贏!對面的高三③聯已兩連勝,前一場打敗了自己的高一③聯也拿到了六分……這場都不能贏下的話,最後一輪只能看別人臉色了——下一場可是高三③vs高一③!

在常鍵狀態低迷、缺乏球員的情況,隊長……必須要更加負責努力!李義連對自己說。

比賽開始!

哨聲纔剛響,劉錫和晏翔就直接被段政隆的利劍寒氣給震到了——太快了!甚至都來不及絆人,段就已經過掉兩人,直面吳仁永……①聯人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不好!

段政隆在離守門員相當近的時候才起右腳一抽……沒有抽上!?不對!吳仁永被騙出了一個檔的空間,段政隆達到了他的目的——順勢用左腳輕輕向前一碰球,穿襠…

…進球。

天吶!開辦五人制以來的最快進球紀錄!現場廣播主持人激動的聲音,對方隊員的相互擁抱,反襯出李隊和他的隊友們的驚愕和恐慌。

“可惡……怕什麼來什麼是嗎……”正當李隊都在懊惱,場上的蘇世卻霸氣十足的高喊起來:

“我們還沒控球呢!要是我們先開球,我們鎖定也能先進球!接下來給他們好看的!”

“好!”大家被蘇世帶動了起來,又羣情激昂起來了,甚至比失球前更加興奮!“我真實自愧不如啊……謝謝你,副隊蘇世……”李義連發自內心的低聲講道。

“這就是……迎難更上遇難更強的蘇世的風采麼?呵呵,有趣了!”見了蘇世的表現,段政隆也不由得興奮地冷笑了聲。

開球后,蘇世明顯更加活躍了,帶球跑動的範圍越來越大,加上小雄劉錫的上插,高三③聯人的陣線竟被壓制到後場!他們怎會甘心被壓着打,開始組小隊強盯蘇世,球過人不過。蘇世被踢倒,任意球;蘇世再倒,還是隻有任意球……

可惡,因爲這人的特殊身份嗎?劉錫狠狠的對段政隆使了下眼勁兒,對方裝作看不見,或者根本沒注意到。

任意球雖多,可是隻有場下的常健會射這種有人牆的任意球。無論劉錫還是蘇世,全都沒能威脅球門……常健啊!快點“復活”吧……

“該跟他們好好打了!”段政隆大手一揮。

“這是什麼意思!從剛纔就在藐視我們嗎?”蘇世吼道。

“你給我聽好,蘇世。我可沒打算打防守反擊,你們的壓制,該結束了!”

說着,段一個快馬,搶掉了小雄的球,從自己左邊後場開始向前,“又要學陳迪星了嗎!”小雄一邊回追,一邊說。

不是!依靠整體高起穩定的技術,用幾腳不停球的傳遞,小雄和上搶的晏翔被輕鬆pass……只剩劉錫了。段一念間,突然想帶過劉錫……劉錫接下了球,但沒能破壞他的控球狀態,反而被帶丟了平衡……要單刀了。

突然的側身方飛鏟!蘇世!球成功被剷出邊界。

蘇世竟從敵方禁區一直回追到己方禁區!“能感受到強烈的氣息,”段政隆低語,“但只有他一個,我們雖不會輕鬆……但他們還能怎樣!?”

“能在半場結束前形成一次攻勢嗎?”主持人面對現在的狀況也顯得無可奈何——球已經被逼搶破壞出界幾次了!李正和王宏續高水平的防守,劉錫和晏翔玩了命的追防,還有兩隊前鋒的飛奔拼搶,就差上兩守門員中圈5v5了!

蘇世好像在剛剛的回追裡消耗太大了,李隊用自己換下了蘇世,“不求進攻,先把半場拼住0比1,下半場再扳回!”隊長佈置道。

半場結束之前的這幾分鐘是進攻多發期,高三③聯似乎非常清楚,他們越發的兇狠,開始大舉進攻。李隊和他的隊友們都已經完全在使用最兇狠的剷斷以求防線絕對安全。

中場結束前一分鐘,段政隆從後場帶球,用速度企圖直接掛掉防守的小雄,小雄硬是在高速追搶中捅開了他的腳下球,但球滾到了林文海腳下,起射!被李隊飛鏟一擋,球還是一顛一顛的在林文海身邊,他一停,沒有射而是直塞!段政隆直接半空抽射!

這次是劉錫飛鏟,用腿擋了下,但球還是高拋變線飛向球門,不妙的是吳仁永已經提前做了撲救動作,眼睜睜看着球慢慢飛向自己傾倒的反方向。

突然有人影從球門對面飛奔而來:

“喝啊!”

倒勾解圍!李義連右腳倒鉤解圍!球就這麼,神奇的飛離出邊線!

但因爲動作的不熟悉,他重重摔中了右肩,上半場結束。

“怕是不行了……快送校醫……不如,直接醫院!”葉琴和林風嵐等人觀察了下情況,都果斷做出了這一決定。“慢着,我有話要說,”說着,李隊扭曲着痛苦的臉,示意讓蘇世靠近來說話。

“隊長袖標交與你了……一切拜託你了!”然後,他說什麼也要他人幫他解下袖標,在他根本都不能擡起右手的情況下……

蘇世先是呆住了好一會,後來看到被擡出去的隊長,再想起隊長所說的那些話,忽的又堅定起來:現在,我更要堅強!我肩負着一整支隊的命運!

“我支持你!”肩頭一震,回頭望,劉錫的眼睛也燃着火,不愧是兄弟!在最需要支持的時候伸出了手。“決定吧,把誰,換上場代替李隊。”

蘇世還是第一個看了看常健……最終,他還是決定,先派上自己。“小健……什麼時候才能覺醒……”

由於高二①聯新人小雄的持續活躍,對手沒有得到太好的機會攻到禁區,遠射都沒有幾個,高二①聯勉強和對手打了個均勢。然而比分上是落後的,蘇世他們必須進攻,但是一如上一場,蘇世的過人總是容易被多人戰術扼制,小雄缺乏經驗,劉錫的“法拉利”式突然前插需要精度高的傳球,否則後防會冒很大風險。

時間正在一分一秒過去……

眼看久攻不下,對手又伺機反覆進犯,蘇世這個臨危受命,真的是太“危”了……

小雄和黃哲銳耳語了一番後,黃提出說:“蘇世,我打右邊鋒行嗎,小雄和我換下?”

“你……打過這個位置?”蘇世本想問這麼一句,但又一想,說不定這能改變,畢竟小雄的進攻創造力有限。“好,換吧!”

哲銳上了邊路,表現更加搶眼,護球能力很強,每當隊友拿球,他就不惜體力地在對方邊路跑位。終有一次,對方鬆懈了邊路的看管,黃哲銳在底線拿到了球,幾乎不加停頓,一腳告訴低傳中部,蘇世強勢搶點打門!球進了!大塊頭門將根本來不及堵門,前一秒他還在靠近哲銳的門柱一端待着哲銳可能的射門。

“很好,就這麼下去!”蘇世第一個想起跟哲銳擁抱慶祝。是的,他自己已經三球了,但他首要考慮團隊的勝利,然後纔是射手榜!

但段政隆很聰明,很快向李正、王宏續還有海仔傳達了對策。進球之後,高二①聯自然想如法炮製再進一個,但是哲銳的低傳中開始屢屢

被斷,即便無人防守他。那麼選擇自己突,小角度打門!不行!那守門員幾乎把門都堵上了,完全無縫隙讓球進去……蘇世總被王宏續擋在身後,不能第一時間低傳中,又要被李正、海仔干擾甚至搶斷,然後段政隆組織進攻……套路被識破!熟悉嚴重到差點丟球,幸好晏翔和吳仁永拼了命的阻擋,纔沒有變成一比二。

比賽在還有十分鐘結束的時候,又陷入了膠着……

“我知道,該來的一定會來到,你只要,全身心準備好……”

這個旋律!是誰在用手機那沙沙的揚聲器,播放着初中時代他們的足球記憶,懷揣期待的心!

對吧,常健!

“我,一定要考上興邦!那裡有傳說中全省最高水平的聯賽!我一直期待着,所以,我要更認真的練!該來的一定會來,只要我準備好。”這是你說的啊常鍵!

現在你把握着鑰匙,你已經準備好了,向前走,開門!不要回頭去看從前的你的失望神情!Wakeup!常健!……

“小錫!你說的對!從前的我做了這麼多準備把我送到這個賽場,我既然好不容易來了,就決不能就這麼輸了!我要給自己一個交待!蘇世!”

“在!”

“讓我上場,”那是蘇世想要看到的光芒,在常健的眼中。

蘇世做出了更大膽的換人:換下專職防守的晏翔,上前鋒常健!最後的七分鐘,要拼了!平局根本不能給高二①聯帶來什麼!

蘇世和哲銳解放了出來,一心跑位扯開防線,常健一條龍直插,射門,前後過程不至三秒,對方顯然不適應高二①聯組織角色的轉換,人都盯蘇世去了。那射門,常健還沒出狀態,偏了。

對方門球剛開,常健又是第一個衝上前搶斷,一腳塞,蘇世衝上去了!伸腿,搶射,被撲……又過一分鐘,常健直接做了回“中轉”站,銜接了劉錫後場的來球與蘇世的接應,蘇世跑位與接球間隙時間太短了(歸功於中轉的順序),對方反應緩衝間隙,蘇世射門,打在門楣!

“再加把勁啊……時間不多了!”蘇世暗暗對常健,似乎也在暗示自己。

“守!”“什麼?隊長我們不攻嗎?”

“他們的控球能力……我們是不能輕易上搶了!守平局。”段政隆刻意在保持着不溫不火的語氣。

又一次快速傳遞,經過小世—小健—小世,蘇世鐘擺一撥,一對一過掉了王牌中衛王宏續!但他顧不上高興,在李正補防前過渡給了哲銳。後者直接“射”向門前!沒有人啊……

常健及時在出界前停到了球。段政隆撲上來了,已經不能再多思量——這時他看到了插上的劉錫。

“小錫你,”還沒等蘇世用隊長語氣命令其回去,常健已經傳出了一記——那是常健一如既往的信任,沒有絲毫的猶豫……段撲了個空,啊不,確切地說只是撲倒了個常健,球已經滑向劉錫。

“趕上左腳了,怎……”瞬間,小錫又明白了,停住了疑問,毅然決然的甩起左腳……

“左腳射,你可以的!”常健好像在用眼神說道。

球頭一次被小錫的左腳吃得這麼準,呼嘯飛向……球門遠端門柱與門樑三角!球沒有彈出界,被撞回來,又猛的向大塊頭守門員身上一磕,一切他都沒來得及動作,球便撞進了他身後的球網。

“啊!!!!”進球后的全隊都如釋重負地大喊,他們做到了!

“不好!這是快發中圈球嗎!?”

回過神來,段政隆和林文海等人早已衝到面前甚至身後,糟糕了。第一個警惕地發現的蘇世果斷滑鏟,雙雙倒地,然而球被跟上的王宏續接去,裁判也並未理睬。忽的一陣風!

劉錫!一個更加兇狠霸氣的飛鏟,球甚至被踢上了看臺,引來觀衆陣陣驚歎。吹了任意球?!劉錫還吃了一張黃牌!

正當大家都要理論,蘇世卻反而冷靜異常的分開了衆位,“我就不信能進了!擺牆!”

比賽只剩不到2分鐘了。已經到了最緊張的時刻,觀衆都站起來看比賽了。現在,高三③聯的段政隆準備罰任意球。

人牆四人準備要跳了。

起跑,拔弓!球竟真的越了過去,飛向吳仁永!被擋視線的他措手不及,脫手!補射的機會!

“我的!”只聞哲銳大吼一聲,瞬間衝到球前,用自己的身體,一下子卡死了三個人第一時間奪球的路線!

劉錫急忙回撤到他身後,蘇、常在兩旁喊球,以求安全轉移。

但是哲銳不知是絕對自信,還是看出了段等人慾截斷傳球的意圖,愈發粘起球來!一見空間就小範圍挪動,一直挪到了邊界,而敵方無從下腳!無奈,段猛的上前想把球踢出界,想來搶高二人的界外球。

誰知哲銳竟故意一個大腳,往沒人處一踢!對方門球。

大塊頭忙開大腳,但是劉錫剛和海仔拼完一個頭球,裁判就吹了比賽結束!蘇世隊長和他的隊,終於拿到了對出線而言至關重要的三分!

“竟然輸了……賴我。你們誰不服氣的,過來拿隊長袖標。”

“隊長,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哼……你們,還有幾個高三可以揮霍?我,可不想再輸給夏日一次!”說完,段政隆緊閉着嘴暗暗地咬着牙,大步跨回安靜休息的地方。

“太棒了!今天我請客好了!”蘇世高興地大喊,被觀戰的小柯聽到,也湊來想聽者有份,“去去,僅限球隊內部,”劉錫打發道。

“尤其我要鄭重感謝常健小同學,吶,我要好好敬你幾杯,”蘇世往常一樣,一拍,一看常健表情,又冷了,怎麼還是那副失落神情啊!

“我聽說啊,失戀至少要三個星期恢復,恐怕要個把個月吧……”小柯說道,“唉,可憐咱的小健嘍……”

Orz……失戀這麼可怕,這麼久都不能恢復!?劉錫想,慘了,我不要失戀啊!不敢跟小琴表白了TT

“啊那啥,小健你還是來吧,不喝也行,好好吃頓吧。贏球不容易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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