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

“可惡……我纔不要……絕對不能讓你就這麼把他給……”

1月24日,興邦人已經進入了緊張的備戰狀態。據隊長線報及其分析,興邦隊所在小組的外戰成績了得,有兩支隊都取得了連勝,倘若本次不能勝,出線主動權近乎喪失,且不得不在最後一場與公認的大連第三外國語中學的交戰中獲勝,而後者的小組形勢不容樂觀,到時一定會大拼一場以求自救:

興邦中學1:0北京三十九中濟南新識5:3大連三外南京附中2:0陝西輝山

陝西輝山0:1興邦廣州第十五3:2西南附中西南附中4:4大連三外

濟南3:1北京廣州0:1南京

B大組a小組

濟南64

南京63

興邦62

西南1-1

B大組b小組

廣州31

大連10

北京0-3

陝西0-3

劉錫不單緊張於局勢,還在於和魯陽的交鋒。是的,已經確認,魯陽就在廣州十五中隊裡,出場可能性很高。希望能展現出自己球技的進步給他,也盼望見識到魯陽的改變,隨着這一消息的傳播,這漸漸成了興邦全隊的共同意識,大家都在興奮着:既然有緣再見同學,那更要好好踢!

不過在這氣氛之中,有個人卻心神不寧,茫然若失,“喂,蘇世,想什麼呢!”常健過來拍了下他,大聲道。

“……啊!沒什麼,只是……”蘇世忙想了個思考的理由,“我是不是之前見過她呢,那個琳,你有印象麼健?”

“嗨!不就是嘉年華麼!”

“不是……更早點的……”“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蘇世再次陷入沉默。

“喂,我說……熱身去啦!”常健又故意湊到身旁扯開耳扇對蘇世大喊,蘇世這才驚起,忙喚起鬥志,“是!Yoxi!”

跟着走去了,蘇世的心事還是在索繞着。琳的事情固然可疑,但其實那是臨時拖出來應付常健他們的追問用的……沒有什麼能佔據已經被心芸的事填滿的蘇世的心,而這便是他真正的心事……

時間回到1月23日晚六點。那時正好接到葉琴電話,她轉告說,心芸在某某街十八號木蘭雪樓1008號等他。毫無疑問,蘇世立即出發,不顧夜禁的隊規:他正好,有很多事想問她。

到達時,他敲了敲門,不久,門開了。相比於出乎意料的屋內佈局,眼前爲他開門的人更讓他爲之一驚,他看呆了眼……

眼前佇立的人正是藍心芸。但又不是藍心芸——完全不同於平日所見的心芸!蘇世被她的穿着和皮膚多去了視線,那是件輕薄柔滑長長的吊帶連衣裙,看上去更像是睡衣(或者本來就是),露出衣外的部分好多……無論鎖骨處、肩雙臂還是腿部,皮膚都非常白嫩漂亮。是處在要入睡的狀態麼?可她似乎沒有爲了睡覺而全部卸妝,反而還特地裝點了下脣眼。長髮順直了披向背部,更有比平常多了幾分的自然美。這般毫無防備卻又清新自然的天仙模樣,蘇世差點就扛不住了。

“傻看什麼呀。進來。”心芸估計是被盯得不好意思,趕緊打斷他,拉他進屋來。

進到屋裡,蘇世倒吸一口氣,這才意識到他的所處!直奔到門口之前都沒留意木蘭雪這座大樓,現在見到了這屋的佈局,結構,一切的一切,蘇世終於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地方時一間——賓館!

感覺周圍的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蘇世臉開始漲紅,彷彿身處萬分危險之中。蘇世坐在沙發上,偷瞄了一眼心芸,她正在給自己倒水——從沒如此清晰而仔細地端詳心芸的曲線,真的是凹凸有致,令人心動。似乎,穿睡衣的女子一般是不穿……啊,好像真是!蘇世的眼不小心看了啥,他忙害臊地別過臉去。

“給。”“……哦,哦。”她也坐了過來。心芸真的有話要說麼,看樣子是,但是遲遲開不了口。那麼我先說吧,他想道,可是,之前想問的好多話,竟全忘了!或者說已經混亂了的連心芸正眼都不敢看的他,組織不出問話的句子!

視線慌忙轉移之際,蘇世無意中看見面前桌子上有一張……機票……飛往巴黎。

什麼!

心芸意識到不對,趕緊去攔住,但還是蘇世快一步,抓到機票眼前一確認。是的……formBeijingtoParis。

再看心芸,她已站起身,背過身,雙肩一升,似乎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她下了決心,開始說出第一句:

“蘇世,我們好好的……說一次話好麼?不要再吵吵鬧鬧的那種……”

那是,正中蘇世心裡話的一句,他瞬間心軟了。

心芸轉過身來,眼神完全變了,飽滿情愫和茫然,“很快,有些話再不說,就等不到下一次了……”

……

意識到時,心芸的嘴脣已經貼上了蘇世的嘴脣。柔軟,溫暖,因爲緊張而有點麻醉的觸感,這就是……初吻麼……

“絕對沒有,我和那個叫琳的女孩,一點關係也沒有。”

蘇世的下一句更肉麻,但沒等他說完,歡愉的心芸就再一次貼了上來。

“真的嗎……太好了。”

他們又一次熱烈地親吻,抱在了一起。已經確信無疑,總是盼望着和蘇世見面的心芸不遠萬里趕來默默看蘇世比賽的心芸,暗中輕易就吃了琳的醋的心芸,甚至是因爲他的木訥而鬧彆扭生氣的心芸,她最愛的人就是蘇世。

兩人內心之間的隔閡終於被完全打破。

而又是在這樣的場景設定。

“蘇世……”她更加往前蹭了蹭,索求他更多的愛撫。蘇世觸到了她的胸部,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柔軟觸感,同時他還感受着心芸光滑修長的雙腿摩擦。這個美麗的人兒,那完美身材,嬌媚神態,簡直就是要把蘇世往本能的深淵拉去!

“好……好狡猾,”蘇世有些“驚恐”的眼神看着貓一般的心芸,“早……早就計劃好的吧?”說這話的蘇世仍不自在地抖着。

“因爲我,喜歡蘇哥哥啊~”

“啊?喂……你怎麼突然叫我這個……”

“人家特意查過的,我比哥哥小啊,所以這麼……”

這個沒有必然聯繫吧?!小一兩個月算麼?……“重點不是這個……”

“啊?這麼叫也不滿意……男人真是不知足額……”這,出現了,果然面前的這個還是心芸本人沒錯!可是……

“那,在你沒有想好讓我叫你什麼之前,我就一直叫你老公哦~”

“!!!啊啊啊……”

“嘻嘻,小世真可愛。”心芸忍不住大笑出聲來,“什麼嘛,逗我很好玩麼?”“不是呀……因爲從來沒看過蘇世害羞不吵人的一面……”

這麼一說,蘇世又有

些愧疚了,明明彼此喜歡,卻要因爲吵架傷了感情……作爲男生,應該主動些停戰纔對啊……

“啊……小世,你生氣了嗎?”心芸見蘇世臉色轉陰便着急地找起自己問題來,“都是我不好,蘇世不喜歡這樣那心芸就不這樣好不好……”

“啊,沒事,”蘇世抱住了心芸,“只是想起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從現在起,我想更坦誠的喜歡你……”

“呵哈哈。聽膩這麼說我好高興。小世,麼麼~”

“嗯……親……”

“心芸……已經下定決心了。小世,今晚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喲……把我的……交給你。”

也不知怎麼的,突然,手機滑落,落在地板上碰出好大的聲響。蘇世下意識的去撿,發現有未接來電和一條短信——

小世,你丫怎麼不在?今天是揭開晏翔姐姐的負心漢老爹的醜惡嘴臉的日子,你在哪怎麼不來?都等着你呢

……

對,有這個事情。

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早年的風流還是什麼,害的晏翔姐弟倆變成這樣……上一代人爲了一己私慾,害了下一代,這樣的行爲……

不,那我現在所做的,豈不是……

蘇世突然害怕起來。如果真的亂來,懷孕出事怎麼辦?……我不能,我才18歲,我還不能接受要撫養孩子的事實。如果膽敢行歡生下孩子,又沒法管,那不就變成了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了麼,不就造就另一個晏翔他們家的悲劇嗎!?不行!!!!!

罪惡感

譴罰

犯罪意識

要抹殺掉

不可以!一定要做制止下來的行動

不然就晚了

不然就晚了

不行!

我不要成爲罪人!

跑,逃,快逃

快逃………………………………………………………………

意識到時,蘇世自己竟已飛快地奪門而出,頭也不敢回的逃出了房間,奈何心芸在身後如何傷心地嘶啞呼喚,他還是沒有回來的意思。他就這麼拼盡全力的跑到大街上,不管行人怎麼樣的側目,他仍拼命的逃跑着,不停地……

“我說啊,蘇世你到底咋了?”

“小錫,”

只見蘇世拉住了劉錫,“告訴我結果,”

“結果?”

“這個,”蘇世拿出了手機,給他看那條短信。

“哦,這個啊,”在蘇世看來有些意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的歡愉的表情之下,常健,把昨天的事複述了一遍。

一切都錯了。

只是收到那條短信的時候纔去想有沒有做錯,然後再等到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時,已經太遲……

來信:藍心芸

我回北京了。一會兒從那裡起飛去巴黎。再見。

也許真的就結束了。可悲的是,最後一次的見面,居然是以自己的逃跑作爲收尾。她一定悲傷地認爲,蘇世這個人,並不愛她,因爲他居然在面對她的時候怕了,選擇了逃跑。

心情並不是這樣子!我的思念從沒有說謊!可是,已經不能去找她了,她離開大連了!就要飛去地球的另一端了!

我們註定不是一條路的吧!我不能走,我有比賽,而她也有自己要忙的。爲了自己當下的忙碌,而捨棄彼此的聯絡,如此脆弱的感情,值得維持下去嗎。不可以這樣,再怎麼後悔也不能夠去攔住她,即便去了,我又能怎麼樣,我……

“去追。”突然,一句有力的祈使句,震在耳邊。

蘇世驚訝地看着隊長。他奪過了蘇世的手機,看到了那條還沒關閉的短信。

“我說話你聽不懂嗎?”

“從大連到北京的路線你知道的吧!能趕得及吧!去攔住!”

“別以爲你不可或缺!”林風嵐更是一下子抓住蘇世的衣領,把蘇世揪了起來,“聽着,你給我去,既然她選擇了你,你就不能輕易放棄!”

蘇世:“你們怎麼……?”

“葉琴說了的。剛纔也看了你短信。”

“你看看時間。還來得及!”

“一定會贏的,你就放心把比賽交給我們!而藍心芸的事只有你能辦!”

“加油!”

加油!

加油!去追上她,攔下你的幸福!

加油啊!!

夥伴們真摯的鼓勵和鞭策,讓本已陷入麻木呆滯之中的蘇世重新振作,是的,我應該再賭上這一回!奇蹟,只有相信了纔會有,只有去發了狂一般的去做,纔會出現,奇蹟只屬於瘋子。心芸——如果能,哪怕一絲的希望能夠改變,我,寧願變成瘋子。

“那麼……我去了!一定,要等着我,兄弟們!!!”

你也是,等着我,……

“這麼一來,我們……”陳迪星有些憂慮地問道,

“我們今天既然聚在一起組成一支球隊,那隊中每一個人彼此都是兄弟,夥伴。是兄弟的話,難道堅守陣地直到他回來這種事都做不到嗎?”

“對,是兄弟的,就堅守陣地,直到他歸來。相信他能回來,如同他相信我們能勝利一樣。”常健激動地說。

“你們這說的他很厲害的樣子,聽的挺不爽。不過基本同意。做隊友的,就應該努力做到讓他沒有後顧之憂,讓他放心地去處理自己的事。”林風嵐也這樣說道。

現在佈置戰術吧。李義連:“小case。常健也來過半途跑掉這套,咱有經驗!”

常健:“……”

蘇世迅速地招來一輛出租,直奔大連機場。在反覆的催促出租車司機加速行駛之後,他趕到了機場,卻得知10點飛往北京的飛機已經啓程。現在是11點多了。

“這還沒完!”蘇世對自己說,現在的我,不想輕易放棄!他又義無反顧的、毫不猶豫的刷卡買了下一班飛往北京的機票。等待對於蘇世,無疑是十分煎熬的,蘇世恨不得立馬就上飛機,立即起飛,他在腦海中不斷構思着行動計劃,考慮到方方面面,甚至開始在腦中欺騙自己真的已經在做,已經到達北京……

終於可以登記了!蘇世緊張而又熟練地辦完了一個又一個登機手續,正當機場工作人員驚異於這個一包行李都沒有的少年時,他已經只留下匆忙的背影,直奔飛機內艙而去。

爲什麼還要等?

不能提早起飛嗎?

難道還要爲了那幾個大腹便便的肥油爬蟲誤點起航??

爲此蘇世差點又和機組人員大吵起來。“一點半就快到了,請你們準備起飛!拜託了!”

“小夥子,爲什麼要這麼急啊,規定上我們……”

“這時我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一次——見面。恐怕是唯一的機會,我……”

“我明白了,”這時機長出現了,“我們一定準時起飛,全體各就各位。”他似乎已理解了蘇世的心情,也許他心裡還想的是,我們又一次肩負起助動人生賽跑的重任。

雖然又是一次等待,但也許是因爲這不再是原地踏步的等待,飛機已翱翔於天際,所以蘇世的心才稍微平靜了下來,隨着雲朵逸然祥和地、短暫地忘卻了時間,如同回憶中的和心芸在一起的場景片段,在記憶中,時間停止了流動,歡笑與淚水循環的播放。

恍惚間,蘇世差點都忘了要下飛機,忘了近一個半小時的前他還處在極度焦急緊張的狀態。但很快,他又重新打起精神,迅速下機,開始往巴黎班機所在的航樓進發。

樓際地鐵很快。他迅速跑進航站樓待機處……心頭突然一緊:

找到了。太好了,心芸還沒有啓程。蘇世首先想到的是,向前邁去。

可是,他卻下意識的又停下腳步,然後竟慌張地又躲到遮蔽處,“心芸的父母在……這樣過去碰面,不好吧?……”

“別找藉口了。心芸的父母本就認識你,也知道你和心芸的‘同事’關係,你此番來送行,本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地方——”

說到底,自己再爲不敢當面跟心芸道別而找藉口嗎?

如果不想見她,跟她說話,那我何苦千里趕來,爲了什麼?想告訴她自己的真實心意,想道歉,不願讓她帶着誤會和遺憾離開,可是——

我和她,早已經走向了不同前途的分岔路。

眼神迷離之際,不經意間和藍心芸無意中四顧的雙眼交匯,“不好!要被發現!”,蘇世暗叫。

難道,是我過於思念了嗎。心芸眨了眨眼,搖搖頭,爲什麼,出現了幻覺,好似蘇世就出現在遠處。不可能,他在比賽。我和他,早已經走向了不同前途的分岔路,這時他早已有的暗示,還是我自己的後知後覺?……

“準備好登機了嗎?過去那邊後會有人接你,之後的很多事情都要你自己打理了,”

“沒問題的,爸,您要相信您打煉出來的女兒對付這些事情不會有問題的,”心芸機械地答着,心沒有隨着出發時間的臨近而緊張。她不願承認自己在期待什麼發生,或許這樣足夠了,感謝他曾有的溫柔,她不再奢求什麼。

“那個,我去一下洗手間,”然後心芸快速地,暫時遠離了父母。還是很想蘇世,她這一次阻止不了自己了,今天這一飛走,就沒有辦法沒有理由再對這片土地上的某個人心生牽掛,兩個人就再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眼淚又要流了,她知道自己很可笑,可是依舊停不住的抽泣,就讓心芸我,在這一天,把這一輩子對他的思念,全都……

她決定這最後一次服從自己的意願,撥了蘇世的號碼。

“啊!”蘇世的手機沒有設振動,來電鈴聲飄揚在大廳裡,蘇世趕忙掛掉電話。

但是顯然晚了,被發現了。心芸知道的,那個鈴聲,不會錯的,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可笑的巧合。“啊……蘇世……是你嗎……”

儘管如此,蘇世還是不願就這麼乖乖現身,他怎麼知道改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她!混蛋!爲什麼趕路途中近五個小時的時間,都不去好好想想見面時候該怎麼說!蘇世繞着柱子,儘可能躲開不被心芸的視線捕捉。但是,末途終至,山窮水盡,蘇世一不注意,轉入一個角落,沒有了躲藏的後路。

他與她就隔着最後的一根大理石柱。

“蘇世……你在的吧……”

也許是不得不回話的最後通牒了吧,蘇世緊閉雙眼,正要搬出身子,沒想到心芸給了他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我知道,我也知道如果一見面,就心軟了,再也沒法下決心走了。所以你躲着我,我……都懂的……”

雖然大廳熙熙攘攘,但蘇世仍依稀聽到了心芸身子輕靠在石柱上的聲音。兩個人現在,隔着冰冷的石面,背靠背,沒有擁抱的最後對話。

“可是我很高興,真的。你居然,像個傻瓜一樣,大老遠跑過來送我最後一程,卻還不肯見我……但已經……是超大的驚喜了呢,本姑娘被……被你感動了呢……”心芸的話語裡已經浸上了淚,卻仍不忘鬥嘴時的那股勁兒。

“我也知道,我們的將來沒有交匯點,你已經默認接受了,你不願不顧一切,我也不會怪你……你個笨蛋,笨蛋……本姑娘遠走高飛,找法國帥哥,你不許找比我更漂亮更好的女朋友,你不許……”最後的部分,被哭泣聲代替,

“那就這樣,再見吧,大笨蛋蘇世,我愛你。我答應你,絕對不回頭,我罰你,最後好好的看我一次……”

道別了,她就這麼背對自己,直直的向她的前方走去,她真的沒有再回頭,任憑蘇世看着她的背影的眼神多麼寂寞。

“傻瓜,我也愛你。”

他嘴裡小聲說着,編輯了同樣的短信,送出。

女孩打開手機屏幕,對着熒幕,嗚咽出聲,“怎麼了心芸?”“沒什麼,只是有些小感冒,鼻子眼睛有點……”她終於無悔,她聽到了愛的迴音,儘管這個再也沒法改變什麼……

數十分鐘後,藍心芸的班機起飛了,蘇世就這麼仰頭望着它,看着它漸漸消失在視眼模糊的遠方。

從此以後,我的這個世界,最不習慣的不慣,就是講給自己聽,說,你不在了。

當世界只剩下這牀頭燈

你那邊是早晨已經出門

我側身感到你在轉身

無數陌生人正在等下一個綠燈

一再錯身彼此脆弱的時分

不過渴望一個吻的餘溫

我關了燈黑暗把我併吞

你不在當我最需要愛你卻不在

無盡等待像獨白般難捱

你不在高興還是悲哀你都不在

我受了傷再偷偷好起來

但你不在不在

時間在按下許多次快門

沉默裡聽見轉動的秒針

一個人吃飯這個凌晨

孤單一人分

你低聲說你有別人

我的話筒只有自己的體溫

怎樣認真也不一定成真

你說的對我不得不承認

你不在當我最需要愛你卻不在

無盡等待像獨白的難捱

你不在高興還是悲哀你都不在

我受了傷再偷偷好起來但你不在

那些搖擺我都明白都明白

但你不在愛已不在不在

你不在當我最需要愛你卻不在

一個人分飾兩角的戀愛

你不在高興還是悲哀你都不在

像空氣般不存在的存在

在沒有痕跡的愛你不在

當我需要你的愛你不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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