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蘇世呆呆地看着人羣,看着他們或歡慶、或沮喪、或欣慰的表情,心頭一顫,眼睛不由自主地模糊了。眼皮一沉,一滴淚不小心就掉額下來,緊接着又是一滴,還有好幾滴,蘇世拼命地忍着,可當他迷離的視野一看到常健一臉憂心地走過來,安慰他的時候,眼皮還是不爭氣地鬆開了含着的淚珠。

“小世,沒事吧?好啦好啦,咱不哭好不好?你是不是在生劉錫的氣啊?好,我現在就找他回來,我來教訓他一頓,要他好看!”

“不,不是的,別說了,”蘇世擡起頭,溼潤的眼睛閃着別樣的光芒,“別說這種要教訓誰的話了。我們還是不要破壞現在的氣氛吧,畢竟,這是一個屬於勝利者的時刻。”

“蘇世,”是一個女生的聲音。

蘇世回頭一看,只見藍心芸和葉琴微笑地走了過來,“蘇世,今天你踢得很棒,儘管今天你輸了,可我相信,終有一天你也會像今天的勝利者一樣,拿到最後的冠軍。蘇世,我爲我以前懷疑過你對足球的選擇感到慚愧。我現在知道了,你對足球的熱愛和執着,可以經得起任何考驗!”

蘇世聽罷,忙拭了拭眼角的溼潤,不好意思地笑了:“瞧你說的,說得我好像很‘偉大’似的,聽着怪不好意思的。”

“你這說的可不對哦,參加這場比賽的人都是了不起的。”四個人轉過頭一看,原來是隊長李義連微笑着走了過來,“你們兩位的表現很好,我爲你們高興。還有,你們兩位,作爲觀衆,給了我們巨大的力量,我們球員都感謝你們,”李義連先是誇了誇蘇和常,後又如同球員代表一樣,向兩個女孩子表示了謝意。“不敢當,不敢當,”兩個女生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而今天最偉大的人,在那邊,”李義連又把視線轉向了慶祝勝利的球員,“這次敗了不要緊,我們還有機會。下一次,也許贏得比賽的最偉大的人,就是我們了!”隊長的話語依舊鏗鏘有力,催人奮進:蘇世和常健又一次燃起了鬥志。五個人齊刷刷地望向了那邊。

那一邊,是慶祝着的高三(1)聯人。

夏日的身體結結實實地貼在了地上,“終於贏了,三個年頭的夢!”吳敢走過來,高興地把夏日硬拉了起來。夏日不但不生氣,反而異常開心激動,“好兄弟!”兩個勝利者緊緊擁在了一起。

“兄弟!我們終於在畢業前,贏到了我們最想要的冠軍!”

“再也不會爲兩年來的失敗遺憾了!”

蔡雄、林軍烈、單田江也走了過來,五個人緊緊相擁,“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還有替補球員,十個人爲共同的理由,緊緊圍靠在了一起。

“來,我們一起來慶祝!”

十個人肩並肩,圍成了圓圈,並聲喊道:

“我們是冠軍!”

“Wearethechampion,myfriend.Andwecankeepfightingtotheend……”

廣播又一次想起了這段動情的旋律,聽到的人,有誰不爲之激動沸騰?

林風嵐選擇靜靜地看着這些或喜悅,或沮喪,或嘆息的人羣。他感到心中有了一種力量,從未有過的沸騰了的力量,作爲這場比賽的裁判,林風嵐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貼近決賽,一場足球比賽的決賽,儘管他只能作爲第三方,作爲一個觀望者,但他畢竟站到了這裡!

他慶幸自己在決賽開始前的最後一秒決定來到這裡,慶幸自己看過五人制足球的規則,慶幸自己過目不忘的本事不差,慶幸自己第一時間從觀衆席衝下,阻止了衝突,並代替了主裁履行職務……一切都那麼的充滿了值得慶幸的巧合。林風嵐自己參與了決賽,雖然不是球員,卻也爲決賽的圓滿做出了貢獻!想到這,林風嵐也不禁爲自己高興起來。

“可是,我還有機會回到這裡,以球員的身份參加決賽嗎?”思維一轉鋒,林風嵐又問了問自己一個難題——他自己其實也很想像那些奪了冠軍的勝利者們一樣,自己去拿一個校足球賽冠軍!“但是,”林風嵐又一次狠狠否定了自己,“你已經專攻了籃球,你還回到足球圈裡幹嘛?別忘了,當初足球是如何狠心拋棄你的!”

“然而,我又爲何因爲一場足球決賽而異常激動沸騰?我爲何又生出了當年的衝動,想再到足球場上,好好地與敵手再較量一番?”

林風嵐捏緊了手中的哨子。擡起頭來,想仰望高穹。然而,只有刺眼的燈火光芒,而外面的天空,早已送走了餘暉,留下了朦茫。

“也許我不該想這些。我今天的表現很棒,我應該高興。”林風嵐想着,心情再次好轉了起來。是啊,自己作爲裁判,竟能牢牢控制住了比賽,比賽被帶向了和平和圓滿,是該給自己一個褒獎了。

“回去吧,”林風嵐轉身走出了體育館,他重新帶上了一臉自豪和喜悅。

“啊呀,小世,你要看那獎盃看多久才過癮啊?回去啦,快請我吃飯!”

“知了!哦,你們兩位,後會有期。隊長,再見!”

“嗯,再見!”

“走好!”

遠處的球館中央,戴着隊長袖標的夏日,舉起了金光閃閃的獎盃。

終有一天,我也會拿到的。

那些有夢想的孩子們暗暗地下定了決心。

“大哥。我似乎感覺到了。妹妹她……就在不遠的地方了。”女孩不知爲何,突然對他這麼說道。

“大概……是你太想念她了吧,”他回道。

“……”不知何時,女孩眼角開始掛上淚珠。“是真的……即便不是孿生姐妹,我還是會,在某一刻,突然被妹妹的情緒侵襲,忽然就難過,忽然就淚流……而這一次,感覺更加強烈了,彷彿就在……身邊,被她情緒所感染。”

他知道,女孩口中的妹妹,其實不單不是雙胞胎姐妹,就連血緣關係也沒有,她的妹妹的生身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是的,領養的孩子。可是就是這麼可憐的孩子,還是再次遭受了不幸。因爲那樣的一個“事故”,她再次失去雙親,而她也至此消

失……

這是女孩爲數不多的與自己談話的機會。他自然很是珍惜,謹慎地回覆女孩說的話。不過也僅僅如此,也許只是因爲自己是同齡者中唯一知道女孩的妹妹的事的人,所以纔會被她找來聊起這些感受吧。

“又一次……心痛起來……”

他沒再回答,確切地說他沒法再回答她。只能和她一起陪着夕陽陰風,靜默地思念着親人。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星期天上午8:00的常健依舊如同往常一樣舒服地睡在牀上,做着最後一個舒服的夢。

“內斯塔,看我怎麼過你!”常健正說着夢話。此時,突然鈴聲大作,“鈴……”

常健正迷糊着,“怎麼,終場哨這麼快?”鈴聲繼續響着,常健迷迷糊糊地聽着,5.5秒後,常健才猛然驚醒:有電話!

他趕緊下了牀,衝到電話邊,

“喂,噢是劉錫媽媽啊……什麼?劉錫一夜沒回家?”

常健驚呆了:他所認識的小錫,不可能任性到一夜不回家的!那他會不會還在宿舍呢?電話那頭的劉媽着急地問道:“小健啊,你和劉錫最要好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裡?他跟我說要回家拿錢,可他現在都沒回來……”

“劉媽,別擔心,劉錫他在宿舍,”常健用了種十分肯定的口氣說道。但他其實根本不知道劉錫是否真的在宿舍,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件事,有點不妙!還是先不要讓劉媽擔心。於是常健撒了個慌:“劉錫他是因爲有事在學校,所以沒回來。他應該會找時間回家取錢的。放心好了!”

那邊的電話安心地掛掉了,可常健這邊開始不安起來:他不會不在學校吧?常健再次撥了號碼,打回025宿舍。

衛安邦接了電話:“劉錫啊,他沒回宿舍啊!”

常健驚呆了,這次是真的被驚得頭腦一片空白……常健機械般地掛掉了電話,自己對劉媽所說的話真的轉眼變成了謊話。謊話與否是其次,關鍵是,劉錫去哪了?

常健此時忽然想起了決賽那一天的情景。那一天丟球后,他就徑直離開了球場,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從那之後,大家就再也沒見過劉錫,難道是那時候……看得出劉錫的情緒不是一般的低落,他該不會……

自殺!?不不不!常健不敢想下去了。離家出走?失蹤?常健的心又猛的一沉。無論哪種結果,都是殘忍的,更痛苦的是,自己非但沒有阻止這一切的的發生,反而推波助瀾:他在小錫這麼痛苦的時候,居然還罵他!

常健決定再把所有可能性問個清楚。他給其它關係比較密切的宿舍打了電話,給劉錫朋友也通了電話……但都無功而返…。直到剩下最後一組號碼,“這是最後的希望了!”常健最後一次舉起了電話話柄。

“喂,是蘇世嗎?劉錫在不在你哪裡?”

那一頭的蘇世感到很奇怪,“他不在這啊!他不是回家了嗎?”

“劉錫他,”常健幾乎忍不住要嚎哭了出來,“他失蹤了!”

“什麼!”蘇世着實吃了一驚,馬上意識到:不好了。隨後,常健把剛纔的經歷和自己的擔心都說了一遍。“先不要着急,小健。事情也許沒有那麼嚴重,說不定他只是在什麼地方放放心情而已,他放鬆完了,也許就回來上晚修也說不定。劉媽不知道吧?這樣好了,我和你先去找他好了,畢竟沒到48小時,不好說是失蹤。我們先自己出來找吧。”

常健答應了。兩個人約好了一個地方會面,然後一同出發。兩個人開始在所有可能的場所搜尋劉錫:附近的球場、學校、書店、網吧……

然而現實又一次打擊了常健。也深深挫了一回蘇世的信心,還是沒有找到劉錫。

“不妙了,”蘇世喃喃地說。常健一下子癱坐在草坪上,面對着對面的海源河和綠草地,又一次幾近崩潰:“劉錫,你太不夠兄弟了。有什麼事,跟我說好不好,爲什麼要玩失蹤?還是你在生我的氣,不肯見我?我道歉還不行嗎!”說着,常健腳下的土地不覺被一圈圈的淚滴打出了深色的印記。

他們的感情真的好深啊!在一旁的蘇世也過意不去,他也蹲了下來,做了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儘量說些樂觀的話,安慰常健,只能這樣。

與此同時,蘇世的腦海裡,也逐漸形成了一套以防萬一的方案:

暫且靜觀一天,看劉錫還回不回來上晚修;如果回來自然好,如果沒回,蘇世就不得不爲自己的擔心而行動了,那就是動員自己的人緣關係,在不驚動多數人的前提下,讓朋友幫自己在上課時尋找劉錫;如果48小時內還找不到,那隻能報警了,這是最壞的打算了……

“小健,我有一個方案。只看你願不願意配合了……”

“配合配合,一定……”常健馬上停止了難過的情緒,擡起頭來,開始準備接收蘇世的方案。

這一天,天氣很好,晨日慷慨地將陽光恩賜給了這個城市的每一個人。它是不會漏過任何一個人的。於是太陽慢慢攀升,調整角度,繞開人類文明的石頭,好普照大地萬物。

橙黃色的光斑照在了劉錫的身上,只是8時的他還在熟睡,沒有察覺。太陽愈升愈高,光斑也終於得以一直爬,直到爬上了劉錫沉澱的眼皮。

這時劉錫才感到一陣強烈的刺眼感,頓時從夢中醒來。一睜眼,不小心直視太陽,又被刺了一下,劉錫方纔知道照進來的是晨光,早晨了。劉錫發現,自己並沒有躺在熟悉的牀上,而是坐着睡了一夜,腰一陣酸,後腦勺一陣痛,這纔想起自己一夜未歸。

劉錫正想活動一下筋骨,準備擺動肌肉站起來時,突然感到有什麼東西勒住了手腳腕,越是用力,越是緊繃,根本動彈不得。劉錫低頭一看:

自己的手腳,已被繩索緊緊綁住!

綁架!自己被綁架了!

劉錫的腦海裡開始閃出許多可怕的念頭:他們想殺我?我做過了什麼或是知道了什麼,他們才這樣對我?你們想勒索?可是我們家沒有錢給他們,怎麼辦?我會被撕票?不!

劉錫開始環視四周,希望能找出什麼自救的工具或者出口。這裡是一個廢棄的工廠,白鐵皮屋頂已經有多處破洞,不停地有水從屋頂滴下來,發出聲音。陽光是從高處的生鏽鐵窗上照下來的,牆面的原本的白淨已被

污泥取代,還長着喜陰植物。遠處的廢棄機器和鐵架邊,幾隻肥鼠公然地在悠哉尋找吃食。劉錫正前方是一堵貨物箱堆成的“牆”,好幾個貨物箱都已經被潮溼浸透,瘋長着苔蘚。而劉錫自己,也靠在一個千瘡百孔的貨箱上,時不時還會掉出木屑和蟻蟲。看到這些,劉錫頓時毛骨悚然起來,自己竟在這裡睡了一個晚上!

本來的一身痠疼,又加上了一身雞皮疙瘩。

劉錫正苦於無計可施之時,有人,打開了遠處的鐵門,走了進來……

鐵門的吱呀聲一下子讓劉錫緊繃了起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劉錫的心也開始跟着砰跳。

“一會兒,就會見到那些綁架我的混蛋了吧!”

左邊。

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看上去兩人都不過16、17歲,一個極瘦,似乎只剩了皮,一頭豎起的黃髮,深眼眶顯得眼睛無神而恐怖,另一個體形稍胖些,板寸頭,極蒼白的臉,眼如尖針般小,帶着一股拽氣。兩個人衣服顏色基本一致,都是黑色。

看得出他們剛剛出去買了早餐——兩人各一手提着袋子裝着的盒飯。兩個人蹲了下來,拿出盒飯。瘦子看了看劉錫,右手拿着盒飯,沒有吃,而是挑釁地託着盒子在劉錫面前晃來晃去,用一口極其刺耳的本地口音輕蔑地說道:“嗯?吃不?嗯?”

劉錫憤怒地盯着對方。劉錫的全身因極度的憤怒羞辱和害怕緊張,開始劇烈顫抖。

兩個人對劉錫的眼神感到十分不爽,“你看什麼看?你再給我看!我——”說完,稍胖的那個人往劉錫的頭一個手掌拍了過去。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劉錫,他猛的直起腰,對着兩人喊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瘦子緊接着跟上去補了一腳,劉錫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撞倒在地。另一個拉住了瘦子,他聽從了。看得出兩人中爲首的是那個人。

爲首的輕蔑的說道:“想知道?好啊,你猜啊!”說着,拿出了一樣東西,是劉錫的學生卡,他照了卡唸了一遍,“興邦中學高一①班,喲,我聽說那個是尖子班呵,沒錯吧?”爲首的走了過來,又蹲下身子,再一次用一種流氓的口氣,侮辱着劉錫的尊嚴:“了不起,呵!可惜啊,都要毀在我們手裡了。你不是聰明嗎,你倒來猜猜,爲什麼你會被抓到這裡。或者是用你的聰明才智叫公()安抓我們啊……”

這時,瘦子的手機響了,“喂,是……”

“誰啊,你吞吞吐吐幹嘛!”爲首的大聲問瘦子。

“是……老大”

“老大……”,爲首的聲音馬上降了個等級,一下子又變成了一個低聲下氣的手下,“爲首”之威蕩然無存。這個稍胖的傢伙,抓過了電話:“喂……呃,老大好,那個人已經爲老大抓住了。”一副嬉皮哈臉。

劉錫在一旁冷笑着:沒想到這賊幫分等級這麼嚴格,以上管下,層層分級,下面的把着上面的,上面的壓着下面的。

掛掉電話,那人又轉身對瘦子吼道:“還不快去召集其他兄弟!老大要來!”此時那人又恢復了上級本能化的霸道和自負。

瘦子盒飯都沒動,就被嚇得趕緊衝了出去。

那人臨走前,又補了劉錫一腳,打中了劉錫的胃部,“一會兒再回來收拾你!”

劉錫感到如同被硬石猛擊一般的疼痛,痛苦地在地上蜷縮……而一瘦一高兩個人則先後離開了。

在地上掙扎了一段時間後,劉錫的頭腦和身體才重新歸於平靜,漸漸地與周圍死寂的環境融合在了一起。他開始回想起昨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正是昨天下午——劉錫頂着常健的罵聲和隊友的叫喚聲質疑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球場。劉錫不敢回頭,當他發現自己夢遊離開了球場後,更不敢走回去了,他知道自己是罪人,是害羣之馬,是一鍋湯裡那該死的老鼠屎。他強迫着自己的頭埋低下來,害怕再見到任何人,害怕別人再問起自己的失敗經歷。他行屍走肉般,穿過一個個行人身旁的空氣,行走匆匆,又如同一個犯了罪的人,忙着躲避路人的眼光……

劉錫慌亂惶恐之中,並沒有走回家的路,確切地說,是沒有走那條通往27路公交車站的路——他沒有坐上27路公交車回家!

入球后,太陽日落時間會越來越早。劉錫的眼睛裡漸漸地收不到什麼光線了。走的一路是燈紅酒綠,光影迷離的都市夜色,但劉錫始終沒有擡起惶恐的頭顱,眼睛朝地,於是劉錫的世界裡,一切豔麗的顏色如同不曾存在過。

劉錫幾乎是在無意識中,走過了繁華的夜街鬧區,走着走着,走進了一個僻靜的小街巷。周圍環境變得寂靜了許多,此時劉錫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什麼信息,有聲音!而且似乎是鞋底着地發出的聲響,極其脆弱,走過鬧市的時候,它其實就一直跟在劉錫身後,只是太吵,被耳朵忽略掉了。

不好!

劉錫一下子驚醒過來,發現自己走在一條鮮見人影的小巷,而那些腳步聲,越來越近——劉錫意識到問題嚴重了——必須離開這裡!

正當劉錫想着如何找到小巷出口的時候,突然後腦勺被猛的一擊,他頓時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力,栽倒在了地上。

恍惚間,他聽到有幾個人說話,耳朵的判斷告訴自己——他已經被那些人團團圍住。他隱約聽到一句話:

“晚上走路走到這種地方來,自己送上門來,有夠傻的……”

事情就是這樣

劉錫一想到昨晚被擊中的那一剎那,後腦勺又是一陣條件反射性的疼痛。原來是昨天晚上被棒打中的那一下,怪不得這麼疼……劉錫開始心疼起自己的腦袋,這可是一顆裝着一堆數理化的腦子吧,以後高考就要靠它了,要是被打壞了那還怎麼得了,以後在①班怎麼混啊!

不過,現在能不能保住命都是個問題了,怎還敢想高考的事情!

劉錫掙扎着自己的身體,好不容易纔把身體從地上立起,重新挪動靠在了貨物箱上。“不知現在幾點了,”劉錫想,“早餐不吃也罷,可午飯怎麼辦?現在該不會到了午睡時間了吧?”

劉錫想着,身體似乎也感到了一絲睡意,然而餓意來得更加強烈,劉錫終究還是沒能睡着,幹睜着眼,勉強維持着電力不足的自己的生命。

(本章完)

第十七章第二章第二十七章第十七章第二十七章第四十章第十六章第七章第二十二章第四十四章第一章第二十四章第十一章第二十五章第四十一章第四十四章第五十二章第三章第四十三章第二十七章第二十一章第八章第三十五章第九章第四十七章第四十九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一章第二十九章第五章第五十二章第二十一章第四十九章第四十章第三十四章第四十章第二十三章第三十四章第三十四章第五十二章第四章第二十六章第八章第二章第四十五章第二十八章第四十五章第八章第二十七章第五十三章第五十一章第二十七章第三十一章第三十二章第二十六章第十五章第四十八章第二十七章第十四章第十五章第五十章第二十九章第三十三章第二十一章第十二章第五十三章第二十六章第四十七章第四十三章第三十二章第四十章第二十九章第十九章第三十七章第四十章第十六章第十章向逝去的第一批90後的青春致念——馬賽迴轉(前言)第十四章第五十一章第五十二章第三十七章第十六章第二十三章第十三章第四十七章第二十二章前奏第四十一章第四十八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九章第九章第十九章第二十一章第十八章第二十六章
第十七章第二章第二十七章第十七章第二十七章第四十章第十六章第七章第二十二章第四十四章第一章第二十四章第十一章第二十五章第四十一章第四十四章第五十二章第三章第四十三章第二十七章第二十一章第八章第三十五章第九章第四十七章第四十九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一章第二十九章第五章第五十二章第二十一章第四十九章第四十章第三十四章第四十章第二十三章第三十四章第三十四章第五十二章第四章第二十六章第八章第二章第四十五章第二十八章第四十五章第八章第二十七章第五十三章第五十一章第二十七章第三十一章第三十二章第二十六章第十五章第四十八章第二十七章第十四章第十五章第五十章第二十九章第三十三章第二十一章第十二章第五十三章第二十六章第四十七章第四十三章第三十二章第四十章第二十九章第十九章第三十七章第四十章第十六章第十章向逝去的第一批90後的青春致念——馬賽迴轉(前言)第十四章第五十一章第五十二章第三十七章第十六章第二十三章第十三章第四十七章第二十二章前奏第四十一章第四十八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九章第九章第十九章第二十一章第十八章第二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