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們!不要在醫院裡吵!”護士醫生聽到了聲音,也趕了過來制止。

這時兩人才驚訝的發現,伸出手想要攔住他們的,竟是本應該臥病在牀的韋東!驚醒的她,硬着勉強自己撐起身子,伸出雙手抓住了他們倆……

“韋東!”他們驚叫着,忙把臉色難看的韋東扶平躺到牀上。雖然是終於醒了,可卻是因爲……李和晏自己無法高興起來。

“你們倆給我出去,醫院不歡迎你們,”醫生果然下達了逐客令。

“請……等等……”再一次,韋東艱難地大聲叫住,“先不要……請讓他們留下,我還有想說的話……”

“……好吧,不過我們會守在這裡,再有情況,我們也不能再尊重你的意見了。”

“不會的……放心吧,”韋東示意關門,又揮了揮手招李晏坐到自己的牀邊。雖然身體仍處戰後的顫抖態中,但他們倆還是乖乖的剋制住了,平靜地坐在了牀邊。

然後,韋東開始平靜地,道出他心中的想法,“我啊,好像很久,沒有聽到晏叔叔的聲音了,”

“什麼?”李和晏有些不明白韋東的意思,“怎麼……韋東你知道小月的爸爸姓晏?”

“嗯……雖說一直以來不明白爲什麼。這點你可輸給我了。”

李義連有些不高興地別開臉,“現在……可不是講輸贏的時候。”

韋東繼續道,“我的意思就是,我想給晏叔一個電話了。你們,不也想一起解開那些困惑嗎?”

“誰說我……”

“不不,晏翔,你一定……也是困惑甚至懷疑的吧?”韋東直白地,話鋒指向晏翔的內心深處。

是的吧?自己堅信的事情,或許,並不是這樣……明明是搖擺不定的事情,卻被自己說服,去相信一個最能接受卻不一定是真實的答案……晏翔思索過後,作出回答,“好,我也想知道……”

*1月23日,全國賽第一大組,第三輪*

不,這絕不是我。最真的我不是這樣。

我的眼睛根本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任何一個“污點”。

都會被我抓出來的,那些不對的,不該存在的東西、影像。

也就像撤銷命令。把畫錯的寫錯的撤銷後,原來的完整無暇的場景,還是正確的。

不會錯漏“污點”,也不會錯抹無辜。

但今天不是這樣,不是真我。不,真我,都有可能不是之前想象的那樣,正義,無誤,精確敏銳……

不對,不能想這麼多。注意力被分散了,只會更加的犯錯。

“這是第幾次了,喂!”

再一次誤哨,錯的過於明顯,一方隊員開始指責起來

婉悅必須剋制。

身爲女裁執法,會碰到更多女孩子難以跨越的障礙:衆人異樣的眼光,不信任的神情,過分的擔心照顧,女子體能的侷限,威懾力的不足,甚至是觀念上的歧視、遭受非禮……

但這些,在她心中,比起她所經歷過的背叛打擊,又算得上什麼。她的人生經歷,早已讓她心如冷鐵,所以對於這些,她已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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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弟弟”的出現,打破了她內心的平靜……已經許久不再過問“弟弟”的事情的她,對他來參加全國賽這件事毫無思想準備。

而她的不安因此而加重:晏翔都已經出現在了這裡,那麼他們倆……很有可能也會,突然就出現在自己面前……

而她,根本就美想過要如何面對他們,帶着複雜的情緒。一想到這些,優秀敏銳且正直的主裁判心慌了,水準直線下滑……

“爸……”

“阿翔,你應該是知道的吧……你和阿悅是同母異父的姐弟。”長途電話另一頭的晏翔爸爸帶着沉重的話調與晏翔交流着。電話開着免提,當聽到晏叔叔這一句,韋和李都着實嚥了口氣,而晏翔則輕聲地回覆肯定。

“那麼,你也並沒有直接跟她交流過同母異父這個信息吧?”

“等……爸,你的意思是?其實,我也並不確定同母異父這個事實……媽媽不就是姓曾嗎,……大概,不過是子女分別跟父母兩方姓,這樣簡單的原因吧?”

“不,你很確信,不是嗎?因爲你們不尋常的血親關係,是你姐姐透露給你的。”

“爸,我都不記得的事,您……”

“我當然都知道,我察覺到你媽媽以前的結婚證被翻閱過,還有隨後阿悅心情的變化,而我們,本來想永遠隱瞞下去的。”

“什麼!……爸,不是這樣的吧!我和姐姐只是心照不宣,我和她不是一早就知道這些了嗎!她應該……”

“你錯了,阿翔……”

韋東和李義連注意到時,晏翔的眼眶已經掛上了淚水,隨時就將溢流而出。雖然遠隔千里,但身爲父親的晏爸爸是“看”的出晏翔的變化的。他換了個更舒緩溫柔的語氣,

“阿悅,她一直是被矇在鼓裡的啊。因爲無所知,所以小時候的你們能無憂無慮的姐弟相稱的在一起生活。本來我想,和她媽媽一起永遠隱瞞,可是隨着成長的樣貌秉性的變化,流言蜚語,還小的你潛意識下接受了同母異父的現實,而且這對於你並沒有什麼衝擊。而阿悅不是,她是一下子失去了親生父親和親生弟弟——她覺得一下子,不再屬於這個家,無家可歸……”

李義連在這一瞬間都明白了,這一切誤會的交織,打擊與絕望的疊加,是她徹底失去信念和希望的根源,唯有剝除個人選擇之下做出的種種所作所爲,無奈舉動或者良苦用心,口是心非或者難以啓齒,把最本源的情感寄託傳達出去,纔能有一絲挽回的希望存在!……

“晏伯伯!請讓我……”

“點球!?你瘋了嗎!?”隊員們再也忍不住了,圍了上來,氣勢洶洶地非要主裁改變判罰不可,場面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即便是女裁,也不能讓他們有任何憐憫,隨時可能到來的直指而來的暴力衝突!

是點球嗎?第一次,婉悅自己把自己給問倒了,她動搖了,甚

至質疑起自己的眼睛。

看到的還是錯的吧?

之前已經錯看了那麼多……這一次,再錯的可能性太高了……

我看到的犯規應該是錯覺吧?我的眼睛,判斷,已經不能相信。

不判麼?保守點吧?但攻方堅持要判,這個點球,能讓之前因爲錯判而造成的比賽失衡重新回來……可是,守方的隊員嚴詞拒絕。他們兩方在耳邊吵着!我不敢再相信自己了!可是,我又該聽誰的?!?!

婉悅下一秒就要崩潰了,下一秒,她迫切想捂住雙耳,然後毫無道理的放聲尖叫大喊。

但在下一秒之前,“小悅!”

一個聲音叫住了她。她回過頭,是觀衆席那邊。緊接着,那個聲音繼續喊道:

“小連抗議說小悅不懂平衡比賽的時候,小悅是怎麼回答的?”

你突然這麼一問……但很快,婉悅一下子知道了,他的身份,還有那一句話,她全都想起來了。

“‘前面判罰對不對,均不均衡我不管,我只知道這一次吹哨,絕對不會錯,你們必須聽我的!’……對吧?”

“韋東!你怎麼也……”李義連和婉悅一樣吃驚地向後望,韋東正被劉錫常健扶着,步向觀衆席前排。全場觀衆和隊員們頓時凝固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沒錯,婉悅記得這一句話,當兒時的她“執法”韋東比賽時,小連上前質疑她的一次判罰,而她當時便這麼說了。

“不單是裁判,隊員來說也是,不管之前踢得多差,或者多麼出色,最要緊的只有一件事:好好地踢好眼下的這次出球!這樣一句鼓勵了我好幾年,現在,我把這句話還給你!”李義連大聲向婉悅喊着,全然不顧觀衆驚異的反應。而還在圍堵主裁的隊員們顯然不幹了,他們高聲質疑李義連:“你是什麼玩意兒?關你什麼事!”

李義連毫不畏懼,厲聲反擊:“我可不管!我只管守護曾婉悅,誰想罵她打她都不可以!!!”

“天啊,你……”這算是告白麼,婉悅瞬間刷紅了臉,觀衆們的情緒竟也被調動了起來。

“還有我,不管她這次作什麼判罰,我絕對支持到底,誰也別想欺負我的小悅!”韋東也不甘示弱,硬是在身體狀況不佳的情況下大嗓聲援。“我們也是!我們一整支隊,可全是她的護衛隊!”興邦在場隊員們也及時響應。體育館的看客們在帶動下,奇蹟般地全加入了力挺主裁的陣營中,聲浪四起,開始和韋東他們一起,向鬧事隊員施加壓力!

也在這時,婉悅做出了最終“判決”。

“切!”

圍堵的球員們被迫散開。裁判決定維持原判,點球!而再沒有人不甘而上前質問。

比賽形勢大變,而在這最後,一個漂亮的遠射,結束了跌宕起伏的這場比賽。觀衆沉浸於精彩比賽的歡呼之中,而婉悅知道,裁判是要習慣一個人靜靜地退場的,不會有人向她們獻上鮮花和掌聲。

這一次卻不是,她被讚揚和微笑着的李韋他們叫住了。

“別,別以爲這樣就……就能和好,”婉悅雖然很高興他們能在關鍵時刻鼓勵自己,而且被傳達了那麼幾句難爲情的話,可是……對於韋東和李義連,她還是沒法擡起曾對他們有過的友誼的信賴。

“對不起……是我不對!我沒想到,那次賽場事故對你的衝擊是這麼大!而我也沒第一時間向你道歉……”韋東(和諧)突然第一個開口,愧疚地向她彎下腰。

“……!”

“犯規之後的我後悔極了,可我卻被嚇得不知該怎麼辦……就在這時教練把我叫去,我當時腦裡先浮現的竟TM是和義連的約定!說我們任何一人有希望入選的話,無論如何一定要把握,只要能代替兩人完成夢想……”

李義連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確實他和韋東,曾這樣許下承諾。韋東繼續說道,“好不容易等到教練放人,回去再找你們,你們卻都已經不在了……當時我們都沒有手機,連家裡電話都不知道,再加上內心的愧疚和恐懼,以及隨後忙碌的上課訓練,我……竟再也沒有去見你們……”

“也許是上天的報應,我所屬的青訓營因爲俱樂部經營不力而關閉,我失去了進軍職業足球的希望,從此病倒,至今都沒有完全治癒……小悅,我不敢乞望能再和你做回兒時好友,我只求,哪怕算是可憐可憐我,原諒我……”

“哼……你是想解除我的誤會嗎?把對朋友的承諾誤會成——爲了前途背信棄義,棄朋友于不顧嗎?”婉悅陰沉着臉,低下頭低語着。

“小悅……”

“連親人都把我拋棄了,你讓我怎麼相信這種可笑的友情承諾!”忽然之間,婉悅變得極端怨憤,她嘶喊了起來。

“姐姐,我沒有拋棄你……”

“住口!你沒有資格說這些!”

可是晏翔沒有退縮,“那……我們的媽媽的話呢?媽媽想把最終的真相告訴給你聽……”

“真相是醜陋的!……”

“不!只要你相信!我也曾和你一樣的,誤解了許多事情。姐姐,你知道嗎?”

“……什麼?”

“媽媽最疼的不是小兒子我,而是你啊……她總說排行大分得多,把好多好東西都留給你吃;我要不到想買的玩具,媽媽卻總給姐姐買漂亮衣服,雖然後來姐姐總不領情;媽媽總讓我吃苦鍛鍊,因爲她說,我是以後家裡的男子漢,我必須夠強大,才能保護姐姐。”

“……”

“她是你的親生母親啊……學校住宿的生活是,你多久沒和她說說話了……她想和她最珍愛的女兒說話啊……”說着,晏翔撥通了早已輸入號碼的手機。

“喂,是婉悅嗎?婉悅你在嗎?我是媽媽啊……”晏翔向前伸出手機,曾媽媽的聲音在過道空氣中迴響。

婉悅再也忍不住了,她奪過電話,轉過身去,把手機貼在了耳邊,“……喂?”

“婉悅的生身父親,也是姓曾。”

“……!”雖然已經有所察覺,但

當晏叔叔親口證實這件事時,李義連、韋東和晏翔還是倒吸了口氣,“難道說……小悅從以前的舊結婚證裡,發現了……”

“嗯。阿翔和婉悅的母親,原本不姓曾。”

“爲什麼!?”晏翔弓身向前,情緒激盪,“就爲了抹殺她親生父親的存在嗎?!那個男人,就如此醜惡不堪以至於你們……”

“不!我的孩子,那卻是……那個男人的心願……”

“我一想到若不是被我發現,你們就要這樣騙我一輩子,我就寒心!”婉悅拿着手機,語氣激動地喊着,“爲什麼騙我,連姓氏都改掉了……果然是因爲我爸爸是一個十惡不赦的負心漢對吧,你們就這麼怕我自卑,或者學他一個樣?這麼努力的隱瞞,就是怕我認爲我是什麼惡魔的女兒吧!?”

“不是的!婉悅,你的爸爸不是什麼壞人,也從沒有要拋棄我們母女。這只是因爲,我不想我連他幫他完成最後一個願望也做不到……”

“什麼……”就這樣吵着逼出父親的下落也好,哪怕去監獄或者重症房也好,可是爲什麼……結果卻是想象中最糟糕的?婉悅只心想把一切弄清楚,見上混蛋父親一面,就了斷一切。可是……

“連你們都這樣誤會老曾了……我想,婉悅這孩子會怎麼想,如此厭世,原因就不難解釋了……”

“爸,”晏翔平靜了下情緒,回到座位,他問出了大家心中所想問的問題,“曾叔叔,他爲什麼會……”

那一年,小婉約還懷在媽媽的肚子裡,一家人選擇了在寶島經濟特區打拼和定居。父親投身於當年最火熱的房產建設,成爲了一名工頭。儘管“下海”的青年們都對建設產業有着極大的熱情,但是也伴隨着盲目性和非專業化的工作方式,使他們所從事的建築物蓋建質量參差不齊,生產安全也得不到有力保證,加上對海島氣候破壞力的認識準備不足,生產事故時有發生。

出事的那天,正遇上強熱帶風暴登陸,曾爸爸帶着工人們急忙撤離躲雨,匆忙中卻忘了把沾不得水的機器設備轉移掉或者採取防水措施。想起來的曾爸爸便立即衝了出去,想要儘快行動以保住設備。但是暴雨前的狂風太強烈了,本就不結實的腳手架在此時被刮塌,落下的高空重物,不幸砸到了他……

“儘管立即送往醫院但還是……而據說,工友聽到他臨終前的一句話是:——

‘我……不想……讓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爸爸……’”

“這就是……你爸爸臨終前的話……”曾媽媽說完事出前後,努力控制着抽泣。

“……怎麼這樣,”而婉悅也已淚下不止。

“我想着如果能在你出生前給你找一個爸爸,老曾的死前心願就不會……老晏是個好人,他願意接納我們母女,最終我才決定改嫁,爲了讓你能和別的孩子一樣生活……”

“改掉正式姓氏,我想不單是爲了婉悅,也算作是她對老曾的思念的一種寄託吧,”晏爸爸在電話那頭感慨地說,“活人是贏不了死人的,所以我並不在意她這樣。我那時候也痛失最愛,也許是因爲這樣,我們纔有緣走到一起。”

“叔叔,我……有個疑點,”李義連有些意外地質疑說,“也許曾叔叔的那句話,在他看來並不是作爲遺言講出來的。”

“啊?!”其餘三人吃驚地,急切地望着(聽着)李義連,顯然是要求他解答爲什麼如此下論。

“當時他,不是當場死去……尚能留口氣說話的話,我想,他心裡一定還抱着希望活下去,想起尚未出世的孩子,堅持活下去的念頭就更強烈了,所以他說出了這麼一句,帶着與死亡的戰意……如果當時聽漏了一個‘還’字,那這樣的情感越發明顯了——

‘我還不想……讓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爸爸……’”

“什麼……怎麼會……”話筒裡傳出的晏爸爸的聲音充滿了動搖和不安,“如果真是這樣,那……這麼多年來我們都做錯了?…”

“可是義連啊,”韋東立起身反駁道,“已經沒有辦法知道當時是不是漏聽了一個‘還’字了……叔叔心裡想的,也不見得是那樣子……”

“對啊,隊長……”晏翔也贊同韋東的看法。

“嗯,去世的他的遺願,再也無法清楚的知道了……”李義連傷感的說,“所以我的想法,還是不跟她們母女說了吧……”

“促成母女直接對話……義連,你確定要這麼做麼,”晏爸爸最後確認問。

答案是肯定的。

“孩子,你的父親正直,負責,果敢,對工作認真熱心,對我也很體貼照顧,你的父親是一個好父親,他不是拋棄了你,他只是不能再留在你的身邊了。而讓我高興的是,長大後的你和你爸爸很像,真的,我很開心……”

“嗚嗚……媽媽,我不好,我不體貼媽媽。婉悅不配像爸爸……”

“是我對不起婉悅在先,不是這樣子的人,要一直相信哦。”

在一段相互安慰和問候的話語之後,終於,結束了這綿長的對話。

“因爲知道了曾叔叔的無奈遺憾,我們才更加不願拋棄你,”韋東堅持自己走向婉悅,拉起了她左手,她溫和地接受了。

而李義連也拉起了她右手,“所以我們幾個啊,不是要跟從前一樣,而是要比以前更加緊密地連繫在一起!”

“嗯,我絕對,永遠和姐姐站在一起!”晏翔也像個孩子一樣,快樂地和義連一同牽起婉悅的右手。四個人在一塊,破涕爲笑,而在之前,許久,沒再有過這樣的相處了……

“真是……幸福結局啊。”

“啊喂,阿碉你怎麼……”“怎麼……我不能出現麼?”

這時八卦王常健仍不忘本職,“吶,阿碉,那麼那個美女高中生裁判還追不追了XD?”

“切……追什麼追啊,你看人家有倆候補你那有呢,還有個姐控弟弟,唉唉麻煩死了,我也不喜歡拆人,就讓他們4個和諧去吧~”

“哈哈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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