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夠了,再打,恐怕要出人命。夏日還是冷靜地停了下來。怒火根本不存在發泄完的可能,但最好的結果,還是把他交由真正的法庭審判。

“現在,看樣子警方已經到了,我這個線人做的僞消息也快暴露了吧,”他收拾好東西,“還是快點閃,不然在這裡被抓到就說不清了。”自語完,他迅速奔離現場。

“知道了,已經在往那趕!”被蕭部下告知烈士路發現衆多犯罪人員,自己這裡又搜索無果,董博再倔也不能不理蕭那邊的情況,趕緊領着援軍奔過去,“這線報……向來很準啊,爲何這一次偏離得這麼遠,一東一西!!”

夏日來得早結束也早,差點就被趕來的蕭姐的隊伍抓個正着。雖然夏日發現警方的人趕來得比預計中早,但他依然感到奇怪,爲什麼杜求救時無人響應?他當時只是見沒人來救,就順勢持帶來的小刀,劫持杜榮輝,拖延時間直到公安趕來的……

他當然不知道,是蘇常李曾方五人幫他幹掉了大部分打手,他也更不知道,他想要找到的曉晴的妹妹,就在離他不到50米的距離內……

而在夏日剛剛開始套杜榮輝的口供的時候,劉錫,也悄悄開始了他與“那個人”的正面碰撞……

他對於這裡是如此熟悉,具體到什麼地方有隱蔽,什麼地方有視線死角,哪裡有暗道,後門……就這樣,他竟這麼就躲過了所有警戒的視線,繞過所有防禦,直接進了那裡——劉錫直覺他會在的地方,還有她。

劉錫以一種不可思議意想不到的方式“從天而降”,出現在他們面前,搞得那羣“守衛”精神非常緊張,舉起刀和槍對着劉錫:

“不許動!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劉錫舉起雙手,但不變的是他燃燒着決心的堅定目光。劉錫直直地瞪着前方那個人,沒錯,

陸建成,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長大了,已不是小時候的印象,他看上去很高,卻也很瘦,臉龐更是比劉錫多出好幾份滄桑,他長大了,似乎也老了,唯獨那深不可測的眼神,藏在蓬鬆的亂髮下,讓人讀不出他究竟在思考着什麼,謀劃計算着什麼。

陸建成一眼就認出了劉錫,嘴角不禁浮出一絲笑意,“反正他也沒帶武器,”示意手下暫時鬆懈一下戒備,同時又給了身旁的佐雷鳴一個眼神。

“辦得好,”從眼神中讀出的這個訊息讓佐雷鳴不禁暗喜。

劉錫以如此隱秘的方式直接闖入到這裡,那麼他一定如之前所猜測的那樣——對這裡非常熟悉……陸建成這樣想着,然後他發問了,“來這裡有何貴幹?”明知故問地。

該怎麼,面對這個人……從前能不假思索地喊“阿成”,如今,複雜的情緒之下,他又如何決定得了“阿成”還是“陸建成”的稱謂?一旦決定,也就決定了劉錫要擺出什麼樣的臉來面對他……是黑臉,還是紅臉……

“信,送好了。按約定來此。”簡短有力地回答了陸。

然後呢,要不要說心裡藏粉的事?但這麼一來,不久暴露了我拆了信的事實了嗎……但不說的話,恐怕就要平淡地結束對話……等等,還並不清楚,他們叫我來的目的。

現在,就看劉錫的意願——雖然可能性很小,但陸建成還是希望他加入……可是,如果答覆是“不”,那就只能……他似乎還不知道信封裡的東西有問題,那該如何開口……

“很好,那麼你可以走了。佐雷鳴,送客。”

什麼!

把自己叫到這裡,什麼也沒說,就要走了?!

很好,老大還是很果斷的,佐雷鳴想,看來是自己多心了,老大並不會因爲憐憫而要勸劉錫歸順,這種事……還是直接殺掉爽快!呵呵呵……

而劉錫,顯然不能接受對話就這麼結束!劉錫此行,是來救鈴兒的,哪怕這樣一來最終被殺,他也不能就這麼放下鈴兒不管!

“等一下!你讓我送完信後過來這裡,就只是爲了說一句‘送客’?”

“不然,你以爲是什麼?我們只是怕你私吞信件,喊你來只是確認你是否真的已投遞了信而已。”陸建成嘴上雖這麼說,心裡頭卻在喊:來啊,劉錫,給我一個漂亮的答覆啊!

“……”看來只能拿出那個說事對麼。救鈴兒這個冬季不能直接說出,他們很可能裝傻,佐是敵是友還不清楚,現在是想辦法繼續對話,試着套有關鈴兒的信息,還有關於劉錫自己的一系列事件的最終真相!劉錫對於送信報告這個解釋無言以對,但只要扔出那個“炸彈”,談話就能繼續!

“但我不能就這麼回去!”劉錫堅定地反擊道,“因爲……我發現了信封裡裝着白粉!那是……毒品吧!!”

“哈!!”陸忍不住笑出一聲,劉錫,你果然是知道的……“信不是給你的,你爲什麼要拆開?”同時陸建成保持不變的語氣繼續問道。

“我……我和覃恭卿當場一起拆開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所以?你叫我們等一下,要說的是什麼?”

“你們……果真是販毒集團的人嗎?”劉錫顫抖着,最後發出一次確認請求。

“你應該很清楚了。沒錯,我們是。那又如何,你想主持正義消滅了我們?”

陸一反問完,在場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陸建成!”已經確定,他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喜交友、有夢想、討厭現實卻又嚮往光明的阿成了,劉錫從即刻起,將這個人放在完全的對立面上,直呼敵人的全名,進行徹底革命的鬥爭。“你幹嘛要在信封裡放這樣的東西,你怎麼可以恐嚇一個弱小的女孩子?!”

“到這個地步了,劉錫,我就抖告訴你好了!”陸建成走到劉錫跟前,“聽好了——覃恭君,那女孩子的哥哥,是我們的前‘財政總負責’,他畏罪自殺了呃逆知道吧,但他沒有把賬本交給我們!一旦落入公安手中,這玩意兒足夠作爲判我們刑的呈堂證供!”

“我們找遍了能找的地方也沒

找到,唯一的希望,就在那覃恭君留在家裡的遺物劜。但我們不可能闖入家中去搜,唯有寫信威脅他妹妹幫我找。‘不合作的話就辦掉你’,我們這樣寫道,並附上毒品,以示我們真的不是簡單的惡作劇而已。”

劉錫驚訝地聽着這些陸建成披露的事實。但他不能直白表露出自己的驚訝動搖,劉錫需要鎮定,需要擺出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氣勢上決不能輸給陸建成。

但很快,他又撐不住了。“那麼,爲了防止我不合作送信,甚至還綁架了鈴兒是嗎?”

這時,人羣又莫名的發出了笑聲,“你錯了,我們根本沒有綁架人。”“什麼?!”

“爲什麼?鈴兒本就是我們,不,我的人了,爲什麼要綁架自己人?我只不過叫佐雷鳴過去給你表演,演得好像他也要和你聯手搭救——搞得像真的有人質一樣……”

“……可惡!”羞辱漲紅了臉!居然被演技騙了,太單純了……佐是站在他們那邊的!更讓人受不了的是,鈴兒居然,真的和陸……“那一天看到你們相擁……看來是真的沒有看錯嗎……”

“哦?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不重要,你……也把她引向歧途了嗎?!”劉錫憤怒地大聲質問——你怎麼可以玷污鈴兒的純潔!那是劉錫心深處聖潔光輝的源泉,對劉錫來說,鈴兒是這個世界上的純白童真的代言人,她就是純愛的象徵,如此美好……

你怎麼忍心污染鈴兒的世界!

不等回答,劉錫早已衝了上去,握拳朝陸建成揮去。但被對方擋住。“你給我放老實點!”佐快速上前,撞開了劉錫。

劉錫翻倒在地,僵硬的地板,冰冷的疼痛,從身體到心裡。

“別傻了!”陸建成踹了劉錫一腳,憤怒的迴應,“現在的鈴兒可不是你膚淺認識裡的那個女人了!現在她可是被尊稱‘鈴姐’的人物!根本不需要我做什麼‘污染’工作,她本就自甘墮落!比我還要大膽和瘋狂,無止盡地熱衷於嘗試多種毒品和惡行!”

“你胡說!”這番話再次刺激了劉錫的神經,他爬起來想反擊,卻又再次被打倒。

“人,是會變的。我和你兒時相識,難道我能不知道當時你和鈴兒的事嗎?……”陸建成讓佐停手,臉轉過去,瞬間似乎可以看到他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但很快,又換成了奸詐的嘴臉,藏在長長劉海之後的眼睛似乎都發亮了,“劉錫,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我們所有的機密……你知道麼,讓一個人永遠不說出秘密的最好方法是什麼嗎?”

“?!”劉錫早料到此行肯定是要送命的,可沒想到,陸建成他會說得那麼令人毛骨悚然。但他更沒想到的是——

“不過,我多給你一條路:爲我們賣命效忠,可以免你一死。”

他居然想用死來逼劉錫自己選擇走這條黑道嗎!!

“老大!你爲什麼要留他一條命,他……”

“劉錫有他的才能!這是你們比不上的。從秘密地址的加密到送信行動,還有那一次的機智逃生,你們,都能做到麼?”

[可笑!姓陸的居然誇我有才能?犯罪的才能?我是該笑還是該罵?]

“劉錫,我勸你還是活下來,好好珍惜你的天賦!你難道要天真地等待警察神兵天降來救你?”

沒錯,這麼一個看似胡扯瞎編的地址信息,一下子破譯出來並不現實,而且此處如此隱蔽,不是對菸廠構造十分了解的話,幾乎無法搜尋得到。等等,剛剛陸建成說自己的才能包括加密?

“等一下……朝西區這個地址加密,是……我發明的?”

“對啊!你不記得了嗎?你小時候以爲區=去,x路x號的意思是幾路公交第幾站。而神秘遺址,則借用了鬧鬼傳說。沒錯……爲了證明勇敢,你我都在這裡玩耍過。”

“……那麼,老實告訴我好麼,”劉錫鄭重地擡起頭,炙熱的目光直射陸建成的雙眼,“爲什麼……三番五次想要殺了我!?”

“嗯?我說了啊,剛纔你聽了太多關於我們的事,我們不可能放你活口出去……”

“不對!從以前開始,你就想殺掉我對吧!”

被察覺了嗎。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你只有兩條路可走,陸建成這樣想着,說,“那又如何?無論與否,你都只有……”

“給我一個說法!”

“說法?”

“沒錯,關於小時候菸廠的事、高一校決賽過後我被綁架的事。魯陽的警告,還有今天的事!”

“好!”面對劉錫如此渴求真相的神情,陸建成爽快地答應了,“我滿足你的要求!”

……

陸和劉相識於小學時期。提到過的,他們倆無話不談,幾乎形影不離,比起魯陽,劉錫更加珍視與阿成的友誼,在當時的確如此……

不少小朋友們都有自己的“秘密基地”,陸和劉也不例外。五年級時候,他們找到了一個工廠——那正是前不久發生過爆炸的事故的菸廠。當時菸廠停業整頓,好幾個月沒有什麼人在廠子裡,更別說……他們發現的秘密()處所了。

他們確實在這麼幾個月裡開心地在這玩着,聊着天,劉錫沒有察覺發生在阿成身上的改變。直到有一天,當劉錫陸建成還在學校的時候,菸廠發生了第二次爆炸。工廠徹底停業了,不知怎麼的開始有人傳鬧鬼的事,但小錫阿成不怕,爲顯示勇敢地繼續在那裡玩。

“說不定傳說中的鬼指的就是我們吧,哈哈哈!”小錫還饒有興致地編了個充滿玄幻色彩的地址,嚇唬膽小的女生:“別去那裡哦,有鬼!”

然而沒多久,阿成卻提議,說不準哪天冤怨聚合體又在這裡聚集發生爆炸,就這麼掛掉了就虧了,還是轉移陣地吧。於是去了一個平淡無奇的新地點……之後也因忙於升學,劉錫也沒有太多的去新地看看,也沒有發覺阿成提議換地點的深意。

“這麼說來,你是故意引我走開?還有上初中

後關於你的不良流言,全都……”

“沒錯!”陸建成竟滿帶自豪感地回答道,“我成功地掩護了組織轉移到這,開始我們的‘淘金’之旅!第二次爆炸,是我們周密計劃的一部分!”

“……那個,蕭警官,你怎麼突然安靜下來?”

“噓……”

有聽到什麼,但並不是那風聲,不是那種尋常的、刮動浮沙葉片的聲音……

她突然咧開嘴微微一笑了。“你們……聽過風灌洞的聲音麼?”

“啊?您指風吹進小洞口,或者礦泉水瓶瓶口的時候的那種……低沉的嗡嗡聲?”

蕭沒有等回覆,便獨自尋覓起聲的源頭。發現了。

“……你們去尋找別的入口,不要輕舉妄動。這個菸廠,有一個相當寬敞的地下空間,風灌進了這地下室通向地面的換氣窗。”

“把這菸廠的地下倉庫……變成毒品儲存中轉站?!”劉錫張大了眼睛。

“是的……他們瞄準了這個經營並不好的廠子,利用爆炸事故使其徹底停產,然後悄悄利用空間資源,把這裡變成藏毒及其交易的絕佳場所……對於他們而言,此地用於發展‘黑色收入’再合適不過……一是工廠倒閉,沒人會來;二是鬧鬼耀眼擴散,什麼無人工廠夜晚出聲,都不過是我們的人在‘工作’發出聲音罷了,這反而幫了我們擋住了不少迷信的投資家對這一片土地的覬覦。”

“他們?是……”

“我也不知道,”陸建成攤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反正有利可圖,管他呢。我明白,你一定很想知道綁架案的細節吧?別急,我現在就告訴你。”

實際上,陸建成“領導”的此類犯罪團伙並非只有一個,他們還有個張姓人帶領的張氏團伙爲“競爭對手”。彼此之間用盡最陰險惡毒的手段對付對方,只爲利益的最大化。張氏兄弟很早就想除掉陸建成了,可苦於找不到陸的下落,最後竟愚笨到抓來陳的兒時夥伴劉錫,想從他口中問出陸的處所。然而劉怎麼可能答得上來。相反這麼一抓,觸動了陸建成的敏感神經——

陸派出打手,衝進張氏的基地。兩方上演羣毆械鬥。但是,陸沒那麼好心派人來救劉錫,相反,他派來的人是來……除掉劉錫的。沒錯,在混亂之中找機會做掉劉錫,纔是陸的最終目的!

“你!”劉錫惡狠狠地瞪着陸建成,但他都不爲所動。

“哼。你應該慶幸你多活了一年。你確實‘有功’,那次張氏集團幾乎全被擒,我們少了一大勁敵,我可是爲此特地饒恕了你的小命,你可應該心懷感激。”

“放屁!早知道會幫了你這種人渣,我寧可早點死掉,不讓正義的尊嚴蒙羞!”

“喂喂,怎麼說話的,敢對……”“隨他去,佐,”陸建成攔住了佐雷鳴,接着,他跑出了更讓劉錫震驚的事實。

“還沒說完呢,關於魯陽的事……你確定要繼續破口大罵來打攪我敘述的心情嗎?”

“!!!”什麼?……魯陽的……消息……

“魯陽可是張氏的餘黨哦!這傢伙,本來救因北上讀書,奇蹟般的可以擺脫當地組織的控制。但後來去大連時又碰到了‘老朋友’,恰好那時,我在黑道之中發了對你的‘通緝令’。”

“什麼?對我……通緝?”

“對。你不知道?真是安全得無危機感的幸運娃……整個黑道都爲了我的賞金而行動起來要抓拿你。”

這就是……魯陽的紙條警告的真正原因嗎?劉錫倒吸一口氣。

“魯陽聽說了,爲了保護你,竟又跑去重新入黑道,自稱知道劉錫案,把那些人騙得團團轉,最後甚至妄想用贏來的賭金換劉錫的命。”

魯陽他居然……爲了我……“後來怎麼樣了!快告訴我!”不安感已經完全堵在了劉錫心口,他失控了一般焦急地衝陸建成大喊,“你們把他怎麼樣了!”魯陽之後蹊蹺地沒有再出現,太可怕的巧合了……恐怕真的是出事了!!

“喂,不是‘我們’乾的好吧。你要問在大連賭球的那些黑幫。據說他們不接受,逼魯陽交待你的下落,而魯陽肯定是不說的,結果被一陣狠大,被一羣人圍着拳打腳踢……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

怎麼會這樣……

劉錫跪倒在地。他無法相信他所聽到的事實。

明明和他比賽的時候,他那麼有活力,狀態神勇……可是就是這樣的他,心裡面居然還藏着要保護我的這麼個秘密……而被保護的我,卻該死的什麼都不知道!!!

難道祝福還不夠誠懇嗎?願他在新的天地一切都好,即便分開,兩人的友誼不變,彼此都能開心地踢球、學習,可是,魯陽他卻……

不,爲什麼……劉錫寧可沒有了兩人間的友情羈絆!這麼一來,魯陽就不會爲了朋友而犧牲,事情本不應該這樣!

我……害死了魯陽!憑什麼這樣的我,還苟活着……

劉錫已經淚流成河。他不知不覺之中害了魯陽,承受着最苦痛的離別。“小陽……就這麼……不在了……因爲我……”劉錫顫抖着聲音,邊哭邊說着。

“現在知道了吧,你這個人,根本就不該守着所謂的正義情義,那隻會傷害更多的人罷了。”

是嗎……我所守護的珍惜的東西,夢想也罷,友情也罷,正義秩序也罷,根本就是……沒意義的麼,劉錫開始自嘲。純潔天使的代言詞鈴兒都墮落了,正義沒有辦法救出我,友情羈絆反而只會傷害我珍視的朋友……信仰全被擊碎了,我還何苦繼續支撐。

我活着,只會給更多身邊的人添麻煩……甚至會害了他們他們……如果我活下去,以後這個人一定還會找我,那麼我身邊的人一定會被他……

不行。不可以讓我所珍視的人們再因爲我而犧牲。這一次,就只讓我流血吧,作爲革命的祭品一般……

“……殺了我吧。”劉錫心如死灰,淡淡地說出一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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