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連的大兵們,在經歷了一場惡戰之後,很愜意的舒展着自己的精神和身體,儘管還沒有熱水澡,但是他們可以放鬆一切,D連和F連負責外圍的警戒,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馬拉其,如果聖誕節之前結束戰爭,我覺得你拿到魯格的希望並不是很大!”派康提總是喜歡給正在興致勃勃的說話的馬拉其一點打擊。
“做好準備吧,我們又要準備出發了!”這時候幾個人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衆人都朝哪兒望去,是史畢爾中尉。
“趁現在,好好享受一下陽光。”他說着就從幾個人中間穿插了過去。
“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們剛剛進入這個地方,經歷過一場惡戰?”克里斯登生說這話,完全是因爲對剛纔的那個消息不滿意。
史畢爾回過頭看了一眼克里斯登生,微微一笑道:“是的。”說着就揚長而去。
“該死!”克里斯登生罵了一句。
馬拉其不由苦着臉:“看來,E連表現得越優秀,就越容易被那些長官們記住,然後拼命的讓我們去執行這樣或者那樣的危險的任務,我算是看出來了。”
“史畢爾?”葛奈瑞沒有接馬拉其的話,他對着克里斯登生笑道,“你完了,剛纔你那句話確定不是罵他的?他可是一頭狼。”
克里斯登生沒好氣的說道:“就算他是一匹狼又怎麼啦?狼又怎麼啦?我只是在抱怨,E連又不是二營唯一的一個連隊。”
葛奈瑞嘿嘿的笑着:“他對德國人來說,可就是一頭狼。你知道他殺俘的事嗎?十幾個德國人,就被他幹掉了,嘿嘿!”
“這關我什麼事?”克里斯登生有些不滿的嘀咕着。
“當心他在戰場上將你幹掉啊!”葛奈瑞嘿嘿的笑着,“我寧可被德國人幹掉,也不想得罪這樣的傢伙,讓人提心吊膽的。”
E連的大兵們得到了一個消息,他們即將參加新的防禦戰,要包圍卡靈頓。很顯然,他們又將要佈置在外圍對德軍進行阻擊。
“這可真不是一個好消息!”卡伯顯得非常的憤怒,他忍不住要大聲的叫嚷。
但是其他的人都沒有出聲,他們沉默了。兄弟們心中有一種怨氣。這種怨氣很大程度上來自對卡靈頓的攻擊中所受到的傷害以及極度的緊張和疲憊所致。
“帕克斯來了,爲什麼不問問他怎麼說?”這時候懷特忽然說了一句,然後就看到了帕克斯出現在倉庫門口,他剛從連部出來。
帕克斯在連部接受了溫特斯的任務安排。說實在的,他知道這次戰鬥是無法避免的,但是現在重要的是不是如何避免作戰,而是如何讓兄弟們情緒平復的投入到戰鬥中去。
“帕克斯,有什麼問題嗎?”溫特斯注意到了帕克斯臉上的神色,忍不住問道,“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討論。”
帕克斯點點頭道:“是這樣的。現在我們連的兄弟們擔任了這次主攻卡靈頓的任務,很多兄弟們都很疲憊了,他們指望着能夠休整,然後有別的連來接手這樣的阻擊任務。但是……”他攤開手,顯得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擔心兄弟們的情緒問題?”溫特斯點點頭,“這確實值得重視。”
“得和他們談談。”旁邊的康普頓點了點頭。
不只是他,威爾士和尼克森都覺得這非常必要。一個沒有士氣的連隊,作戰的效率必定要大打折扣。
“我們的人手不夠!”溫特斯也顯得無可奈何,“但是卻又不得不守住卡靈頓,好吧,帕克斯,你的建議非常好,各自在排裡面和兄弟們談談!然後我們準備出發!”
帕克斯離開連部,直接都奔向了排裡,時間很緊,E連的行動馬上就要展開。
“帕克斯,我們要出發了嗎?”懷特對着帕克斯大叫起來。他的聲音將排裡的其他兄弟都吸引了過來,他們迫切的看着帕克斯,希望從他的嘴裡得到確切的消息。
“是的,夥計們!”帕克斯點了點頭,“我們要守住卡靈頓,而且將會沿着鐵路線展開,在高地上展開戰鬥,阻擊德國人的反攻。”
“噢——”這時候,很多人都開始失望的叫嚷起來,“不會吧!我們都經過了一天的戰鬥了,爲什麼不休整就和德國佬去拼命?”
帕克斯搖搖頭大聲的道:“好了,兄弟們,這是我們的職責,別忘了我們來是幹什麼的。我和大家的想法一樣,但是戰爭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別指望營部或者團部還有德國人會給我們一個舒服的戰鬥,那樣不現實,既然選擇了當一個大兵,那麼我們就別無選擇。都打起精神來吧,如果能夠將德國人擊退,我們的好日子纔會到來,這個得靠我們自己去爭取。別指望上帝!”
“好吧,帕克斯,我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葛奈瑞不知什麼時候進了倉庫,他站了起來,“夥計們,準備去吧,將德國人趕走,我們回家過聖誕節。”
“我來做先鋒!”派康提端着衝鋒槍,也站起來。
這時候倉庫外面有人大聲的在叫喊了:“E連集合,我們要出發了!”
帕克斯朝着派康提示意了一下,然後大聲的叫道:“E連一排,成行軍縱隊,出發!”倉庫裡的大兵們頓時“嘩啦”的一聲,站了起來,自覺的排成了縱隊。
E連又出發了,他們沿着鐵路前進,一排走在連隊的最前面。這時候天上還下了一點小雨,讓整個路顯得泥濘不堪,而且泥土特別的黏,粘在鞋子上,讓腳步感覺越來越沉重。
“魯茲,我們還要走多遠?”派康提忍不住開口了,“這該死的路,實在是太折磨人了。”他忍不住甩了甩鞋子上的泥土,一大塊泥土從鞋子地下飛了出來,卻砸在了卡伯的頭上。
“該死的!你砸到我了。”卡伯回過頭怒視了派康提一眼,然後從路上拾起一塊泥土向派康提扔了過去,卻被他躲過了。
“我也不知道,派康提!”魯茲搖頭也有些無可奈何,“一直往前走吧,直到他們叫我們停下來,我們就停下來。”
“到前面的高地!”胡伯勒在一旁插了一句,“很快的。”
派康提忍不住又抱怨開了:“好吧,天才,那你告訴我,爲什麼E連是唯一的一個連,不是打前鋒就是像現在這樣暴露在戰場的最前線?讓你隨時都膽戰心驚?”
“我們從來就沒有走在中見過!”派康提越說越起勁,“而我們只不過是團部裡的第五個連,從A連到I連,你想想看?”
“怎麼沒有走過中間?”這時候不遠處的帕克斯笑道,“至少我們在向卡靈頓運動的晚上,我們就是走在中間的,前面是F連打頭陣。”
然後他有補充了一句,“不過,現在團部的人肯定已經開始醒悟過來了,排除F連去打頭陣,很顯然是個重大的失策,以至於我們經常的和他們斷了聯繫。所以,大家都看到了,這就是爲什麼E連老是被佈置在最前沿的原因所在了。”
“哈哈!”頓時周圍的大兵們都大笑起來。
“對,在團部或者是泰勒將軍的眼裡,我們E連應該是最棒的連隊了。”魯茲這時候吹了一聲口哨,很顯然他們被帕克斯的話擡高了一點情緒。
其實這不過是心理上的一點寬慰。但是在大兵們沮喪的時候,哪怕是一點點值得安慰的話,哪怕是個笑話,都能夠讓他們精神一振。
“帕克斯,我覺得你應該去做營長,而不是一個排長!”派康提也笑起來,“這樣的話,我們就可能是走在中間的了,你太瞭解E連了,也瞭解D連和F連。”
“好吧,但願辛克團長能夠聽得進你的意見!”帕克斯聳了聳肩膀,“我無所謂。”
隊伍裡又傳來了一陣嬉笑。
“不,派康提,你錯了,我覺得少尉應該去做連長,然後在你畏縮不前的時候,拿着步槍在後面踢你的屁股。”馬拉其也不剛過任何一個和派康提鬥嘴的機會。
“可是,現在他還是排長,不是嗎?”派康提嘿嘿的笑着,“說實話,我喜歡這樣的排長,我對他的戰鬥能力簡直有點崇拜了。我很慶幸在這個排。”
“噢——”這時候旁邊響起了笑聲,懷特在一旁嘿嘿兩聲,“派康提,你這是在拍馬屁。別指望靠幾句好話,就指望帕克斯升你的士階。”
“說的非常好,派康提。非常感謝你對我的尊敬,這點讓我很驕傲,是的,我爲了你而驕傲。”帕克斯嘿嘿一笑,“但是,你得注意一條,千萬別在德國佬面前給我敬禮就行了。我以前可是告訴過兄弟們,用這個方法來對付過索伯上尉。不過,他很幸運,沒有機會讓兄弟們來實踐一下。”
頓時又是一陣嘿嘿的笑聲。
E連的兄弟們就在這樣的氛圍中,將原本沮喪、低落的情緒,漸漸的調的高昂起來,原本憤憤不平的心,已經慢慢的有些激情。
隊伍在前進。遠遠的就看到前面有一道藩籬。帕克斯將步槍從肩上取下來握好,然後大聲的叫了一聲:“注意,注意藩籬。防止德國人在那裡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