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眉梢微挑:“兵符在謝容桑手裡?怎麼哪兒都有她?”
謝容桑的存在還是他們偶然發現的,如果不是上一次謝容桑主動撞上來,她都不知道原來謝容桑還活着。
可是就是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好像和誰都有那麼一丁點關係。好像每件事裡,都有謝容桑的影子。
雲錦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謝容桑早就應該死了,可是她卻活到現在,她必然是有些手段的,兵符被她偷走也就不奇怪了。”
“我和你一起去,取回兵符。”謝卿正色說道,“正好,迎君閣是我的地方,行事也方便。”
雲錦點了點頭,“好,到時候見機行事。”
謝卿點頭應下:“嗯。我就說爲什麼滿京城都找不到雲芷絮的蹤影,我還以爲她去了靈州找趙天麟了呢?原來是被葉成軒藏起來了,這也就不奇怪爲什麼我找不到了。”
“卿卿,既然已經找到了雲芷絮,那你要不要將她抓回來?”雲錦問道。
雖然他已經有了決定,但是他還是要尊重謝卿的意願。
謝卿淺淺一笑,道:“你不是已經有了打算了麼?你若是想將她抓回來,就不用等到現在了。就照你的意思吧,小小一個雲芷絮,要動她不難,留着她還有用,不着急。”
君子報仇,尚且十年不晚,何況她要的是爲父親李穆洗刷冤屈,那些對李穆下手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卿卿,你放心,李相一定能平反的。”雲錦緊緊的握着謝卿的手。
謝卿嫣然一笑,“我知道。”
……
迎君閣
葉成軒步履沉着,緩步走入雅間,只見一人端坐在那裡,通身黑衣,頭上罩着黑色的斗篷,從身形上看是個女子,但是黑紗遮面並看不清容貌。
葉成軒在她對面坐下:“閣下就是慧如師太?”
黑衣女子端起茶杯,冷哼一聲:“這世上從來都沒有慧如師太,我姓謝,你且稱呼我一聲謝夫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謝容桑,然而葉成軒並不認識。
“謝夫人?”葉成軒狐疑地看向謝容桑。
他始終覺得找到這個女人似乎哪裡不對勁,這個女人似乎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面紗下,謝容桑的脣角微揚,“你是不是想爲什麼有人告訴你兵符是慧如師太拿走的,但是我卻說從來沒有慧如師太這個人呢?”
葉成軒淡淡地說道:“謝夫人做的是隱秘之事,胡謅一個人出來,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未嘗不可。”
他是要從眼前這個人手中奪走兵符的,即便是對話上也不能顯示出任何弱勢。他可不認爲他們可以心平氣和的說話。
“葉統領,你對不用對本夫人抱這麼大的敵意,本夫人不是你的敵人,而且我們或許還能聯手。”謝容桑看出葉成軒的心思,揚脣笑道。
“哦?”葉成軒眼眸微凝,“謝夫人此言何意?難道說謝夫人願將兵符雙手奉上?”
他一向是個目的性極強的人,他此番就是要拿到兵符。
換句話說,不管謝容桑是不是要和他合作,首先將兵符拿出來,他的目的達到了再談其他的。
面紗下,謝容桑臉上的笑容一滯。
“葉統領,你已經官居御林軍統領,這兵符你要了有何用,除非……”謝容桑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想做亂臣賊子。”
一個朝臣,卻想將兵符據爲己有,這不是亂臣賊子是什麼?
葉成軒冷笑一聲,道:“你焉知本統領是不是要將兵符上繳?倒是謝夫人你,私盜兵符,究竟誰是亂臣賊子?”
言下之意,即便是被人知道了,他大可以將兵符上繳,獻給永慶帝,那他就是功臣,他又退路,但是謝容桑確實當初盜走兵符的人,亂臣賊子這個稱號她最當得。
若是一般人聽到亂臣賊子這四個字恐怕早就嚇個半死了,然而眼前的人是謝容桑。
“葉統領用不着拿話來唬本夫人,本夫人什麼風浪沒見過。”謝容桑冷聲說道,語氣平靜,絲毫沒有任何懼意。
“謝夫人,本統領今日就是衝着兵符來的,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葉成軒說時,已經按住了放在桌子上的劍。
如果她不給,那他就奪。
謝容桑眼眸一冷,渾身頓時散發出濃濃的戾氣,即便是隔着面紗,葉成軒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仍舊感覺的到。
“小子無禮!”謝容桑的語氣瞬間冷冽起來,手中的茶杯直接朝葉成軒潑去。葉成軒一個側身避開,拔開劍就朝謝容桑刺去。然後他的劍還沒有到謝容桑面前,冰涼的觸感就已經抵在他的脖子上了。
謝容桑冷哼道:“小子,你以爲本夫人會孤身一人來見你嗎?這地方是本夫人挑的,本夫人早就做好了準備。”
葉成軒擡眸看向謝容桑:“這地方既然是謝夫人挑的,那夫人也該知道這裡是迎君閣,是京城最大的酒樓,只要有動靜兒,不知道會驚動多少人,你可是偷盜兵符之人,若是被人抓住,這可是殺頭的罪名啊。”
謝容桑輕蔑地笑道:“本夫人既然敢來見你,肯定是留了後手的,葉統領,我勸你還是不要打這些主意的好。”
“我知道,你既然來了,那肯定也是做足了準備的,但是本夫人勸你不要在本夫人動手,不然本夫人保證你絕對會後悔的。”
謝容桑說時,朝屬下使了個眼色,屬下這纔將劍從葉成軒脖子上離開。
葉成軒眼眸微閃,心中猜測謝夫人到底是何人,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既然謝夫人能從鎮南王手中盜走兵符,她必然不是普通人。
“是在下言辭不當,還請夫人見諒。”葉成軒終究是選擇了妥協。
謝容桑勾脣一笑:“葉統領,兵符是我千辛萬苦得來的,你一句話就想要將它奪走,這未免有些不合規矩。”
葉成軒早料到沒有那麼容易得到兵符,正色說道:“夫人想要如何?”
“爽快。”謝容桑怕了拍手,笑道,“本夫人就喜歡爽快的人。你可知本夫人是誰?”
葉成軒搖了搖頭:“不知。”
“我姓謝,是忠勇侯府謝氏一族的人。”
謝氏一族……
葉成軒方聽得她自稱姓謝,倒是有想過她是不是謝家的人,可是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在大越王朝姓謝的人多了去了,可不是都是忠勇侯府謝氏一族的人。
“我雖是謝家的人,但是謝家卻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謝容桑的語氣陡然變得凌冽起來,手指緊緊的握着茶杯,手背上青筋暴起。
葉成軒將這些都看在眼裡,心中揣測謝夫人的話有幾分可信度,雖然她的言行舉止都沒有任何差錯,但是也未必沒有可能是裝出來的。
然而謝容桑似乎並不管他信與不信,擡眸說道:“葉統領,你想要兵符,我可以給你,但是我有個條件,只要你做到了,我就將兵符雙手奉上。”
“什麼條件?”葉成軒問道。
“滅了謝家,忠勇侯府,謝梓倩,趙天毅,通通都得死。”謝容桑咬牙切齒地說道。
葉成軒目光中帶着一絲考究,謝梓倩是謝淑妃的閨名,鮮少有人會直呼其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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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直言,這可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葉成軒淡淡地說道。
若是謝家一脈真的那麼容易就滅掉了,那趙王早就坐上儲君之位了。
謝容桑正色說道:“謝家也是你的敵人,趙王要上位,謝家必須要滅族,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若是滅了謝家,那趙王肯定就上位了,那這兵符就本來該是屬於趙家的,也不用夫人你交出來了。”葉成軒諷刺地說道,“夫人就莫要誆我了。”
這個條件,葉成軒不能答應。
謝容桑也不惱,反而是輕笑道:“原來葉統領想要兵符,是想幫趙王上位啊。你想將兵符據爲己有,有朝一日好起兵,扶持趙王坐上皇位。”
“胡言亂語!謝夫人,這只是你的猜測。”葉成軒冷聲說道。
起兵謀反,這可是大罪,若是一旦被人知道了,那葉成軒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葉統領,你不必惱怒。你說是猜測那就是猜測吧。”謝容桑輕描淡寫地說道,“這樣吧,要你滅掉謝家,你既然不肯答應,那就換一種方式,我們合作。”
葉成軒眼睛微眯,“謝夫人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讓葉某不得不生疑啊,謝夫人能從鎮南王手中奪走兵符,那自然腦子也好使,既然如此,你又如何不知道葉某不可能答應你的條件呢?”
葉成軒知道謝夫人不傻,她肯定知道他必然不會答應的,方纔的話只是個引子,後面要說的纔是她真正的目的。
“拐了這麼多彎,謝夫人你到底想怎麼樣?也不必繞彎子了,直說吧。”葉成軒正色說道。
雙方都在試探,但是謝容桑是暗處的人,葉成軒根本什麼都沒有試探出來,既然如此,試探就沒有意義的。
謝容桑眉梢微挑,輕笑道:“看來葉統領還真是個爽快人,罷了,早知道本夫人就不繞彎子了。兵符,我不可能給你,這是本夫人立命的根本,不過我們有共同的仇人,何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