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楚宮。
一聲尖叫響徹雙心殿,楚天心驚恐的看着鏡中的自己,那張原本貌美如花的臉上,再次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疹,比前兩次更厲害,不止臉上,身上也是奇癢無比,撩開衣裳一看,身上和臉上一樣,四下遍佈着密密麻麻的紅疹子,十分滲人。
憐兒驚的心肝俱顫,公主的病再次復發了,雙心殿又將迎來新一輪的劫難,最先遭殃的,就是她。
楚天心的老毛病又犯了,一生氣就喜歡亂髮脾氣,亂髮脾氣就要摔東西,見什麼摔什麼,管你金的銀的還是瓷的,滿地狼藉,而殿裡的宮女們,無一不瑟瑟發抖的跪在滿地碎瓷當中,經受着時不時有金器或銀器砸上身的痛苦,有兩個宮女被仕女銅燈砸中頭部,當場便流血不止,直至昏迷。
“是你們想害本宮,一定是你們,本宮昨兒還好好的,今天一早起來就變成了這樣,你們說,究竟對本宮做了什麼?”
滿地的宮女哭着告饒,她們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卑微宛如螻蟻,只想能活着熬到出宮的那一日,誰會這般不知死活的去謀害公主呢?
然而天心公主纔不會管這些,她無法相信臉上的這些東西是自己長上去的,這分明,分明就是有人要害她。
憐兒忍着膝蓋及掌心傳來的刺骨疼痛,顫聲道:“公主,當務之急,是該請祁小姐來爲您診治纔是,要論罪,也要等您的病治好再論不遲。”
天心公主在氣頭上時,就跟地獄羅剎也沒什麼差別,現在論罪的話,雙心殿一個人都逃不掉,包括她自己。
想要活命,還需等她氣消才行,若想氣消,自然是要先治好她的怪病。
楚天心想到祁溶月,心裡頭一陣厭惡,本以爲這輩子都不用再見到她,卻沒想到,這麼快,這麼快她就要再次出現在她面前了嗎?
“還不快去?”見憐兒跪着不動,她眉眼一橫,怒道。
憐兒身子一顫,趕忙自地上爬起,顧不得掌手和膝蓋處正在流淌着的鮮血急匆匆的就出了雙心殿。
祁溶月被關入天牢的事,她是知道的,現在要請祁溶月給天心公主瞧病,還需通過皇上的首肯,否則,誰也休想從天牢裡往外帶人。
御書房
“皇上,雙心殿裡的宮女憐兒求見。”
楚廉皺眉,心兒極少讓宮女來求見,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讓她進來。”他擱下手中的硃筆,合上奏摺,沉眸看着由外而入的憐兒,淺碧色的長裙上血跡明顯,且她走路時身影不太穩當,看來心兒又在殿裡發脾氣了。
憐兒撲通一聲跪在了御書房中那明鏡似的大理石地面,膝蓋處鑽心的疼痛令她暗吸涼氣,心中悲慼,命運爲何如此不公,有人高高在上,宛如天上的明月,有人卑微如泥,人人可踐可踏。
“啓稟皇上,公主舊疾復發,請皇上派祁小姐進宮醫治。”
楚廉皺眉:“舊疾復發?什麼舊疾?公主有什麼舊疾?!”他的心兒什麼時候也有舊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