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擡頭,看着一張模糊的臉,暗夜裡,他除了能看清那雙眼睛盈盈有神有的盯着他外,便什麼也看不清了。
一隻腳狠狠的踹中了他的胸口,將他的身體踢至往後翻倒。
“說,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不顧胸口的疼痛,彈身跳起,自腰間拔出長劍,一言不發便刺向念文。
念文閃身避開,身形一滑便至那人的身後,擡腳又是一踹,狠狠踹住那人的後背,那人壓根就沒反應過來,身份往前一撲倒,脖子正好撞上那鋒利的劍刃,當場斃命。
“又死了?”本想留下這個活口帶回去審審的,結果竟又死了。
她走向馬車,先小心清除了淬毒的箭,這才朝冬兒道:“沒事了,出來吧。”
冬兒很快就從車廂裡出來,一雙眼睛裡滿是驚恐,嘴巴被一隻蒼白瘦削的手捂住,一把尖利的匕首抵在她的後腰,她想發出警告聲,卻只能發出嗚嗚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然而念文並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對勁,還以爲她見到地上的屍體嚇成這模樣,直到她感覺到一股危險的味道時,那鋒利的匕首已經近在咫尺。
她迅速反應,側身避開了那匕首刺向她心臟的位置,可左臂依然被匕首劃傷,她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感覺到鮮血正不斷的涌溢而出。
手臂迅速的麻痹,有毒?她趕忙退開數步,不敢再提氣運氣,自腰間取出金針封穴。
“中了我彌陀散之毒,你必死無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現在要取她性命,簡直輕而易舉,可他並不打算這麼錯,他要讓她回到王府,在她爹孃的面前,痛苦的死去。
念文雖然用金針封了穴位,可依然有少量毒素侵入四肢百骸,眩暈的感覺侵襲而來,她指着那黑衣人問:“你,你究竟是誰?爲何要害我?”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怪只怪,你投錯了生,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狂笑着轉身,身形縱入夜容,眨眼消失不見。
從馬車上摔下去的冬兒強忍着疼痛爬起身,見郡主倒了下去,驚叫一聲撲了上去,卻依然沒有扶住郡主,她急得大哭:“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王府裡巡夜的人聽見動靜,派了人出來查看,見是郡主受傷倒地,趕忙將郡主背起衝回府中。
郡主遇襲,重傷命危,整個並肩王府都亂了。
祁溶月號着女兒的脈,面色慘白,手指不斷的顫抖着。
這樣的祁溶月,鄭仲文從未見過。
溶月向來鎮定,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她這個模樣,連他也跟着心驚肉跳了起來。
“你快說話呀,文兒究竟怎麼了?”仲文急道。
溶月顫聲道:“她中了一種十分罕見的毒,我不知道是什麼,她雖用金針封了脈,可毒素已經侵入六脈五臟,若不能及時解毒,文兒她,文兒她——”
她說不下去,那樣殘忍的字眼,她連想都不敢想。
鄭仲文搖頭:“不,不會的,文兒她和尋常人不一樣,她不會有事,區區小毒,肯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