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別鬧……”
素珍含糊地從嗓子裡喊出了一句,而後睜開睡眼惺忪的一雙眼睛,視線所及之處,便被姬墨謙俊逸非凡的面容所充斥,腦中一片恍惚,以爲自己是在做夢,視線凝聚其上,且無一絲錯落。
姬墨謙注視着眼前女子難得透出的嬌憨模樣,眼神不禁黑沉,迫不及待地便將一雙冰涼嘴脣印在她的紅脣之上,起先纏綿,而後便逐漸深入,狂風暴雨。
“唔……”
素珍睡意全消,眼眸全然睜開,神色之中含滿震驚,全身上下僵硬不止,一時間連反抗都忘記。
而就在此時,姬墨謙已經停下了這一番暴風驟雨般的親密接觸,而後與她額頭相抵,呼吸相聞。
“什麼時辰了?”
素珍徑自問道,卻發現自己的嗓音低醇而沙啞,一顆心跳得完全不像話。
姬墨謙不語,眼神明明滅滅,卻全都投注在她的面容之上,面部楞角依舊冷峻分明,但是眼中的柔和雋永卻是令人足以心折。
素珍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即將受不住這視線的侵蝕,而後徑自將視線調開,看向不遠處窗扉的方向。
帷帳被風撩開,輕紗浮動,將那一面半開的窗扉透露些許。而她藉由這些許看清了被日光染亮的窗扉,心中一凜,而後準備起身。
“你快些讓開,天已經亮了,也該準備起來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推開他,然後下榻準備先行收拾一番。姬墨謙並未阻攔於她,只是默默站起身,一雙眸子依舊凝視着她,不肯放過分毫。
素珍起身換衣盥洗,待一切處置停當之後,徑自轉過身來,姬墨謙仍舊站在原處,紋絲未動。
“你……”
素珍心中掠過一抹疑惑,腳下步伐不禁向前,欲詢問一下他爲何像一座雕像一般站在那裡。但與此同時,一抹尖利的猝然刺破了她的腦神經,令她腳下的步子即刻凝止,片刻須臾,她便轉步朝門口跑去,動作之快令她自己都難以想象。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將觸到門框的時候,一襲黑影便宛若蛟龍一般徑自躍到她面前,令她渾身到下皆掠過一抹劇烈的顫慄。
“你別過來!”
她下意識地大叫一聲,而後疾步後退,但由於倉促不已,腳下步伐立即失去平衡,身軀立即朝地面而去。
“啊……”
她肆意驚叫,眼眸瞪大,尤其當姬墨謙傾身將她腰肢攬住且將她擁入懷裡的時候,她的眼睛則瞪大到了極致。
“你放開我,放開我!若是你敢違背昨日的承諾,我定不會再原諒你!”
情急之下,素珍攀住姬墨謙的脖頸,然後狠狠在他脖頸上咬了下去。力道之兇猛,立即便有血腥的味道蔓延在嗅覺之中。
“唔……”
姬墨謙眉頭蹙起,面色之間揚起一抹難看之色。但環住素珍的一雙手不肯放鬆絲毫力道,反而抱得更緊。令素珍有些喘不過氣來,口中力道也就漸漸鬆弛了下來,徑自推搡他得出些許距離,然後憤恨地看向他。
“說,你這麼不動聲色地進來,是不是準備點了我的睡穴,然後將我送至船舶之上,好藉機將我先送出無疆?
好一個一言九鼎,堂堂謙王,就是這般履行承諾的?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失望了!”
“說完了?”
姬墨謙看着她義憤填膺不絕於縷的模樣,神色之間亦是未曾變化,而且沉靜如許。素珍看着他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平之語又要脫口而出,然而這一次眼前的男卻並未讓他如願,反而以手掌封住了她的口脣。
“要是所言和剛剛相似,那就不必再說了,只需聽我說就好。”
他伸手製約素珍那那微不足道的掙扎,而後將她拉至另一側的隱蔽之處,徑自從一隻極不起眼的棗木箱中取出一隻檀木紫盒,捧到素珍面前,示意她打開。
“這是……”
素珍被這突如其來的方向反轉弄得頭暈腦脹,而後在他執拗的堅持下徑自接過。打開錦盒,一襲沁人心脾的香氣撲鼻而來,令人聞來竟有提神醒腦之效。
只見錦盒之中,一襲淡淡的金色沁入她的眼眸。她伸手摸去,那物什軟若薄紗,或如流水一般從指縫而過,觸覺若有如無。
“珍兒,將衣裳脫了,我且幫你將這件天絲蠶衣穿上。”
姬墨謙騰出一隻手,將那薄如蟬翼的一件貼身小衣從錦盒裡抻了出來,示意素珍配合他的意願。
“天絲蠶蟻衣?爲何這名字我似乎在哪裡聽過……”
素珍看着那柔光漫溢的薄紗衣裳,腦中竭盡全力去回憶,耗費了好一會兒時間,突然間茅塞頓開,而後指着那蠶衣瞠目結舌。
“這,這就是那號稱百毒不侵刀槍阻隔的萬能之物?可爲何會在你手裡……”
話語說到這裡,她的整雙眼眸徑自被驚訝所覆蓋,感嘆之色溢於言表。
天絲蠶衣,顧名思義,乃是天穹雪山之上的一種絲蠶所成就的一種難求之物。記得當時和她提及此物的乃是阿清,直到現在她仍記得他對此的憧憬與嚮往。
那天穹之山位於北地極寒之地,終年以風雪覆蓋,草木生物皆罕至不已。然而山頂之處,卻有一味絲蠶性命頑強,且通靈性,所吐蠶絲乃是世間極品,看似輕軟,實則堅韌不已,刀槍不入,且吸日月之精華,御毒效果更是極佳。
前朝之時,一絲綢商人歷經兩代變遷,派出無數人力物力,纔將那些蠶絲帶了回來。而後又請當朝數一數二的繡娘予以織就,耗時七年,纔出了這麼一件蠶衣。
本已準備進獻朝堂君主,但是適逢戰亂橫流,此衣也就失卻蹤跡,再無人可見。而今滄海桑田,這樣一件稀世珍寶卻出現在她的眼前,着實讓她驚詫不已,無法掩飾。
“爲何會在我手裡,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下它的主人是誰,能否消除我的擔憂,令我這一顆心不再惴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