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外,夜幕深沉,凜冽的寒風凍人肺腑,冰霜之色漫布大地,仿若將一切都凍結凝止。
一處陰暗之處,一座深色的馬車徑自駛入其中,與那昏暗之色融合到了一處。就在此時,一襲如風般迅捷的身影來至馬車之前,隨即在車壁之上輕輕敲了三下,車簾立即而開,而後露出一張雋秀清冷的年輕臉龐。
“成了嗎?”
年輕男子冷聲詢問,漆黑的眼眸如同窗外的夜色一般,令人看不到盡頭。
“請轉告公子,天牢之中一切已經妥當。尉甘果然是個聰明人,做事果真滴水不漏。此時天牢已經亂作一團,還望二公子可以早些身退,稍後只怕宮中就會來人了。”
“嗯,我會轉告的。只是,表小姐還沒有着落嗎?”
年輕男子點頭道,隨即再次發出詢問。馬車之外的深衣男子面色一僵,而後低下頭去,話語之中充斥着慚愧:
“是,屬下等人已經查遍天牢,確定表小姐並不在其間。不得不說謙王藏匿的本事令人欽佩,這些時日屬下等人已經盡力,但卻還是一無所獲。”
“好,你先行退下吧。公子此刻正忙着,有吩咐自會告知你。”
“是,屬下先行告退。”
深衣男子行禮以對,隨即便消失在夜霧之中。
年輕男子放下車簾,清冷的眸子之間揚起暗暗光色,而後看向馬車中央正在配製藥丸的南宮御,整個人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直說。”
南宮御一邊動作一邊說道,俊美的面容在燭火之下明明暗暗。
“公子,眼下天牢契機已經促成,各方戰線也已經初立,可是咱們卻遲遲不歸。無疆現下羣龍無首,急需公子回去支持大局,可是公子卻滯留京城,而且還在尋找表小姐的下落,實在讓屬下百思不得其解。”
年輕男子說到此處,眼中的清冷徑自被焦灼所代替,一顆心亦是被煎熬得不像話。
他是南宮御貼身的近衛之一,同時亦是接觸城主府核心事務最多的人,可以說是南宮御身邊心腹中的心腹。
可即使他自認自己多麼瞭解自己家的主子,此次行事他亦是難以理解。無疆那邊已經多次來信詢問歸程,並且反覆強調二公子回去坐鎮的重要性。可是公子卻遲遲不歸。
雖然此番行事亦是必須而行,可是一切已經塵埃落定爲何還不啓程?他真的是完全想不通。
難道真的是因爲尋找表小姐的下落?可是現下表小姐的用處已經全然殆盡,一顆棄子何至於如此大費周章?
他思來想後,發覺只有一種可能性在期間發揮餘熱,那便是公子還對錶小姐餘情未了。
想到這,他的表情就變得尤其得難看,一顆心亦是收縮在一處,難收得令他幾近窒息。
那個表小姐從頭至尾都對公子無意,甚至還爲了心中的情郎不惜數次傷害公子,公子怎能如此執迷不悔!這樣的女子,就該將她仍在此處,任她自生自滅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