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你看來,我當真無法作爲你的依靠,保你平安?”
姬墨謙如墨的眼眸更加漆黑,渾身到下不由涌起如冰的氣息,連同面容之上盡是一派清寒,一時間顯得凌厲十足。
屋中的氣壓頓時低沉了不少,本就緊繃的氣氛因這急轉直下的低氣壓而變得更爲艱困。素珍被這沉悶的氛圍堵得氣息不勻,脣邊涌起濃濃苦笑,神色之間一片黯淡。
姬墨謙注視着眼前面容晦澀的女子,眼眸之間涌起驚濤駭浪,從前的平靜風和盡數消失,千言萬語頓時涌上喉嚨。
然而所有的話語在千鈞一髮之時盡數消沒,好似有一道屏障徑自隔離了他的衝動,令他全無反抗之力。而這道屏障的名字,則被叫做過往。
回顧過往,無數瞬間令他無言以對,甚至毫無招架之力。自從他與眼前的女子相識以來,真正給予她的又有什麼?除了來自各方的算計和陰謀,令她平靜的生活時時遭逢危機,連溫馨的相伴都如同驚鴻一般短暫不已。
或許他身處高位,無往不利,但是作爲他此生摯愛的女子,他又何曾真正給過她心中真正想要的?
一個喜歡閒適寧靜,與世無爭的女子,對至高無上的權利毫無在意,甚至不屑一顧,而今卻情願拋卻那些,涉足在這深不見底的漩渦之中。固然這一切是爲了他,但又何嘗是不再信任他的表現?
因爲她已覺得,他的庇護毫無作用。倒不如直接站出來,直接面對,也好過被動,從而導致措手不及。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會竭力彌補,無論是北戎公主還是其他什麼,我都不會讓她們靠近我分毫,只有你,纔是我唯一的妻。”
半晌,姬墨謙纔開口說道,眼中涌出堅定無虞之色。只見他猝然起身,而後看向素珍,口中的話語充斥着一種異樣的情緒,莫名令人不安。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對你不利,絕不會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只需在府中等我便好,一切定會如你所願。”
說罷,便毫不猶豫地朝外走去,如雪白衣微微起伏,顯得有些單薄無依。
“阿墨,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素珍深吸一口氣,然後赫然起身拉住他的手腕。刺骨的溼寒令她心中一驚,而後疾步繞到他面前,口中的話語徑自而出:
“我之所以如此決定,絕非強迫自己,也非不相信你,而是身爲人妻,自當與夫君同甘苦,共患難!我說過,我要的是與你並肩而行,而不是躲在你身後等着你的庇佑。
世上之人,皆有無能爲力之處,而真心愛你之任,便是你無能爲力之時的依仗!既然你能保護我,我又何嘗不能保護你!難道妻子,就不能保護自己的夫君不被傷害嗎?”
素珍神色激動,明澈的眼眸緊緊凝着神色再次涌起驚濤駭浪的姬墨謙。而後上前一步,攀住他僵直的肩膀,而後環住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聲音低低,呼吸暖暖:
“咱們不要再爲此爭執了好嗎?既然你想補償於我,那就好生聽我一次。困境太多,你我就不要再爲這些起矛盾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