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這崔夫子他……”
如槿毓秀的面容不禁涌起濃濃不甘,但礙於懷中的樂天,始終無法發作,一口悶氣悶在胸腔之中,甚是不舒服。
“無妨,崔夫子所言甚有道理。不過一個稱謂,改變不了什麼。縱是我依舊被人稱爲娘子又如何?我與王爺亦是締下了百年之約,此情綿綿,豈是一個稱謂可以改變得了的?您說是也不是,崔夫子。”
素珍微微笑道,而後神情平靜地望向崔雪嵐,雖然心情仍不舒爽,但卻因爲這番話而略有好轉。
“對對,夫人所言極是。是屬下見識淺薄,平白給夫人添亂了。總之王爺心中只有夫人一個,縱然何種身份也是無妨的,如槿受教了。”
如槿哈哈一笑,覺得心中怒氣突然消卻,整個人一派通泰徹骨。只見她將目光投向崔雪嵐,見他神色微凝,頓時便心生得意。
哼哼哼,臭老頭,叫你迂腐酸臭,眼高於頂!這下子沒轍了吧!好生認栽吧!
“行了,不必多言。且帶着樂天去找芳嫂他們吧,別讓他受了涼纔是,畢竟快要過年了,沾染一身病氣可是不好的。”
素珍對她說道,示意她先行離開。如槿沉吟了片刻,而後沉下心神感受了一下週遭天羅地網一般的暗衛佈防,於是便安下心來,略略見禮,便抱着樂天大步離開。
“外面天寒地凍,不知可否叨擾夫子,到屋中求得一杯熱茶,讓小婦人暖暖身子?”
四周頓時陷入寂靜,唯有風過樹上積雪的簌簌之聲在這清靜之下盤桓不已。素珍一邊說一邊將視線投向面前一臉譏諷的男子,輕聲問道,眉頭因爲他的神色而微微蹙起。
“老夫可有是說不行的權利?凌娘子不免高看老夫了。”
崔雪嵐面若冰霜,剛剛還在臉上叢生的笑意盡數消失,就連話語之間亦夾雜着些許咬牙切齒。
“請進吧,不過討茶的同時,莫要嫌老夫寒舍簡陋纔是。”
說罷,便丟下一句冷哼,徑自朝着屋中而去。素珍注視着夫子遠去的身影,不由有些忍俊不禁,而後終於還是一隱忍不住,笑出聲來。惹得崔夫子猛然回頭,眼中怒色交加,狠狠瞪了素珍一眼,而後厲聲道:
“你笑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只是心中歡喜,一時間有些情不自禁而已,還望夫子莫怪,且莫放在心上。”
素珍福身以對,咬緊嘴脣壓抑笑意,但最終還是未能隱忍,笑聲驟然從喉頭涌出,擾了這難得的靜謐清靜。
“若是我定要放在心上呢?娘子也選擇如此敷衍老夫嗎?”
崔雪嵐眼中露出炙熱光芒,怒氣更加升騰,以至於言語之中更加凌人,令周圍氣息更加冷凝。
“哦?夫子竟如此之想,真真令小婦人惶恐,當然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素珍掩住嘴角笑意,徑自擦去眼角而出的淚水。而後直對他的怒眸,緩聲說道,聲音卻是清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