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雖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但心思籌謀卻絕不遜色,若是她無法認可,並且與咱們保持敵對的關係,只怕到時候會橫生變數。所以這種時候,召喚她的記憶也變得極其重要。畢竟在這世上,唯一能重傷王爺的不過阿珍一人。”
桑禪說到這裡,不由深深嘆了口氣。在場之人皆因爲他的話而面容驟變,心中如墜深潭。蘭夫人和鳳清塵神色微暗,眼神不由相對,雖仍有不自然,但也不似剛剛那般火光四射,彼此之間亦是沉落了許多。
謙王現下的狀態,極具危險性。如若不是他們知情,只怕真的很容易產生不必要的誤會。現下那蘇凌的意中人乃是南宮御,對墨謙分毫不知。到時候衝突和矛盾必定升級,她心向於誰自是昭然若揭。
所以若能回覆過往記憶,自是再好不過,足以令很多事情化繁爲簡,無形之中少走了許多彎路。
“其實我也是這般目的,所以纔會如此作爲。蕭晟說,其實蘇凌的身體之中是存有阿珍的記憶的,但是因爲記憶之中的人或事都不曾在她面前出現,所以纔會毫無進展。南宮御行事素來滴水不漏,他既然能走到今日這一步,勢必已經做了極其萬全的準備,光是想想真是可恨!
不過方纔在場之人也都看到了,那木槿香囊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的。而且蕭晟還說,他已經完成了恢復記憶之中最重要的一個步驟,或許時間不好把握,但是阿珍的過往必定會想起。他語氣肯定,而且毫無退路,所以我覺得他的話可以一信。”
鳳清塵說道,腦海之中不由浮現出蘇凌的神態,眼眸之間暗光起伏。蘭夫人點頭,隨即開口問道:
“最重要的一個步驟是什麼,他告訴你了嗎?”
“並沒有,無論本公子用了什麼樣的招數,亦是無法得知。想必這是他最後的底牌,勢必不會輕易得知。”
鳳清塵搖搖頭,話語之間亦是帶着一抹咬牙切齒的意味。在場之人眼中不由涌起一抹失望,蘭夫人率先揮去眼中的黯然,而後開口說道,神色之間不由用起一抹釋然:
“窮途末路之人怎會將底牌輕易掀開?你已經盡力了,不必過意。現下看來,情勢對咱們甚是有利。只要阿墨能夠不要再這般出其不意,阿珍重新迴歸亦是指日可待。”
“底牌的事情交給本王,你們不必擔心。”
就在此時,一襲冰冷的聲音灌入他們的耳膜,令在場之人皆瞠目結舌。只見姬墨謙緩緩朝他們走來,墨衣白麪,氣度森然。桑禪神色微凜,步伐不由朝他而行。鳳清塵和蘭夫人亦是大步向前,急忙說道:
“你怎麼下來了!你現在元氣未曾復原,怎麼可以下來走動!桑老先生,快些幫他看看。”
“你們所說的,本王都知道,所以稍後自會回去。阿清,你方纔說那蕭晟到現在爲止還不曾交代所有,是這樣嗎?”
姬墨謙冷眸沉降,渾身到下散逸而出的凜然氣勢令周圍的氣息凝結開來。鳳清塵有些承受不住這強勢而來的壓力,腳下的步伐悄悄後退了一步,而後纔開口道,爲微微點頭道,言語之間帶有一抹懊惱:
“是我沒用,但我也確實是盡力了。”
“與你無由。接下來,你且做好本王交代給你的事情即可。令如影他們將笑蕭晟帶到本王身邊,本王要親自見見他。和本王合作,底牌是不能存在的。從前你無法明目張膽,所以纔會如此。現在,一切也該到了結的時候了。”
姬墨謙說完,冰冷的面容毫無變化。腳下旋轉,身形亦是重新朝回去的路而去。在場之人皆面面相覷,蘭夫人最先開口,焦急地問道:
“你這是要去哪?”
“休息。”
姬墨謙簡短地回覆了兩個字,而後停下步伐,回頭對着蘭夫人說道,言簡意賅,語氣深沉:
“以後,本王不會了。”
話語說罷,衣衫便隨風飛揚,不多時便消失在石門之中。
“什麼叫不會了?爲何我一頭霧水,難以理解?”
蘭夫人面容一片茫然,眼神之間一派疑惑,對着衆人發問道。鳳清塵亦是搖搖頭,神色之間似明似暗,明白與糊塗亦是有些分辨不清。
“如果老朽沒有理解錯,想必王爺以後不會再被情感衝昏頭腦,一切都會理智應對了,咱們應該不必擔心他出其不意了。”
桑禪神色深沉,嘴角不由涌起一抹笑意,滄桑的面容之上亦是泛起淡淡光華:
“王爺他,似乎是在示弱道歉呢。真是讓老朽有些意外呢。以後,咱們不會再看到出其不意的謙王了。”
有些時候,事情的解決盡在一瞬間,柳暗花明亦是近在眼前,實在令人難以琢磨,卻也令人無限欣喜。
想到這,他便順着墨謙的方向而去。蘭夫人和鳳清塵面面相對,眼中一片恍然,面容之間亦是泛起淡淡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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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偏宅之中,融融的燈火燃亮初夏的夜晚,令整個宅子都被淡淡的光華包裹,連同人的心亦是被沾染無虞。
臥室之中,一派溫馨祥和。圓桌之前,蘇凌爲玲瓏把脈,眉頭輕輕蹙着,神色之間諱莫如深,難以明確。玲瓏緊張地注視着她,呼吸亦是時快時慢,但卻不敢增大分毫聲響,生怕打擾到蘇凌的診脈。
在她身後,雨鳶等人亦是巴巴等着,心中或多或少地泛起絲絲忐忑。
“嗯,我診完了。”
蘇凌收回手指,神色全部投向她,面容之間看不出絲毫波動。只見她輕輕撫了撫玲瓏的面頰,而後在上面捏了一捏,微微啓脣,而後開口說道:
“如果你之前不那麼懶惰,與我多加配合,我相信你現在便可回去向你爹爹炫耀一番了。”
“蘇姐姐,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
玲瓏神色微凜,而後難以置信地開口,喜色立即泛上面容,襯得小小的鵝蛋臉甚是好看。